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花不会开(看到最后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不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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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 2007-6-6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沿着口袋边沿,小康撕开袋口,掏出纸包。拆开纸包,一张纸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飘落在操场的水泥地上。
  送给我最最最亲爱的人。小康捡起纸片,深情并茂地读了起来。
  扑哧,小康笑了。抓起绿色的抹布,晃了晃。晃晃的动作突然凝固在空中,徐久,他才把眼睛凑过去,盯了一小会儿,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声:啊,是内裤,和你一模一样的绿色内裤呢!

  显然,小康被突袭而至的惊喜击中了,激动而机械地抱着我在原地转了一圈,把内裤放在手心搓了搓,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恩,好香呀。小康一脸的灿烂,涛子,谢谢你,我还以为你真买了一块擦箱子的抹布呢。

  是呀,小康当然做梦也想不到,我买得是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绿色内裤,作为开学的第一件礼物送给他。不过,也是的,都上中学了,不像在村里读小学,这里好歹也是镇上,家里那种又破又烂还大的裤头怎能穿到中学来着,被人看到不笑死才怪。
  明天再给你买一条红色的,两条换着穿。见小康高兴,我脱口而出。
  不用了,不用了。小康连忙摆了摆手,我自己买,我有钱。

  谁说你没钱了?我瞪了小康一眼,我考了第一,学校奖了我二十元,反正是零花,就花着贝。见小康不答应,我有点不乐意了。
  说真的,小康是个自尊而敏感的人,如果送给他东西,自立性特强的他准一百个拒绝。
  虽然,我送给他这条内裤,他会乐意收下,但还是有点接受别人东西那份羞涩与拘谨。这种反映我早意料到了,真正真实表露出来事,我心底还是不由产生那么点莫名的忧伤和惆怅,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感到小康不应该这样,就像他说的,我是他的人,他也是我的人,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既然不分彼此,就不要生分。我感到他好象离我很近很近,近得就在我眼皮底下,和我眼对眼,唇对唇,又像很远很远,远的用距离都量不了。我害怕突然间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小康吹走,然后无影无踪。
  见我这般坚决,小康没说什么。
  说吧,怎么谢我。见小康不说话,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恩,你说怎么谢都行。

  亲我一口。

  现在?在这?小康看了一下操场的四周,紧张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操场还有人呢,我们去双杠后面的那棵树下吧。

  我不管。

  我语气虽然坚决,内心却也有点忐忑。毕竟真被人看到了,也不大好。我只不过想逗逗他,小康是新生,初来乍到,心弦绷得紧,各方面都比较陌生和新鲜,一些出格的事情他当然做不出来,如果是换在云泉村芦苇坡的瓜棚,他早就饿狼般扑过来,抱着我狂啃起来。
  我想看到就是小康那种想亲又不敢亲的尴尬窘迫神态。
  我盯着小康,用咄人的眼神给他施加压力。
  办公楼屋檐下的路灯映照下,小康脸色微红,他半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正面看着我。
  呵,有意思,做这事,你鲍小康还有脸红、羞涩的时候。
  我正欲说,好了,回去睡觉吧,不为难你了时,他猛然抬起了头,侧着,不等我反映过来,嘴唇就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触了一下,瞬间又离开。小康转过身,飞快跑了起来,边跑边说:林涛,谢谢你,我回去睡觉了。

  天呀,他真亲我了,够胆!
  我用舌头砸了砸嘴唇,用力朝小康奔跑的方向踢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头,石头骨碌追随小康而去。
  我庸懒地抬了抬脚,慢悠悠地回二号宿舍楼睡觉去了。  
十八
  学校为全校的师生包了一场电影,电影名字叫《妈妈再爱我一次》,那是一部当时在全中国风靡一时的电影,吹到我们龙溪镇,已经晚了一大步。
  电影分两次看。一年级四个班和二年一班二班先看。各个班级按照片区分配位置。
  真是部赚取他人泪水的电影,啜泣声一阵连一阵,我也流了不少泪。电影一放完,灯光亮起,每个人脸都有湿湿的痕迹,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不知道为什么,电影一看完,我有种非常迫切想找到小康的愿望。我东张西望,寻找小康的影子。随着人流,我挤出了出口。电影院门口的台阶,我掂起脚尖,用眼神扫荡看完电影后如蚁外出的人群。
  我看见小康了。
  他也正掂着脚尖在四处打量着。
  我叫了一声:鲍小康。
  小康转过头,看见我,他冲我挥了挥手,泥鳅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钻到我面前,他双手卷成喇叭状,嘴边呵口气,拉起我的手就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来到大街上,小康松开手。
  太感人了。小康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涛子,回去还上晚自习吗?

