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哥们儿,你欠我一个人情】by 艾乐直(更新至第三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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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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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

日子将近六月,我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因为我根本没有主动过。班里的同学上班的上班,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只有我一个人还是跟滩烂泥一样躺在家里的床上或者沙发上消磨着我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假期。

“就业局势紧张!啧啧啧……”老爸拿着报纸从外边儿进来,老妈看了他一眼:“饭在桌子上,热好了吃吧。”

老爸把报纸丢在我的头上:“瞧瞧这紧张的局势,你怎么也不知道着急呢,人家同学三月份就开始上班了,这都六月了,你闷白了想当小白脸儿啊!”

我把报纸扒开,从下面探出头来:“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要是个闰女你也说我当那嘛去啊!”然后,继续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拿着PSP接着享受人生。老妈瞪了老爸一眼:“你快吃饭吧!他从到现在当翻译挣得钱还三万多呢。等他吃完了这些钱再出去工作也来得及吧。我儿子都多长时间没过暑假了!”

老爸不服:“你们娘儿俩到是不愁,我们局里老陈的儿子从去年开始寄简历,到今儿为止,都面试了四五十家地儿了,愣是没有一个单位愿意要他。现在得了植物神经紊乱了。整天跟傻子塞的呆着。”

老妈瞪大了眼睛:“他们家那孩子成植物人儿了?可惜啊!原来多精神的小伙子啊!”

我嘲笑了起来:“不是嘛植物人儿,就是抑郁症。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他学什么的来着?”

“计算机。”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儿,舒了一下筋骨,关掉PSP坐起身来:“瞧瞧,瞧瞧!这就是你当初让我的报的专业,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嘛,高考一完,你就说,老陈家的公子,人家考了六百多分儿,能上天大,人家报计算机。热门儿专业!我才考了四百多分儿,把你的脸都尽光了。我根本不能和他比。也就上个文科儿,收底儿的那种!好了吧。他出来成了神经病了。瞧瞧我!”

“你不神经!不知道愁。”

“爸,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哪个暑假休息了,哪回不是一两万地往家拿?你现在还愁我工作。告诉你,我当初就是有这种远见。学日语就对了。”

“你瞎扯吧你!当时你就是为了玩儿游戏才报的。TMD破游戏,把你的钢琴、画画都耽误了,要不然高中就能上音乐学院附属!再说当时那破日语也不是这么热门儿的专业!”老爸依然不服,“你们班同学现在都上班儿了。就你自己,你也不是嘛能人,丈着脸皮厚,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愁。”

“爸,你还别拿话激我,我要是找工作,明天一个电话,一呼拉的过来要我!”

“牛皮都是吹出来的。”老爸边啃鸡腿边冷笑。


转天早晨,我挑了件很漂亮的黑色T恤,洗掉了头上发胶,把我美丽动人的小头发拢顺溜儿了,找了条牛仔裤,又穿上白色的慢跑,打了份儿简历,照照镜子,脖子上的白金项链熠熠生辉,呵!介个美呀!自我感觉良好地推开了门。其实那家外国银行早就通知我去面试。一直推而已。昨天晚上打过了电话,说是论文搞定了,今天去面试。

老爸看着我:“你干嘛去?”

“面试。”我扬了扬脖子。

“你穿成这样去面试?”

“怎么了?”

“什么公司啊?又去当口译?丰田?”

“得了得了,我才不干呢,一个大男人,跑在小日本儿的后边没完没了的点头哈腰,鹦鹉学舌。咱介是外国银行的营业,知道吗?负责在华日本企业的银行事务联络工作。唉~底薪也就七八千吧。”

老爸狡猾地一笑:“噢,那恭喜你,晚上我跟你妈给你揭风!”

老妈从屋里出来:“啧啧啧,我儿子这个帅啊!”

我头也没回跑出去了。


来到了银行门口,发现这地儿还挺高级的。大厦的三十二层。

里边儿出来了个女的:“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来面试的。”我说话的时候向来很自信。

女的好像听错了似的:“面试?”

“啊,对,面试。日本企业担当。”我重复了一遍。

那女的差点儿往后仰着躺地上,我心想:美吧你,嘿嘿。没见过我这么飒利的吧。我刚要说话,女的却让我在外边儿坐了一会儿。我无聊,拿出PSP,玩了起来。

一会儿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秘书一样的女人。

女人先开口:“请问您是?”

我收起PSP:“我是艾乐直。”站起身,很友好的伸出手。

男人跟我握了手,然后转头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的怒气。

女人低着头跟他进了办公室,ZEI BK的,把我放这儿算干嘛的啊!

十分钟以后,女的出来:“艾先生。”

我维持着最后的一点谦逊,站起来。

“您今年二十二岁是吗?”

“是的,本科学历,一米七八,130斤,左眼右眼都是5.3 。”

女人很礼貌地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们部长认为您过于年轻。”

我看着她,好像没听懂她的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您的外表……过于年轻了。不太……适合做这份工作。”

我露出一个非常尴尬的笑容,握了手,转身走了。

下楼的时候,自尊心今天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从我第一天开始打工当翻译算起可以称得上十全十美。我的日语口语很好,专业词汇又丰富,为人豁达,好说话,长得也讨人喜欢,从来没有哪个公司不是争着让我毕业就过去的。今天第一次来正式面试,连话都没说,就被人给否了,真他妈的。

电梯下到几楼我也忘了,只是别人一出门,我也跟着出来了。发现还有13层。走进楼梯间,一阶一阶地往下走,突然间想起问题的关键:她说我看起来太年轻了!看起来!

我微微一笑,拿出手机:“姐!我找你有事。”

“发什么疯呢,我在厦门拍外景呢,现在赶着给演员化妆呢!”

“那你赶紧给我找个化妆师!”

“作什么妖呢你!”

“我急需变老!”

“你可真要命,给你个电话找齐书白,我大学同学。就说你是我弟弟……”

我打了电话,约好了下午一点在他的影楼里见面。然后看看时间又直奔美发店。

“剪头发?”一个打扮得怪到家的男人问道。

“染!”

“你的头发已经丝带色滴呀,再染恐怕效果不好了噢。漂吧。色会亮一些的。”

我看了一眼镜子中樱树色的头发:“染成黑的!”

等我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头飘荡的黑发了。还好还好。更显得我白了,一点儿也不难看。对着街边的玻璃看了几眼。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中午饭也没吃,直接跑到了齐书白的影楼。妈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字,输就完了,还输白。呵呵。一进门,看到一个非常非常英俊的男人。高挺的鼻子和脸搭配得太牛了。身材也好,怎么会跟艾菲(我老姐)一块儿学化妆呢,学个表演嘛的也够格儿了。

“乐直是吧。艾菲的弟弟?”他先开口问我。

“对对,是我!”我乐了一下。

“来,坐。”

我不客气地坐在镜子面前。

“你头发是染黑的?”

“刚染的。”我随口答道。

“你为什么要往老里打扮啊,现在多好。”说着两支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心里又想起上午那个女人的神眼和可恶的嘴脸。

“我爱上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女人。希望你把我打扮得比她更成熟一些。”

他看着我恶狠狠的样子,笑了一下。

三十分钟不到,我的脸上多了些皱纹和岁月的印迹。头发也挑着白了一些。我看到他的盒子,从里边拿出一个胡子,问他能不能送给我。他笑了一下:“没问题”

我谢过他以后。他又给我一瓶面霜:“这个东西早晨抹脸上,你就立刻变成黄脸儿了。然后拿这个笔在脸上画画就有纹儿了!还有这种油彩,在头发上画两笔,能有白的。”

我高兴的接过来。

临走时,他还在后边儿喊:“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美得上了天似的,拿着镜子照着自己这张老脸。一跑一颠儿地进了百货公司。的确我现在这脸和身上的衣服都不太配了,买了一身西装,一个公文包,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黑框眼镜。然后跑进厕所,把自己的衣服都换掉了。出来时的确够三十了,贴着胡子的嘴不太舒服,其他都还可以。哈哈哈哈。

晚上回家进了门。我妈问我:你找谁。

我说,妈,我回来了。

我妈看着我,瞪大了双眼:“乐直?”

我笑:“帅吗?”

我妈差点儿背过气去,“帅个P呀!介叫嘛玩艺儿!出去一天回来长了二十岁,成我弟弟了!,老艾你快点儿给我出来啊!”

爸爸见着我劈头先问:“面试怎么样?”

“人家要三十以上的,看我太年轻了,所以我就打扮了一下。爸,你回来上局里把我身份证改成1975年出生。”

“我呸!我告诉你,你就给我作吧!下个月再上不了班儿你就给我考研去!”

我没理他,美滋儿滋儿地进了屋。我爸是老警察,在局里混得不错,不过思想太过保守。唉,其实我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件事儿没让他们走过脑子,恋爱方面。

我爸特别怕我早恋,有时候恨不得把我给毁容,说是我要勾的小闰女儿他就不认我了。不过这方面我可让他们大大的放心了。十三岁以前,我迷钢琴成狂,十三岁以后,我一门心思铺在了电子游戏这伟大的事业上建立功勋。直到上大学学了日语之后我才渐渐的放下,不过我也没搞对象,照宿舍同学说我介是浪费国家资源了,没事儿。嘿嘿。介就是资本。没办法。我妈最近有点儿着急,不过一看我这张说是18 9照样有人信的小脸儿,她就会说:“是还早。是还早。”

有时候我也想:嘛是爱情呢?嘛样的小女儿会让我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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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色 | 2008-10-13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2

半个月以后,我荣幸地被MPN公司录取了。

MPN是日本的一家大集团,从试电笔到电梯,只要是跟电字儿沾边儿的全都生产,五百强能排进前三十。在中国有五十多家企业,我进的是MPN天津销售公司。和我同期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我们三个都属于电子部品也就是零件儿销售部。

面试的时候,三个日本老头儿很高兴的用日语跟我交流,我保证我说的日语能让他美上天去。他们还夸我虽然年龄不大而且是新卒,但是看起来很有阅历,我那个美呀。

不过这阅历,可是我用每天早晨的一通“打扮”换来的!BK的。

周一上班,我周日晚上就把自己给打扮出来了,嘿嘿,明儿早晨也不洗脸了。直接就介样儿上班去。

上班第一天早晨,我和那两位新人同事见了面,并在早会上对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公司里明显呈现女多男少的状态。我当了22年的帅哥,这一次可是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心里明白,唉,我要不化妆成这样,恐怕咱们也就做不了同事了。不过失去在女生中的光辉,真他妈不是件好事。

可另外两个人还是受到了相当的礼遇。他俩一个是北京人,一个是东北人还是朝鲜族的。不过都只是在天津工作一年,然后到北京事务所和长春事务所工作。

先说这京片子吧,TMD那叫一个牛B人家是应届“硕士研究生”毕业比我高一个档次,还是学金融的。英语说得那就一个遛(早会的自我介绍是双语的)!家在北京,听说家里还挺有背景的,目前在天津租房子住,他见到我时就对我一口一个“大哥”的叫。后来看我比他还小两岁,吃的惊不小。

再说这朝鲜族,大老远从吉林飞来的,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早我一年毕业,在大连工作过一年人挺实在的,我挺喜欢和他说话。一点儿都不用走心思。轻松。

开完早会,我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小间儿,五个席位,T字顶头儿的是部长坐的,然后程T字型摆开,T字左是我,我旁边是一个小女孩儿,T字右是京片子也就是我对过儿,朝鲜族就坐他旁边。

我是第二次见部长,部长是个典型的日本小老头儿。我临时充当翻译(那仨人都不会日语)分工明确。我负责日系,京片子负责欧美系,朝鲜族负责韩国系。那个早来了三天的女孩儿,做助理工作,也就是我们三个销售和财务之间的联系者。部长说完就离开座位,飞去上海了,原来他很少来这儿,太美了!朝鲜族感觉很奇怪:“苏小姐,我想问一下,我们没来之前,这个部门没人吗?”

小苏一笑:“还什么苏小姐啊,叫我苏怡就行,虽然我也是新来的,不过听说了一些,这屋里原来的四个人一起辞职了,因为组织结构变化的原因吧。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目前MPN销售公司在华情况是这样的,以三个地区为中心,天津、上海、香港。三家公司各下设事务所,也就是门市部,天津管辖长江以北,包括北京及东北地区,上海是长江以南包括广东,香港则是东南亚地区。不过情况不是很明朗,现在有意要撤掉两家公司,也就是天津和香港,所有的事务都在往上海送。像财务开票、人事等一些员工都到上海去工作了,可能以后会合并成一家公司,天津也会像北京事务所一样。去掉公司两个字。变成天津事务所。”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京片子显出一脸的无所谓:“咱中午去哪吃饭啊?”

我一听他的北京口音浑身的不舒服。

“我请你们三个吃”苏怡微笑。

“那怎么行?”朝鲜族一惊,“哪能让一个女孩子请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吃饭啊!”

苏怡笑了起来:“今天我请,明天你请,后天小老头儿请,大后天大帅哥请不就得了。”

我咬了一下牙,明显,很明显,公司里的人叫我小老头儿。叫那B京片子大帅哥。

京片子大笑起来:“别瞎说!人家才22。”我干笑了一声,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我开始整理上一任日系负责人留下的东西,TMD我虽然是国际贸易日语专业,可是对财务销售还有那一大堆数儿毫无概念啊!介可弄么弄啊?(天津话:这可怎么办啊)再一抬头,对过的京片子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给客户打电话约明天拜访了,朝鲜族也是拿着电话咕噜咕噜的说着韩语。泪如雨下。

下午下班时,朝鲜族要拉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啊?”我一脸怒气,我嘴上贴着胡子,带着大眼镜,吃火锅还不热死啊。

“去吧去吧,找个冷气足的地方,我认识。”苏怡一笑。

我心想,姐姐可真是个爱玩爱吃的,准是没对象吧。

被三个人强拉硬拉的进了一家小肥羊,冷气还可以,那我也热啊,那些油彩啊,再加上眼镜胡子,唉,成了吹胡子瞪眼镜了。过了一会儿,火锅的烟雾一上来,我的大眼镜就起了一层雾看不清楚了。

苏怡大笑:“快擦擦吧。”

我摘下眼镜,无奈地接过苏怡的手绢,擦了起来,其实不带看得更清楚,我实在不行了,把眼镜放一边,不带了。

苏怡愣愣地看着我。

京片子也愣愣地看着我。

朝鲜族问:“你不带眼镜看得清吗?”

我笑:“不瞎。”

苏怡说:“你把胡子剃掉吧。你长得很漂亮。特别是眼睛。”

京片子还是在愣愣地看着我。

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妙:“唉呀,看不清楚了。”赶紧拿起眼镜带上了。

京片子仔细地看着我,看得我那个紧张没一会儿汗就全下来了。朝鲜族大喊:“还没吃就流汗了,你肾是不是虚啊!”

众人大笑我。

我得承认,我来了这个破公司以后,人气与以前在学校相比是一落千丈了。没办法,我想这就是生活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不过平时工作的日子挺哏儿的,苏怡爱说,朝鲜族爱听,京片子喜欢没事儿呆呆地看我。

我一直以为他脑子里挺乱的。肯定在想猜我的身世多么地离奇。我眼镜下边儿倒底藏着些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终于被他逮着了一个机会,有一天早晨他来了就问我:“你今天有时间吗?”

我TM都是时间,我笑笑:“有。”

“帮我一个忙好吗?”他微笑看着我。

“好,什么事儿?”

“唉哟小老头儿,你可真是刚毕业啊,你得先问是什么事儿再说好!”苏怡在旁边吹冷气。

我笑笑没说话。

京片子也没理他:“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今天带我去一趟开发区。我要拜访一个客户。而且是日本的。我唯一个日本客户。我…… 不会日语。而且,不认识路。”

切,后边儿的才是重点吧。不会日语又怎么样,DNP有得是会英语的人,而且调达担当应该也是中国人,不认道儿直接说不就完了吗,不过转念一样,去吧还是,到了那边儿也看看他们是怎么跟客户联络的,我也不能总呆着啊,回来我也联系我的客户去。要不然人家非认为我是怪物,只打电话不见面呢。

我痛快地答应了。刚要出门电话就响了:“喂?”

“乐直吗?”

“对,您是?”

“我是书白。”

“噢,我正在工作,下班再给你打好吗?”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你的脸怎么样。”

我猛地看着身旁的京片子,立马儿把手机关了。

京片子傻傻地看着我:“走吗?”

“走!”

我拿起公文包。和他出了门,下楼之后,直接打了车。

我原来一直在开发区打工,地儿熟。

在车上我有点儿困,就倚着门儿睡了,下“津滨高速”的时候颠了一下,我惊醒,一转头发现京片子正盯着我看,看我脖子。

他一看我醒了,微笑着转过头去。

“乐直。”

“嗯?”我问。

“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好。”我答。

“原来吾们班有个女孩儿,挺有意思的,不过就是人黑,每天都得擦一脸的白色儿。”

我讨厌他那京味儿的话。真的是非常让我不舒服。

他没发现我十分的讨厌,又说起来:“后来有一天上体育课,她穿了个不带领子的T恤,你猜怎么着?”

我看着他没说话。下意识的把衬衣最上边的扣系好,然后把领带使劲儿往上系。

他笑了起来:“她脸可是白的,脖子黑得跟车轴似的!”司机大笑。

ZEI BK的,气死我了!我转头看头他:“你也不白啊!干嘛笑话人家啊!”

“我是不白,谁白谁知道。”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

一个月之后,我领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决定请老爸老妈吃饭。地点:全市最贵的海鲜酒楼。有档次。

我爸虽然非常高兴,但一见我这张脸连食欲都没了,老妈更是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不忍见他们这样,便换了衣服,把脸洗干净,拿水冲掉了头上的白油采,真麻烦。

从浴室出来,除了头发是黑的以外和上班前的我没有任何的区别。

妈妈大叫:“我多少天没见着儿子了!”

我们一家三口合家团圆,我爸说有两次他都想叫我老兄弟。正吃在兴头上,一阵激光一样的目光从远去激来,朝鲜族!

我害怕。害怕,十分害怕。他正冲我走过来。

我跟我爸我妈交换了一下眼神:“从现在起,我叫艾正风!”

爸妈还没明白。朝鲜族已走到我的旁边:“艾……艾乐直?”

我站起来:“唉?啊!不是不是,我是艾正风,你认识我哥哥啊!”

“噢,是吗?你们兄弟俩张得像啊,我是他同事朴正欢。叔叔阿姨好。”他礼貌地和老爸老妈打了招呼。

我呸!竟然说我和那个我长得像,哪个筋搭错了。老爸听了他这名字差点笑出来,我心想,我老爸是警察,逮就逮你这个嫖得正欢的!

老爸老妈看出我的苦衷忙说:“是啊是啊,从小兄弟两个长得就像,乐直是他大爷的孩子。特别懂事。我们小子就不行了,又混又淘的。刚上高三。”

朝鲜族朴正欢笑开了花,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胆战心惊地吃完了这饭。老爸问我部门里有几个同事,我说:“一个京片子叫唐彬,一个木一个杉的那个彬,还有刚才那个朝鲜族的,另外还有女的叫苏怡。”

转过天,朝鲜族并没问我这事儿。我也就推过去了。不提更好,懒得编。
深·白·色 | 2008-10-13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3

进了公司三个月,九月天气秋老虎虎得挺风,热得我天天下班恨不得把脸撕下来。不过我对自己的业务已经越来越熟,办公室里的四个人越来越熟,出去玩儿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妈的,四个光棍儿啊。

苏怡你也老大不小的,还是个女孩子哪能一天到晚和三个光棍儿一块儿出去风啊!BK的。

我心里正骂着。苏怡笑了起来:“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

“说!”京片子回答。

“兹定于,本周末,也就是今天晚上一起去唱歌!”苏怡脸上笑开了花。

我倒、我真的不行了。不是吃饭,跳舞再不然就唱歌,天啊,饶了我吧,我是爱玩儿,可是我太热了!

可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进了KTV,我一进去就守着空调坐下了,随他们去,他们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我是不行了。每次唱歌,都是苏怡主攻,朴正欢二传,京片子唐彬和我几乎都不唱。我从小弹琴,声音也好听,我妈说我的音乐细胞丰富,正是借了这个东风我学日语才绽放成五月的樱花,嘿嘿一般来说,五音全,声音好听的人,学外语的模拟能力最强。京片子唐彬应该是装酷吧。

今天苏怡兴致是大大的高啊。一曲韩雪的《雪花》唱罢,突然间想起还有日语韩语两个版本呢。先是一把拉起旁边的朴正欢,那B正听得入神儿呢。苏怡让他唱韩语版的。他笑了一下接过话筒。苏怡点了一阵终于找出来了。朝鲜族的声音还可以。

“눈의 꽃!”朝鲜族大吼一声开始用深沉的男生演唱。

어느새 길어진 그림자를 따라서  

땅거미 진 어둠속을 그대와 걷고 있네요.  

손을 마주 잡고 그 언제까지라도  

함께 있는것만으로 눈물이 나는 걸요.  

바람이 차가워지는만큼 겨울은 가까워 오네요  

조금씩 이 거리 그 위로 그대를 보내야 했던  

계절이 오네요.  

……  

영원히 내 곁에 그대 있어요. (她永远在我的身边)”

唱完之后,我们三个人大声鼓掌,还叫好。我觉得真的挺好听的。有机会要听听原声的。我正想得美的时候,苏怡把话筒扔给我:“日语版的,中什么美嘉唱的,点完了,唱吧!”

京片子唐彬看着我,眼神挺TM暧昧的,朝鲜族开始鼓掌,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八音盒的前奏就响起来了。MD,一首歌听三遍不烦啊!唱就唱!

のびたかげを ほどうにならべ  

ゆうやみのなかをきみとあるいてる  

手をつないでいつまでもずっと  

そばにいれたなら泣けちゃうくらい  

风が冷たくなって  

冬のにおいがした  

そろそろこの町に  

君と近付ける季节がくる  

今年 最初の雪の花を  

……

二人の胸にそっと思い出をかくよ  

これからも君とずっと・・・(从今以后,我就永远和你在一起)

唱完了。我知道我表现得过于让其余三个人吃惊了,一个小老头儿竟然能拥有这么好的声音,我正在美呢。苏怡拍了我一下:“行啊你!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声音美男!”

BK的!

当0点25分我们四个夜丈鬼儿从KTV里出来的时候,苏怡被她妈用电话一通臭骂招回了家。我太高兴了,为嘛我娘老子就不知道打个电话招呼招呼我。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短信:“宝贝,晚上别回来了,我跟你爸去塘沽舅舅家,周末出钓鱼。”发信人:妈。

我的妈,我亲爱的妈,我今天没带钥匙。我怎么把这一脸的东西冲掉啊!

“咱们再上哪儿玩儿一会儿吧!”我建议因为我实在没地方去了。

“好啊,她可算走了。要不然三个大男人都玩儿不痛快!”朝鲜族很高兴地说,“小老头儿,咱们喝点酒去!”

“好啊!”

“一身臭汗,咱们洗澡去吧!”京片子唐彬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们两个。我总觉得他发现了我的什么东西,有点心虚。

“好好!”朝鲜族激动起来。洗澡对于成年男子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具有意义的事情。当然,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强烈的生理需求。

“我不去。”我没办法去,我现在就想洗澡,可是我怎么洗,洗成另外一个人?把你们俩吓死?妈的。

“别扫兴啊,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那种找不着对象忍得够呛的。今天去发泄一下有益身体健康。”妈的,京片子我跟你有嘛仇啊!

“也是。”我微笑了一下,那咱们先去喝酒,喝完了就去洗。

“同意!”朴正欢已经喝了半打啤酒了,给B灌醉了再说。京片子肚子里有半打外加一小瓶牛栏山。唯有我只喝了一小瓶果酒而已。

我们打上车,途中我下车买了解酒药。嘻嘻嘻。胜利在握!

果然三瓶啤酒下肚,朝鲜族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好在是在他朋友开的料理店里,直接拉到后边睡去了。我心里那个美啊,干掉了一个!

再看眼前这个京片子,脸已经红了。呵呵,再努力一下儿。

“干!”我举起杯,一口闷了。

京片子唐彬也拿起杯子全喝了。

嘻嘻。“再来!”

京片子唐彬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吃光喝啊?”

“我高兴!”我突然间感觉一阵晕。没道理啊,我喝了药的。

“是吗?为什么”唐彬问我。

我发现对面的他变成了两个、四个、六个。

“喝!”我大喊一声,又干了一杯。

他拉我:“别喝了!”

然后我感觉要吐,急急地往外跑,正要往厕所里钻,他从后边拉住我:“那是女厕所!”说着把我推进了对面,一个劲儿的拍我。我的意识渐渐地没了。

……

当我再次感觉自己是活人的时候,发现天花板的竟然不是我们家的。头要裂开一般地疼。我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没错,不是我们家的。我盖了一床空调被。屋里的冷气开得很大。一转身,京片子!

冷静,冷静,我不是可怜的女主角儿。虽然我现在没穿衣服!妈的,我没穿衣服!这B变态,把我给扒了。我偷偷地下床,找了条被单儿把下身围住。慢慢地往外走:他一会儿醒了,见我不在,他也喝多了。不会记得的。不过,他到底干了什么啊!还是说我们俩……妈的!不能再想了。我得赶紧走。

“你醒了?宝贝儿!”那声儿像子弹一样穿进我的耳朵。

我背后一股凉气,慢慢转过头:“你叫我什么?”

“哈哈,宝贝儿啊!不过你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见了都会叫宝贝儿的。”

卡嚓一个炸雷。我现在的样子!我忙转过头向镜子,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起身,下身穿着平角内裤。冲已经完全呆滞的我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漂亮的小宝贝。你丫可真能装,每天都化成那样儿,不累啊?”

“放你妈的屁,你打老子愿意啊!我这样儿的谁敢要啊!哪个公司不得说不收童工啊!”

