小插曲

「我告诉自己，这是个小插曲，三小节，G调，反复两次。」

事情出现的时候，我显得极其沉稳，也许习惯了洞若观火，反而对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开始反应迟钝。
他古怪的语气，和反常举动，我早就有预感。
我穿了黑色麻制的长袖上衣，套了卡其布的长裤。下了整三天的雨，我曾站在车站里张望，在暴雨里等待自己要坐的那辆车。
从半年前，我开始可以听见和看见一些不该看见或不存在的东西。我不曾告诉身边的人，怕他们担心或觉得我太过于神经质。
雨里，路的中央，站着的女人，看不清面目，我转过头，七月半，我能更加清晰的看到这一切。
我给他发短信，嘱咐他两个星期内不要去游泳。远离水边。
对于未知的我都会感到恐惧。

「他电话里小声的告诉三天里发生的一切，我强装镇定，安慰他，只是小小的感冒。」

我每天在医院里来回，买了黑色款型我爱的自行车，送饭以及看夜。照顾生病的老人。
小声的读那本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完的书，有老人拖着点滴在走廊的闲逛。凌晨的时候，厕所里有嘤嘤的哭声。
我告诉自己，那只是药片的幻觉。
计划的十月旅行依旧执行，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台风登陆。

「我告诉他，不过如何，发生了就承受，过好生活不光是为自己，人不能自私。」

潜伏期五年，我在想，五年前谁躺在他怀里。而五年后，是我要面对。突然不知所措。失手打了杯子，收拾的时候把拇指割破。
我又慌忙去找OK绷，又把抽屉整个抽出来，东西翻的到处都是。
我开始蹲下来，哭，血滴在地板上，一滴一滴的重叠成一片。

「我写了辞职报告，这次回去就交上去。我打了电话给妈，说晚上早点回来，有些事情商量。」

我带哭腔给MEI电话，说了一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结巴着说，两个人，有一个倒霉，另一个就应该没事。
我宁愿倒霉的人是我。
她吓住，不可能，姨是不可能不保佑你的。
我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住我，冰凉但是安全。
姨。
我小声的叫出来。
MEI在电话那边也开始哭，她不会让我们难过的。
对，她离开我十年了，她不会让另一人就这么离开我。

「我上线，笑脸给他。安慰。」

我反复听着三节的重复，一遍一遍的重复。我没觉得什么是错。
我说，我是上帝派给他，拯救他的天使。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跪在地上不停的祷告。

「喀。我关了它。安静。」

我能想象出来自己站在那里，面对一个人的时悲切的心情。
你的一颗悲伤的眼泪足以抵挡我幸福的汪洋。
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但能羡慕的反复诵读。
我的生活起了波澜。我开始期待跃起的一片让人惊艳的飞鱼。
今晚有红色的月全食。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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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白色城堡 于 2007-8-29 17:4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