  看看吧!我身子一抖。
  看完电影只有七点多,还有六个班的同学要接着看下一场。学校并没有要求我们先看完电影的同学必须上晚自习。
  回到学校操场上,小康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就急急地跑,边跑边说:涛子,今晚去我寝室睡吧。

  小康寝室人多,闹哄哄的,大家都在激烈谈论《妈妈再爱我一次》,和小康同床的郭发春则打水去了。
  一上床,小康就紧紧搂着我:涛子,我难受,我。。。。。。说着,小康的鼻子竟然堵塞了,一抽一抽的。
free | 2007-6-6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啦?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小康这般欲哭的表情,要知道,他可是个打落了牙齿还要和着血一块吞的人。
  那个小男孩太可怜了。。。。。。

  小康见我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控制了一下情绪,泪水终究没有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
  我也难受!说着,我的眼泪顷刻夺眶而出,我抱着小康,用淌着泪水的嘴唇吻他。
  小康抖抖索索为我解衣服,轻轻张开嘴,咬着我的鼻子,伸出舌头,亲吻我脸上闪烁的泪花。
  涛子,我一直在想,你说,以后也会不会有人强行把我们分开?

  小康捧着我的脸,静静地看着我。
  不会,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我抱着小康的胸膛,强忍着,泪水却越发不可收拾。
  看电影时,我一直在流着泪,被那个小男孩撕心裂肺地哭叫感染的同时,我其实也一直在想着小康,我也在想,会不会也出现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和小康也分开呢,一想这种分开的力量,一股莫名的恐怖如黑夜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无法想象,没有小康的世界会是怎么的一个世界。
  那天晚上,熄灯后,我们就这样彼此紧紧地抱着,一刻也不曾分开,生怕一松开,彼此就会成为一滴煮开后高度沸腾的水分子,一碰,烟消云散,永远离开对方。
  
十九
  事态的发展总是那么令人张皇失措。
  这个学期结束后,父亲要把我转到县城重点中学,理由是我的学习退步了。
  按说我的成绩并不赖,这次期末考试全班第二,年级第五。由于我起点高,这个成绩对于严格的父亲,意味着失败。
  我退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小康。别人可能不知道(包括小康),我心理清楚得很。
  看看我的思想、学习状态就知道我为什么会退步了。
  除了睡觉,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小康。上课,我想着小康此刻干什么?他在听老师讲课、做小动作、看课外书,还是像我一样痴痴地想着另外一个人,抑或其他;下课,我走出教室外,朝着小康的窗户东张西望,看看他会不会出来;晚上睡觉,我在想着小康,想他此刻睡着了吗?如果没睡着,躺在床上想什么呢。那个郭发春会像可恶的袁玉骚扰我一样骚扰他吗?
  总之,如果小康不在我身边,我整个胡思乱想,情绪不高,霜打茄子般。如果小康一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我精神抖擞,仿佛吃了兴奋剂,就是不和小康正面接触,我也会和旁边的同学高声说笑,推推打打。就这么亢奋,就这么有表演、表达欲望,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啦――小康成了我提神的鸦片。
  当然,我最喜欢的便是周末,平时,我们虽然经常在一起吃饭,但真正亲热的机会不多,每天都装成正人君子,不亢不卑地交往。只有周末才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绷紧的发条突然找到松弛的张力。
  每到周六,我和小康故意磨磨蹭蹭等到大家都走了才走。
  上了回家的路,我们开始像两个快乐的疯子,在自行车上大喊大叫起来,我捶他的后背,掐他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掀开他的衣服,把手伸进去,慢慢触及腹部,轻轻抚摩起他结实的腹肌,或者蚯蚓样慢慢往上蠕动,蠕动,直至那小小乳头。
  呵,有意思,乳头有了反映,轻轻揉着,缓缓摩动,一下两下,坚挺了,像个很小小的奶嘴,拨弄两下,反弹,真是好玩。小康的呼吸急促了,缓重了,握自行车的手也不听使唤了,车轮碾压出来的轨迹,像个唧唧歪歪扭秧歌老太婆睬出的步子。
  我不担心,因为在我前面的是小康,有小康在,我怕什么。
  我的手更加不老实起来,轻轻的触到他的腋窝下,淘气揪了揪他的腋窝,他的腋窝还没长出腋毛,同时把脑袋靠在他的后背,张开嘴,隔着衣服咬他的脊背。。。。。。
  咣当!只见自行车脖子一歪,车轮撞在路边土坡的沟沿。我一个踉跄,从车上摔了下来。
  哎哟!我从车了滚下来,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涛子,你怎么啦!小康一只手还握着倒在地上的车脖子,一只脚卡在自行车的三角架上,身子半倒在自行车身的架子上。
  我趴在地上一声不吭,我几乎是从后坐一骨碌横着摔下来,感觉闪了腰,我用手捶了捶。
  小康慌了,他挣扎着从车上爬起来,迈着一瘸一瘸,混乱的步伐过来。
  啊,涛子,摔痛了?伤着了吗?