他大笑起来,把我搂在怀里:“你可真逗!”

“我们天津不说逗,说哏儿。”我瞪了他一眼。我的胡子在哪儿啊。大眼镜儿呢?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他一脸坏笑的混混儿像地问我。

“有什么可问的!”我一脸木然心中忐忑不安。

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微微笑了一下:“你又不是女人,又不会大肚子了,我也不是。两个男人会发生什么事儿。你这人真奇怪。再说,就算有什么事儿了,酒都喝了什么记得清楚,我用不着记。醉的是我,你也吃不了亏啊!”

“我吃不了亏?明明吃亏的就是我!”京片子睁大了眼睛。一脸怒气!

“我怎么你了?对不起。”我淡淡地说。

“对不起就完了?”他又坏笑起来,“我让你看一个东西。”

我看着他亲自从床对面的柜子上拿出一个DV。

“京片子!你要干什么?”这个变态!

“呵呵,让你看看你昨天的表现,当然录相的本意是我怕你误会我昨晚欺侮了你。毕竟今天你得光着醒过来,不过现在我到要让你看看昨天你出色的表现。还有,请叫我唐彬,不论是在心里还是嘴上。别再叫我京片子!”

我无语。他接上电视。从我进他家门儿开始,先是躺在床上,然后突然站起来,大吐,吐到了我的身上和地板,然后躺在地上跟驴打滚儿似的蹭,他走过来,一把拉起来我,然后把我衣服扒了个精光,把我往床上一扔,再然后是洗衣机晃荡的声意。他又开始打扫地板。

他开始按快放键,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屋子干净了,我又开始有动作,一把拉住他,他轻声说:“睡觉吧。”我说:“妈,我要洗澡。”他无语的把我抱起来,然后我们两个消失了一两分钟,DV又被固定在正对浴室的位置。我又像一条出了水的活鱼一样在浴室里边翻腾,他按住我,给我洗澡,一把就把胡子给洗下来了,他看了一会,哈哈大笑了一阵,我又喊:“妈妈给我洗澡澡!”我操。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他接着洗,把脸上的色,皱纹全洗下去了。他捧着我的脸,呆呆地看了足有二十分钟,我都要泡烂了。洗到下边的时候,喝了酒的原因,直立得很高,他拍了一下,笑着把我抱回了床上。

DV重回柜子。他身在我旁边,我又喊:“妈妈抱着我睡。”他坐起来点了一支烟。喊了一声:“小祖宗,你闹够了没有啊!”我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睡了。他抽完烟,也躺下了。我看着他的呼吸慢慢地变快,然后摸了我的脸一下。突然之间坐起来,走出镜头,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又回来躺下了。一夜再无其它,然后就是我早晨起来的状态。

我的脸红到了脖子。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有话说吗?”他问到。

“没……没有。”

“欠我的吧!”

“……是”我实在没有脸再数落他。

“好!今天你还我这个人情吧。你到北京问问去,唐家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活儿啊!换了别人早给丫踢屋外边儿去了!”

我抬头看他,他依然在笑着。笑得很好看。

“我还你不就完了吗?说吧。要什么?”我已经做好给他洗澡,给他们家洗床单之类的打算。

他笑笑:“好,跟我回趟北京。帮我一个忙。帮了之后。这账一笔勾消。”

“北京?”

“你无权过问要你干什么,但我保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他坏笑着说。

“那……好吧。现在?”

“是。”

“可是我没有衣服。我不能光着屁股去吧。”

“先穿我的,你回家换一下不就得了。”

“我没带钥匙。”

“给,从你包里掉出来的。”

我惊牙地看着这串钥匙,老天,你要玩儿死我啊。

他跟着我进了我们家。BK的。进了我的房间,他仔细打量着。

我看了他一眼:“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真逗,昨天连澡都给你洗了!”

我无语,把衣服都脱下来,找出自己的衣服,随便穿了件红色的T恤,黑裤子,黑色的慢跑鞋。然后把那条白金项链从抽屉里拿出来带上。洗了把脸。

他看着我:“你说你瞒着干什么啊。你对象不让别人看你啊!”

我没说话。他随手拿起一张我上大学时的照片。拿出剪子,就剪了。

我当时认为他要发疯了。只见他剪了个合适的大小,放进自己的钱包里。

我没说话,现在头还是疼得要死,随他去吧。
深·白·色 | 2008-10-13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4

下了火车,已经是晚上了。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拉着我打了辆车,去XX酒吧。

我承认我对自己的爱情,性方面还没有完全开化。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识。我主要的任务是打游戏,听音乐,玩儿,还有上班再有就是偶尔到我们家的地下室去弹弹钢琴。

到酒吧外边,他看了我一眼,问:“我帅吗?”

“操,你B有病吧!帅帅”我很不耐烦,“你就是让我来喝酒的啊!”

“不是。”他笑了起来,“你来假装我的小男朋友。”

我意识十分清醒,管他呢,豁出去了。他要把那段DV发到网上,我就别活了。说嘛是嘛吧。别让大爷(大伯父)和我哥(堂兄)看见我就行。不过他们俩现在应该不会有闲情逸致到酒吧来。

进了酒吧人挺多了。他把我拉到最里边的一桌人跟前儿。一色儿的男人,正对着我坐着的白衣男子十分不友好地看着我。我到是无所谓。白衣男长得很像女的,所以应该说他挺漂亮的。我正想着怎么恨我的时候,一个花里豹似的男子问我:“小弟弟,多大了?”

“22。”

“你跟唐彬挺配的啊!”白衣男子,“你还挺有手段。”

我一听就急了,妈了个B的!老子现在头正疼着,一肚子的火儿,你还在这儿锹巴(天津话,煽风点火),唐彬在我旁边儿坐着,忍着笑看着我。我这个气啊。MD不能让你那么说我!我凭什么听着忍着把对唐彬的火全撒他B身上:“你ZEI撒B,看不出来我比他强多了吗?他要不是上赶着倒贴,我哪能理他啊!”天津话的力度的确要强于普通话很多,特别是在不会说的人面前。张显出与电视里幽默效果的不同,让人感觉下一步就是撸袖子打人了。

众人无语。只有唐彬大笑边笑边把我搂在怀里:“宝贝儿,我就喜欢你这口儿!”

“那你还不如找个说相声的呢!”白衣男子看着我。胸口大气起伏,“我还以为你找了个什么样儿的呢。不就是个天津乡巴佬儿吗?说话都他妈这味儿的。带出去多他妈丢人啊!”

我是学语言的,对方言有着一般人以上的认知能力,我一听他那声音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北京人,而且不是北方人,MD你学嘛京腔啊。当时我很帅,非常非常的帅。“啪!”的一声我一拍桌子整个酒吧都在看我!接着站起身拉起他的领子,拉他站起来,看都没看别人:“撒B臭老坦子!你听好了,你以为学会北京人说话就是北京人了,北京人又弄么了?比别的地方的人高出一块儿去啊?有本事这辈子你别来天津,别让小爷爷在天津卫看见你。听见了吗?”白衣男子好像吓坏了,要点儿哆嗦,他挺瘦的。我以为他好像没听见我说话。

“听见了吗!!!”这一声太过响亮,连身后不知道某个桌的客人都答了句:“听见了。”我回过头,一个男人在后边拿着酒杯向我示意。

我笑了一下:“谢了爷们儿。”

白衣男子脸色非常非常非常的难看,我放开他。然后坐下一把拉起唐彬的手,皱着眉问他:“这是谁啊?到北京多长时间了,还学京腔儿呢,先把普通话学好了再跟我维儿维儿,没事儿闹的嘛杂儿啊。”

“行了行了,你收不住啦!”唐彬搂着我。我现在就是很怒,非常非常的怒。突然间刚刚说话的花里豹张了嘴堆着一脸的笑:“就是,就是唐彬你得管管你老婆。这样儿的脾气出去多吃亏啊。”

我瞪大了眼睛冲着唐彬:“你跟他们说我是你老婆!”

唐彬收起了笑容看着我。我立时畏了两分:“啊,可是,那不是,我还没完全答应了吗?先叫男朋友不行吗。”我低下头,脸绯红小声说着。

一桌人大笑,除了白衣男子之外。他还在生着闷气。

一个挺壮实的男人笑着拍唐彬:“你丫真牛B,我以为你性冷淡呢。这么多人追都不跟,没想到一出手找着这么一宝儿。小兄弟,我上天津,你给我也介绍一个行吗?”

我死死地按了一下唐彬的手。他微笑了一下:“别拿我们家宝贝儿开玩笑!”

我实在无聊了。开始有点儿紧张。

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壮实的又跟我说话了:“小兄弟,我看好你!咱俩认个兄弟吧。以后来北京,我罩着你!”

“好啊!”我来神儿了,终于听着句人话了:“你肯定比我大,你就是我哥了!”

“小兄弟,我叫雷武。”

“我姓艾,艾乐直,快乐正直。”

唐彬一直微笑着斜着脸看我。我知道。我说我快乐正直的时候,其他人大呼绝!

“好快乐正直!好好!以后我就是你嫂子了!”说着拍拍我。

我看了他一眼:“噢,嫂子。”怪怪的。

雷武特别高兴。花里豹也说高兴要点首曲子听。

唐彬跟我说,花里豹叫花文,是个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很喜欢艺术的。点曲子不是唱歌,是点钢琴。雷武叫服务生过来,说点首钢琴,服务生很为难:“今天琴师没来。”

花文开始跟雷武撒娇:“不嘛不嘛,我要听嘛。”

我鸡皮都起来了,看了看唐彬。他笑笑,接着把我搂在怀里。大热的天儿,他的怀里却挺舒服的。心想,算了,我好事做尽!让他搂个够吧。

花文还是一脸不满,雷武挺着急的:“不就是钢琴吗?要不我上去给你唱首歌。要不你求求路小天。他学了两年了。”路小天就是被我吓得到现在还在生闷气的白衣男子。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直在盯着唐彬看。不过唐彬一直都在看着我。一边看一边笑。

唉,现在让他去弹,弹出个雷声儿就不错了。哼。我站起身:“我送哥哥嫂子一个见面礼吧。听什么?”

众人又惊:“你会弹琴?”

白衣男子路小天终于发话:“现在会自摸的都能说自己会弹琴了。”

我没理他,我摸琴,十年,风风雨雨从来没断过。上初三,我钢琴就如火纯清十级了,要不是我迷上了游戏,恐怕现在就坐在音乐学院里上研究生呢。

“听什么啊!?”我笑着问“嫂子”

“还是我弟妹好。”

我不太喜欢这称呼,但是没办法,去去吧。唐彬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一下,轻轻地吻了他的脸。气死对面的。我你妈真豁出去了。

“听什么啊?”我望着花文。

“听爱情的。”

我笑了笑:“梁祝行吗?”

“好好!我喜欢!国产的!”花文拍手大笑。

我走到琴边,打开琴盖,开始弹奏。声音一出,酒吧里就立刻安静下来,我感觉脸上烫烫的,想起大一时的艺术节。就因为弹了一首梁祝,几个星期都不太安宁,没事儿光有些男男女女的来宿舍看我。还好几个兄弟里没有不正常的,要不然我非挂在学校里不可,后来拉着老姐艾菲在学校里转了几圈,才结束了那场争斗。酒吧老板估计很满意我的琴技,曲将结束的时候,放出两只蝴蝶,这东西最近挺火,婚庆的时候常用。我身上有什么味道我不知道,有一只落在我的肩膀上。我此刻有一种报考北京电影学院研究生的冲动。

弹完了。我放下琴盖,没有掌声也没有任何声音。静静的。我站起来,回到唐彬身边坐下。他淡淡地笑着看着我。我拿起酒喝了一口。唐彬扶着我的后背,脸轻轻地凑过来:“你真棒。”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好棒啊!”花文感叹,“好羡慕你!”

服务生走过来,拿着一捧鲜花:“先生这是那边的先生送的。”

众人皱眉看着我,看着唐彬。我感觉到唐彬的手有些抖动。我没有顺着服务生的手转过头去。只是说:“对不起,我男朋友不喜欢我乱收别人的东西,而且我也不喜欢。替我谢谢他。”

说完之后就倚在唐彬的肩上,真的很累了。很困,想睡觉。这一个周末折腾的。还好明天是礼拜天。我要回家大睡一天。

从酒吧出来时,那一桌人已经散了。不过花文和雷武一直跟着我们两个。我实在忍不住了:“唐彬,我困了。想睡觉。”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唐彬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回答到。

“那好。我们也回去睡觉了。哈哈哈哈。”花文笑着回答。

我报以一个微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人。真是乱七八糟。

唐彬和我与他们道了别。两个人走在路上,他一直牵着我的手。我一脸的无所谓。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些什么大声地问他:“行了吗?完了吗?”

他吓坏了一样看着我:“什么行了吗?”

“帮你的忙!完工了吗?我累得不行了。”

“噢!呵呵,我都忘了。行了,完了。”他挤出一个笑容。

“那我回去了。”我撒开他的手。

“现在没车回天津了。”他笑逐颜开。

“那我打车回去。”

“去你的。都这时候了,怪危险的。上我家吧。”他看着我说。

“那……好吧。”

“你想去我爸妈家,还是我自己家?”

“你自己住吗?那当然去你那儿了。我再跟二老寒宣一通。估计自己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噢。好吧。”唐彬叫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后边的门,我一进去就把门关上示意他坐在前边。他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昏昏沉沉地到了他家,发现是一室一厅,只有一个双人床。我进去,突然觉得不能睡了。突然想起要问他一句是不是同性恋。我要是住这儿的话,是不是很危险。算了,妈的。

我拿出PSP大不了不睡觉不就完了。躺在床上打游戏。他看了我。没说话。自己进了厨房,忙活了一阵端出一碗汤面。自顾自地吃起来。我看着他,肚子叫了一下。NMD。不会给我也弄一碗啊。他看见我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的那碗在厨房里。”我放下PSP直奔厨房。

吃过了东西,心满意足地躺下,开始听MP3。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翌日清早,我自然地醒来,非常舒服。伸了一个懒腰。寻找了一下那B京片子。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衣服也没换。地上全是烟灰和烟头。

“你……没睡觉啊。”我试探着问他。

“没有。睡不着。”

“怎么了?”我看了看他。

“昨天梦做多了,睡不着了。”他笑笑。苦苦地笑了笑。

这B神经病。我实在无言以对。

他站起身,抖了一下身上的烟灰:“有车了,我不送你了。你回去吧。”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立时有一种自己当了丫的感觉,虽然没什么也没干。你B这么冷淡干什么啊。

“没钱?”他拿出钱包。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当他抽出三张,四张,五张的时候,我站起身。向他走过去,站在他跟前。他拿出一千放在我手里:“连昨天带今天,一并给你了。”我伸手拿过裤子里自己的钱包,打开,拿出二十张甩在他脸上。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很蔑地看着他:“这两千,算了是你昨天的陪床费!”

他“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至于的吗,两千块钱美成那样。不过那可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啊。全部啊。

他捡起一地的钱站起身拉着我的手说:“宝贝儿,我错了。”

“京片子。”

“……”

“说话啊你!”

“你喜欢我吗?”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我……现在……想洗个澡,然后回家……你要愿意就……陪着我。”

“陪你洗澡?”他一脸春光般灿烂的笑容。

“行啊,去楼下的澡塘子。”我笑笑。

“……”
深·白·色 | 2008-10-1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5

回到天津的时候是中午,我领着他进了家门。冲了冲身上,换了件衣服。坐在床上,倚着窗看着他。

他坐到我的身边。

“唐彬。”

“怎么?”

“你能帮我保密吗?”

“什么?”

“我的脸。”

“哈哈哈哈。能!你放心,我只告诉苏怡。”

“不行!”

“好好,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有一天算一天吧。”

“你这样不对,应该慢慢地变,你周一别带眼镜,周二把头发洗干净了,周三再把胡子揭了,周四把脸洗出来,周五不就利索了。”

“那公司会不会开除我?”

“你呀,有病。就按我说的办吧。”

我点了点头,他下午回的家,晚上我爸我妈回来,艾菲也回来了。看着我就是一通臭骂。

“你说你也不请人家齐书白吃饭,白白地给你忙活了半天。连句谢谢也没说。”

“我说谢谢了。”

“光说就行啊?”她一脸怒相,“这周末也不知道请人家吃饭。”

“我……我周末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她拿出电话,“一会儿就跟我出去。好好请人家吃饭。”

我累得要死,却又强被艾菲拖出了家门,到了饭店,那B齐书白已经坐那儿等着了。

吃饭的时候,我显出了不悦的神色。齐书白发现了,打趣儿的和我说着话。我懒懒地回应着。

他一见不行又与艾菲聊得很欢。我也自己落个清静。去去吧。

“最近有没有新目标?”艾菲暧昧的冲他一笑。

我感觉他们两个可能有奸情。

“有了。”齐书白眯起眼睛看了看我。

“去你的!你可别打我弟弟的主意!他可跟你不一样。”

我一寒,最近我这桃花儿运走的!当时我脑子里闪出一个人的影子,京片子唐彬。有点想他了。

“唉,乐直。你有女朋友吗?”齐书白看着我问。

“没有。”我笑着回答。

“哈哈,看来我还有机会!”齐书白拍了艾菲一下。

艾菲也笑着问我:“你没女朋友吗?不会吧。”

“没有就是没有,而且从来没有过。我骗你们干什么?”

“这么大了没女朋友不正常啊!”艾菲一脸坏笑的奚落我。

“得了,我说我还有机会吧!乐直就是为我留着的。”齐书白抚着下巴,得意地看着我。

我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特别是这种自认为有点姿色就可以乱放电的。

“你没机会。我可没说过我没男朋友。”我挤出坏笑。眯着眼看着他们两个。

“什么!”异口同声。

“不信?”我又脱口而出。

“别……别瞎说。”艾菲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你不是爱上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女人吗?”齐书白微笑着,像是要揭穿我的谎言。

我拿出电话,打给京片子。

“喂?”那边的声音有点颤,没睡醒呢吧。

“喂。我姐姐想见见你。”

“…… …… …… 什么?!”

“我姐姐想见见你。我跟家里说了,我有了男朋友。你快点过来。**餐厅,一楼。

“啊?噢,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笑着挂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你们两们帮我参谋参谋。艾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齐书白眯眯地笑着,好像一会儿要看我怎么丢脸。齐书白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我感觉得到。

不到十分钟,京片子唐彬冲着进了饭店,那慌样让我直想乐,我心想:有这么一哥们儿,其实挺好的。

我招了一下手,他像小狗似的跑过来。站到我的旁边,喘着粗气。我看他一身的西装,心里挺舒服的。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姐姐,艾菲,这是我姐姐大学的同学齐书白,就是把我往老里打扮的人。”然后又转向他们两个,“这是我男朋友,唐彬。”

唐彬很紧张,伸出手来和艾菲齐书白握了手。

我对艾菲有足够的信心,她是搞艺术的,什么情况都能接受。齐书白样子不太好看。切,我哥们儿不比你有男人味儿,不比你帅啊。

唐彬拉开我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唐先生是做什么的?”艾菲问道。

“我是乐直的同事。”唐彬微笑。

“噢。唐先生也是外院毕业的吗?”艾菲再问。

“不是。我是中国政法大学金融管理专业的硕士毕业生。今年24岁,。”唐彬再微笑。

“是吗。高材生啊。”齐书白语气不太友好。

我看了他一眼,唐彬转过头看着齐书白:“是的。我是高材生。”

我哈哈大笑起来。握紧了唐彬的手。艾菲直直的盯着我俩紧握的手。

“姐,我们配吧。”我笑着问她。

“嗯。呵呵,把你美的。”艾菲看着唐彬,“家里几口人?”我实在佩服,老姐这么一个时尚颠峰的人物也能跟老妈一样问出这种话来,女人啊……

“还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哥哥现在在美国读生物化学的博士。父亲是**局的局长,母亲是**大学的教授。”这些都是我第一次听到。服了。

吃饭的时候,唐彬一直在照顾我。看着齐书白特别不高兴,我的左手故意放在他的身上。时不时的眯起眼睛冲唐彬笑笑。

齐书白又想起来什么:“唐先生,你什么时候发现乐直长得比别人漂亮的?”

唐彬微微笑笑抬头看着齐书白:“我从来没认为他长得比别人漂亮。”

我差点儿喷出去嘴里的牛肉。抬头看了看他。他又笑:“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了。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老头儿呢,当然也是您的杰作。不过再怎么遮挡,我们宝贝儿的光辉总是挡不住的。那种诱人的气质是从骨子里头往外散的。后来他喝醉了,我给他洗澡,才发现他原来化了妆。呵呵,那是个惊喜。不过我还是没认为他长得比别人好看。他就是他,别人跟他没法儿比。至少在我心里,他是唯一的。我不拿他和别人比。”

听着他大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我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有种被人认可的期待终于落地的想法。

这饭吃到最后,齐书白悻悻地走了。唐彬自己回家。我和艾菲一起回去。

回到家她一头进了我的房间。

“你对那男的是真的?”

“骗你的。”我笑了起来,“哪能是真的。你以为天底下都跟齐书白似的。”

“你混蛋!”艾菲脸都绿了。

“你怎么了?”我木着问她。

“人家对你是真心的!”艾菲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谁啊!齐书白。我根本对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再说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我坐下来。

“不是齐书白,那BK的就一花心大少。我是说唐彬,人家唐彬对你是真的。不是闹着玩儿,也不是朋友帮忙。你懂吗?你这么玩儿,人家会怎么样啊!你趁早儿跟人说明白了!”

“我又没逼他,他是我哥们儿。你喜欢我帮你搭个桥儿?”

艾菲瞪了我一眼,甩门出去了。留下一个生闷气的我。自己躺在床上。心想:我是不是过了。

刚想着,唐彬的电话就过来了。

“现在说话方便吗?”他问。

“行,我自己在屋儿呢。”我答。

“你真拿我当你男朋友,跟你们家说了?”他再问。

“没有,哈哈,什么啊,你没看出来那齐书白对我不打好心眼儿,我就是想拿你当个挡箭牌。跟你在北京一样。”我笑着答。笑得特别假。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怎么了?”我感觉事情不太妙,“哥们儿?没事儿吧。”

“没事儿。不过,你丫又欠我一个人情!”

挂了电话,我仔细想着和他认识这两三个月的事情,唐彬的确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对我,他真的是很真诚,我怎么会有一种伤害他的感觉。我……喜欢他?自问着,我睡下了。睡之前,我希望可以梦到他。
深·白·色 | 2008-10-1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6

接下来的一周,我按照唐彬提出的方案,对自己的进行了变脸大冒险,周一,我没有带眼镜,公司里的女生以苏怡为首说我眼睛长得好看。我刚要解释带了隐型眼镜,又一想,别这么编,来个彻底的吧:“我做手术了。”众人高呼科技进步。

切,还有更加进步的呢。周二我没带胡子去上班了。又多了三四成的女生对我投来好意。每天和我聊天的人越来越多,我几乎没有时候去应付工作,更别提没事儿和唐彬说话了。周二的时候他的脸色开始不太好看了。

周三我故意在脸上抹东西,苏怡忍不住问我干嘛。我说:“这是我老姐瑞士的男朋友送她的去皱霜。效果倍儿好,管一辈子。”

“管用吗?”苏怡问。

“我也不知道,试试。听说得看肤质。”

唐彬从一边儿冷笑了一声。

周四我就剩下脑袋上那几根白头发了。苏怡发了疯一样看我的脸,并且招来了一屋子的22-50不等的女人。众人看着我的脸,纷纷找我要。我拿出空盒:“用完了。我老姐跟他对象分手了。那男的回瑞士了。”

众人一鼓作气立志回去找瑞士的男朋友。

一个角落里,我感觉唐彬冷冷地看着我。至于吗?欠你一个人情就对我这样不理不睬的。

周五的时候,苏怡决定单独约一头黑发的我出去吃饭。我断然拒绝。我现在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乱。朝鲜族非常羡慕我的脸以至于压过他被我用酒放倒住在饭店里的事实。他跟在我屁股后边儿问我是在哪儿做的美容,我把齐书白的地址告诉他,说那儿能整容。

又快下班了。我心理有点空虚。电话打起来,一看是雷武。

我接了,那边传来狂大的声音:“喂!亲爱的小兄弟!下班了吗?”

坐在我对面的唐彬脸上像挨刀子似的猛然抬头看着我。

“没……还没有,你小点声说话。”

“宝贝儿,我都想你了!”这次连苏怡都听得到了。

“我不想你!”我有点急。

“好好,不和你开玩笑了,改天唐彬非捅了我不可。”那边的声音小了下来,我额上的汗也滴了下来。唐彬哼了一声把头低下了。我起身拿着电话出去。苏怡一直在看我。我没回头。出了公司,还有半小时下班。我打车跑到电影院,买了两张八点钟的票,并对自己说,这是还他人情。

跑回公司时,正好下班。朝鲜族问苏怡有没有活动。苏怡单约我不成就改成了全体去酒吧。我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看得那仨人一个惊。苏怡的脸充满了疑惑,朝鲜族的脸上充满了羡慕,唐彬,那B一脸的苦大仇深。苏怡第一个开口:“算了,看来小小帅哥今天有约了。集体活动不成了,电影票都送来了。”

“有女孩约你看电影啊!”朝鲜族一脸的热盼。

“有人约电影送两张票过来的吗?我是买票约别人看。”我一边坏笑一边往座儿上一坐。

卡的一声,唐边的圆珠笔断了。苏怡:“朴正欢,咱俩去酒吧吧。那啥,帅哥你去吗?”

