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疤 One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2009年的第六天,晚上,静静地飘落起无瑕的冰晶。也许当时我已经睡着了吧。今天早上打开窗户的时候尽管寒风刺骨,但看到窗外树叶上那一层白白的雪,我还是惊喜万分。
2008年的最后一个月,我几乎都只穿着薄薄的T-恤,外面裹着校服冬装,大步流星地走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不管从天气还是温度来看似乎都没有什么要下雪的征兆。这是一个遗憾,2008年末的遗憾。
今天的雪,应该弥补了这个不足吧,尽管只有这么薄薄的一层。 Two
想到了小学时候学用微波炉烤制饼干,我总是加不够量的水,因此烤出来的饼干总是感到要裂开几条小小的缝。我独出心裁地撒上一层薄薄的糖粉,于是裂纹就不太看得到了。老妈嗤笑说我傻子,哪有在饼干上撒糖粉的。其实当时我只想把饼干做的像样一点,哪有考虑那么多。
多少年了我都还没有改掉这个坏习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给人一种麻痹所有敏感与不安的神经的感觉。善于在情绪上装得若无其事的冷静。就像在饼干的裂纹上撒上糖粉一样的道理,我期望这场雪能悄悄地平息一些暗涌。 Three
中午休息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睡着了,我和某人趴在桌子上,黑白两色帽衫的帽子盖住彼此的脑袋,耳机的两端连接着我们的耳朵。同样的一段旋律往复循环在我们空泛的大脑中,刺激着听觉神经。
他问我这是什么歌。
我说是蔡依林的假装。
“假装多好/我只要只想要再拥有一秒/ 去相信你的拥抱/一直会让我依靠/ 继续等待/还心甘情愿不想逃/ 假装多好/依然是依然是暧昧的tong调/ 一个人无理取闹/两个世界的煎熬/ 我被自己困在自己设下的圈套/
……”
他大概累了,过了一会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Four
小的时候特别贪玩,经常摔伤、擦伤、割伤……为此流了不少血。起初我总是哭,倒不是因为怕疼,而是惧于电视剧中那些失血过多的人抽搐着死掉的场景(— —///)。外婆一边帮我涂药水,一边批评我那么不小心。我从小晕血,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吓得眼前一片空白,四肢无力,根本没有力气自己包扎伤口。她是很棒的外科医生,很能处理这样的伤口,她嘱咐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以及伤口不能碰到什么样的东西。于是很多伤口在结痂脱落的时候几乎看不到疤。后来不跟外婆一起住了,而贪玩的天性一直不便,我只能学着自己处理伤口。
外婆说,只要不是特别深的或是伤在关节的伤口,就尽量不要去缝,否则会留下很难看的针疤。我当它当作颠扑不破的真理。
但是我忘记了一点,不缝合的小伤口,若是没有照料好,也会留下很难看的疤。 Five
上了一个学期的哲学课,我却没听几节。我能背诵的最为熟练的哲学道理是:规律是客观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当我真正明白的时候,血流不止,因为我手痒,揭开了结痂。
于是难看的伤疤留下了,在08年末某一天阴雨沉闷的天气中。 End 一场雨狠狠下在眼睛里,视线模糊。疯狂地跑在深夜空旷的大街上,撒呀的喉咙还拼命地干吼。偶尔走过我身边的人一概以为我是个疯子。晃动的灯影连成不规则的形状,我停下来,看着那些星星点点大口地喘气,它们越看越像我趁某人睡着的时候悄悄在他桌角上写下的“te a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