  小康猛地紧紧抱着我,掀开我的衣服,慌忙在我腰上揉着。
  是这吗?痛吗?舒服点了吗?

  小康使劲揉着,脸上还沁着汗水。
  见他焦急紧张样,我忽然觉得腰也不怎么痛了。
  我抬起头,对准小康湿湿的嘴唇就是狠狠一吻,我栏着他的脖子,痛苦地说了一声。
  小康,我痛!

  小康一边在我嘴唇上舔着,一边不停地揉着我的腰。还一个劲道着歉。
  涛子,你要是伤着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向你爷爷奶奶交代?

  我却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我早已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一眼。我在惬意地享受着小康的焦虑、着急和紧张。
  那是一种在心底默默流淌的幸福,我喜欢这种感觉,没有来由,无缘无故。
  平时在学校,小康对我也相当好,甚至还会舍下脸面带着我上他三姨家讨生扎米粉吃。
  龙溪的中午,大大的太阳下,汗流浃背,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不时回过头来看我的位置,然后停下来等我一小会,拉着我的手再跑,我能感觉到他那温情、柔和的目光,更能感受到他手掌心漫泻出来的温度、热力和厚实。他拉着我咚咚咚地跑,我在后面咯咯地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我说:小康,你悠着点。
  说完,蹲了下来,捂着肚子,假装一个劲喊痛。
  小康也蹲了下来,捋了捋我的衣领,关切地问:涛呀,要我背你吗?
  恩,我小心翼翼答着,起身欲倒在他背上。
  双手刚揽着他的脖子,肚子一接触他的后背,我的下体就硬得不行了,我把屁股往后拱了拱,找了个方便点的位置,趴在他的后背,一动也不敢动,下体却火辣辣的。小康的脊背很厚实、温暖,和着他的体味,我简直快迷死了,全身酥软软的,我在想,此刻小康就是要我为他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我说:小康,如果我生病了,你会这样背我去医院吗?

  那当然!小康未加思索就回答,你没生病我也背你,只要你要我背我就背。

  我的泪水情不自禁在眼角打转,极力控制,还是流了出来,擦一下,满手湿漉漉的――那是幸福之泪。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答案,可人就是这样,喜欢你自己所爱的人作一些知道答案的回答,那种感觉,就是幸福。
free | 2007-6-6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康对我真是好,几乎包揽了所有打水、洗饭盒之事。他甚至会很早起来,用脸盆把水端到我们二号宿舍楼,寝室没开门,他就放在窗口上。有同学开始取笑他,说他傻冒。
  有几次,我也不理解,要他别这样做。他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么懒,晚上不蓄水,早上起来了还不来我这里要水。我怕你早上去抢水被别人挤伤了,你这么没力气。