“我加班。”唐彬冷淡的回答。俩人走了,时间将近六点。

我肚子饿了。

唐彬抬头看了我一眼:“你还不滚蛋啊,再不去,那边小姑娘都等极了。”

我笑了一下:“哥们,羡慕不是这么来的。走,请你吃饭。”

他抬起了头,用红卫兵看走资派的眼神儿望着我:“不去。”

我喜欢看他那脸苦难相。挺好玩儿的。我拿起电影票拿出一张扔给他:“请你的。”

他一把扔回来:“你丫有病。”

“真的!”我急得红了脸。

“什么真的?”他看着我。

“我去买电影票,是想请你看电影。”我瞪着眼睛跟他说。

他那抗战八年的脸上绽放了一九四九的光辉:“怎么想起请我看电影来了?”

“……就是……想还你个人情。”我低头。

“噢……,好。那走吧。”


电影结束时,我想死着不出来。因为好像,我真的不想出来。

唐彬拉起我。和我并肩走出电影院:“送你回家?”唐彬看看我。

“不回。我想吃西餐。请你吃牛扒好吗?”

“去你的!看电影之前刚吃完饭。”

我一想确实不饿,吃西餐干什么,我疯了。我应该马上回家去。于是我非常理智地对他说:“唐彬,我们去海河边走走好吗?”

他微笑。牵起我的手。打了辆车。

海河很美。我是守着他长大的。其实天津市中心的海河很窄,只有一百多米宽。走在岸边感觉却挺诗意的。两旁的高楼林立,我走下河堤,坐在水边。他坐在我的旁边。这里离海不是很远,坐车一个多小时能到,不过海河水是有盐味儿的。上边有时还会飞来海鸥,天津的水产丰富,郊区的菜,肉,水果更是非常有名。

我忽然闪了一个念头。望着他,他没看我,只是看着天上那偶现的几颗星星。

我轻轻的吻了他的脸。他没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把脸向我侧过来。看着我。

我知道我脸红了。不过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慢慢地向他贴上自己的唇。我发誓那是我第一次接吻。

大概有五分钟,我已经有了轻飘飘的感觉。像飞上了天。

他看着我,静静的。

“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笑着说。

“什么?我又怎么招你了?”

“那是我的初吻,给了哥们儿你了。所以你记着,你得了便宜,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好,那你让我怎么还?”他坏笑起来看着我,“奉上我的初夜怎么样?”

“免了。”我皱了皱眉,“这样儿吧,先给你记上账。回来请我吃好的。”

“好!”

临别,我问他:“唐彬,我们还是好哥们儿,对吗?”

他愣了一会儿微笑说:“对。我们是哥们儿。”

我心里有点难过,却露出一个极大的笑脸:“嗯!一个哥们儿欠你人情,挺好的。”

晚上到家。想给他打个电话:免了吧。艾乐直你离变态小媳妇不远了。我美美得上了床。艾菲敲门进来:“喂!都十二点了,你上哪儿去了。”

“海河边儿。”我说

“干嘛去了?和谁一块儿去的?”艾菲又问。

“唐彬。”

“你跟他说清楚了。”艾菲试探我。

“说了,说我俩是哥们儿。”

“他怎么说的?”艾菲很想知道。三八。

“他挺高兴的,也说我们俩是哥们儿。”

“唉,可怜的人啊。”艾菲摆出一副祥林嫂邻居的嘴脸。

“谁可怜。”

“唐彬啊。”她认真的回答。

“他不可怜。”

“你这么耍人家人家还不可怜?”

“我没耍他。我还亲了他呢。”我美滋滋的说,“那可是我的初吻啊。我得记下这个意思。”

艾菲笑了。没说话:“你介小BK的,就作吧!”

我送她一句晚安就把她踢出去了。

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哪儿玩儿。

短信过来了,唐彬:睡了吗?

我:还没有。

他:明天出去玩儿好吗?

我:好!

他:去哪儿?

我:听你的。

他:噢,那我就做主了。你明天早点儿起。

我:好!

他:那我明天开车去接你。

我:你有车?

他:有。很少开。平时打车省钱。

我:切。小气鬼。

他:回头送你一辆。要什么的?

我:我不想开车。我没那胆儿。

他:哈哈哈哈。我说送你一辆遥控的。

我:边儿呆着去。我困了。

他:晚安!:)

我:挺尸吧。
深·白·色 | 2008-10-1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7

早上七点。我被手机叫醒,刚要卷街(天津话:骂人)一看是唐彬。立刻清醒了。

“喂?”

“醒了吗?”

“当然。”

“下来吧。”

“干嘛去?”

“北京。”

“又去!”

“还你人情。”

“怎么还?”

“去了就知道了。”

我一边骂一边洗脸穿衣服。到楼下时,他站在楼口招呼我过去。

我高兴地跑过去。心想:艾乐直,这把你算是栽了。

他开来一辆M6,蓝的,真TM的帅。我坐在他旁边:“还以为你得开奔驰来呢。”

他笑笑,没说话,我们从家出去,半个小时后到了宜兴埠的京津塘高速入口,上了高速没什么意思。他笑笑对我说:“乐直,给我唱歌吧。”

“好!”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痛快答应别人音乐上的要求,“你想听什么?”

“你唱你喜欢的歌就行。”

我想杜德伟的情人。看看他,我身边的京片子,嘿嘿笑了两声:

“MAN 每当开始沉默的时候,你比更难过,好像你的错。

……

情人爱却更多,虚情假意的话不说,

只用一颗真心默默爱我,最珍贵的感动,尽在不言中。

MAN,我不是故意对你冷落,大部分的时候,我不够温柔。

……

情人,爱却更浓,开始就要爱到最后。”

他伸出右手来抚我的头:“你改歌词了,人家唱的是GIRL。”

“现在我身边又没有女孩,只能唱男人了,呵呵。”

他看了我一眼,笑笑继续开车。

我又开始给他唱歌,整整唱了两个小时,一直唱进四环。最后连军训时的歌都唱出来了。


到北京时,上午十点,唐彬说北京最近天气不好,我来了就一大晴天儿,他把车开进他自己家的小区。上次我没仔细看,原来还是个高档社区。进门儿时,拉着我的手。我挺兴奋。有种感觉。22年的处男生涯就此了断。

他把我放在床上脱了外衣,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等我一会儿。”然后冲我很魅的一笑。我差点儿晕过去。他冲进了厨房,我迫不及待的脱光了自己,钻到被子里摆了个就义的POSE。心里边挺美的。

他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出来。我有点儿不高兴,他端着一只蛋糕。然后很吃惊状地看着我:“你,你脱光了干什么!”

我那个没出息啊:“我,我,我……”这事儿让我根本没办法解释,“我,我热。”

他笑得五体投地。放下蛋糕,拿起我的衣服扔在我的脸上:“穿上!”

我悻悻的穿上衣服,心里不高兴到了极点,我这热脸贴在人家凉屁股上了。

他笑得脸红。我穿好衣服,看着蛋糕上的字:还我小哥们儿的人情。

我无语。原来,这把是我自作多情。

艾乐直啊,你可真是,怎么变得这么饥渴了。

吃了蛋糕,我还是一脸不悦。

电话响了起来,是他的。

他看了一眼就接了:“哥。”

我听他说了几句,然后就叹了一口气说行。

“有点儿事儿要回趟家拿些东西,跟我一起去吧。”

“你爸你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这种小民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我可不去。”

“那你在家等我。”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喂?雷武,对对,在北京呢,没错,今天下午五点半,老地方,当然去了。我们宝贝也想你呢。行。我现在得出去一会儿。还有,这回别叫路小天来了。那丫扫兴。”

雷武好像说什么现在路小天就在他身边儿呢。唐彬又支唔了几句。

“乐直,我先走了。”

我说行,我自己上西单转转去。他点头就出门儿了。

我没事儿,我对自己说,咱爷们儿又不是没人要。不过,他这算是怎么着啊。这不是摆明了耍我吗。算了。没有的事儿,我们俩是哥们儿。别想太多了。

我先是又吃了两口蛋糕,想想把电视打开,看了一会儿盘。还是没意思,翻箱倒柜地找北京地图,想出去玩儿也不能不带地图啊。B家里愣是没有。算了,出去买一张吧。

锁好门,唐林给我留了把钥匙。就出来了。

正想着去哪儿玩儿,撞上前边一个人,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路小天。


我还站在他唐家门口。唐彬已经走了。路小天就站在我跟前儿。

“有事儿?”我问他。

“有。”他说。

“唐彬刚走了。”

“我不找他。”

“你找我?”

“对。”

“上来吧。”

我拿唐彬给我的钥匙开了门。路小天进来,仔细地看了屋里的摆设。

“坐。”我一副主人的架式。

“这门儿他从来没让我进过。”路小天眼里有点伤感。让我看着有点儿心疼。

“你们原来是情侣?”我试探着问。

“不是。我追他五六年了。他没掸过我。”

“……是吗?”

“是。所以我挺恨你的。”

“噢。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机会。”我发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因为第一,我跟唐彬只能算是哥们儿,我自认为我发育晚,现在还处于青春朦胧期,不过我真的觉得路小天挺可怜的。而且我自己也不想参与这场游戏。

“你什么意思?”

“啊?噢,我是说,可能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随口说。

“真的?呵呵胡说。我了解他,他不可能这么快放弃初恋的。”

“初……恋?”我有点儿吃惊。

“对啊,你是他第一次恋爱。”

唉,能算吗?我没说过。他没说过。我们谁都没表示过。我承认,我现在的确很喜欢他,可是我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喜欢。我恋爱了吗?初恋不像初吻来得那么实实在在的。

“我们也算有缘。”路小天看着我。喝一杯吗?说着拿出一瓶石库门的黄酒,“回家时从上海带过来的。”

“好吧。”我心里也不好受。去拿杯子。

他说他来弄,要热一下才好喝,我自己呆呆地坐在客厅里。不一会儿他出来问:“你过生日?”

我说没有,那蛋糕是他还我的人情。

他有些不理解。也没说别的。就把酒递给我。我一饮而尽,黄酒有些呛人鼻子,我头一次喝。不一会儿就上头了。我突然间心中一惊,不对啊,这他妈才几度啊,人家书里写的都是一碗一碗的喝。/从路小天的嘴角渗出一股寒气。我明白中着儿了。

正悔着老爸的谆谆教导: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喝的时候,我转念,因为下半身的反应稍微让我放了点儿心,看来不是大麻一类的东西。妈的,是春药。
深·白·色 | 2008-10-13 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8

我站起来晃了晃脑袋:“有点晕。我上个厕所。”

“你没事儿吧?”他笑得让我心冷。

“就是尿急。”说着,我钻进厕所。我心里有点怕。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我在**小区*楼*号。我被人灌了药。有可能会出事儿,速来待命。短信不是给唐彬发的,这时候他来了事情可能会更乱,我得找个一下子能解决的人。

放下手机,坐在马桶上大约二十几分钟,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走出来。身上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我的身体在发热,汗不停地流,有种要脱掉衣服的欲望。

路小天放下电话,门开了,进来两个男的,两个女的,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嘛好鸟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微笑着看着路小天。

“你说呢?”他笑笑,“就是这个了,正典吧。好好侍候侍候他。”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路小天,你逼够狠!”

他不说话只是拿着酒微笑。恐怖地笑着看着我的狼狈相。那四个人像四个魔鬼一样向我走过来。我身上热得全是汗。为首的男人过来拉住我,我没有喊,只是咬紧嘴唇看着他,他撕开我的上衣,另外三个人也过来使劲儿的拉我的衣服。我拿起一个花瓶向窗户扔过去。哗的一声,那四个人吓了一跳。

“妈的!有种啊!”为首的男人手劲很大捏我的肩膀,我拒绝并死命的护住裤子。狼狈到家了。

门,被一脚踢开!哈哈哈哈。

一个大帅哥持枪站在最前边,后边跟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住手!”帅哥大叫。

那四个人立时像SB一样放了手。呆子般站在原地。

我笑了:“就你B还想这损招儿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急了,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到路小天身边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帅哥让警察先把那四头畜牲带走。

我看着他一脸的怒气:“哥,不怪我。这不是我的事儿!”帅哥是我大爷家传说的艾正风。

艾正风看着路小天。在现在我的眼中一个是救世的活佛,一个阴险的恶魔。

“我替他来说吧!他给我灌了这个。”说着拿起那黄酒,“然后叫来那四头牛进来跟我发生点儿什么关系。不过还好你来得及时,只能算个未遂。”

“你有什么话说吗?”艾正风看着他。

“没有。”路小天看着我,“你够有本事的,连警察都能勾搭上。”

我笑了,倚在艾正风的身上。我现在就是要气死你B!

“没错,他不光是警察,还是局长的公子呢。”我笑着说。

艾正风一脑袋雾水,怕我犯病,忙着让一个警察把陆小风押走。

“艾队,受害者带回去吗?”

“不用了,这是我堂弟。”

我一乐,颤颤歪歪地跟他们打招呼:“多多关照,谢谢哥儿几个,我是艾乐直。”

除了艾正风,其他人都走了。

“怎么处理?”艾正风问我。

“低调,闹出去不是好事。”我冷冷地说,药劲儿好像过去了一些,脑子也清醒了点。

“你他妈也知道要低调!”

“哥。”我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没办法解释,太长了,我跟朋友来玩儿,这是我朋友家,他刚出去,寻仇的就来了。”

“你抢人家女朋友了?”

“不是,我没抢。”

艾正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先躺着,我给你做吃的。”

我躺在床上,T恤成了抹布了,裤子也被撕得一条一条的。呵呵。BK的。

艾正风他爸也就是我大爷,在是北京的老警察,地位挺高的,艾正风也是警察,比我大四岁,现在是刑警队长了,我们哥俩儿小时候在一块儿玩儿的时候挺多,后来上学了,见面儿少,爷爷去逝以后,他们回天津的时候就更少了。

他已经把粥做好了。端着过来:“吃吧。”

“你喂我。”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唉,还是有哥哥姐姐好啊。不管我怎么撒娇他们都得忍着。

艾正风很无奈坐我身边一边一勺一勺地喂我,一边说:“你说你小子从小让我得过什么好儿?”

“你没记性,去年你结婚时,谁给你当的扮郎,替你挡酒结果被灌得家都不认识的是谁啊?”我生气地看着他。

他笑了,放下手抚摸我的头:“刚才吓坏了吧。你还挺坚强的。”

“那是,我可是有警察血统的。”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说你两句你就上天了。”

我们正兄弟情深。门又开了。唐彬,你TM回来的真是时候!

屋里的状态让他举手无措。他看着刚刚被春药催残过的我,衣衫不正地躺在床上。旁边儿的艾正风还抚摸着我的脸。我还没说话,他就大步向我走过来。举起巴掌。

“你干嘛?”艾正风立刻把他按在了地上,“这是谁?”

“你放开,这是我朋友。”我没什么底气。

唐彬站起身转头冲着我哥:“你是谁!”

“他是我哥。艾正风。”唐彬皱着眉看着我,“你说什么?”

“啪”的一声,艾正风的警官证扔在唐彬的头上。

……

当唐彬听完了上午的事情之后。无言的坐在床边。

我把艾正风哄走了,并让他严守秘密,今天的事儿不能大爷和我爸知道。

“乐直……”他抽着烟,看着我。

“行了,什么也别说,哥们儿,你这回欠我一个大人情。”我笑着说。他抱着我没说话。

我告诉他,我今天喝了药,现在劲头儿还没消呢。

他笑了。让我放心。他说不会乘人之危。

我心里很生气。SB,我早就爱上你了。

算了。我躺下,他抱着我,睡了。

第二天,他陪我去买了新衣服。我对他一通狂宰。他是研究生,工资待遇跟我不是一个水平的。我比他每个月都少拿一千多。真他妈不公平。

下午雷武和花文过来他家看我。我坐在地上,唐彬忙着招呼工作装玻璃。

“小子你够牛B的啊!”雷武摸我的头,“聪明加艮劲儿。”

“路小天也真是够狂的了,想出这么损的招儿。”花文一脸的大不悦。

“没事儿,都过去了。别提了。还好没毁了我处男之身。”我张牙舞爪地说着。

“你是……处男?”两个人瞪大了双眼。

唐彬过来挨着我坐下:“对,我们俩柏拉图。”

众人干笑。

晚上吃完饭,我们起启程回家。临走之前,我把艾正风叫出来请他吃了饭,他说他保证不乱说。然后瞪眼看了看唐彬,唐彬赔着笑:“大哥,喝酒。”

“你少来这套。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宰了你……”

“是是,大哥喝!”

我看着他那一脸讨好儿的混混儿相。绝望地摇了摇头。

回去的火车上,唐彬问我:“你们家仨警察?”

“对,我爸,我大爷,我哥。”

他笑笑:“路小天真是往枪口上撞啊。”

“你还说呢!你当初是怎么勾搭的人家啊!”

“我向主席保证,我没有。我就勾搭过你!”

我吐了吐舌头。心里想:这就是爱情吗?我喜欢他了?
深·白·色 | 2008-10-13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9

晚上他开车送我到家。下车的时候,艾菲正好从外边回来,看见我从他的车里下来。

唐彬下车和艾菲打了招呼,我回头冲他微微一笑:“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他客气地说。

“那什么,你……别忘了,还我人情啊。这次这个可不少。”我眨着眼睛逗他。

“行。你说什么就还你什么。”他笑。

“一言为定。”我现在还不知道要他怎么报达我。不过先要了再说。

“没问题。”他钻进车子,走了。

艾菲上楼的时候问我:“你又帮他嘛忙了。”

“呵呵,没嘛,就是帮他处理了一下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他不想再见到的人,一概见不到了。”我一边笑着一边说。

“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啊?”艾菲感叹我的记忆能力。

“姐,最近你好像不太忙。”我一边开门一边问她。

“还可以。最近有两个电影都推了。我不想再跟着电影厂干了。太累。你看看人家齐书白,自己开个影楼,多爽。”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进了门我一头扎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电影儿,电影儿的主角自然而然全部都是唐彬。这B京片子。周一早晨比较轻松,不用再像以前摸上一脸的东西上班去了。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提着公文包出门。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面包,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我咬着面包去地铁站。

刚咬了两口,一辆亮蓝的M6映入眼帘——BK的。

我低着头咬着面包。他开门伸出手来招我过去。嘿嘿。心里美滋滋儿的。这把是我像小狗一样向他跑过去,坐到他旁边,拿出另外的一个面包放在他身上。他抬头看看我。笑。

我们俩都没说话。他把车开向公司。

“你说这个‘还’法儿行吗?”他边开车边问我。

“什么?”我没听懂。

“我天天开车接你上班,送你回家。算是还你在北京的人情了。”他坏笑着说。

BK的。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我在北京可是差一点儿就活不了了。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就那四块料还不得把我弄死。死不了也得得个什么病之类的。

我闷哼一声:“不行!你接我上班,我已经给你一个面包算了是补偿了。那笔账我得慢慢跟你算,哪有这么简单就完事儿的?你想得还挺美。”

“哈哈。好好!”他笑了起来,“慢慢儿还更好。哥们儿。我可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他的话拐着弯儿的让我生气。

什么哥们儿朋友,哪个哥们儿朋友能豁出到这个地步。我开始有些紧张了。他还拿我当哥们儿朋友吗?应该不会吧。他的诸多行径明明就是说明他喜欢我啊。我虽然没谈过恋爱,那他那天在家里看见艾正风喂我吃饭,差点儿动手儿打我,要是朋友至于吗?明明就不是朋友。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喂!到了!”他冲我大叫,“你想什么呢?”

“啊?噢,没想什么。我先上去了。”我开了车门儿就往楼上跑。

到了公司。朴正欢笑着对我说:“乐直啊!你已经不用带包上班了?”

我一看空空的两手。包落在他车上了。

“给!小祖宗。”唐彬笑着把包放在我的桌上,“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稍微有点点儿的委曲。

这一天我都心不在焉,那哥们儿到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我对面儿高高兴兴的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多少少来了几个女同事约我吃饭。我根本没心搭理。正着急呢,唐彬到笑眯眯地小声对我说:“哥们儿,你人气真旺啊。”

我一肚子的火啊,蹭!地站起来:“朴正欢,跟哥们儿吃冰淇淋火锅儿去。降降火!”

“啊?”朴正欢看着我,“我中午不想吃那东西。要不咱去韩料吧。”

“去去去,我都吃烦了。”我看着他,“要不然去楼上食堂。今天没什么食欲,不想吃太多。”

就在此时,特别不长眼眉的一个人把我早晨送他的面包扔到我的桌上:“吃这个吧。”

我喘着大气。旁边儿的朴正欢和刚进来的苏怡,仿佛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朴正欢打着趣儿说:“哥们儿,别生这么大的气啊,一个面包还不至于贬低你的人格。”

我抽动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不吃回头草。”

唐彬看着我然后低头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

好容易挨到了下班。秒针儿一到五点三十,我提着包就走。唐彬还剩好多的工作没做完,看我走了,忙把东西收拾干净,提着包从后边儿追我:“哥们儿!我还没下班儿呢!”

“关我什么事儿!我要回家。”

“我送你啊!”

“你又是不是我们家司机。”我装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用不着你送啊。”

“哈哈哈。我乐意。”

“不用了。我还要去一趟别处。谢谢你的好意。哥们儿。我先走了。”我头也没回拿着东西走了。

出了公司我一头扎进地铁站,直奔我家。

进了门,我把还躺在床上看盘的艾菲拉下来。

“干嘛呀?”她对我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咱爸咱妈呢?”我问。

“俩人儿出去甜蜜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再问。

“我哪儿知道啊。你怎么了?”

“我有几个私人问题要请教你。”我看着她。

“好。”她有点儿害怕。

“姐,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那我哪数得清啊。”

“那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的情节,还记得清吗?”我问。

艾菲的脸上的不睬突然变得默然。沉默了很久。

她拉开窗帘,关上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然后从抽屉的最低下翻出一包烟。10毫克的“中南海”跟那B唐彬的爱好一样。

“靠!你还抽烟啊?”

她摇了摇头:“没这习惯,只是想起来的那些的时候,偶然抽上一根。他原来喜欢抽的。”

我看着面前这个妖精,没说话,只是想听着她把话说完。

“初恋啊……离现在很远了。那一年,我才十七岁。”姐望着穿外淡淡地说。

我心里这个急啊,我就想问问你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你们艺术人士非得搞得这么荒唐吗?真是的。快点儿让我说句话啊,你这样儿我根本提不出问题来。

“我那个时候才上高三,他是我同班同学。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挺朦胧的,什么也不说破。但是总是喜欢在一起。”

“那你喜欢他吗?”

“当然。虽然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试图把那些当成一种青春的冲动,不过现在细细品味,我的确不曾比他更喜欢过什么人了。”她点了烟。轻轻地在窗台上的小盒里弹掉烟灰。

“那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我实在忍不了了,把问题直接伸入主题。

“感觉?”她笑了笑,“怎么?我的小弟弟22岁才问这种问题呀?”

“我说真的,我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急切的看着她。

“每天都想见到,遇到好事第一个想告诉他,遇到不好的事第一个想找他说,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每天睡前希望梦到的是他。看见他高兴你就会开心,看他到心情不好你就会忧郁,看见他和别人亲热你会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艾菲果然是这方面的高手。一共列举了不下五十个可选项。我一一在心里对号入座,96%左右的准确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能证明是否恋爱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她的烟将燃尽。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问。

“分手后的感觉。那种心痛得要从胸口掉出来的感觉。你没有过吧。”她看着我。

“没……有。”

“爱得是否刻骨铭心是用最后的心痛来证明的。”艾菲看着我说的时候,我的眼里应该映入了她流着泪的脸。

“姐……你和那个人。”

“分开了。”

“噢。我知道。你还想着他吗?”

“大多数时候不想,偶尔会梦到。”

“你放不下?”

“也许吧。别说这个了。烟灭了。”她把烟头扔掉,“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了唐彬。”

艾菲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唐彬了。刚才你说的那些特征,我几乎全都具备,虽然我不知道分手后的感觉。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艾菲笑了笑:“那你就跟他说去啊,他会挺痛快的答应的吧。那天吃饭时我就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了。”

“可是他现在每天都对我一口一个哥们儿。我根本张不开口。”

“你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女孩子呢?”

“我原来根本就没动那念头。”我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原来一直拿唐彬当哥们儿?”

“是。可是现在想想,当初应该也不是。”我低头,“我该怎么办?”

“我估计现在他在报复你。”

“我招他了?他还欠我一个人情的。”

“你一天到晚一口一个哥们儿叫人家的时候呢?你忘了,他莫名其妙的为你付出来付出去的,到最后落得一个哥们儿。人家心里能好受吗?他现在跟你说什么也不行。这层窗户纸得你来捅破了。”艾菲很有经验的说。

“我怎么捅?”我期待着问她。

“问我干什么啊?这方面的事儿我可是白痴。帮你问问齐书白吧。他有经验,不少男生都落过他的魔掌。”艾菲说着拿出电话。

“别别!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人。我的事情也不希望让他知道。算了。我自己解决吧。”

“加油吧!”艾菲笑了起来,不过又沉下脸,“你说我这还是姐姐吗?哪能鼓励弟弟出去找个男的表白。”

“我去表白了。你别让爸妈知道啊!”我腆着脸出去。“废话!知道还不把我踢出门啊!我……”

我不等她话说完,就已经跑出来了。拿出手机,平时在工作的时候都是静音。电话短信都听不到,上面显示10个未接来电。够火。全是那BK唐彬的。

“那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我实在忍不了了,把问题直接伸入主题。

“感觉?”她笑了笑,“怎么?我的小弟弟22岁才问这种问题呀?”

“我说真的,我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急切的看着她。

“每天都想见到,遇到好事第一个想告诉他,遇到不好的事第一个想找他说,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他,每天睡前希望梦到的是他。看见他高兴你就会开心,看他到心情不好你就会忧郁,看见他和别人亲热你会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艾菲果然是这方面的高手。一共列举了不下五十个可选项。我一一在心里对号入座,96%左右的准确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能证明是否恋爱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她的烟将燃尽。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问。

“分手后的感觉。那种心痛得要从胸口掉出来的感觉。你没有过吧。”她看着我。

“没……有。”

“爱得是否刻骨铭心是用最后的心痛来证明的。”艾菲看着我说的时候,我的眼里应该映入了她流着泪的脸。

“姐……你和那个人。”

“分开了。”

“噢。我知道。你还想着他吗?”