  我不再说话了,心却一阵一阵热腾腾翻滚,要知道他是新生,我是老生,该关心的人应该是他呀。
  我和小康,生活在彼此的深情地关注和照顾里,像两根交织后溶为一体的神经,一旦一根有任何的闪动,必定带动另一根一起动。
  比如,那次在自行车上摔了下来,我其实并无大碍。回家弯弯腰、蹬蹬腿,也就没个事儿。倒是小康,脚踝关节竟然鼓了个大包,他也不吱声,问他伤着了吗,他总是摆摆手,说,我鲍小康是什么身手,能伤着我?
  回到家,他还挑了两桶水,第二天还上了山,回来实在痛得不行。直到上学我找他,才告诉我怕是脱位了。
  我吓得手足无措,慌忙去把爷爷叫来。爷爷仔细端详着小康红肿的脚,连连摇着头、叹着气说:那有这么不要命的孩子。
  他竟然毫不在乎,学着村里那个老郎中脱位复原的动作,当我和爷爷的面,喀哒一声,呵,还真复原了,看得我目瞪口呆,之后擦了点药酒就说要和我去上学。
  风秀婶拉着小康的手,说:在家休息几天,别去了。
  小康甩开他妈的手,冲我一笑:涛子,走,啥事也没有!
  怕他再脱位,我无论说什么也不同意小康带我,坚持要带他。就是上坡我也推着他走。
  为此,途中,小康曾和我激烈争吵过:涛子,你傻呀你,这么高的坡,你能推我上去吗?
  说完,他跳下车,要自己走。
  我心疼他,命令他上车。他不听,反而走得更快了,脚步有点瘸拐,虽极力掩饰,但我能看出来。
  我急了,突地一下把自行车掀翻在地,冲他大叫:走,你走吧,再走,以后甭想和我一起上学了!
  吼完,我气鼓鼓摔着膀子,迈着大步就走了。
  小康看了我一眼,突兀了一会,返回,把自行车扶起来,推到我面前,跳上自行车后坐,一只脚撑地。
  推推推,快推吧你!小康大声吼着,脸涨成酱色,筋骨暴突起来。
  累死你,活该!他狠狠用牙齿咬了咬嘴唇。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小康发如此大的火,感觉眼前的小康太陌生了,甚至有点恐怖,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不是为他好。
  我委屈地推着自行车,小康坐在上面,故意把那只脱位的脚伸得长长,拖着路面,和路面相阻摩擦,发出了哧哧的声音。他还把头扭在另一边――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赶到学校,我已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小康却高兴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使劲用脱位的脚跺着地。
  咚咚咚,一下、两下、三下!
  哈,竟然会有傻子认为我的脚脱位了,看,我的脚不是好好的吗!他吹了吹口哨,打了一声响指,把手搭在他班上另外一个到校同学的肩膀,走了,蹦蹦跳跳的,连句感谢、宽慰的话也没有。
  看着小康远去的背影,我当场就被吓傻了,我很久没回过神来。
  我知道小康是心疼我,不想让我累着,可再怎么,他怎能用这种方式来故意气我呢?
  忍忍吧,谁叫我喜欢他呢。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把洗脸水送到小康寝室。小康很是不情愿。
  我对他说:这个星期,我打水、取饭盒,你呆在教室,不准乱走。如果不听,我以后不会再理你了。
  末了,我还重重加了句:我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我了解小康的脾气,他是个从来就为别人着想不为自己着想的人,有些时候,为了保全他的利益,你不和他较真,他根本不会听从你的。而我这人呢,平时比较随意,有时也嘻嘻哈哈,但较起真来,十头驴也不好使。小康他清楚这一点。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旋即,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盯了我足足一分钟。
  小康还是听了我的,但他不和我说话了,用沉默来反抗。给他打来饭,他呼啦呼啦,嚼都不嚼,三分两分就见了个底朝天。把饭盒和筷子一仍,趴在桌子上画起了画,边画边嘲讽:哈,这头猪怎么就这么傻!
  我没有理会他。
  我还托我大姐夫给我捎了点铁打的药膏,还上医院拿了药。每天,我命令小康贴药、吃丸子。晚上睡觉吩咐他吃药,他接过丸子,手有点颤抖,一骨碌吞下,倒在被窝,用被子捂着,再也不把头伸出来。
  四天后,小康的脚踝消肿了。
  在一次我确认他确实无碍,还在用这种方式反抗我时,我把饭盒摔在他的桌上,扔下一句:你爱吃不吃!头也不回,走了。
  当时他正和他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来回打趣,偶尔还来几下推推搡搡的亲热动作。
  哎哟,这道题这么简单也不会,来,哥哥教你。他对前面的男生说。
  看到我这种反映,他惊呆了,立刻停止了正要挥打出去的手,坐在板凳上,怔怔地,脸色煞白。
  我不再去找小康了,彻底没去。
  一到吃饭时间,我就快速跑去找我二姐,二姐在龙溪街上一家裁缝店学手艺,他的师傅冯老板对我甚好,经常留我吃饭。
  那天,在冯老板家吃过晚饭,回校,感觉不舒服,四肢泛力,晕晕得。我没去上晚自习,没力气走路,没心情看书。我躺在寝室,困乏、脑袋沉沉。
  我想我是病了,最起码是感冒了,发着低烧。其实,回校的第二天我就隐隐感觉不舒服,返校的当天下午,我去古井打水冲了个凉水澡,还洗了头。第二天起来,便有点晕晕的感觉。
  我在想着,小康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把手搭在别的男孩的肩膀上,为什么要和别的男孩推推搡搡,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我迷迷糊糊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听到了寝室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急急脚步踏在楼板上的声音。一双温暖的手贴在了我额上,停留几秒,那股热暖稍纵即逝,急促踩着地板的脚步声很快响起了,很快又消失了,像一记不大的雷声,轰轰轰,在耳际由近至远,瞬间飘散,无踪无影。
  不到半支烟功夫,轰咚轰咚声又响起了,这次是由远至近,还没等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感觉上半身被一股力量托起。
free | 2007-6-6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涛子。。。。。。起来。。。。。把这药吃了。