“大多数时候不想,偶尔会梦到。”

“你放不下?”

“也许吧。别说这个了。烟灭了。”她把烟头扔掉,“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了唐彬。”

艾菲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唐彬了。刚才你说的那些特征,我几乎全都具备,虽然我不知道分手后的感觉。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

艾菲笑了笑:“那你就跟他说去啊,他会挺痛快的答应的吧。那天吃饭时我就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了。”

“可是他现在每天都对我一口一个哥们儿。我根本张不开口。”

“你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女孩子呢?”

“我原来根本就没动那念头。”我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原来一直拿唐彬当哥们儿?”

“是。可是现在想想,当初应该也不是。”我低头,“我该怎么办?”

“我估计现在他在报复你。”

“我招他了?他还欠我一个人情的。”

“你一天到晚一口一个哥们儿叫人家的时候呢?你忘了,他莫名其妙的为你付出来付出去的,到最后落得一个哥们儿。人家心里能好受吗?他现在跟你说什么也不行。这层窗户纸得你来捅破了。”艾菲很有经验的说。

“我怎么捅?”我期待着问她。

“问我干什么啊?这方面的事儿我可是白痴。帮你问问齐书白吧。他有经验,不少男生都落过他的魔掌。”艾菲说着拿出电话。

“别别!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人。我的事情也不希望让他知道。算了。我自己解决吧。”

“加油吧!”艾菲笑了起来,不过又沉下脸,“你说我这还是姐姐吗?哪能鼓励弟弟出去找个男的表白。”

“我去表白了。你别让爸妈知道啊!”我腆着脸出去。“废话!知道还不把我踢出门啊!我……”

我不等她话说完,就已经跑出来了。拿出手机,平时在工作的时候都是静音。电话短信都听不到,上面显示10个未接来电。够火。全是那BK唐彬的。
深·白·色 | 2008-10-13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10

“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已经接通了唐彬的电话。

“你……生气了?”唐彬有点紧张地问。

“多少有点儿。”我冷淡的说。

“生什么气?”

“生……生‘哥们儿’的气。”我一语双关。

“噢,我招你了?别生气了。晚上请你吃饭,地点随你挑。”

“啊,呵呵,你真当我生气了,我没有。哈哈,生什么气啊,哥们儿!我……”我这张臭嘴,“我晚上想吃饺子。”

“百饺园?”

“我想吃自己包的。”

“好。你过来。我给你包。”

“真的?”

“真的。我就不接你去了。现在出去买菜买面。你快点儿啊!”那边唐彬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只是随口一说,他现在包饺子,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啊,再说这种纨裤子弟会包饺子才怪呢。我挂了电话出门打了辆车。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发现灯亮着,我直接就上去了。

上着楼,艾正风给我打了电话:“乐直!”

“哥。怎么了?”

“路小天的那个案结了。”我哥挺冷静的。

“说服教育,关了十五天吗?”我平淡的问。

“本来要七八年的。我上下活动了一下,那家伙现在还是研究生在读了。判了三年。”

“三年?”我吓了一跳。

“你以为呢?你以为他聚众斗欧啊?他那是教唆强奸。还用了药。严重得很。”

“那……”

“关在***监狱了。你跟他关系挺好的?怎么闹成这样儿的?”艾正风问。

“算了,没事儿。我跟他就见过两面。”我平淡的说。

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是自找的。想着想着就敲开了唐彬家的门。

里边儿那位正一脸的面粉手里拿着擀面杖冲着我大放阳光般的笑脸呢。

我挺美的,直接就进了屋,他在那儿擀着皮儿,手挺生的。

“好久没做了,有点儿手生。小时候我爸我妈特别忙,有一次特别想吃饺子,我哥也想吃,不过他不会。我就学着样子做了,结果还真熟了。后来慢慢地就学会了。”他边包边说。

“你哥比你大很多吗?”

“大四岁。”他抬头看着我,“从小儿我哥就是我爹妈的掌上明珠,虽然我是老儿子不过不怎么受宠的。长大了就算考了研,也比不过我哥出国读博士,我挺崇拜他的。不过他就是一个智慧机器,这种生活上的东西,他不会。”

“你怎么不出国?”我笑着问他。

“不想出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这一块儿白那一块儿白的,“我原来就想在天津工作一年然后回北京,再去美国找我哥的。现在不去了。”

“为什么?多好的条件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上还在“二上八下”的掐着饺子,“你会吗?”

“我……不会!”我笑了笑,“从小到大我什么家务活儿都不会干的。”这句其实是骗他的,虽然做饭没有我老爸老妈强,不过我们家宠的是我姐,我白羊座的,很多时候都得往前冲,每年过年的时候,老爸得在局里,老妈自己个儿回姥姥家,老姐跟同学玩儿去。我自个儿包饺子,所以饭里边儿,我最会做的就是饺子。

他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丫是一少爷,比我还纨裤。”

我不服:“那怎么了,我妈说了,以后找个什么都会的不就完了。”

“我就什么都会!”他看着我。

“你?差远了。”我信口说。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手里还在忙活着。我笑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突然间,他大喊一声唉哟!

“怎么了你?”我急问。

“手抽筋儿了。”他一脸痛相地看着我。

我接过他的手,来回来去的搓着:“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还有点儿疼。”他低着看着我。我专心地搓着他的手。

我看他的时候,他赶紧收起笑脸,这BK的。

“我包吧。”我看他只包完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皮儿没擀呢。

“你?得了吧,我来吧。我可不想喝片儿汤。”

“小瞧我了吧。”我坐下来,把他拱到一边儿去,他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揪开“稷子”,擀皮儿,一个一个儿擀得跟小碗儿似的。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那半儿饺子就完了,标准的薄皮儿大馅儿。他瞪着大眼睛望着我包的一个一个小巧大肚的饺子:“行啊你!你那钢琴家的手还能包出饺子来!”

我大笑:“还说你什么都行呢,这以后要真在了一块儿,根本就是我侍候你!”我有点儿得意妄行。

“你说什么?”他两个眼睛不怀好意笑着看着我说。

“我……我没说什么。”我赶紧把他包好的饺子拿到厨房煮了,过了一会儿又把我包的煮了。

他一把把我包的那些拉到自己面前:“这些是我的,你不许吃。”

当然不吃了,我要吃还自己回家包去呢,我把他包的那些放在手边儿,倒上醋,开始大吃起来。

他吃东西一句话也不说,那叫一个良好习惯的养成。

吃的时候,有种家的味道。那味道不光是从饺子里边儿流出来的,面前这个人给了我一种小家的温暖和满足感。

他一口气吃了个盆儿干儿碗儿净。打着饱咯。

我也吃完了。然后一起收拾了碗筷。

吃完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抽烟,我没太大意见。我也不是什么歌唱家,闻二手烟也无所谓。

“乐直。”

“嗯?”

“你包的饺子真好吃。你不说你什么都不会干吗?”

“呵呵,我妈说的。”我笑笑。

“你妈?你妈说什么了?”

“我妈说,以后不准和你对象说你会做饭,要不然以后的家务活都得我干。”我接着笑。

“那么说,你现在拿我当你对象喽。哥们儿!”他最后俩字儿喊得太大声了。吓了我一跳。

“京油子!”我怒目瞪着他,我他妈左暗示右暗示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干嘛?卫嘴子!”他笑着看着我。

“……我……”我说不出口。

“你?……”他问得出来。

“我那嘛。”我还是说不出口。

“你干什么?”他还是问得出来。

算了,我一鼓作气抱住了他轻吻他的嘴唇,他推开我:“你干嘛?”

“我……”

他笑笑:“我没有替哥们儿排解情绪的义务吧。”

我急了。干嘛啊,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倒贴。你干嘛这么整治我呀?一不做,二不休,我搂着他的脖子,头顶着他的脑门儿,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在一厘米不到的地方:“唐彬……我喜欢你。真的。不是什么欠人情,不是什么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你可以拒绝我。”

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发现他B有点儿叶公好龙。一直等着我这句话,等到了,却举手无错的。

“我……我也喜欢你。”唐彬看着我,我们俩的眼睛都快贴一块儿了。

我笑了,他也笑了。他轻轻地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

我们继续接那个没完没了的吻。

他开始解开我的衣服。手从我后下摆的手伸进来,抚摸我的后背。真他妈舒服。

前边的手也不老实,伸到了我的胸前,轻轻的揉着。

我兴奋,但很期待,更多的,可能是害怕。

“会不会得艾滋病?”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扫兴的话来。

“不……不会吧。”他无奈地看着我。

“你保证?”

“你不是处男嘛!”他笑着问我。

“你不是?”我问。

“是。”他笑着回答。

“那还会不会得艾滋病。”我还是很疑惑。

“用手的话,不会的。顶多得皮肤病。”他哭笑不得。

“我没病。”我说。

“你够烦的了,我也没有啊!”他喊起来。

我脸红。笑。

他也笑了一下,抚摸了我的脸。轻轻的拉起我。让我在床上坐下来。

我看着他,他开始解自己的裤子。这动作我熟得很,澡塘子里都他妈是这个动作。不过现在可不太一样,看得我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愣着干什么啊?脱啊你!上回在我们家怎么脱的,今天就接着怎么脱。”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

我看了他一下,自己喘着粗气,愣着。

他把裤子脱到腿底下。坐在我旁边:“我帮你解?”他看着我,我倚在他的肩上,手自然的往他的内裤上摸索过去。他对我的身体应该并不陌生,老早以前就给我洗过澡了。可我却从来没见过他不穿衣服的状态。“你怕?”他一边解我的皮带一边问我。

“不……是,有点儿。那嘛,有点儿饿。”我已进入了语无伦次的最高境界。

他搂住我的肩膀:“都是老爷们儿,你怕什么啊?”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我。我怕什么啊。我又不是女的。我站起来自己脱了裤子,连同内裤一并褪到脚脖子。他笑了起来,用把轻轻地抚摸我。其实对这个动作,我也比较熟悉,就自己来说,虽然我不太看中爱情和性方面的事情,不过正常的生理需要总是有的。大不了两个月三次,有时候一个月一次。不过别人替我弄,今生还是头一回。那感觉和自己就是不一样。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抚摸起他来。手感和我自己不太一样,那东西可能也是活的。嘿嘿。外型也不一样,触感还可以。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洗干净。是不是有每天换洗内衣的习惯,算了大不了一会儿用肥皂好好洗两遍手,我正想着呢,他用左手敲了一下儿我的脑袋:“小子!你想什么呢!专心点儿。”

“噢,好。”我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加快。此时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下边也传来了高速度的冲压力,“宝贝儿……再快一点儿。”

我咬着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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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色 | 2008-10-13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11

一口忍了良久的气终于顺了出去。他也轻声嘶喊了一下。我的腰湿了,他的胸口也湿了,我是站着的,他是坐在床边儿的。嘿嘿。

“完了,我的衬衫。”他低着看着蓝色衬衫上的一滩白色,那股难闻海鲜味儿冲进鼻腔,我赶紧在反胃同时,拿纸擦掉我和他身上的东西。腥气,我最受不了那味儿。他微喘着看着我。的确这东西对男生体力的消耗不怎么大,顶多和跑了一百米差不多。

擦完身上的,我又拿起纸把我们俩的手擦了一遍,他也没闲着,我擦手的时候,他脱下衬衫用来擦我下边,一边儿擦一边儿坏笑:“将就将就吧。”我乐。然后接过他那件五百港币的衬衫擦他的下边。最后跑到卫生间把那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你不喜欢那味儿?”他笑着问我。

“你喜欢啊?多恶心。”我随口答着。

“我也讨厌那味儿。住校的时候喷消毒水儿也是那个味儿的,我们一屋子都捂着鼻子,男人大概没有喜欢那个味儿的吧。”他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宝贝儿,我感觉不太真实。”

“嗯?”

“我想听你弹钢琴。”

“现在?上哪儿找琴去?明天还得上班儿呢。”我累了。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你就睡我这儿吧。”

“不行,我得回家。东西我都没带。明天的西装也没穿过来。”

“我送你回去。”

“好。”我笑了一下,跳起来。嘿嘿。今生第一次有人帮我做那事儿。然后还送我回家。嘿嘿嘿。

我提好裤子,他也穿好衣服。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真的不想这么快把今天给了结了。我抱他的头一痛狂吻。

我拉他下了车,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直奔我家的地下室。

“干嘛去?”他任我拉着,问我。

“来了就知道了。”我打开地下室的门,地下室是我一个人的。老姐虽然羡慕,但没我手快,房子刚到手的时候,我就一把把地下室的钥匙抢过来了。里边有我画的画,还有钢琴,我领着唐彬进来。

打开灯。灯光映着壁上我画的画,有些是素描,还有一些水粉和油画儿,另外还有一些国画。我画得不好,只是自己喜欢的时候,没事儿来两笔。

他傻傻地站着。我走到一个大件儿物品跟前儿,一下子拉开盖在上边的白布,我的钢琴。

他笑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想听什么曲子?”我手摸好钢键笑着问他。

“高雅艺术我可不懂。”唐彬傻笑。

“给你来个通俗的。”我轻轻地弹起来。

I BELIEVE的前奏,我心想《我的野蛮女友》总看过吧,好几年前的电影了,里边的歌特别好听,为此我还特别找朴正欢要过拼音的歌词,回家背了好几遍。

我开始唱,词不会的地方就一带而过。呵呵。反正他也不懂。

唱到高潮的时候虽然手还在钢琴上,但我感觉到,唐彬已经站起来了。当最后一个声音从我的喉中轻轻送出,最后一个音符从我的手下轻轻弹出的时候,他从后边抱住了我。

“艾乐直。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用脖子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蹭着。他用嘴找准目标,使劲儿在我脖子上吻了一口。

……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没有看到他的车,是我不让他来的,几步道儿,他总过来让我们家看见以为我雇司机了呢。到了公司我这个美啊,他一早冲我笑的时候,我都想过去抱住他。

“乐直,昨天干什么去了?”朴正欢笑着问我。

“什么也没干啊!”

“不对吧!”苏怡也闻着味儿过来。手里拿着面小镜子,“自己瞧瞧。”

我拿过镜子,没怎么啊,出门儿前洗过了脸的啊。

“唉呀,往这儿看!”

我一抬头,一块紫红的印迹刻在我的脖子上。

苏怡关上办公室的门,朴正欢也凑过来:“怎么回事儿?交女朋友了?还是昨天晚上去偷醒了?”

我一脸的严肃,唐彬从对面拿文件挡着脸,估计怕我骂他。

“你们不要说出去……事实上……”我一字一句地慢慢说。

唐彬把文件放下,眨着眼睛望着我。

那二位,也像扎猛子似地闭住气听我说。

“你们不要说出去……事实上,我有……红斑狼疮。”

“我呸!”

“去你的!”

“你还不老实!”

“快说,哪个女人种你脖子上的!”

“唐彬,过来帮个忙,给小子上衣扒了,看看身上有多少!”

……

我和他们打闹着,屋里只有我和唐彬两个人的目光在交流,他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了。我终于明白“有一个人就足够了”的含义。

“周末一起出去吧。好几个礼拜,光我们两个人,你们两个都忙。”朴正欢抱怨着。

“好啊!”我们两个异口同声。

下班的时候,唐彬问我周六周日去哪儿玩儿。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去看看路小天。”

“咦?他怎么了?出事了?”

“嗯。”

“你别去!我他妈都想揍他!”

“三年,挺可怜的。”

“可怜个屁,他自己作的!”唐彬急了,“他当时做得多绝,那么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

“我还是去吧,再说他现在还在监狱里了。你去吗?”

“我不去。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人家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一点儿不难过?”

“我不喜欢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他一脸从容。

“京片子!”

他吓了一跳:“干嘛?”

“你B声音见大啊!”我高声喊到。

“噢……对不起,我一着急。”

我转过头去。笑了笑。

“周六一块儿去吧,监狱在北京呢。我进去看看他就出来。”

“你落井下石去啊?”

“就算是吧。”我又笑了笑。

……

周五晚上,我们四个去酒吧。苏怡上厕所的时候,朴正欢跟我们说苏怡在追他。

我和唐彬互相看了一眼,大笑。

“你们别不信。真的!”朴正欢瞪大了眼睛。

“信信。我保证我位。”唐彬笑着说,“你呢,对人家有意思吗?”

“没有,我只找朝族的。”

“你这要求还挺高。”我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唐彬,“你呢?只找北京的?”

唐彬噗的笑出来:“我喜欢天津人。你呢?”

“我喜欢北京的。”我笑笑。

“你们两个别扯了!”朴正欢打断了我们俩的郎情郎意。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苏怡回来了。

“朴正欢说你喜欢他。”唐彬大笑着说出来。

登时,朴正欢和我的脸都红了。

苏怡笑着坐下:“朴正欢啊,你可真够自恋的。唉,说你什么好呢。请你吃了两次饭,你就以为我追求你啊。真是的。”

朴正欢脸通红,恶狠狠地看着唐彬。

“喏,看看这个人。”苏怡说着拿出一张照片,上边是她倚在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怀里照的。

“你男朋友?”我问。

“是。”

“看着岁数有点儿大。”朴正欢不太会说话。

“等他一离,我们就能结婚了。”苏怡微笑着说。

“离?”我和朴正欢异口同声。

“是啊,他还没离婚呢。”

“他对你是真的吗?”唐彬问。

“男人有真的吗?”苏怡笑着说,“这是我第六个男朋友了,先前哪一个不是一口一个保证的要结婚。”

“你就是为了结婚才恋爱?”我问。

“当然,要不然谈恋爱干什么,不结婚,恋哪门子爱啊?”

我无语了。唐彬也没有再说话。

真是,不结婚,恋得哪门子爱啊。
深·白·色 | 2008-10-13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12

晚上回去我坐在唐彬的车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他看我有些不高兴,怕苏怡的话影响到我主动和我开玩笑。我一脸严肃,过了一会儿,突然间拿起手机:“喂?妈!”

“干嘛呀,我正跟你爸在姑姑家打牌呢。”

“我下个礼拜开始搬出去住。”

“行!搬哪儿去啊?”

“先租个房子。和同事住一块儿。”

“好。租金自理啊。”

“没问题。”

“就这事儿?你今天晚上就搬过去吧。把衣服什么的也整理好。一块儿搬走。”老妈不点儿不耐烦了,“以后周末回家一趟啊,就这样。”

我挂了电话。唐彬看着我:“搬我那儿去?”

“你说呢?”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把车停在路边轻吻了我的额头。

“我感觉……很幸福。”他喃喃地在我耳边说,“我以为你后悔了呢。苏怡刚才一提结婚。”

“京片子!老子做事儿没后悔的!怎么着都得变着法儿办成!”我看看他,突然间想起来要问他一句,“哎?你是……什么星座的?”

“靠,你丫又不是小姑娘,还打听这个!”他嘲笑我。

“我就是问问,我是白羊座的。你呢?”我继续追问。

“八月份的,狮子座。”他笑了。

完了,怪不得我总得对他投降。白羊跳得再高,也冲不过狮子啊。命啊。

他开车把我送到家。和我一起上了楼。我把门关好,家里没人。一把把他推倒在我的床上。他笑着看我:“不好吧,一会儿你们家来人了。”

“你想得还真美。我一会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儿来你就给我叠好了,放箱子里。”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儿。”他笑着刚要继续数落我,一堆内裤已经砸在他的脸上。

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我们启程奔往他家。

进了门,他腾出一个柜子放我的东西,然后进厨房菜。我打扫房间,挂上我喜欢的画。拿出护照,身份证这些重要的东西,看了看四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边一个本儿,另外还有一个盘包,包儿上面写着个雷字。雷武的?我心想,打开本儿。里边第一页写着七个让我脸红的大字“我的宝宝 艾乐直”我赶紧合上。小BK的,还挺有心。然后装作不知道,把本儿放回去,打开盘包儿。里边儿一张张的光盘,上面还写着顺序:1-2-3-4……。嘛玩艺儿?

我拿出电脑,放进去一张,里边儿登时蹦出两个男的,一个黑人一个白人,然后干那事儿,拿嘴!我操,这刺激也太大了,我……还真接受不了,看得我那个难受啊,A片儿也看过,不过这俩男的这么干,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也太……了吧,忍着……忍不住了。大概在那个黑人喷在白人脸上的时候,我实在忍无可忍。抱起垃圾桶大吐起来。

“你怎么了?”唐彬有点儿害怕,跑过来拍我的背。

我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你他妈就不能学点儿好!”然后把电脑放在他眼前。里边儿那二位还爽着哇哇叫呢。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是我找雷武借来学习的。我不会。怕把你弄疼了。”

“什么意思?”把我弄吐了还差不多,弄疼了?

他拿出那最后一张7:“看看吗?”

我摇摇手:“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别介呀,咱们俩也得这么做!”

“我呸!”我喘着大气。

“呸什么啊?”他笑着看我。

“用手不就完了,哪这么多花活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鬼笑。

“行行行。我现在先去嗽口。”我进厕所漱口心里想:你B不会。谁相信啊,24了还是处男,骗小孩儿啊你。今天晚上我就试试你。我拿出电话,发了个短信给老姐:怎么才能看出一个男人是不是处男。

老姐回复:这个课题我和医学界一直在研究。

我再回复:怎么看出一个单身男人是不是生活不检点。

老姐回复:看看他家里有没有安全套。

我一笑,计上心来。

我出了厕所,看着一桌子好菜,刚才的恶心劲儿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主动要求看看第七张碟,唐彬笑了一下,将盘放进电脑。不一会儿出来两个日本小男生,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画外音提问两个人回答。没有字幕,唐彬不知道说什么,让我给他翻译。我听得面红耳赤,哪还张得开口:

话外音:好了!今天请你也要在摄影机前加油啊!

男生A:好的。我会努力的。

话外音:你多大了?

男生A18岁。

话外音:平时喜欢什么运动吗?

男生A:有时候踢足球。

话外音:篮球什么的呢?

男生A:啊,身高的话,只有175公分,所以几乎不打。

话外音:噢,这样子啊,你的体重呢?

……

话外音:你第一次ML是什么时候?

……

话外音:你第一次SY是什么时候?

……

……

我听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然后男生B出来,脱男生A的衣服,俩人就这么在床上亲吻起来,不过两个亚洲人的话,比刚才那俩洋鬼子容易让人接受。再然后,还是用嘴!我的天啊,饶了我吧。不过下身却有了反应,最后!最后男生A竟然把自己的放进男生B的……

当激烈的运动完成之后,我口干。

“学会了吗傻小子?”唐彬拍了我一下。

“啊?会了会了。把刚才那男的手里抹的,下半身套的东西全拿出来,咱俩也来!”我将了他一军。

他一愣:“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把那些‘保健用品’都拿出来咱们俩也……”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吻在我的唇上了。

“快……唔……快拿出来啊!”

他笑了一下:“我这儿没有。”

“没有?谁信啊!你平时这儿也不来什么亲戚朋友的吗?”我还想将他的军。

“你们家平时拿那玩艺儿招待亲戚朋友啊?”他奚落我的口误。

“我是说你平时也不招个那啥过来发泄一下,我可记着你那回是要我跟朴正欢和你一起去洗澡的。一看就是老手儿了。”

“哈哈哈哈。试我呢吧。那回我就是想看看你脸洗干净了什么样,才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洗澡的。”他笑得更加灿烂,“我要真会,还找雷武借什么碟啊。而且我这儿真的没有电视里那些东西。我现在就去买。”说着他披了件衣服直奔大门口。

不行,我得给他拦住,这失身也不能失得迷迷糊糊啊,刚才他要真拿出来了。我就有话说了:“这些都是给谁准备的!”最好润滑油还是个半瓶子的。可现在他出去买,那可就成了为我专用的啊!

他走到门口我从后边抱住他,手慢慢往下滑:“别去了。”后边那句话我想说:今天就别做了。

没想到他B愣是理解为:“那没有的话,你不疼吗?”

BK的,我大声问他:“凭什么你就知道疼的那个人得是我啊!老子天生婊子相是怎么的?”

他转过身来,比我高,我得承认,他一米八二。然后一脸的坏相,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你以为我打不过你?你以为我把你压床上你还有力气反抗?你以为我平时让着你随你骂,到了那时候我还那么听话。”说着便朝我伸出魔掌。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经把我抱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害怕了。

“怎么了?”他眯眼坏笑着看我,“害怕了?”

“我不怕!”我看看他,“我,我……我我。”

“你什么啊。放心就跟打一针似的,一忍就过去了。我对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有什么用啊,你那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我那儿也不是天生给你准备的。再说那事儿凭什么得你干我啊。

“我给你弹个钢琴吧!唱歌。”我急中生智但依然语无伦次。

他把我放倒在床上,从上面压住我:“那好啊,你可以用手指在我的背上弹琴,然后在我下面儿轻声低吟……”

“放屁,你放开我。”我急了。

他坐起身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

我坐到角落里,倍儿像电视里怕失身的小闰女儿。

他拉我到他身边:“不急,日子还长着呢,刚才逗你呢。我也不是性饥渴。”说着把我搂在怀里,我抱着他,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闻着那淡淡的汗香,感觉有点儿醉,手不老实地往他的身上摸去,越摸就越往下。

[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8-10-13 17:00 编辑 ]
深·白·色 | 2008-10-13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唐彬这BK的很享受我的“手”带给他的快乐。我慢慢儿的也不嫌各应了。不过这玩艺儿多了伤身,我们一周也就一次。

恋人的时间观念不是很强,转眼明天就要放十一长假了。好久没有呆在家里享受我的人生了。

“十一去哪儿?回家吗?”930号的下午,朴正欢问唐彬。

“不回。”唐彬头也没抬。

“旅游去?”朴正欢又问,“你们呢?”