  耳边,低沉而熟悉的轻呼声伴随着颤抖喘气声穿来,痒痒的、酸酸的。
  小康,别离开我。我语无伦次嘟囔着。
  我判定,刚才的呼喊肯定是小康发出的,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落水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不放。
  涛子,你咋这么傻。。。

  小康紧紧搂着我,语气夹着丝丝哽哽的呜咽,那是一个坚强而自尊的男人拼命压制着的哽咽。
我一直昏昏睡到上第二天的早自习.

  睁开眼,小康守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眼圈通红――我想我是忘了小康昨天晚上为我做什么了,我只记得他对我狠狠跺脚的夸张表情,还有他把手搭在他人肩上,嘻嘻哈哈远去的背影。
  见我醒来,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起身,要给我喂药。我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下他要给我喂药的手,他身子一抖,药片掉在了地板上。我快速起身,快速穿衣服,快速跑下了楼,三步并一步快速跑回了教室。
  整整一天,我没有理小康,他给我送饭,我躲。下了晚自习,我快速回寝室,钻进被窝,任凭门外那来回走动的徘徊声。
  本来,我想对他说:滚吧你,或是我想杀了你。
  但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我惟独能做的就是沉默。
  袁玉不识时务地问:那个叫鲍小康的是你什么人呀,对你这么好!
  我无语,用牙齿使劲咬着被角。
  袁玉继续嘀咕着:跟傻子似得,昨天晚上竟然把被子带过来,非要和我们挤一起,床这么小,怎么睡得下呀。。。。。。还有呀,早上这么早就过来敲门,吵死了,这么大冷天,困呀,谁也没起来开门,他就一直在走廊来回走动。。。。。。你说哪有这么讨厌,要锻炼,操场跑去贝!
  我的心像是被强大电流猛击了一下,被子蒙着眼,任凭眼泪悄然流出来。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我还是不理小康。下课或午间休息,我就坐在教室,托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到吃饭时间,我还是去找二姐,吃完后,就在裁缝店磨磨蹭蹭,一直蹭到快上晚自习时间才走。
  二姐,平时善良加温柔的人,此刻也拿起了鸡毛掸子,双目圆睁、杏眉眼倒竖。
  你再不回教室看书,我就告诉爸!

  我吓得吐了吐舌,灰溜溜离开了裁缝店。连二姐都成这样了,小康不变才怪。
  我在龙溪街上晃悠悠地走,我要踩着晚自习点回教室。我不希望碰见小康那个已变心的大坏蛋,大坏蛋、大叛徒、大恶人。
  涛子,是你吗?快到学校铁门时,左侧胡同口的过道突然窜出一个人。
  哦,是鲍小康。
  我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走我的路。
  他手里提着个黑布袋,大大的、鼓鼓的。脸上湿湿的,头发还乱乱的。想必是经过一段时间奔跑才赶回学校。
  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低下头,不理他,下意识里,加快了脚步。你鲍小康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不理我,但我容忍不了你用和他人打情骂俏的方式气我。
  涛子。他拉住了我的袖子。
  我没回应,甚至,头也没抬。
  他又细声的叫着:涛子……”
  我还是一声不吭,心却开始绞痛。
  他转到我跟前,抓着我的左手,把那个黑布袋放在我右手,盯着我那低垂的头,第三次叫我:涛子……”,声音有丝沙哑、哽咽。
  涛子,我。。。我心里难受,一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我怕。。。。。

  怕?怕什么?我终于开口,仅仅是因为好奇,对你好还怕,不对你好就不怕了,什么逻辑这是!
  恩,我怕你突然哪天就不对我那么好了。他握紧了我的手,言语和表情正表达着他内心的不安和痛苦,如果那样,我会更难受的。

  我感觉我的手背温湿的。
  鲍小康掉眼泪了。我始料未及。他会流泪吗?
  那次被黑麻子带走,他咬了黑麻子一口,黑麻子当即给了他一巴掌,鼻血都打出来了,他没哭,和着鼻血吐了黑麻子一身。
  我当时急了,责怪他:你呀,怎么不哭啊,号啕大哭,他就不会打你了。小康头发一甩,豪气干云地说:哭?为什么要哭?我可没想过要哭。
  是的,从小康懂事起,他就不知道泪水为何物,坚强的他怎么会哭呢。
  我的心软下来了,打着颤,我抬起头,看见了泪水,那是小康的泪水,真真切切,是为我而流的泪水,晶莹、闪烁、剔透。
  或许是想竭力来弥补自己的内疚和不安,小康变得万般柔情:涛子,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别不理我呀,你不理我,我特别难受,撞墙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小康如此坚强的外壳里面包藏的竟是一颗脆弱、柔情的心。
  我还是只愣愣地看着他。
  涛子,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你要打我我就让你打,你要咬我我就给你咬,咬哪都行,咬痛了我保证不吱声。

  如果吱声了呢?

  如果吱声了。。。。。。那我是小狗。小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观察着我的表情和反映。
  我没有任何反映。
  那是猪、是驴。。。是王八蛋。。。。。反正不是人。

  真的?我侧了侧脑袋,想笑,抑制住了。
  是呀,是真的!小康一脸真诚。
  把手伸出来。

free | 2007-6-6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

  我抓起他的手就往嘴里送。我真咬了,咬的是他的手背。
  他若无其事看着我,无半点反映,好象我咬的不是他的手。
  我一生气,加大了力度,小康的手背没有多少肉,只是一层薄但结实、有韧性的皮,咬在嘴里,像咬着一张铺开的牛皮筋。
  小康没有吱声,但微微动了一眉毛。只是那么一刹那,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哼,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你真能不吱声。
  我正要再次加力,铃铃铃,上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了。我只好放下他的手,撇下他,迈腿就往教室跑。小康在后面追:涛子,这个,你拿着。。。。。。
  才下第一节晚自习,小康就跑到我的教室来。看到小康的那刻,我还是有点惊讶,平时,小康除了午间和晚饭后的休息,他很少来我教室找我。
  林涛。他抓起了我的胳膊。
  什么?

  你起来。

  干什么?

  跟我走。他用力拉了拉我。
  我想拒绝,也想生气,还想撒娇,但教室这么多人,我又不能这么做。我只好乖乖跟着他走出教室。
  刚走出教室,他拉着我就快速跑。
  去哪?我边跑边问。
  去了就知道。

  来到他的寝室,他打开箱子,提出那个黑布袋,掏出一个硕大的瓷碗,揭去上面的盖子。
  涛子,吃吧。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饭呀,我特意上我三姨家要的,有鸡蛋、有腊肉。。。。。还有,我三姨刚杀了一只兔子。小康兴奋地说,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
  你不是说不去你三姨家了吗?我问。
  我。。。。还不是你生病了嘛!