“我去九寨沟,和我的准老公。他已经是自由人了。过两个月我们结婚,你们可都得来啊!”苏怡微笑着冲我们说。

“没问题,到时候红包给你包得大大的。”我笑。

“乐直你呢?”这话竟然是BK的唐彬问的。

“我哪儿也不去,在家呆着。”这不是废话吗?我还要去哪儿啊,家里边儿多舒服啊。

“你丫就是一头猪。”京片子又开始了。

“你逼不是猪。”我笑着骂他。

“你们俩注意点儿啊!屋里还有女士呢!”苏怡对我们的“爱骂”表示不满。

终于挨到了下班的点儿。我们同时在秒针划过“六”的时候冲出了办公室。回家的时候,我坐在唐彬的车里。

“不跟你开玩笑。十一咱们去哪玩儿?”唐彬一脸期盼。

“你去过哪儿?”我问。

“国内的景点儿差不多玩遍了。”他想了一会儿,“欧洲吧。”

“放屁!一个人一万多呢!再加上消费。我去不起。”我急了,冲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有钱我知道。你要说我有钱我也知道。钱不是这么花的。周周围围的地方你还没玩儿遍呢,去的什么欧洲啊。”

“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小气,买菜要到市场,买肉赶着大早晨去。像他妈小媳妇似的。”京片子一边开车一边笑。

“我这样儿你心里不美吗?”我轻视他的话。

“美!特美!”他笑笑,“你攒钱干什么啊?”

“买房子。”我看着他。

“买房子?”他转过头看我,我冲他指了指前边:“你小心点儿,开车呢!”

“买房子干什么?”

“咱俩也不能总住租来的房子里边儿啊。我看了几个小区,离我们家挺近的。我从打工到现在存了十二万多。付首付没问题。”我认真的和他说。

“你打算……?”他有点不解。

“你说呢!当然是和你一起住了。我也没打算让你掏钱买。总不能你以后住我们家来吧。”我真是不知道这B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操,你丫可真逗。你住北京去不就完了吗?或者我掏钱,现在天津的房价又不贵。七八十万我还拿得起。”

“去!边儿呆去!七八十万你说的可是轻巧,你爹妈挣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七八十块丢了我都心疼。”

“行行行,先不说这个了。十一上哪儿玩儿去?”他转开了话题。

“天津。”

“真的啊?明天上哪儿啊?不去欧洲吗?现在报团儿的话还来得及,我有朋友在旅行社工作。不用你花钱。我有。”

“我决定了,你来天津快半年了,没在天津好好玩儿过。我做导游,带你天津七日游。”

“我操,你丫怎么长成这样儿的。”

“京片子!最近你说话越来越支鼻子上脸了!”我有点儿不满。

“爷,您是爷。我听您的。”

“贫气。”

“十个京油子也顶不过一个卫嘴子。我算见识过了。”

我们俩正说着,那边儿过来一辆车,横冲直撞地朝我们开过来。

“我操!”唐彬急刹车。

我没系安全带,“当”的一声撞在前边。那车也停下来了。唐彬开门儿下车,看那架势要跟他们拼命塞的。我气也不小,开门也下去了,一边儿下还一边儿撸袖子。妈的,打BK的。

对面儿车里下来一个老头儿。秃顶,我最看不上眼儿的那种傲人。

“你们会不会开侧子啊?”那一嘴标准的不知道是哪儿的言。我定睛看了一下车牌,得!逼跟我们一样,又一外地进津。后边儿又出来一个男的,一下车就跟显摆自己是本地的塞的,拿天津话大喊:“弄么了?弄么了?你们瞎了!会开车吗?”

“我操,明摆着你这秃驴横冲直撞的,都他妈快逆行了!”唐彬急了。

我拦了他一下大喝一声:“你们嘎嘛!”

对过儿那位天津卫,本以为是辆北京车,就要欺生。

我一张嘴,多多少少畏了两分。

“妈了个B的,谁开的车?”我说着往前走。对过那位秃顶大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开的侧!”

“你开的车,你B是长鳍的,圆鳍的?”我瞪着俩大眼,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破口大骂,这样儿衰到家了。

大爷没听懂我的话,转过头看他后边儿那天津人。那人脸都红了:“你他妈骂我是螃蟹!”

“不是螃蟹你横着走嘎嘛?”我声音一点儿都没小,撸起袖子往前走。

直接过去就揪那天津人的脖子。刚要动手。

交警如春雨一般及时赶到:“干嘛呢,干嘛呢?弄么回事儿。”

我下,唐彬上:“您自己看吧。”

秃顶大爷发话:“警察先生,你看一下好不啦,他们哪能这么开侧子的呀。”

交警看了我一眼:“哎哎哎,刚才要打人那个,过来!”我正不知道往哪儿躲了。没办法,上吧。

我看着警察叔叔,裂嘴笑了一下,笑得那难看啊。唐彬先说话:“不关他的事儿,车是我开的,而且是他们……”

“我没说这回事儿!你!把本儿拿出来!”说着把头转向那大爷,“看不见路标吗?介是单行路!愣往里扎,话茬子还挺硬!”

我在一边儿偷笑。警察叔叔没收了他的本儿,那俩BK的开车灰溜溜的走了。

我给唐彬使了个眼,忙跳进车。

“跑嘛!”警察叔叔走过来。先是拍了拍唐彬的肩,“外地牌照,开车注意点儿。”唐彬点头称是。

“你!出来。”指着我,我能不出去吗?

我从车里钻出来:“王叔叔。”

唐彬是先愣后乐。

“够给你爸爸长脸的啊!小时晚儿挺老实的,长大了都学会大马路连骂带动手儿了!”

“您别跟我爸说……”我赔着一脸的笑。

“哼!你小子注意点儿!别给你爸丢人现眼!走吧!”

“是是。”我假笑着,钻进车里。
“你怎么这么横啊!”唐彬一边儿开车一边数落我,“看着挺老实一孩子,你还真想打啊?”

“我就是怕你受欺侮,不打,就吓唬吓唬,那种人,欺软怕硬。”

“你们天津人啊……哈哈,还挺有意思,骂人都拐着弯儿的,长的还是圆的。公螃蟹还是母螃蟹,哈哈哈哈。”唐彬笑得灿烂起来。


到家以后,我做出了“十一”出行计划:

第一天:天津小吃游;

第二天:天津美食游;

第三天:天津饭店游;

第四天:天津风味游;

第五天:天津三绝游;

第六天:天津海鲜游;

第七天:在家做一天的好吃的,以示庆祝。

良久……唐彬拿着我的单子,躺在床上笑得抽筋。BK的。

“我……哈哈……我说你丫……就是头猪吧!”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算是在天津呆上七天,也不至于吃上七天啊!”

我努努嘴:“那,你想干嘛呢。”

“我也订一个。”他说着拿起笔开始在我的旁边写。不一会儿就交在我的手上。

第一天:天津色情游;

第二天:天津性爱游;

第三天:天津淫乱游;

第四天:天津SM游;

第五天:天津裸奔游;

第六天:天津床上游;

第七天:在家做爱一天,以示庆祝。

我看了一眼:“好,就这么定了!你B不去,你就不是唐彬。”他笑成一团看着我。我把我写的七日游计划撕掉,把他那七日计划,放进钱包。

“这个!留着8号上班儿给同事们看看,这就是唐彬七天的行程。特别是第五天,我得把全公司的人都叫出来,看看唐少儿裸奔!”我强忍着笑说。

“哎,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他过来抢。小子,比灵活性,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躲得很及时,进了厕所,拿手机把纸上的字儿都照下来了。出来的时候他隐藏在哪儿我不知道。突然间就被扑住,手伸进我的口袋:“钱包呢!”

“你抢啊!”我想挣脱,不过已经晚了。

我知道,在他抱不到我的时候,我想怎么逃都可以。

当我一但被他抱住,那我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

“跑啊!”他挑衅地抱着我。我老老实实地把纸片拿出来。

他把我的手拿开,根本连理都没理那张纸,直勾勾地往我的嘴上吻了下来……

“十一”七天,我们真的没有出去旅游,我怎么也不肯出天津,唐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安排。不过我们俩定的计划都没有付诸行动。嘿嘿。

天津人常说,在天津没什么好玩儿的,的确如此?那是不擅于探索发现。我们俩七天玩儿得都是深层次的东西。

1号国庆那天外边人特别多。

一大早儿,我高高兴兴的领着唐彬出门儿,开着车来到我们家。他把车停在我家的楼下,跟我上楼,一进门,果然屋里那仨人都走干净了,爹妈上北京大爷家去了,在首都过假期,以示我们警察世家对祖国的热爱。老姐艾菲南下上海说是找朋友去。

我们好歹在家里吃了早点,然后我拿出自行车钥匙:“哥们儿。”说着我冲着他暧昧的一笑,“人多的时候,出门儿得靠这个!”拉着他下了楼,开了我的自行车,又开了艾菲的那辆。我们两个一人一辆,今天旅游目标:三叉河口一日游。嘿嘿名字是我起的。
深·白·色 | 2008-10-13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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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因为河多所以三叉河口很多,最有名的是指京杭运河的支系——南运河汇入海河的三叉河口,河口上有金钢桥,现在被修成彩虹形状了,远远没有我小时的样子好看,家里的长辈曾经告诉过我,老金钢桥的设计者是大名鼎鼎的“艾非尔铁塔”的设计师。

我们把车停在“东北角”新华书店的门前。此时唐彬的脸上已经十分难看了。

“我们去哪儿啊!”他望着满街的人流,东北角离三叉口不远。紧靠“大胡同”也就是北方最大的小百货批发集散中心。马路上都是四面八方赶来的外地人。

“嘿嘿,今天保证不让你失望!”我眨眼笑了一下,“你想啊,你现在到哪儿去旅游人都少不了。”

“那我至少还能看见景点儿呢!”

“有什么景点儿可看的!”我望着他。

“有得是,山、水、湖、和尚庙什么的。”他一脸的不愉快。

“宝贝!开心点儿,咱们现在就找和尚去。”我拉起他的手,“我可豁出去了。你给我点儿好脸色啊!”

他撅着嘴,随着我往过了金钢桥,脸色慢慢地好起来,过了海河到了顺着桥边儿左转,新修的马路挺宽,挺漂亮的。接着右转——一座古刹映入眼帘——大悲禅院。

他瞪大了眼睛。

我们进了庙,烧了香,在众菩萨面前都许了愿。他喜欢看千手观音,看了好长时间。大悲院里边儿有一棵很高的梧桐树。他高高兴兴地抱着梧桐不撒手:“乐直,给我照一张!明儿发网上去,起个名儿叫梧桐引得凤凰来!”后边众僧惊呆着望着我亲爱的唐彬。就差念紧箍咒了。

他心情渐渐得好了起来:“天津还挺有意思的,市中心还能见着庙啊!还这么古香古色的。”

我笑了一下:“往前走两步,就有教堂了。”

十分钟不到,我们就站到了三叉河口的“狮子林桥”桥边有着中国最有名的教堂之一“望海楼”

“这教堂,我在历史课本儿里见过。”他看着那座青砖的建筑物,给人一种阴森凝重的感觉。

我拉他转过头,指了指旁边的海河:“你知道吗?这儿发生过很多著名的历史事件。”

“知道!火烧望海楼嘛!”

“不光是这个,还得再往前推上个三千年。”我认真的给他讲。

“去你的,呵呵,三千年,猿猴儿啊!”他嘲笑我的无知,BK的。

“我可不说瞎话,这儿是传说中哪吒闹海的地方啊!”

“啊?就这小破河儿。”

我努了努嘴:“走!”过河去古文化街,街里尽是有天津特色的东西,让人百转不腻,他一头扎进泥儿张,买了两个穿开档裤的小男孩儿。笑笑说:“乐直,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我哈哈大笑,又拉他进了风筝魏、杨柳青年画……一直走到戏台。进了“娘娘宫”。

“这里边儿供的是哪位娘娘?”他瞪大了双眼向我求助。

“换个称呼你就知道了,妈祖。”我笑笑。

“妈祖!那不是福建人供的吗?”

“靠海的地方都得供吧,天津人跑船为生,当然得供了。”我笑着拉着他进宫。

进了前殿,四大天王踩着四个小鬼,那小鬼全是海里的动物变的,形象得很。我们继续往前走,到了正殿,又拜了拜娘娘,他挺认真的许愿。我也许了。

“你许什么愿了?”他问我。

“你呢?”

“我许的是:我希望我身边的人愿望都能实现。”他说的时候眼眉还轻轻地往上扬。

“啊?我许的也是这个。”我假装难过地看着他。

“妈的。俩人都白许了。”说着又笑了起来,进了偏殿。

“挑……水哥哥,王三……王三奶奶。”这都什么人啊?

“天津的活神仙,小时候我奶奶我爷爷总带我来,你看见王三奶奶的手了吗?”

“都掉色了。”

“那是让人摸的。”我笑。

“靠,天津人真色,这么个老太太的手还是假的,竟然……”

我毫不留情的拍了他的后脑勺:“你瞎维儿维儿什么啊!神仙也敢说,过去,摸摸!”

他不太情愿的走到王三奶奶的旁边,伸手在上边摸着,后边几个老太太:“瞧瞧!小伙子多好啊!摸了王三奶奶的手,嘛病都没有!”

一群年轻人看着唐彬哈哈大笑。

从娘娘宫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突然想起来还没吃饭呢。

“哪儿吃去啊?”他问我。

“好玩儿吗?”

“当然了!挺好玩儿的,不亚于……不过,就是没有欧洲有意思。唉……小气的人没办法。”他轻轻的叹给我听。妈的。

“明儿我带你去欧洲,今天先忍了吧!”

“切,我饿了。”

我在路边儿随便买了点儿吃的:“拿着,边吃边走。晚上回去再吃好的。”

“哼,这要是别人给我的,我非给它扔垃圾桶里,这哪儿是吃的啊……”

“你B可千万别去农村。”

“为什么?”他看着我。

“后边儿准跟一长遛儿的父老乡亲拿着大钉钯子追着你砍!快点儿吃,吃完了去古玩城。”

累了一天到家的时候,六点多了。

“操,玩儿了一天,我钱包里的钱基本没少!”他很惊讶。

“瞧瞧!我这日子过的!”我很得意。

“明天去欧洲啊!”他拿起电话就要打。

“唐彬。”

“嗯?”他看看我。

“你要去欧洲干什么去?”我很严肃的问他。

“全景游啊!每个国家都转转,光看看建筑物也好啊!”

“就这个?”

“还有吃的。”说着还点了我的鼻子,“你丫不最爱吃了吗?还有,可以和你在法国梧桐下静静地坐着,享受时光。”

“那好办!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俩去欧洲。”

“瞎扯吧你,现在去哪儿都来不及了。”

“明天早上,你了就瞧好儿吧!”我挺得意的换上睡衣,倚着他的肩膀进入梦乡。

2号早晨六点。我醒过来。把唐彬推醒了。

“干嘛啊!大早晨起来……”
“洗脸!去欧洲!”

“你丫没病吧!”他跟我滋歪。

“快点儿!别扫小爷爷的兴!”

他极其不情愿的起来,穿好了衣服,洗了一下。坐在床上看我。

我把昨晚充好电的DV和数码相机放进包里:“出发吧!”说着我还特意换了最满意的衣服,带上了我最喜欢的白金项链。

他随便拿了件衣服套在外边就跟我出门儿了:“你丫穿这么漂亮干什么啊!”

“今天去欧洲,当然得穿得好点儿了,还得照相呢!你穿这么随便不上相啊!”我看着他。

“行了行了。穿什么好的,就这样儿吧。走吧宝贝儿。”说着在我脸边吻了一下。

我拉着他的手出了门。

“还骑车去?”他问我。

“对。”我笑笑。

“得,我落一个骑着自行车去欧洲。咱们什么行程啊?”

“上午葡萄牙意大利。下午英、法、德、俄罗斯情况好的话,还能到比利时转一圈。”我笑着看着他。

“好好,这几个地儿我都喜欢。”他骑着车子跟我说,说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无奈。

从三叉河口顺海河而下,慢慢地就到了葡萄牙和奥匈的租界,他看着两边儿的楼,脸上毫无表情:“你小子就拿这个骗我啊。”

“再等一会儿,我们顺着北安道左拐,进了“意国地”(天津意大利租界,现意式风情区。)两边全部都是红顶白墙的小洋楼。

“我靠!牛B啊!我都没来过。”他瞪着眼睛看着两旁的建筑。

“天津的租界设计建造的时候可走大脑子了,大路都从周边儿过。里边儿全是支路,汽车没有必要进来,所以很安静。”

我们放下车,慢慢地在这座意大利的小城里转着。偶尔远处会有海风的味道。他笑着看着我。我拿着DV拍摄着他的笑脸,他选了一幢又一幢的小楼做背景,不停地让我给他照相,此刻他已经对身上的衣服大为不满了。活该!你逼出门儿时那德性。

最后我们来到了“马可·波罗”广场,一个十字路口,中间立着一座天使铜像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他兴奋地跑到铜相下边,看着那张着翅膀冲向天空的天使,然后冲着我的镜头笑:“我和我的宝贝儿艾乐直骑着自行车到了意大利!Ciao! Ai Lezhi! Ti amo!”我不知道他大声地喊的是什么,不过这一声儿,招来了旁边儿好多外国人一边儿看他一边鼓掌。我还在拿着DV拍着。阳光下的唐彬,站在意大利小洋楼儿的旁边说着他爱我。我介个高兴啊!

去过了梁启超的“饮冰室”我们骑车从解放桥再过海河直奔解放北路,到了路口我们把车放在右手边儿的长春道(解放路路不让骑自行车。)他把DV拿过来拍我。我笑笑做电礼节目主持人状:“这条路,最早是英租界的维多利亚路。是上世纪20年代,中国以至于全东亚地区最活跃的金融中心。路两边是世界各国的银行,包括英,法,德,美,日,俄等国。”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真好看!”他拿着DV拍我的脸。

“当然,我这脸长得。”我得意。

“我没说你!我说两边儿的楼呢!太牛B了真他妈的像伦敦!”

我被一棍子打蒙。下午,我们又去了法租界的中心公园,五大道德租界的几百座童话建筑以及我的大学,还坐在承德道的法国梧桐下,树上的叶儿不多了,地下满是金黄,黄昏快来的时候,望着对面俄罗斯艺术管的门灯慢慢的亮了起来……最后在西西里阳光的意大利餐厅吃了饭。

晚上我们俩坐床上,看着一天录的DV,一边笑一边喊。

“乐直。”

“嗯?”我看着他。

“谢谢你。”他笑。

“哥们儿,你又欠我……”他挡住我的嘴

“哈哈哈哈,你没完没了了!”他笑着说,“不过,真的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一切。”

“你逼少跟我这儿这么严肃啊!”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说真的!从小到大,第一回有人拿我当中心,带我出去玩儿。”他收起了笑容。

“SB,在我心里,你就是中心。”我搂住他。

他也使劲儿地抱住我:“有你真好。”我没再回答他,轻轻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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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一”很快就过完了。我们真的在天津玩儿了七天,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

4号那天去的海河外滩,洋货市场,唐彬一口气买了四五个ZIPPO,回来的时候还买了虾,蟹,海鲜。7号被中和成我们行程计划的统一,俩人呆在屋儿里打算上午做爱,下午做菜。

中午完事儿的时候,唐彬一边儿擦手一边儿看着躺在床上光着身子翘着二郎腿儿的我。

“喂!艾乐直,咱什么时候能脱贫致富啊?”

“什么?”我有点儿冷,拉过被子盖身上。

“咱这‘性生活基本靠手’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儿啊?”

“靠!我刚喜欢上,你他妈就要到头儿了。什么时候跟我也到头儿啊?”我耍着无赖成心不搭他那话茬子。

“你丫就跟我装傻吧!哪天我忍不住了,半夜给你来一个样儿看看!”他又眯眼坏笑,我最受不了这个了,一看见就眼晕。

嘿嘿。你想得还挺美。我长这双手干嘛吃的。每天晚上睡前都大放你一痛。你半夜还有力气强暴我?

想得正美呢。电话响了。我的。

“喂?”

“喂?艾乐直吗?”那边是苏怡的声音。

“苏怡?”我笑了起来,“怎么样,九寨沟好玩儿吧!嘿嘿,你准老公……”

“我们分手了。”

“啊?”我惊。这才几天啊,去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我操他妈的王八蛋。”苏怡急了,真急了。

“你别着急,你在哪儿了,我们找你去。”我看了唐彬一眼,他点点头。

“你们?”

“我和唐彬在一块儿呢。开车过去吧。”

“那好,你们过来吧。我在小白楼的上岛咖啡。”

我答应了一声,穿上衣服,和唐彬下了楼。

“怎么了?”唐彬问我。

“苏怡和他那二手老公叉了。”我答了一句。

“我一看那丫就不是正经人。”他流里流气地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逼是正经人吗?”

“我还不正经!”他反驳。

“正经人有一天到晚想办法怎么解决性生活问题的吗?”我笑了起来。

他脸红,不说话了。

见到苏怡的时候,那脸儿简直是一水帘洞。

唐彬太贫,上来就逗她:“姐妹儿,不就是蹬了半大老头儿吗?至于哭成瀑布吗?”

我本以为苏怡得火儿没想到她到是一想得开,一听噗,乐了。

唐彬冲我挑了挑眉,以示其对女性的冲击力,我没理他,BK的跟我显摆个什么劲儿。

聊着聊着才知道,那老头儿根本没离婚全是骗苏怡的,还她这丫头眼急手快,给自己留了个全身全影儿,要不然得人才两空。“先看离婚证再上床,这主意不错。”我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唐彬。他点点头。

她还说了些人事调动的事儿,她一个人接三个人的活儿,有点儿忙不过来。最近招了一个比我小一届的毕业生,和我一个学校的,过来接我的单。我一听美了。以后好多活儿都有得推了。还听说一过十月,天津公司就撤销了,第一步是改成分公司。这一点我到是表示无所谓。

回家以后,BK的唐彬,把我按椅子上:“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往抽屉里翻了好一阵子:“没在我这儿。”

“你找什么呢?”我问他。

“离婚证!”他头也没抬就脱口而出了。

“你说……什么?”我心揪了一下。妈的,你他妈是二手的还跟我说你是处男。

“啊?噢不是不是,户口本儿。”

“找户口本儿干嘛啊?”

“还真没有。”他自顾自地坐下,也不理我,拿起手机:“喂!妈!您帮我个忙。”

……

“对,您把户口本儿拿出来。找着我那页儿然后念一下。”然后他把手机的免提打开。里边传出唐彬妈妈的声音:“你这孩子啊,真是。唐彬,男,……,……,未婚。”

“行了,谢谢您了!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

“好好。我挂了啊!”挂完电话,他看着一头雾水的我。

“听见了吧!”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什么?”

“我未婚。”

“我知道啊!”我瞪着他。

“虽然证儿现在不在这儿,你刚才也听我妈念了,你不是先看证儿再上床吗?证儿都有了。现在能上床了吧。”

BK的在这儿等着我呢!

“好!上床睡觉。”我笑笑。

他扑住我,把我压在下边,吻得我喘不过气来。妈的。我得坚持住啊!

他从上边儿看着我。然后自己又笑了笑:“行了。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我坐起来抱住他:“唐彬。我愿意。再过些日子好吗?我们挑个日子。”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你丫这又是出的什么牌啊!”

我笑:“洞房花烛夜!”

他也大笑起来:“好!我等着,可现在怎么办呢。”

我坏笑了一下,把手伸起他的裤子。



长假之后来到公司。一片欣欣向荣。领导层大大的换血,下边儿不停地往里进新人。我们屋原来四个,在后边儿又摆了两张桌子,变成了六个。来人一男一女。

我们的新部长还没有到位。人事给他们两个领进来了。

我们递了名片。苏怡笑了一下:“咱们又有新鲜力量了!”

掌声一片……

先说这男的,老老实实的,带眼镜,短头发。长得还可以白白净净的挺斯文的,眉宇间还有几分秀气。原来在小公司里做贸易,现在到我们这儿来了。河北保定人。女孩儿和我一样外院的新卒,小我一届,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人呢。那女孩儿看见我就特别兴奋一口一个“师哥”的叫。

“你认识我?”我问。

“你不认识我啦!”她笑笑,小闰女儿长得真他妈漂亮。笑起来还有俩酒窝儿。

“我……不太记得你。”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可还记得呢!”她又笑了一下,“你上课玩儿游戏机被老师哄出去的时候,我正在对过儿屋上课呢。那时候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往外探头儿来着。我干脆就出来和你聊天儿来着呢。”

“呵呵,我……不太记得了。”我真是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呢?我是兰馨啊。”她失望地看着我的眼睛,“你不记得了?”

“啊!你一提名子,那还是我上大三时候的事儿了吧。”

“哈哈,对啊,想起来了。学长的钢……”

我赶紧打断她的话:“咱俩回来单独叙旧吧。”

另外四个人看着我们说不出话来,特别是我们家那口子,一脸的不高兴。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低头一看他给我发了条儿短信:原来你上学的时候也挺招蜂引蝶的啊。

我没理他。兰馨给我和朴正欢做助理,那男的叫陈亮归唐彬管,负责欧洲系,唐彬从此就只负责美国系了。我看了一下日程,明天要带兰馨去见一下客户,后天去工厂,总得介绍一下,看来这两天还得忙起来。苏怡领了机会,到上海培训三周,朴正欢去韩国出差。

没说两句话,我和苏怡就开始给兰馨指导工作,苏怡把日系和韩国系的全拿出来给了她,简单地说了几句。当天晚上本来要迎新开个饭局的,不过转天大多数人都得出差。所以就免了,推到周五再说。

晚上我们小两口儿回了家。今天唐彬做饭,我洗碗。他B挺美的。

“今天来的那小帅哥,正合我的胃口。”他一边儿炒菜一边儿说。

我压根儿就没搭理他,明天要见四五个客户还得介绍兰馨,哪有时间和他耍贫嘴。

“你丫也不会吃个飞醋什么的!”他把菜端出来放桌子上。

我抬头看看他:“我比他帅多了。而且他多多少少有点娘们儿,我知道你不好那口儿。”

唐彬嘴马上就要歪了。我赶紧补上一吻,以正其风。

转过天一早到公司。我和唐彬到公司,苏怡和朴正欢直接去机扬了。唐彬往那儿一坐,那新来的陈亮就扒过去了:“领导好!”