  我不吃。我推了推那大大一碗的饭菜。
  为什么?小康脸色变得紧张、局促起来,眼光也有点暗淡,你病了,要加强营养。

  给你喜欢的人吃吧。我若无其事的说,语气平淡地惊人。
  是呀,我喜欢你,所以给你吃了。。。。。。你不知道。。。。。我拼命地跑呀跑。。。。。才没有迟到。。。

  不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你的弟弟,你那么喜欢他,和他推推打打,还教他作业,你就给他吃吧。我冲他大声怒吼起来,我转过身,拔腿就走。
  小康一把拉住我,从后面紧紧抱着我:涛子,我不喜欢他,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我就喜欢你。。。。。。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看见你每天那么早起来为我打水,给我打饭、洗饭盒,还给我买药,我就难受,想哭,又不能哭,你对我这么好,我害怕!

  小康就是这样一个人,懂事得让人生痛,太有心,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感动得不知所措,然后用十倍的好来还给你。
  傻瓜!我转过身,也紧紧抱着他,我喜欢你,才对你好。

  恩,我知道。小康晃了一下,你不知道,你非要推着我上坡,看见你这么吃力,满头是汗,还不让我下来,我心理难受。你在家里从不干活,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都那么疼你,我却让你推着我上坡。。。我,我连看你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你呀!我又在小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笨,你以为我真对你好呀,我是怕你脚脱位了,走路会更严重,严重了就不能上学,不能上学就会耽搁课程,耽搁了课程学习就会不好,学习不好你爸爸就不会同意你上学,你不上学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见不到你,我怎么做你的人呢?。。。。。。你知道吗,那天上学,你妈妈拉着你,要你在家歇着时,我害怕的要命,害怕你又从此不再上学了,我就对自己说,就是累死也要把你推到学校。。。。。。

  涛子!

  小康用手捂着我的脸,把嘴唇靠过来,吻着我的脸颊,他的嘴唇抖得厉害,抽了一下鼻子,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是个不哭的好男孩,最多只是抽抽鼻子,哽咽几声,或红几下眼圈。
  但这次,他没能抑制住,眼泪覆盖了他的脸庞,贴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
  你看你,流这么泪,满脸都是,看你怎么回教室。

  我捧着他的脸,用嘴唇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小康抱紧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偶尔还抖那么一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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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康如此亲密的关系,袁玉也似乎有所察觉。
  但那个时候,小,还不懂,他只是纳闷,经常在被窝里问我。
  喂,我说林涛,初一那个叫鲍小康的,怎么对你那么好呀,大清早还给你送洗脸水来,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不服呀?我没好气地抢白他。
  给我分点就服。

  去死吧你。我对准袁玉的屁股就是一脚。  
二十


  我没转成学。
  时间仓促,各种手续的办理少说也要半个月,因寒假,县城XX中学的老师基本走了,姐夫再有钱也难为无米之炊。
  我的成绩确实退步了不少,收到成绩单的那天,父亲暴跳如雷,二话不说亲自去了趟学校。
  班主任在镇上住,他连忙宽慰怒气冲冲的父亲:意外,绝对是意外,再好的马也会偶失前蹄。我敢保证,林涛下学期一定迎头赶上。

  班主任喜欢我,他当然不希望我转学。当然,他并不知道我学习退步的真正原因,除了我,没人知道。
  不希望我转学的除了班主任,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小康。
  我姐夫从我家准备和父亲及三姐去县城的那天,小康一直在我门口外的田埂上来回走动,还时不时往我家瞅。
  随着发动机马达声的响起,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小康迅速从田垄跑到马路,抓住我奶奶的手,急切地问:大奶奶,涛子,他,他要转学吗?