我也没看他。拍了拍兰馨:“小师妹怎么样了。”

“走吧。”她一笑,我们俩出门。

坐在车里她跟我东拉西扯。我一改往日的不正经,很严肃地跟她说:“咱俩今天不是串亲戚去。”

她感觉自己话多了。老老实实坐着,一直到最后一个客望访问完毕,还有大约两个小时下班,我们直接返回公司,进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没敲门小兰上卫生间去了。我刚要推门,就听里边儿那BK的陈亮说:“你不用瞒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男人。”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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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心里一惊,想听听下文。

没声儿了。别是抱上了吧。我推开门,唐彬不在屋里。陈亮背对着我拿着电话还在那儿说着:“可是我对你没兴趣。你不用再说了。我有我的目标。”

说着他回过头,看见了我,脸立刻就红了。我一乐:“您继续。”呼,顺了一口气儿。转头儿出去了。进厕所的时候一里边儿小声动了两下儿,我没理,推门儿就进去了,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边儿用左手捂住了嘴。我还没稳过神儿来,那人的右手已经伸进我的裤子了。

操你BK的唐彬,你要吓死我啊。你的手我还能不知道吗?还有你身上的那股味儿。

我也自然而然的顺着他,手也伸到背后摸他的下边。

他一把放开我:“靠!你还回应!”

我看看他:“我知道是你啊!”

“那换了别人呢!”

我大笑:“世界上顶级无聊巨无霸,非你莫属。”

他无语。我笑。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说:“那陈亮好像喜欢男人。”

陈彬吓了一跳:“靠,跟你在一块儿呆得我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了。他要是敢打你主意,我给丫大解八块!”

“他可是你的小跟班儿,天巴天的‘领导好’叫着。”我笑笑。

“你的魅力比我大。”他看看我,“今天那陈亮和我说,那姓兰的小姑娘和他说的,她来这儿就是为了你。她从上大一见你头一面儿就喜欢你了。毕业以后拼命打听你在哪儿。闻着你的味儿就过来了。”

我眉头紧锁。

“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甩了一句话看我正瞪着他,又笑了笑,“别把人家小姑娘伤得太狠了。”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

天渐渐地凉了起来,日子在六个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那小丫头没表示,我自然也不好主动跟人家说什么去。公司把“忘年会”定在平安夜,结果被众人数落了一通才改成26号。

我22号去广东出差24号早上第一班飞机飞回天津,到公司我就觉得气氛不对。每个人都冲我奇怪地笑。唐彬也出差了去新加坡,下午才能回公司。我坐在位上,周围人眼里尽是些怪异的光。

趁着没人,我问朴正欢:“哥们儿,怎么了?今天不太对劲儿啊。”

他小声说:“你不知道,今天早晨早会是兰馨主持的,她念完经营纲领和信条。说了一通关于爱情的话。她说从大一就爱上一个大她一届的师兄,一直到那个男的离开学校,她找工作的时候拼命的打听那个师兄去了哪儿,然后和他到了同一个公司来工作。她还说‘所谓爱情要用争取’什么的话。大家心照不宣了,说的不就是你吗?大他一届就是上期,上期就咱们仨啊,咱们仨里边儿,就只有你是大她一届的师兄,那小姑娘不得了,还没毕业呢,就挤进咱们公司来了。就是奔着你来的。”

我长长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小丫头有点儿过分了。

下午唐彬回来进门儿他那个小跟班就跟他汇报,有些时候还悄悄地在耳朵边儿说,一边儿说还一边儿笑,显然是说找乐儿的事儿可是唐彬一边儿听,脸就一边儿往脚面上砸,就后来了一句:“你以后能不能用点儿心在工作上,别净瞎传这些事儿。”完了,说的肯定是我的事儿。

下班前,兰馨终于开口说了话:“喂!师兄,晚上没约会吧,一起过圣诞怎么样?”

“对不起,我有约了。”

“真的假的啊!”她笑了起来,“你们班同学我都问过了,你没女朋友。”她说话有点儿越来越没边儿了。

“对,我没女朋友,呵呵,可我不是单身啊。而且我圣诞礼物都买好了,花了我一万七呢。”我笑着说。

唐彬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

小兰还想再说,我打断了她:“不开玩笑,我今天晚上真的有事儿。而且倍儿重要。”

她不再说话了。

此时此刻,唐彬的嘴角已经可以和耳朵接吻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唉,还是有人疼的人幸福啊!领导,咱们俩都是单身,今天晚上我请你吃西餐吧。”

唐彬头也没抬:“谁告诉你我是单身的?”说着指了指包,“里边儿装着我大老远从新加坡背回来的礼物呢。”

朴正欢大笑起来:“你们俩别理那俩人,咱们四个一起过吧。”

苏怡也跟着说了起来:“走走走,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晚上下班,唐彬坐在车上拉着我的手:“宝贝,想去哪儿吃饭。”

“你说呢?”我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我想听的答案。

“回家。今天该你做饭了。”他笑了起来。

“明明就是你的值日!”

“不行,今天你做。你偷懒好几天了!”

“好好好,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做就我做。

开车到了家。他迫不及待的要礼物。我拿出来。他也拿出来,我们分别打开。我去广东出差,在深圳买的缅甸翡翠。刻了俩字。“直,诺”

他给我买了条细的黄金项链,系在脖子上和白金的混在一起相得益彰。

他看着那块玉皱了一下眉:“‘诺’是谁啊!”

我大笑起来:“我发现你这人最近越来越小心眼儿了。这块玉是我艾乐直给你的承诺!证明你是我的人了。”

他看着我:“明明就是你是我的人!”

“那你那意思,你就不是我的了?”

他哑口无言。我得意地去做饭了。

晚上下雪了,特别的冷。

我睡不着,从被窝里钻出来,他好像熟熟的睡着,抬头看了一下窗外飘落的雪花。又看着他那张英挺的脸。笑了一下小声说:“唐彬,我爱你。”

原来这BK的没睡着,闭着眼睛微笑了一下,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侧着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里边有火热跳动的心脏。

转过来两天就是年底了,该忙的事也忙完了,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看小说。游戏是玩儿不了了,整个儿公司的电脑都是24小时X7天的被监控。

唐彬还是在那儿算着数据。我就奇了怪了,我们日系好几十个客户我都结账了,他那边儿一个MOTO怎么到这晚儿了还弄不完啊。

小师妹做好了对账单,给我看了一眼,我点点头。

她就直接拿给财务去了。我们俩今年的工作宣告结束。

我给唐彬发了IP MESSAGE:还多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再发:我帮你算吧。给我发过来。

他笑发:呵呵,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

我又发:今天加班?

他回复:哪能加班啊,今天晚上要忘年会的!

我笑:你还记得呢。

他回复:行了。忙着呢一会儿再说。

我无聊。打开网页,看了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闻一类的。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儿,大家一起去顶楼的餐厅开忘年会。这日本企业有意思的事儿其实挺多的。什么东西都搞得那么重要。BK的。

我跟唐彬上去得晚。苏怡和兰馨早就占好坐儿等着我们了。六个人一桌有点儿富裕。不过别的部门的人也不愿意过来。正合我意。六个人吃十个人的菜。

我左边原来是唐彬,右边是苏怡。可是兰馨非要挨着我坐。唐彬脸儿上挂不住就站起来说:“坐我这儿吧。”

她一个女孩子我也不好发火。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唐彬起身我也没说什么,朴正欢笑了:“小子行啊左拥右抱了!”

苏怡瞪了他一眼。
主持人是公司里最扯的一个人事部大姐,那张嘴损得都冒了烟儿了。扯着脖子喊,我也不理她,看着唐彬,他看看我旁边一脸急切的兰姑娘,笑了一下。

菜要等节目演完了才上。

我实在无聊:“朴正欢,有吃的吗?”

他掏了掏包:“明太鱼干!特别辣。行吗?”

“拿来吧你!”

我接过明太鱼干,一打开包,辣味儿就喷出来了。众人捂鼻子,我吃的津津有味。

唐彬笑:“你丫这头猪。”

我乐:“我正在往一百三十五斤上奔呢!”

正吃得美呢,就听主持人大喊一声:“唐彬!”

我一个没吞下去,大片儿的辣子正扣噪子眼儿上。咳得我喘不上气来。再张嘴,说话声儿都变了。苏怡忙给我倒水,兰馨拍我的后背。

“又没喊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苏怡把水塞我手里。

我喝口水苦笑一下没说话。

“唐彬!该你了。”主持人大姐跟跳大神儿的塞的在上边,瞪大了两个红毛丹塞的眼睛喊着我们家那口子。

再瞧人唐爷,慢慢站起身。

“你报节目了?”朴正欢问他。

他微笑没说话。

我看着他。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最前边儿。主持人大姐说:“今天唐彬要表白啊!”

我扒桌子上,倒着我那两口辣气儿。朴正欢安慰我:“明天我给你带酱汤来。”

“我要妈妈的酱汤馆儿做的。”我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唐彬上了台,众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微笑:“到公司半年多了,我收获特别大,得到了一笔最宝贵的财富。今天在这儿对大家。特别是公司表示感谢。”

“妈的,京油子够会来事儿的啊!”苏怡捂着嘴一边儿笑一边儿说。

“我唱一首歌儿。送给一个我爱的人。”他笑笑。

“他还会唱歌儿啊,每回去KTV他不都只负责结账吗?”朴正欢拍着桌子说。

“我领导唱歌肯定好听。”陈亮一脸的期待。

我列了他一眼。没说话。

唐彬唱的是我给他唱过的杜德伟的《情人》。不过他也改词了。没唱girl man boy woman female 一类的词,人家唱的是“爱”别人听着是爱。可我明白,他唱的是艾。

唱完歌,大家在下边儿起哄:“唐少儿,恋爱了是怎么着?”

“恋爱的感觉如何啊!”

“谁啊,咱们公司的?”

唐彬还是混混儿塞的站台上:“恋爱的感觉挺奇妙的。总结一下儿说的话,就六个字的感受。”

“说啊!”底下叫声一片。

我心想:你BK的不酸倒别人你混身都得往外流醋是怎么着,哪六个字儿啊?

他看看大家,大喊了一声:“爱就是爱了,值!”

BK的,显摆你中文好啊,跟我玩儿文字游戏。是“爱就是爱乐直”呢还是“爱就是艾乐直”。BK的瞧我介倒霉姓儿。

大家大笑。但兰馨发现我没笑。苏怡笑到一半也发现我没笑。一桌子人都发现……我跟要哭塞的。

我没哭出来。只是脸色不好。

我脸色没太不好。只是心里动静太大了。

不过我心脏最后没能从嘴里跳出来。

“你怎么了?”兰馨问。

“没怎么。噪子疼。”我说。

幸好我公司里没有中文特别好的。也就我了。呵呵。要是真听出来那句话的意思……我高兴还为时尚早。有个人已经吃味儿了。唐彬的小跟班儿的。BK的,你算哪根儿葱,听出来就听出来吃得着醋吗?

那小跟班儿陈亮抬头看看我。脸上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正好这时候主挂大娘又喊:“下一个该谁了,没有我可叫了!”

我噪子疼,也不敢看唐彬。心里又难受。眼里的水儿还得忍着。老子上小学以后打针就不哭了!

那BK的陈亮大喊了一声:“我们艾乐直要表演!”

我傻,

众人皆傻。

唐彬最傻。

我看着他,苏怡看着他:“你有病啊!你多大了,以为在学校呢!”

“没事儿,我给大……家,咯咯,唱歌儿去。”小BK的,你给我记住了!

“你噪子都这样儿了。演个魔术吧。”苏怡开解我。

“我不会。”我忍着火儿走到台前。示意服务生把角儿上那钢琴推过来。大家立刻无语。

我打开钢键盖,看了看大家。微笑了一下:“先送陈亮一个忘年礼!”一掌拍在琴上,嗡的一声。唐彬的眼珠子瞪得比灯泡儿还大呢。

我笑了一下:“别怕。我给大……家弹琴。”BK的,太辣了。紧了紧噪子。

我轻轻的用一根食指弹起前奏,众人大笑,特别是陈亮。笑话我?我原来在学校常玩儿这种游戏。一个手指两个手指,三个,四个,最后是十个。都参与进去的时候,前奏完了。我用低沉的噪子,强行发出声音来。极力地控制在我的感觉之内: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无声又无息……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

嘿嘿,会弹琴就是好,我噪子吃不住劲儿的时候就把节奏放慢。整体效果还是相当的好。

我得了满堂彩。陈亮那B看见我就跟看见杀父仇人塞的,BK的,没两把刷子,别让我跟前儿乍刺儿!

吃饭的时候还可以抽红包。我抽了个五百的,唐彬那B手壮,抽了个两千的。答应一号晚上请全部门的人吃饭。

晚上吃完饭,我们俩都喝了不少的酒,唐彬是不能开车了。我看看表,给老姐艾菲打了电话,她说正在我们公司旁边儿的商场里边儿转呢,我让她过来接我们。

兰馨死气白列的不让我走。

我问她:“你有事儿是怎么着。”

她说:“我有句话要跟你说。”妈的,酒这玩儿艺儿就是不能多喝。

我看了看她,这时候别的部门的人已经走了,就剩我们六个人。苏怡有点儿紧张。朴正欢手都攥紧了。唐彬看别处根本不理这茬,还有那B小跟班儿的等着看笑话。

“我爱你。”她终于说出来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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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我仍然平淡地看着她:“我不爱你。”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脸的委曲。

除了唐彬看别处,小跟班儿的笑之外,剩下的人都觉得我说的话不可思议。怎么着也得……

“兰馨,如果是其他方面什么事儿我能帮的都帮。毕竟咱俩是师兄妹。可是这事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说不出别的来。”

“他是说不出来!”小跟班儿说话了。唐彬怒目视之。

苏怡看着他。

我看着他。

兰馨看着他。

朴正欢看着他。

“他不爱你,他爱……唐彬”BK的小跟班儿嘴这个痛快啊!

我骨头节儿都响了。但是我不能动手儿。他又没说错。

唐彬也不能动手儿。他总不能因为别人说我爱他就打人吧。所以我们俩只是傻子似的坐着,屋里谁也不说话。

朴正欢拍了拍陈亮:“你喝多了?”

苏怡兰馨一句话也不说。

从外边儿进来一个人。我余光看到她了。

陈亮大喊:“谁喝多了!你们没看出来艾乐直跟唐彬的关系不对劲儿!爱就是爱了,值。那是什么意思啊!爱
就是爱乐直!不明白吗你们。这就是俩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边儿揪着脖子拉起来,当的一脚踹躺地上了。

“你TM的还是个爷们儿吗?嚼这种舌头根儿,你奶奶改嫁的时候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你妈从良的时候没告诉过你管着点儿嘴,别告诉别人你是婊子生的吗?你忘了你们家门前边儿天天挂破鞋的日子了!”

好么,我亲爱的老姐啊,原来你也是把机关枪啊。虽然是替我拔创,话也太损点儿了吧。一会儿有人问我,我就说是唐彬他姐姐。

那B陈亮站起来,两眼发蓝冲着我姐姐就过去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艾菲一个嘴巴子就抽他脸上了,他捂着脸看着我老姐大喊了一声:“你是谁!我跟你拼了!”靠,够妇女的啊!

唐彬一把就把他给截住了,终于给了我们家宝贝儿一个动手儿的机会。

揪着他脖领子。兰馨已经吓哭了,唉……可怜一个小姑娘家,就对我表个白。闹成这样儿。

唐彬刚要挥拳,那B哭了,我看看他,BK的就这点儿尿儿啊。

“唐彬……!”他喊了一声。唐彬一愣,放手不打了。

给B扔地上。拍了拍手来了句:“真他妈恶心。”

老姐可逮着机会了:“谁是变态看清楚了吧!”说完,就拉着我和唐彬出去了。朴正欢看了看躺地上的陈亮本想扶一把的叹了口气,也出去了。苏怡拉着兰馨出了门儿。

老姐把我们俩送到了家。唐彬不让她动,给她端茶倒水的。

老姐看着他忙前忙后那样儿,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就是年轻玩儿玩儿的。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看着老姐。笑了一下。

老姐拍了我的头:“你这小BK的。”

唐彬也笑。

老姐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我们俩躲在被窝里。这两天天气变得很凉。暖气又突然间小了。

“你冷吗?”他看着我。

“冷。”我看着他。

他努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口鼻扎进我的胸口,轻轻的呼进被窝里。那股暖流一下子就弃满了我冻得发凉的地介儿。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吸呼着,吸的时候整个儿鼻腔发凉,但吐出来的时候,就顺着脖子胸口往下暖和。一会儿我们的被窝就暖和了。

“你丫小点儿劲儿,口水都喷我一身……”BK的唐彬。

这种暖和远比厚厚的被子更有用。

爱就是爱了,值!



转过天来,陈亮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儿,照样领导领导地叫,美滋儿滋儿的。兰馨天天说她要辞职,但是最后也没走。

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

“你干嘛去?”唐彬看着我。

“办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啊?”

“私事儿。”我眨眼一笑。提着包儿就出门儿了。他一个人去上班儿。我从一个月以前就准备这件事儿了,跑了很长的时间,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跑,总是觉得别处儿还不如我们俩现在住的地方好。没别的意思,我还是更喜欢我们现在的家。所以,我联系了房主儿,也联系了我们那儿的人事,问好了公积金是怎么个使法儿,再把我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折腾了一通。

三天下来。我付了十八万的首付,月供一千,二十年。把我们现在的家买下来了。

第三天唐彬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被窝儿里了,这两天他妈的冷得出奇了。

唐彬看到桌上有饭有菜都拿盘子盖好了。也没问我,直接就吃了。

我伸出脑袋,披着被子从屋儿里出来,倚在门上:“少爷,您回来了?”

“你丫这两天到底忙什么呢!”他对我的行踪表示好奇和不满。

“忙喜事儿啊!”我笑笑。

“忙什么喜事儿?”他明显非常不悦了。

我又笑了起来:“忙咱们俩的喜事儿啊!”然后指了指电视下边。

他看到那儿放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儿,放下筷子过去拿起来,打开了。

唐彬看着房产证儿,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我,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傻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笑了笑:“再怎么着,咱俩也得有个家。”

他看着我:“我以为你就是个小孩儿呢。想得这么多。”

“我是天津人。天津男人恋家全国都出名。”

“没出息。”

“我也没办法,这是天性。刚下生的小鸡儿就怕网子,不信你试试。何况我这个活到了快23的男人呢。”

“你还不算是男人,顶多就一男孩儿”

BK的用得着说这么直接吗?虽然我也是个直接的人。

屋子是自己的了,再没两天就得过年了。我们从三十儿开始放假,过年前是今年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很忙。我买了棵水仙,泡了腊八醋,虽然晚了点儿,但得想着,快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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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我开始有动作了。

“乐直,晚上喝酒去吗?”朴正欢笑着问我。

“今天晚上不能喝酒去。今天晚上回家吃‘糖瓜儿’”我笑了一下,“今天小年儿,灶王爷上天!”

全屋里除了陈亮都笑。

晚上下班儿,我和唐彬回家高高兴兴的粘了一牙的糖。

年货唐彬负责买了。他跟我说过年不回北京了,他哥哥回来。所以他在天津陪我。我爸我妈本来要带着我和姐姐上北京过年的,我也不去了。告诉家里公司里忙走不开。我爸对我是一通佳奖,后来听说我自己还买了房子,差点儿给我塑个像摆在公安局里供人瞻仰:“瞧瞧,这就是新时代儿子的典范。”

老妈从后边儿拍了他一下:“少说我宝贝儿子啊!你才是‘儿子’的典范呢。”



腊月二十四,我摆好了笔墨纸砚,唐彬搂着我写对子和福字。他练过书法,欧体字写得很漂亮。

“出个上联儿吧!”唐彬看着我,微笑。

我脑子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知道。”然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对文学没造旨啊?”他坏笑。

“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我也傻笑着。

他想了想拿起笔,沾了沾金粉的墨,写了起来。字那是一个钢劲。

“春至世间百花吐艳
福临吾居四季平安”

“横批你写吧!”唐彬看着我。

我笑了起来:“我编不出来啊!”

“你写!”他把笔塞我手里,我颤维儿维儿地拿着那“狼毫”,直接四个难看的大字就出来了,“彬彬乐直”。唐彬哈哈大笑。

我兴高采烈地拿起来放在窗台上晾着。他又写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福字。

“你们天津人这么讲究吗?为什么非得今天写。”

我笑笑:“这是规矩,天津的老例儿。”

“不贴上?”他问我。

“今天哪能贴啊!要等大年二十九晚上才能贴。”我又对他进行了民俗教育。



腊月二十五。回到家,唐彬刚要躺下。我就把扫帚扔在他脚边儿上:“扫房!”

他无奈地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我拿报纸把屋里的东西都盖上。他一边儿扫着房顶,一边儿嘴里叨叨:“二十五,扫房土。”

我哈哈地笑着。

“明天还有什么事儿啊!”他看着我,“你说你怎么也是个八零后啊!怎么还这么……”

我拿着PSP看了他一眼:“扫你的吧。八零后怎么了?九零后,零零后也不能忘本啊!中国人的传统到今天还留着几样儿?学着点儿吧你,让你在天津过个舒服年!”

他哑口无言:“你们天津人是不是……”

我笑笑:“过年那天你就知道了。”



腊月二十六,他去进行最后的采购。我已经在家用文火把一锅的肉都炖上了,虽然炒糖色的时候,浪费不少的糖,不过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了。我妈来了俩电话,确定我是不是不去北京过年。我说是。她说过完年要来我这儿看看。我说好。



腊月二十七,下了班儿我就拉着唐彬出门儿。

“今天又是什么结目啊?”他习惯性地问我。

“买衣服啊!”我笑,“哥们儿!过年了怎么也得买件儿新衣服吧。”

他笑了起来。

他买了身儿西服,我挑的。我买了身儿西服他挑的。两双鞋,我们俩买的一样的。领带,我的是银的配蓝的,他那条是红的配金的。

把西服装车里,他看看我:“小祖宗,天津人过年都这么麻烦吗?”

我乐:“麻烦不麻烦都是自己找的。”他也笑笑。

“赶紧回家吧。”我一脸满意。

“回家……”他眯眼看着我,“咱俩好久都没……我手都有点儿生了。”

“不行!回家你把我买的鸡烫了,晚上炖了!然后还有四喜丸子,今天一定得做了,来不及了。猪肘子都绑好了吗?”我一件一件的数着要干的事儿。

他摇了摇头:“干嘛啊这是!”

“过年!”我笑着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开车往家走。

“唐彬?”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人啊?”我问他。

“是。挺烦的。”他看看我,“不过有一天,你不这么烦人了。我也就烦了。”

“呵呵,等过年那天你就知道了。‘年’可不是一般的日子。不能穷对付。”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都谁教你的?”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爷爷原来都是这么张落的,那时候我大爷一家,我们家都在爷爷家的院儿里过年。我和我哥放炮。我姐带着一脑袋的花。年味儿足崩着呢。现在不行了。”

唐彬看着我:“好!我听我们宝贝儿的。以后每年咱都这么过!”

“停车!”我看着窗户外边儿。

“干什么?”

“我下去买点干货水果什么的。快来不及了。”

“不是还有明天了吗?”他笑着看我。

“不行,明天得发面,蒸馒头,蒸‘蒸饼儿’,‘糖面座儿’。”
他瞪着眼睛大笑:“那后天呢!”

“后天都二十九了!还得准备素饺子馅儿呢,谁大年根儿底下出门儿买东西的!”我着急着下车,“你也下来!过去上理发店把头发铰了!正月里不能铰头啊!”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帅哥儿吗?”唐彬在车里喊着。

……

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太阳一下山,唐彬开始贴他写好的福字和对字。

“你丫就一神经病!非得今天贴!还得晚上。”他推开门,“写好了就贴呗,哪天不行啊。”

我在屋儿里拿面糊打成胶,给他往外送,他刚要说话,就目瞪口呆了。对过儿那家儿也正贴着呢,他往楼下扒扒头儿,然后回头看着我:“真都贴啊!”

我乐:“这不是吗?”


三十儿那天,我一大早儿就起来了。

“唐彬,我回趟家啊!”

“噢,你去吧。”他B扎那儿接着睡。

我出门儿,开了我的自行车往家骑。

到了家里,屋里已经被我妈拿布和报纸盖好了。我走进我的屋儿,打开最上面的柜子,拿出一个红布包袱。装进我的包里。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绣着哪吒的小荷包儿。满意的出了门儿。

路上看见卖锅巴菜的,买了两碗。带回去给他吃。

我一身凉气儿的推开门儿,他B正光着膀子扒窗户上往外看呢。

“怎么了?”

“一夜之间!”他惊呼,“贴满了。”

我看看他,顺着往外瞧:“不就是吊钱儿吗?我昨天晚上也贴上了。”

“这社区里住的也应该是挺有文化的人啊!”他说的话就没有一句让我爱听的。

“有文化的就不是中国人了?有文化的就不是天津人了!”我怒喝他一句。

他转过头儿来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天津的春节文化不是你这种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我奚落他一句,“起来吃吧!”

“吃什么?你买早点了?”

“锅巴菜。”我笑笑。

他起来先抱住我。下边儿挺得又硬又直:“为了过年这都多少天了。”

我推开他:“吃饭去。一会儿包饺子,一块儿!”

他很生气:“艾乐直!”

我笑:“干嘛?”

“快点儿过来帮把儿手儿!”他指着他下边儿高高突起来的地方。

“不行!一会儿还得包饺子呢!”我大笑。

他很不高兴,但拿我没办法。我笑笑,脱掉外套。他洗了脸。

“今天暖气挺足的了。”他一边吃着‘锅巴菜’一边儿说,“这玩艺儿真好吃。”

我脱得就剩下秋衣秋裤了。到厨房里把饺子馅分好。

“这么多啊!”他看着那两盆的馅儿。

“你昨天晚上睡得跟猪似的。我半夜起来弄好的,怕今天来不及了,素馅儿里边儿十多种呢,累死了。你一会儿包三鲜的,我包素的吧。素的不好包。”我一边把酱豆腐拌进去,一边儿冲他说。

“好!”他答应得挺痛快,吃完了洗干净了碗,就过来和我一块儿包饺子,我们家的阳台外边儿放的是做好的肉、鸡、肘子、买来的火腿、酱牛肉,厨房里堆满了馒头和‘蒸饼儿’,水果,糖,干货。

他突然间发现这屋子里的大不一样,直勾勾儿地看着我:“乐直,我发现你丫是一活文物。”

我看看他,笑了一下:“贫气。”

中午之前,我们包好了一百二十八个三鲜的,四十八个素馅儿饺子。中午饭好歹吃了。我拿出鞭炮。

“去哪儿放,我昨天加好油儿了。”唐彬盯着我问。

“楼下。”

“楼下?”他看着我。

“当然,你还惦着上楼顶子上放去啊!”我白了他一眼。

“让放?”

“当然让放!”

“天津真是……”

“真是农村是吧!”我看着他,“我就知道你逼要这么说!”

“不是,不是农村,天津真是让人理解不出来的一个地介儿。说什么好呢。大肚儿汉吧。什么东西都能找着。”

我没理他。只是盘算着今天晚上这年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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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儿晚上,所有的好菜摆上了桌,六点半一过,外边儿就响起鞭炮的声音了。

我把屋儿里的灯开了个通明。

“全打开不费电啊!”唐彬笑眯眯的从厨房伸出脑袋来,“小财迷鬼儿!”

“你懂得个P呀,今儿是过年!哪有过年这天省电的!”我没理他。又拿出两支大红蜡烛,放在桌边儿。

看看屋里还有什么没放好。

我想了一会儿,给我妈打了电话:“喂?妈!”

“宝贝儿,一个人过年可怜我儿子了。”

“妈我想问问你,我还用在屋里插石榴花儿吗?”

“哎哟,我也不知道啊,你那儿又没女的。再说这东西都是闰女买回来的。”

“我让我们同事给我买完了。”我手里拿着前两天让苏怡帮我买的花。

“那就插上吧,反正也是避灾的。”

“那好。”我顺手就把它压电视底下了,露出纸做的石榴花和两片绿叶儿。

“宝贝儿,想妈妈了吧。”

“想……”我妈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了,差点儿都带了哭音儿了。

BK的唐彬把菜端出来,看着我打电话儿。过来摸了一下儿我的头发,使劲儿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干嘛啊!”我看着他。

“宝贝儿,你和谁说话呢?”我妈问。

唐彬做了个鬼脸儿,指了指电话。

“我同事。外地的,在我这儿过年。”

“噢,你可得招待好人家呀,一个人在外边儿最不容易了。当年你爸下乡……”

“妈!快跟大娘俩人下饺子去吧。十二点再给你们拜年!”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七点,唐彬做的汤出锅了。我拿起汤匙尝了一小口:“好喝!”

屋里暖暖和和的。让人呆着那叫一个舒服。这年味儿可是我费了九牛二儿虎之力才争取来的。

他坐下刚要打开那瓶小糊涂仙,我赶忙喝止。

“怎么了?”他问。

“放炮去。回来再吃。”我笑。

他已经很习惯我的要求了。听话地下了楼,我们俩把两挂鞭罗一块儿,两头儿点。崩得特别响。我捂着耳朵,在一边儿连蹦带跳的。他一边儿抽烟一边看着我乐。

炮放完了,别人拿着鞭出来。我们俩跑着上了楼,外边儿已经响成一锅爆米花儿了。坐在桌旁,我们俩先干了一杯。他望着这一桌子菜,激动不已。

“听我的话对了吧。从年前开始忙活的。瞧瞧这些菜。要不然都弄不好。”我得意洋洋地坐在他对面儿拿着筷子扒拉着肘子。

“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了啊。”

“我不胖。没事儿。嘿嘿。”我笑。

他也笑,我们俩吃了半桌子。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把三鲜饺子下了锅。煮熟了以后我们俩又吃了六十多个。

他拍拍肚子:“我的饭量越来越大了。最近有长胖的趋势了。”

我开始吃崩豆儿。

唐彬把剩下的菜和饺子一趟一趟地全都端进了厨房。拿盘子盖好。

我在屋儿里摆好了干货水果点心。

然后拿出我的布包袱和小荷包儿,眯眯眼笑了一下。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唐彬的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边儿掉出来。

“宝……贝儿。”他瞪着我的衣服。

我穿的是姥姥给我做的小棉袄儿,深蓝带金丝儿的,对襟儿疙瘩盘儿。下边儿是金色缎子的裤子。他目前也就只能看见这两件儿。嘿嘿

“吓着你了?我奶奶和我姥姥高一时给我做的,现在稍微有点儿小,不过还能穿。每年三十儿晚上穿到初一早晨。”我笑笑。

他冲我走过来摸着我的脸:“要是别人穿上,我非以为是傻子要不然就是炸尸了呢!”他笑着,“你穿可真他妈的好看!”

说完,还摸摸我的衣服,仔细地看了看。

“我今年最后一次穿了。”我看着他,挺暧昧地看着他。他只是盯着我的衣服。

八点半了。外边儿的鞭炮声儿渐渐小了下来。

“放完了?”他问我。

我坐在床边儿看电视,吃着点心:“没有,下一拨儿得十二点出洞。”

他坐到我的旁边儿。

“你这么大了怎么还穿这个?”他笑了一下。

“我爷爷说没结婚之前都能穿。”我望着他,“再深刻理解一下,就是,小男孩儿的时候能穿。”

“这也是天津的规矩?”他笑。

“边儿呆着去,我们家的规矩。”我骂。

他也拿起崩豆儿一边儿吃一边儿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又朝我转过头来:“咱俩是不是人少点儿了。要不然能打麻将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困了?”

“没有,这才哪到哪儿啊。不过有点儿累。”他皱了皱眉。

我笑了一下,把棉袄扣儿解开:“热了。脱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看着我笑:“这屋里多热啊,你还穿棉袄,以为是在四合院儿生炉子……”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把棉袄整个儿脱下来了。

他看着我,差点哭出来。

“啊……!舒服!”,我坐床上一脸坏小子的笑容。

我里边儿穿的是红布金丝儿的兜兜,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配上下边儿那条金色的缎子裤子,光着两个脚丫。样子挺傻的,要不是身材好,穿上准成大傻小子了。

“醒了吗?”我笑着问他。

“醒……了。”

“好看吧!”

“我早说你丫是一活文物!”

“我再文物也没你牛B啊!”我一边儿笑一边儿摸他的头,“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北京人’!”

他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北京人怎么了?”

“你不明白?”我笑着看着他。

“什么意思?”

“元谋人、蓝田人、河姆渡人听说过吗?”我咧开嘴。

BK的反过来了,拍了我脑袋:“你这小脑袋里边儿就不装好玩艺儿!整天憋着坏损我!”

“我脑袋里装的可不都是损你的!”我笑。从床边儿摸出一个跟年货一起准备好的东西扔在他手里。

他低头一看:人体润滑剂。

我脸上保持着微笑。

他直呆呆地看着我。

我哈哈大笑:“哥们儿,我不逗你,我不说了吗,我愿意,咱得选个好日子,今天大年三十!多好啊!我还说过,今天我最后一次穿这个。”

他傻了吧叽地望着我这个出土文物。

“愣着干嘛?快点儿啊!等着你给我破童子身呢!”我嘴上虽然撑能,但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害怕。

他攥紧了润滑油。另一只手摸起我的脸。

“你……”他竟然两眼热泪儿汪汪的看着我。

“哎哎哎!你可别哭啊!大过年的,不吉利,嘿嘿嘿。我典型儿的抽风一样的男子。以后好日子多着了,你就等着吧!”我笑了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看看床上坐在他对面儿的我:“那个呢?”

“哪个?”我问他。

“就是那个”他笑笑。

“那个嘛呀?”

“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用那玩艺儿。”我直截了当地和他说。

“为什么?”他有点儿惊。

“我不想让你用。”我挺认真的,“没必要。咱俩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是有什么病,早就该爆发了。如果是两个男孩的话,用它作什么?我的第一次想给你,又不想给胶皮塑料儿。”

他看着我。使劲儿地把我搂在怀里,我听着他的心跳,自己摸着脉,我们俩频率差不太多嘛。
深·白·色 | 2008-10-13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20

他没理我,直接就咬开了我的下边儿,可怜我那东西了。今天饱受一张催花大嘴。我开始哼哼叽叽地喊舒服。他见我来神儿。马上就脱了裤子。

“我后边儿还疼着呢。”我一脸哭相。

“傻小子!”他笑笑,搂着我的脖子,“你让我弄,我也舍不得啊!”

我没听懂,他躺在我旁边自己把润滑油涂进了肛门。我瞪着眼看着他这超凡脱俗的举动。涂完之后,又在我下边吸了几下儿。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了。

他保持着一个待产的姿势:“小哥们儿!傻了怎么着,哥们儿还等着你给我破童子身呢!”

“不带你这么学的!”我笑了起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再来一个鹞子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我一脸坏笑。他有点儿脸红了:“快点儿啊!”

“嘿嘿嘿!你不怕?”

“你小子都敢,我怕什么。”他嘴角一抽,但我感觉得到他正在发抖。

我轻轻地吻他的脸:“唐彬,我爱你。”

“我也……”他的嘴被我封住。我抻手摸了摸他的下边,直直的又硬了。嘿嘿,我们俩真是够挥豁青春的了。

“宝贝,你不许……唉!疼!”他喊了起来。

“对不起啊!”我笑了一下,没理他,继续手底下的动作,他渐渐的不出声儿了。

两只眼睛直勾勾儿地盯着我,我抚弄他胸前的地方。他渐渐地进入状态,我又低下头,含住他的下身。他轻轻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扒到他的身上:“京片子!我来了!”

说着就顶到了门口儿。胡乱的捅着,他笑笑。

“我不着急!我相信,总有一下儿是对的。”

“你这是机会……主!”他那个“义”字还没说出口。我就乱世英雄千军万马地杀入敌军了。小区里多了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在新年来到的时候,半夜喊了一声“主”!估计这个小区马上就要进行素质教育了。

不过,进入他身体的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热热的,紧紧的裹着我。我不动。他死死地抱住我的背:“你这个小坏蛋!这么疼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一个大男人的,虽然没有哭的想法,但是眼泪儿已经顺着眼角儿下来了。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哭。

我“啦啦啦”了几下,开始让屁股动了起来。他默默地承受着。我看着有点儿心疼。几次想退出来,不过他一直牢牢地按住我的屁股。

我足足这样慢慢地弄了半个小时,他实在忍不了了:“你原来是不是操过小姑娘啊!怎么这么大的耐力。”

“嘿嘿!你说呢!你这种优质的产品在我下边儿。我哪能这么快就放啊!”

“你不是第一次?”他有点吃味儿了。

“当然是。”我不敢在逗他。受伤的狮子可是惹不得的。

“那怎么……嗯……”

我忍不住了,疾速一百米冲刺。

我“啊!”的一声,冲进了他最深的地方。刚才冲的时候太猛了,使劲儿的时候后边儿有点儿疼。我扒在他的怀里,他抚摸着我的头,我喘着粗气:“唐彬……唐彬……”

“怎么了?”他轻声地问我。

“疼吗?”

“你说呢。”

“你别动。”我起身下床。他妈的,后边儿还疼着呢,反过来还得侍候他,这BK的真他妈的有经验,最后这收底儿的活儿全落我身上了。

我到厨房里灌上了热水,过去给他洗身上。他下边儿挺得还是高高的。我一笑。拿起一杯热水,喝了一口,就着水含住他的下边儿。

“操!你……你……你这是跟谁学的。”他爽得要上天了。

我没说话。过了辛苦了得有半个钟头,我嘴里的水,浑了。

他倒在床边儿。

我喷出了水。漱了口。

“跟谁学的啊你!”BK的还没完没了了!

“第三张盘,自己看去。”我一笑。BK的,要不是老子留了个心眼儿,早早儿地学会了。今天还不得被你给弄死啊。

他笑了一下。搂着我。我们俩看着钟一分一秒地走着。轻声地说起了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小事儿。

他拿出那个本儿。写着我名字的本儿。说那是给我的日记。要打开。我没让。

“我在你心里什么样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笑笑。

“那下次你要看可不成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拍着我的被。我们俩现在后边儿都属于地震后状态。快三点了。谁都睡不着。

静静的呆着。蜡烛快燃尽了,天边儿也有了白色儿。

我起来。他也起来,下床的时候,我们俩都一扭一扭的往前挣着步子。

“这年过得也太他妈爽了。老话儿说得还真对。”

“什么话?”我问他。

“你不是喜欢按老例儿办事儿吗?”他笑我。

“对啊!”
深·白·色 | 2008-10-13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21

“你给我说说三十儿和初一!”

“三十儿晚上闹一宿,初一早晨……扭一扭!”

“哈哈……”

我们俩大笑。

我还是努力地来到了厨房。又煮了素饺子。

“我放炮去!”我看着他。

“还放啊!”

“初一早晨起来这挂鞭怎么也不能落下啊!”我坚持拿着炮往下走。他也跟着。

又是两挂鞭叠一块儿,两头儿点,不过这回我们俩动作都稍微缓慢了,跑都来不及。我也不能捂着耳朵蹦蹦跳跳的了。他站在一边儿,照样儿还是在抽烟。

上楼的时候,从后边儿看,俨然一对互相搀扶的晚年革命兄弟了,上上下下出门儿串亲戚的,唯恐碰上我们俩给他们堵了道儿。

到了楼上,我们俩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分别打电话儿给家里人拜年。

中午,我把那块沾满他血迹的白床单儿叠好装起来。

他跟我说,他哥好多年没回过国了。这次回来,他爸和他妈都乐坏了,也累坏了。我觉着,他应该不是很喜欢他哥,因为他哥把他的东西都抢光了。

艾菲一个劲儿地问我最近好不好,和唐彬到了哪一步了。我“咯咯”笑,笑得跟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就是不告诉他。

艾菲告诉我艾正风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初四见面儿。我说我过去给你参谋参谋,她说你别来。什么男人都不能让你拿来改着玩儿。我问她艾正风去不去。她想了一会儿说,去的话。她到不好意思了。我呸了她一口,小样儿你还恋兄呢。

接着是同事电话不停地打进来。我突然间想起什么,忙看了看唐彬的手机,上边儿有四个陈亮的未接来电。唐彬给BK的打过去。那边儿传来了一个声音:“领导,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没有。”唐彬很自然的回答。

“我真的……很想见你。”

“那你来我家吧。”

“好!”

唐彬告诉他地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见。隔了好长时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

门铃响的时候,唐彬挪动着自己的步子过去开门。

门外边儿是陈亮那又雪亮的群众眼睛。直瞄着屋里的我就过来了。

“你也在啊!”陈亮很不客气的说道。

“他当然在。这房子是他的。”唐彬笑了一下,“请进。”

我起身地了卧室。坐屋儿里开始生闷气了。

没到五分钟。唐彬进来。

“走了?”我问。

“走了。”

“说什么了?”我还在问。

“说他爱我。”

“你说什么。”我笑笑。

“我问他你都知道我跟艾乐直那样了,你还爱个屁啊。”

“他怎么还不辞职啊!”

“他等着接替我呢。”唐彬淡淡地说到。

“你要走吗?”

“嗯。四月份我就该回北京了,朴儿也该回长春了。我当然得离开公司,要不然怎么跟你厮守。”

我到是忘了这茬儿了。

“我打算自己开个贸易公司。手头儿上的钱差不多了,路子也还可以。在公司学的一些经营管理的东西,算是有了个基本概念,从小往大了做吧。”他看着我说。

“你挣那一个月的八九千,哪能攒这么快。骗傻子啊!”

他笑笑:“我平时炒股票。还买了基金。外汇也搞。”我一愣,BK的,我忘了你B是学嘛的了。

“到时候过来跟我干吧。还想跟日本人做生意呢,跟日本人打交道我不会。”他拉着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

我们俩在家呆了三天,其实第二天屁股就不疼了,他非不同意我出门儿,说是等到全好了才能动。妈的,没得痔疮到快呆出褥疮来了!

初四下午,我偷着跑出去,抱回两棵大白菜。

“干嘛啊你!”他一脸怒火看着我,“这么不老实呢!”

“嘿嘿,明儿早晨起来剁饺子馅儿,破儿五,剁小人。”我嘿嘿地乐着说。

他一把抱过我:“你是不是名门之后啊。”

“我们家祖上可是有头有脸的!”我笑了一会儿。

“有头有脸?有姓艾的吗?”他接过大白菜,放厨房里。

我绞尽脑汁:“爱新觉罗!”

他大笑起来,一把从我的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瞧瞧:民族,汉!还爱新觉罗呢。”
深·白·色 | 2008-10-13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22

初五一大早,我把他推起来,初三的合子还没吃完了,早晨又得包饺子,他揉揉眼睛,直接奔鞭炮就过去了。

“一定得崩响点儿啊!要不然今年得犯‘小人’!”我在他后边儿喊,一边儿喊,一边儿把刀往白菜上一剁,准备把‘小人’全都剁干净了。

他刚要出门,手机响了,应该是他家里的音乐,他放下炮,拿起手机,说了两句。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了?”我放下刀。

“我爸摔着了。”他开始换衣服。

“我和你一块儿过去吧。”我也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就下楼了。

“怎么摔着的?”我边走边问他,“严重吗?”

“不严重,出去买东西滑倒了。北京下雪。”

“骨头有事儿吗?”我还在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车上了高速,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乐直。你和艾菲,艾正风一起长大的吗?”

“艾菲当然是。艾正风小的时候是和我们在一块儿的,后来去北京了。”我眨着眼睛回答。

“我看你们关系都挺好的。”他看着我笑了笑。

“那当然。谁敢伤了我们一个,那俩人准得跟逼玩儿命!”

“我也有个哥哥。”

“你和我说过。”我感觉事情该到重点了。

“我哥哥叫唐礼,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容易让人想起来那个大导演。”他把烟盒放我手里,我点了一支,塞到他的嘴里,“我小他四岁。从小我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和他抢,也不争,我爸我妈从上小学时,他在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而我连着被请家长之后,就再没夸过我一句,即使到我考进大学,考上研究生。”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猛的吸了一口烟:“其实,他们对我哥宠得有点儿过分了。二十几年来,我哥根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你可能想象不到,他到现在在美国生活的费用全部都是老两口儿给的。”

我有点傻了。

“我对他挺有意见的。可他是我哥哥,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我爸我妈从小不怎么管我,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在外边儿跟一帮少爷混,混到十八岁,连药都嗑过。什么都干了。除了那个。”说着他回过头,对我眨了一下眼睛:“那个我不敢轻易做,我觉得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真烂到那份儿上,我这人也没法儿要了。”我吐了吐舌头。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是说你哥哥对你不好?”

“一会儿到了北京,你去找艾菲他们吧。我自己回去。”他冷冷地说,“我怕伤害到你。”

我没说话,人家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可上次明明还说让我去他家的啊。他哥哥回来难道就不能去了吗?

“你跟你哥……”我欲言又止。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笑笑,“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哥哥呢。”

车子就这样到了北京,我在三环边儿上下了车,给艾菲打电话。

唐彬一个人开着车直奔医院。

车子开得很快,到医院的时候,唐彬拿出手机:“喂?爸,你们在哪儿呢?”

“唐彬啊,我们到家了。”

“噢。那我回去吧。”唐彬挂了电话,开车直奔他老娘家。

一进门儿,唐礼走过来:“彬彬!回来了。”

唐彬笑了笑:“哥。”

唐礼没再说什么。转头儿坐到桌前:“爸早晨就是买这个摔着的。我都说明天吃也行,还得出去买真是,不过小葱儿这个季节挺少的吧。”

唐彬看着桌上那碟小葱拌豆腐,没说什么,直接推门儿去看他爸爸去了。

“唐彬啊,回来了。”唐彬他老爸左脚捆了些白纱布。

“伤头骨头了吗?”唐彬看了看脚。

“没有,顶多就是崴了一下儿,不要紧。”他爸摇摇手说。

“彬彬回来了。真是,过年也不回家看看。”他妈从外边儿进来,“你不知道你哥哥回来了啊!”

“知道。”

“知道还不回来。”

“公司忙。”

“大过年的还忙。唉,你赶紧下楼,上***买点儿卤煮回来,你哥想吃。”

“好。”唐彬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彬彬!我跟你一块儿去!”唐礼从后边儿追出来,“我和你一块儿去。”

唐彬看了他一眼:“你在家等着就行。我自己去,一会儿就能回来。”

“不了不了,我和你一块儿去。”唐礼说着就上了车。

唐彬也上了车,发动了起来。

“彬彬,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唐礼看了唐彬一眼说。

“我还早着呢。没有。”

“怎么能没有呢,你这都多大了!”唐礼很着急,“赶紧找个对象结婚,妈都想抱孙子了。”

“哥,好像你比我还大四岁吧。”唐彬看了唐礼一眼。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我去年入了美国……”唐礼口惹悬河,主题就是让唐彬赶紧结婚。

唐彬看了唐礼一眼:“着什么急啊,我不急。这不还没女朋友呢。”

“回头让姨妈给你介绍一个。”唐礼揉了揉手,“你得赶紧的。”

“哥,你这是怎么了?”唐彬感觉唐礼有点儿奇怪。

“没怎么,反正让你赶紧结婚!你就得听我的!”唐礼看着他。

“哥……”

“彬啊,你得救救哥啊!”唐礼突然间变了态度。

拉着唐彬的袖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唐彬有点儿生气,“你这回来跟我说的话怎么都没头儿没脑儿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哥已经结婚了。”

“什么?”唐彬奇怪的,“你结婚了?”

“也算不上什么正式结婚。在德国办的,永久生活伴侣。”

“什么意思?”

“对方……是个德国人。我的同学。我很爱他。”

“哥!你这样不好,就算是个外国人,你也应该带家来让爸妈看看吧。再说,结婚在中国又不是不能登记。”

……

“他……是个男的。”唐礼看着唐彬,唐彬觉得头有点儿晕。急急忙忙踩了刹车。

车子停在了路边儿,唐礼根本没注意到唐彬脸色难看:“所以你得赶紧结婚,给爸妈生个孙子,这样,我的负担就没有了。你得帮帮哥,反正你早晚也得结婚的。”

唐彬看着他的哥哥,从小到大,他哥哥曾经向他提出过无数个无理的要求,他都默默的同意。既使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就算这样,他在父母的眼里,依然是个不懂事儿的坏孩子,十五岁那年,他吵过,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吵他的不公平。但落败,从此他再也没有闹过什么。直到他哥哥出国,他大学毕业,研究生毕业,到天津工作,到今天为止。

“我现在有点头晕。不想去买卤煮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唐彬冷冷地说。

“这不就快到了吗?你再开两步。我今天就是想吃!”他哥哥在旁边儿还要要求。

唐彬踩了油门,还是往卖卤煮的地方开过去,唐礼看了一眼他:“刚才跟你说的你可记住了,今年开春你就着手办,最好五一就能结婚,我到时给你拿欧元包红包。还有,我的事儿不能跟咱爸咱妈说!记着啊。”

唐彬没说话。一直到买完卤煮,开回家。

“妈!你赶紧给唐彬介绍个对象,让他老老实实的!别一天到晚在外边儿混!”吃饭的时候唐礼很大声的和他爸妈说。

“彬彬现在还可以,在天津上班儿呢,工作也都稳定的,薪水也不错。没瞎混啊。”他老妈替唐彬申辩了几句。

“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吧”唐彬冷冷地说。

“你啊!不成器!”唐彬他爸开始了,“多学学你哥!他现在在美国研究的东西,造福全人类。”

唐彬硬把饭往嘴里扒。

“我看你也就这点儿水平了!早点儿结婚算了!”他老爸还没完没了地说。

唐彬没说话。扒完了饭,自己回了屋。拿出手机按了两个键,又放下。拿起车钥匙,出来:“我先回我那儿去了,好长时间没过去了,打扫打扫,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正好!我住过去!”唐礼看了唐彬一眼,站起身,“我习惯一个人住!”

“那好吧。”

唐彬开着车,把他哥哥送到了自己小区的楼下。上了楼。

唐礼拿过唐彬的手机,开始给那个德国男人打电话。一开始说英语,他发现唐彬在旁边,又改成了德语。唐彬转过头坐在电视机跟前儿。

唐礼挂了电话,接着看手机:“唐彬,艾乐直是谁?他这短信发的……”

唐彬一把抢回手机:“我同事。”

“男的女的?”

“我累了,你要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唐彬开门下了楼。

唐彬很累。心里很烦,拿出手机来:“喂,雷武。你在哪儿?”
深·白·色 | 2008-10-13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23

我看唐彬开车去医院了,给艾菲打了电话,她正和艾正风滑雪呢。我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只是问了问她昨天相亲的事儿,她一张嘴:别提了,回来再说吧。一提起来我就恨不把咱哥踢山下边儿去,嘛样儿的人不行,我看他那样儿,差不多就是个烈士。

我笑笑挂了手机,想了想去哪儿,想出来一个地方。上次一直想去,但是一直没去成。

我打了辆车。

“去哪儿啊您?”

“去***监狱。”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您给指指路吧。”

我看着他:“我要认识,就骑车去了。”说着我就下了车,一边儿下一边儿说:“我打辆警车吧。”

说完就打了个电话。艾正风派了辆车过来拉着我去监狱,看看那个路小天。

路上,我跟个卫道士塞的,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他这事儿是他自作自受。活该。

到了那儿,已经是下午了,突然有点儿饿了,我自己进去,那边儿艾正风交待好了,我能直接隔着栏杆儿看着他。

里边儿路小天已经坐在那儿了,头发成了二茬儿,穿着一身儿的条儿形码儿。

我坐在他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我还真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他笑笑,“你现在高兴吗?”

我知道他得这么说,我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你逼给我听好了!我今天来,不是他妈的给你落井下石来的,也不是过来向你赎罪来的,你他妈现在这样儿是你活该,主意是你自己出的,当初的事儿也是你自己办的,现在是没让你得手,得了手你逼三十年也出不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还是这个脾气。”

我坐下来:“我就是来看看,毕竟认识一场。没事儿,我就先走了。”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乐直,你等一下!”

我转过头。看着他。慢慢地走回来。坐在他的面前。

“呵呵,谢谢你能来看我。”他苦笑了一下,“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我觉得这台词儿有点儿老土。不过看他那倒霉德性,也知道平时没什么交情深的朋友。

“我算是把我自己给毁了。”他掉下泪来。

“你别这样儿。以后出来,找工作什么的,我帮你。”

“哈哈,怪不得唐彬喜欢你。你嘴是够损,不过心挺好的。”他笑了一下。

“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来。你要是缺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点儿。”我看他那可怜样儿,忍不下心就这么走了。

“你帮我买点儿……Comdem。”

我吓了一跳:“嘛玩艺儿?你要那个干嘛。”

“我不想死在这里边儿。我也不想得爱滋病。”他淡淡地说,“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边儿过的什么日子,呵呵,当初想用在你身上的,现在全部都给我了,没有一个晚上睡得了好觉。”说着他撸起袖子,我看到了伤痕和令人作呕的疮疤。

我站起身:“你等我吧。”出了监狱我打车到了药店,腆着脸跟大夫说了病情,大夫很和蔼,叹了口气拿了些硫磺软膏,尿素软膏,抗生素。我还拿了20盒安全套。

“小伙子,走正道儿啊!”坐堂大夫挺认真地和我说。

我懒得解释。把药装好,把安全套的纸盒儿全都扔了。只留下里边儿的小包装,拖人给路小天送进去了。想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就算给唐彬积点儿德了。

到艾正风家的时候,那俩人已经回来了。我嫂子怀孕回娘家去了。晚上我和艾正风睡一屋儿,艾菲过来要和我们打通宵的牌。顺便还得塞得艾正风给她介绍的那个军人的事儿。

打着牌才想起来今天没给唐彬打电话。拿出手机播了他的号码儿。艾菲在艾正风耳朵边儿嗡嗡着。说就说吧,去去吧。我也不怕艾正风知道。

“喂?”那边儿传来唐彬的声音。

“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没事儿。不严重。”

“吃饭了么?”

“吃了。在外边儿和雷武说话呢。刚喝了点儿酒。”

“出什么事儿了?”我有点儿担心。

“没有,就是好久没见面了。”

“噢。”

“宝贝,明天早晨,我过去接你。咱们回天津好吗?”

“好。”我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儿。

“哎哎哎!艾乐直!”艾正风在边儿上大声喊着我。

“啊?”我回头看着他。

“你怎么回事儿,和那丫唐彬。”

“你不会说天津话了,上(是吗?)!”我损了他一句。

艾正风笑了笑:“这都十几年了,习惯了。”

我没说话。

“你和二白他们说了吗?”艾正风看着我。

“这哪能说啊!你想让他把我爸气死啊!”艾菲喊了一句。

艾正风想了一会儿:“反正这事儿,全是你自己的事儿,按理说,二白二婶也不该……”

我看看他们俩,这二儿位要是我的爹妈,那事儿到是简单得多了。我有点儿心虚,要是他们真知道了。我得嘛样儿啊。我和艾正风睡着了,艾菲也回了屋儿。晚上突然间惊醒。梦见自己满脸都是血。有点儿怕。艾正风睡得跟死猪塞的。我一个人坐起来,走到窗边儿,看了看外面。北京的街都是特别的直。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要回天津。

“干嘛啊?这还这么多天呢!”老妈好大的不高兴。艾菲觉得不好办:“是我要回去的。和他一块儿回去。有点儿事儿让他帮忙。”

我看了艾菲一眼,笑了一下。

老妈自然没再说什么。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初七晚上回天津。我和艾菲打车到了唐彬自己那屋的楼底下。

“乐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儿事儿。”艾菲眯了一下儿眼,奔着便利店就去了。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拿出手机给唐彬播过去。

“喂?乐直?”唐彬好像还挺精神的,“我刚吃完早点。给你带点儿炒肝儿过去吗?”

“你在哪儿呢?”我问他。

“我在我爸妈家了。”

“啊?呵呵,我到你自己家来了。”

“你上去了?”

“没有。”我笑了一下。

“噢,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你别上楼。”

“好的!”我答应了一声。小BK的,是不是金屋葳娇了,我正想着,又觉得这么想有点儿太侮辱他了。自己笑了笑:艾乐直,你B变态。

正自己乐得美着呢。打楼里出来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一头金发的一个洋人。我抬头看了一眼洋鬼:原来唐彬这B的楼里还有外国友人啊。

我蹬了蹬脚,往后让了两步,给他腾出道儿来,看那样,那洋哥们儿像是要晨跑。没诚想,那洋B直冲着我就过来了,那两眼还他妈真是蓝的。

他一直走到我跟前儿。我有点儿虚。

我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身后,没人啊!

“你有事儿?”我问了他。

“UM?”他好像听不懂中国话。不过他一直在对着我笑。长得有点儿像模特儿。

我往后又退了两步。

“I’m Bruno!”他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立刻收起笑容:“I English can not.”

他笑了起来。我知道我英文烂,不过日语说的时间长了,说外语的第一反应都是日语的语序,于是自己颠倒了一下:“I can’t speak English.”

他仔细地看着我。那仔细劲儿让我浑身发凉。

我很反感。觉得一个人这么盯着陌生人看很失礼貌。于是转过头去,往前走了。正赶上唐彬开车过来。我向他招手。唐彬从车上下来,我说艾菲上卫生间了,等他一会儿,唐彬点点头,这时候又一个人从楼里出来先是喊了一声:“Bruno!”

唐彬看了那人一眼喊了一声:“哥。”

我站在旁边,看着唐彬,唐彬看着他哥哥,他哥哥看着那洋人,那洋人看着我。

我们四个人往一堆儿里走,唐彬先说话了:“乐直,这是我哥哥,唐礼。”

我看了一眼他哥,给我的印象很不好,有一种从骨子里往外冒的傲气,让人没办法接近,可能出自一股天生的优越感。

唐彬又转向他哥哥:“这是我爱人。艾乐直。”

我靠!这……是什么称呼啊,唐彬你疯了是怎么着。唐礼的脸上显出些不悦,又立刻压了下来。

那洋人渴望地看着我:“你好,刚刚和你开了个玩笑。我叫布鲁诺。”这日子洋人都说中国话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唐礼好像不太高兴:“布鲁诺,你不是要去跑步吗?”

“现在不太想去了。”布鲁诺仔细地打量着我,“你很漂亮。”

我看了他一眼:“只是现在而已。我老了也是老头儿。”

布鲁诺没听懂,唐彬看着我笑了笑,翻成英语说给他听。布鲁诺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布鲁诺向唐彬作了自我介绍,他是唐礼的“终生生活伴侣”,这称呼我到现在都没能理解出个意思来,唐彬说过,那是德国的一种承认同性伴侣的方式。

“布鲁诺,你……”唐礼明显希望那个姓布的赶紧离开。

姓布的到没这个想法:“礼!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既然你弟弟有这样一个……爱人。”

我看看他,我只想快点儿回家。唐彬显出了为难。艾菲杀回来了。

她一见这四个人摆成麻将的阵势,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艾菲一把把我拉住。

我笑着给她做了一下介绍。艾菲表现出一脸的奇怪,小声儿在我耳边儿说:“这年头儿。唉……我原来以为就一个齐书白呢,没想到,还有一家子全都……”

我踩了她一脚。

“直,你晚上有时间吗?”姓布的看着我问。

“对不起,我要回天津了。”我有礼貌地拒绝着。

“别回去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唐礼脸上的怒气都显出来了,“去***吃,正统的西餐。我朋友开的。”

我看着他:“我不想去。”

“什么?”唐礼奇怪地看着我,“我邀请你去吃饭,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看看唐彬,他站旁边儿,脸上的色儿也不太好看:“哥,我们要回天津去。”

“不行!我都邀请你们一起吃饭了!”唐礼大声地说。
深·白·色 | 2008-10-13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24

我的火儿又顶到脑门儿了。可他是唐彬的哥哥。

唐彬急了。要说话,我拉住他:“那就一起去吧。”

艾菲看了我一眼,把我拉到一边儿:“我先回去找艾正风玩儿去,有事儿立刻打电话儿。我看那唐礼不像个善茬儿。”

我点点头。艾菲回家去了。

订好了是晚上吃饭,现在时间还早。唐彬和他们两个说好时间,我们两个就去西单了。

“我哥哥吓着你了吧。”唐彬看着我问。

“没事儿。”我笑了笑。

“他那人就那样儿。”唐彬有点儿不好意思。

“算了,他是你哥哥。艾正风不还打过你了吗。”我笑了起来。

“不是一个意思的。艾正风是疼你。”他也笑了起来,我没再说什么,顺着他进了商场。

“干什么?”我看着他拿起一套西装。

“买衣服啊。晚上得去西餐厅吃饭,那家地儿挺贵的,而且特别的正式。所以还是穿正式一点比较好。”他笑了笑。

我知道他想给我挣点面子。我本来就对吃西餐兴趣不大。我笑笑:“亲爱的,咱不穿西装行吗?”

他眼睛发亮:“你又要出什么牌?”

“我就这么随便地去不就得了嘛。我不想穿成那样。”我有点儿失落。真累,不想应付这场无聊饭局。

他笑了起来:“辛苦一下儿,没办法。”

我看了看他:“现在买衣服有点儿浪费了,过年前刚买过一套西装呢。而且系领带多累啊。”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门脸儿映入了我的眼帘,靠!我早就想买那个了!

“唐彬,我要买那个衣服!”说着就拉着他进了那店铺。

唐彬跟我在一块儿时间长了,定力挺强的。但看着那一屋子朝鲜领导人还在穿的中山装。有点儿说不出话了:“那个……咱买身儿改良版的吧。‘柒牌儿’有改良的。新式的。这个有点儿……”

“那有什么意思啊!我就买这个。在中国,没有比中山装更能称上正装的!”

老板是个老头儿,看那样儿就知道是个老裁缝了。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朋友,保证你穿上好看!”

我得意地笑了一下儿。

他从后边儿拿出一件儿青灰的。呵呵,样子真是挺好的。

我脱掉外衣,站在店里直接把那上衣穿身上了。呵呵这衣服好处就在于不用系领带儿,在此向革命之父表示感谢!

上衣很贴身,我又进了试衣间,试裤子,裤子特别地肥,没办法,这衣服就这样,走起路来抖抖的,挺有意思。我很满意的从试衣间里出来,唐彬惊醒一般看着我。我问老板:“有发胶吗?”

老裁缝又是一笑:“我给你整!”

他拿出小拢子和发蜡,涂在我的头上,弄好之后,唐彬在一边儿鼓掌:“乐直啊,够振我国威的!”

我笑了起来:“老板,多少钱,今儿给你开个张!”

“给十块钱吧!”老板笑了一下。

“啊!”我看着他。

小老头儿呵呵地笑了起来:“小朋友,你这么大的来买这种衣服,少见。今儿这件儿就送你了。算是我给你的压岁钱!再说这件儿衣服穿你身上好看。我给我儿子做的。他不喜欢。不愿意穿。”

我笑了一下儿:“您等会儿!”然后跑出去,买了瓶儿五粮液:“大爷,孝敬您的!你这压岁钱,我就收下了。”老头儿一看笑开了花。

我坐在唐彬的车里,反复看我这一身儿衣服,看着我的头型。

“唐彬。我头一次觉得我自己特别帅。”我得意地看着反光镜里自己的样子。

唐彬笑了起来:“你丫就是一块国宝。”

他回家换好了衣服,我没大衣。所以就躲在车里边儿。在外边儿穿防寒服,有点儿奇怪。

唐彬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非常的整洁,鞋也是擦过的。手里还拿着一双:“试试这个!”

我接过那鞋,样子有点儿老,不过看着挺好的。大头儿皮鞋,穿在脚上正合适。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鞋:“41号儿的。”

我点点头。他笑了起来:“我初三时候穿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说出来啊!”

他一乐,我们俩直接就去那西餐厅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门市儿小男很有礼貌地给我们开了门,特别是有我这种异服吃客的出现。姓布的和唐礼已经在等了。那俩人看见我这身儿行装,非常的惊叹,不过唐礼是在心里,姓布的是在脸上。

“漂亮!”姓布的感慨。我笑了一下儿,坐在座位上。

菜他们已经点好了。都是些个特别复杂的,我原来还勉强能用刀叉切个牛排。这回来的全是什么蜗牛儿,什么肝儿之类的东西。我有点恼。这不成心难为我嘛。

前菜上来的时候,我好歹吃了两口。越吃越不对味儿。什么玩艺儿啊。

蜗牛儿上来的时候,我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根本就不想再拿那两样儿累人的餐具。我想了一会儿,把服务员叫过来:“麻烦您,给我拿双筷子。拿个一次性手套儿。”

唐彬和唐礼一块儿笑了起来,不过不是一种笑。

“宝贝儿!这没筷子吧。”唐彬笑着说。

唐礼只是冷笑,不说话。

姓布的看着我。

“我帮你弄吧。”唐彬伸手过来。

服务员忍着笑走了。

“艾先生,不习惯吃西餐吗?”唐礼很讽刺地问我。

“我不喜欢吃。吃不习惯。”我笑笑。

“其实西餐很有营养而且很丰富,对提高人的品味很有作用。”唐礼继续。

“但我认为,东方的饮食文化更富内涵,源远流长。”我微笑着说。

“中餐远没有西餐好吃。”姓布的说话了。

我不想和他们吵。所以不想再说下去。唐彬看了我一眼:“我想吃饺子了。”

我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我们继续坐在那里聊天儿。唐彬离开了一会儿。唐礼开始对我说他想说的话了:“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弟弟。”

我不想理他,也不想给唐彬的哥哥下不来台。所以忍着火,但我无言以对。心想着你这BK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唐彬哥哥的份儿上,我一张嘴,管保让你们家祖先在天上抹着眼泪儿哭着卷你这个不肖子孙!

“你这样在害他!我不会让我弟弟和你这个连刀叉都用不好的男人在一起的。”唐礼看我的眼神儿有点儿怪。

“但他的外表很出色。”姓布的说话了,“我也很喜欢。”

唐礼暂没理他那话,接着对我说:“唐彬是要结婚的,要过正常人的生活,要给我们家传宗接代。所以你不要梦想以后还能够纠缠他。他不能和我比,我的生活也就这样儿了。”

我颇感他那话有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蕴味儿。

他乘胜追击:“你要是能提出条件来,我是能答应你的,只要你愿意离开唐彬。”

我笑了一下:“好啊!”我不知道唐彬就站在背后离我不远的地方,目光一直指向我这里,竟然还接着往下说,“无非是钱,工作,房子再有就是男人。”

唐礼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些很容易。”姓布的很认真地听着我们的对话。

“你要多少?我给。”姓布地突然说,唐礼猛地转过头:“SHUT UP!”

我没理他:“我刚提的四个条件,只要你能满足两个,我连北京都不会再来。”我笑了笑。

“提吧!”唐礼用余光看着唐彬。我没有发现。唐彬已经要晕过去了。

“钱,我要全世界的WAL MART一天的流水。”我微微地转动着咖啡杯。

唐礼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接着说。”

“我觉得我要得不多吧。呵呵。”我看着他,“工作的话,我不想太累了。只想动动脑子,动动嘴,这样吧,你就在伦敦黄金交易所给我找个工作,每天给黄金定价格。”

唐礼的脸青绿了:“还有呢?”

“房子,我就不往外国要了,日本皇居的一个别院儿就可以。男人嘛,戴安娜王妃的小儿子。”我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也是你要得出口的吗?”唐礼有些失态了。

“可唐彬在我心里远远不只这个价儿,我都有些卖亏了,绝不打折。买不起,就没得谈了。”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怪味儿的。

唐彬慢慢地从我身后走过来,坐在我身旁,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刚才有客户向我询价了,我刚给他们报完盘,你就来了。”

唐礼的样子很生气:“低俗的人!”

我笑笑。突然间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艾先生?”

“我是!”我回头看着他。

“这个便条是给您的。”

我接过来打开:亲爱的,弹首歌儿好吗?给我出出气。我想听梁祝。彬。

唐彬眯眯眼看着我。我笑了一下。穿着中山装走到服务员的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他把我带到钢琴旁边,示意琴师起来,琴师的曲子刚弹到一半儿。就站起来了。冲我点头微笑,我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然后坐下来。屋子里的人又都在看我了。我现在活脱儿一个五四青年。

先是梁祝,弹过了之后不过瘾,看着那姓布的和那唐礼,我一脑门子官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来首《黄河大合唱》。

那势如破竹的音乐一响起来,屋里很多人都站起来了,我重重地敲打着琴键,好多中国人一起和着音乐唱着,屋子里的外国人,在跟着节奏鼓掌。“黄河在咆啸。”估计这在西餐厅里也属绝唱。

弹完了,唐彬那脸儿别提多得意了,在他哥哥面前,姓布的站着望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This Angel is mine.”唐氏兄弟一起拍了桌子。

我刚站起身。一个男人向我走过来:“请问您贵姓,我是**报纸的……”

“神经病。”我望着他,特别冷淡。

他的话一下子就被我封回去了。

我回到唐彬旁边,高高兴兴地坐下。

唐礼说了一句话,真的让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深·白·色 | 2008-10-13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25

“没想到,你还是个高级货。”

我瞪大了眼睛:“你敢再说一次!”你B一个洋人,敢在这儿跟小天津卫叫板!我当时脑子里满是炮烘大沽口。这仇我今天给B报了!

他马上张嘴要说,唐彬猛喊了一声:“哥!”

我压下火来,坐在唐彬旁边,暗暗喘着大气。我不能不给唐彬留面子。

“唐彬,咱们能回天津了吗?”

“不行!唐彬不能回去!”唐礼又开口了,“他要留下。你回去!立刻。”

我保持着最后一点的冷静:“唐先生,我没有问您。”

唐彬低声说:“我现在要回天津。”

“你不能回去!”唐礼撑大了嘴又说了一次。然后拿出电话:“喂,爸,唐彬搞同性恋,你快管管他!”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

唐彬,只是抽动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我把唐彬拉起来,走到一边:“处理好。别让老两口儿太生气。”我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你先回天津吧。我可能得上班儿时才能再回去。”

我没再说什么,打车先走了。

唐彬回到坐位前,看着唐礼:“哥,你这么做有点儿过分。”

“爸让咱们赶紧回去。立刻。”唐礼笑了一下。

唐彬和唐礼回到了家。姓布的先去唐彬的房子里休息去了。

“混蛋!”唐老爸,上来就给了唐彬一个耳光,“不学好的东西!”说着又是一通推打。

“出去!以后再也别回来了!”唐老妈也喊了起来。唐彬想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光了!赶紧跟那个姓艾的断了来往,以后回北京来找个正经的姑娘结婚!”唐礼开始指挥唐彬,唐彬实在忍不住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礼。

“你还瞪我!”唐礼扬起手要打唐彬。

“打他!给我往死里打!不成器的东西,早知道不该生你出来!生出来也得掐死你!”唐老爹发话,唐礼一个耳光打在了唐彬的脸上。火辣辣的。

这场闹剧半夜十二点才结束,唐彬自己回到屋里,给雷武打了电话。

“你怎么还能这么窝囊呢!”雷武很生气。

“我又能怎么办。我把唐礼的事情说出来,老爷子会气死。我哥又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他们把希望都放他身上了。我说了,怕老两口儿承受不了!”

“那你就跟那家断了自己去天津不就完了。”

“我想暂时也就这样,老爷子的退休金吃不了什么太好的东西,还得给我哥交学费、生活费。我怕真要是跟他们断了关系,离开了家,我的钱他们也不会要了,他们还都爱面子,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雷武有些生气。

“我知道我窝囊废!”

“可是他们现在让你结婚呢!”雷武大声地囔着。

“我知道。我不会对不起乐直的。”

“你别伤那个孩子,那孩子鬼主意是多,可就是嘴上撑能心太软,真要是伤了。怕他受不了。那宝贝儿对你可是一门儿心思的,还是你勾搭的人家。你说当时你就是为了摆脱路小天。何至于非要搭一个那样的孩子进去呢,要不然人家现在可能正一天换一个小姑娘儿逛马路呢。”雷武小声地说着。

“唉。我他妈真是没办法了。”唐彬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我也没想到,会和他爱到今天这地步。他太会疼人了。我原来以为那就是一个少儿。宠大的。只是看着他长得漂亮。后来住一块儿才知道每天变着法儿地给我做好吃的,十一带着我出去玩儿,想着各式各样的办法儿给我省钱,过年从腊月就开始忙活,应时按节的折腾,大年二十九半夜起来给我和的素饺子馅儿……”

“真的?”那边儿雷武很吃惊,“唐彬,你要是对不起这宝贝儿,你丫就没我这兄弟。”

唐彬挂了电话。自己坐在窗户边儿上,抽着烟,脸上还有巴掌印儿,好在长得黑,不是很明显。唐彬静静地躺下。摸着胸口,自己对自己说:“乐直。我没有你该怎么往前走。”

我回到家老妈看我没回去,劈头数落了我一通。老爸没说什么,只是看我脸色很不好,要今天晚上举家回府。大爷拦着不让我们走,大娘非要我再住一晚上。艾正风反对。艾菲拉着我,我当时那样马上就挂不住脸儿了。

我们到底还是回家了。

进门儿的时侯,我把艾菲拉进屋,把今天一天的事儿整个儿给她说了一遍,听得她咬牙切齿,马上要杀去北京给那唐礼骟了。

“你打算怎么办?”艾菲问我。

“我今天想和家里说了。我不想拖着。”

“好吧。这事儿……也瞒不住。”

我把老爸老妈叫到客厅里。二老愣愣地看着我,我妈我爸挺了解我的,不过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这样儿过。就算是背着他们在作业本儿上签字儿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乐直,怎么了?”老爸沉不住气了,艾菲坐在他旁边儿。

“爸……我喜欢上一个男的。”我把责任先揽了过来。

老爸老妈愣愣地看着我。

艾菲吓得嘴唇发白。

“我……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我把事情推到了最坏但最真实的地步了。

……

大概有一个小时,整个儿屋里没有人说话。

老妈看着我:“乐直……你……为嘛要这样儿。”

“我爱他。”

……

“他要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就不会这么做了。”老爸点了他十年来第一支烟。

“你到是敢做敢当了。”老爸吸了口烟。

我抬起头看着他。

“那边儿是什么态度?”老爸又问。

“好像不是很明朗。”我小声地说。

“他们家反对?”老妈问。

“嗯……应该是吧。”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个……

“爸,妈,你们怎么……”

老爸老妈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老爸才说:“前两天……才跟你妈谈过你恋爱的事儿。我们感觉你长大了,做什么事儿有自己的态度,你妈说,就算领头猪回来当儿媳妇儿,我们也不能管。猪到是没领回来。领了个男的回来。”

老爸不太会开玩笑。说的时候,只是感觉他老了。眼里没什么光彩,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爸,乐直对那男的是真心的。那男的,也是个好人。”艾菲开口了。

“你早就知道了?”老妈怒视她。

她把话吞回去了。

“他叫唐彬,是我的同事,以前和你们提过。他是个好人。北京人,家里……”我把唐家的情况和老爸老妈说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爸站起来,“什么时候自己挺不住了,再和我们说。能处理的,尽量自己处理。”老妈也站起来和老爸回了房间。

艾菲拍拍我的背:“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通过了。”

老爸和老妈进了屋,俩人谁也没说话。

老爸轻轻地拍了拍偷偷哭着的老妈:“你哭孙子没啦?”

老妈不说话。老爸笑了一下:“你忍着罪生他出来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老妈抬起头:“想让他高高兴兴的活着。”

老爸笑了:“我想让他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老妈也笑了:“孩子又没死,我哭个什么劲儿啊。”

老爸叹了口气:“咱们当时又没想,这小东西能给咱生个孙子。儿子要过不好,谁还想要孙子呢。”

老妈也叹了口气:“以后有他苦的了。不过这小子艮劲儿太强。”

老爸苦笑:“好日子坏日子全是他自己选的。咱们就尽量帮衬着点儿吧。”

老妈没再说什么。

我回到屋儿,艾菲坐在我旁边:“老爸有点儿不对劲儿,他这么爱面子一个人,怎么今天……”

我笑了:“他是爱面子,不过他更疼他儿子。”

“唉,现在就看唐彬那边儿了。”艾菲叹了口气。

我洗了澡,给唐彬打了个电话。

那边儿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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