  奶奶点了点头。
  小康拿着舀水盆的手微微一抖,忧郁的眼神除了痛苦,别无其他。
  我不敢出去,我害怕面对小康的目光,我躲在房间,双手合一祈祷:千万别转学,千万别转。我甚至祈祷姐夫的汽车突然中途跑锚,走不了,或者滚到了哪个山坡。。。。。。天呀,我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车上装的可是我姐夫和父亲呀。
  晚上,我胡乱拔了几口饭,回屋睡觉。我没力气吃饭,也没胃口,一想到转学之事,难受,特难受。
  躺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一阵敲玻璃窗的声音。
  涛。。。涛子哥哥。

  走出去一看,是小三。
  小三。我抱起小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喜欢小三,他和小康长得太像了,有时,甚至把他看成小康的化身,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小康。
  小三搂着我脖子,在我脸上反亲着,哥。。哥哥他不吃饭,在。。。在家里哭。

  爸爸打哥哥了?

  小三摇了摇头。
  爸爸和妈妈打架了?

  小三还是摇了摇头。
  我抱着小三一路狂奔到小康家。
  鲍叔叔、风秀婶还有二妹正在桌上吃饭。我一进屋就气喘吁吁地问:小康生病了?

  生病了?鲍叔叔纳闷地放下筷子,这小子,生病了也不吱个声。

  风秀婶瞪了鲍叔叔一眼,接过话说:自己儿子也不关心,想要他死呀。今天在池塘放水,吹了冷风,回到家脸色就不对,八成是病了。说完,他们俩跑去了小康的屋。
  我拉了拉二妹的袖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二妹撇了撇嘴:我也不清楚,他吃饭,吃着吃着眼泪就往下,把碗快一扔,便回屋睡觉去了。

  小三拉着我的手,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站着,想抬腿,却提不起劲儿。
  鲍叔叔和风秀婶出来了,他们小声口角着。听见风秀婶说:自己儿子也不心疼,一放假就要他干这干那,你想逼死他?

  鲍叔叔脸绷得紧紧得,来到我跟前,问:涛子,你家有安乃庆吗?

  有。我连忙转身,拔腿就跑。
  小康真是病了,脸烧得通红,眼眶含着泪花,喉舌一哽一哽地抽搐。风秀婶把小康扶起,给他喂药。跟随我来的爷爷在旁边问:请郎中瞅瞅?
  发个烧,吃吃药就没事。鲍叔叔摇了摇头。
  请郎中看看吧,都烧成这样了?又花不了几个钱?不知怎地,我竟然冲鲍叔叔脱口而出,声音提高了几分贝。说完,我猛然别过头,我不敢再看他们,我害怕自己会像个女人一样,放声哭泣起来。
  有时,我真是顶顶讨厌鲍叔叔,抠门得要死,从来舍不得为儿女花钱,虽说穷,可也不至于这样,如果他稍微那么大方点,小三也不至于现在这模样。
  鲍叔叔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惊讶,他也没料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连爷爷也感到意外,拉了拉站在他身后的我的手,我一下被拽到他身边,小声训斥我:你多什么嘴!
  我冲爷爷撇撇嘴。
  许真是害怕,鲍叔叔去请郎中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见小康掉眼泪。
  爷爷拉着我的手,要我跟他回家,我用力挣脱。爷爷嘟囔了一句:这孩子。便自己回家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小康、小三了。
  我抚摩着小康的额头,手一直在颤抖,轻微的,不由自主的。我想起了我发烧时小康紧紧抱着我,为我喂药、盖被,眼圈就这样红了。本来我想从风秀婶手里夺过那碗水,亲自给小康喂药。但我终究没做,现在,我后悔了。
  小康有点清醒了,转过身,拉着我的手,忧郁地说:涛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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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点点头。
  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要早点起来打水洗脸,吃饭要早去食堂,晚了就没得吃了。。。。。。还有,生病了要记得去医院,发烧了要及时吃退烧药,县城这么远,你又不会照顾自己。。。。。。

  我转过身,想哭,强忍着,心却愈发痛,像一千把利刀从一千个方向插入。
  此后几天,小康不敢来找我,实在忍不住,就托小三来打听,问我转学办得怎样了。
  小三不明白转学是怎么回事,当他终于明白后,拉着我的手,不停问:涛子哥哥,你要走了?不回来了吗?
  幸亏,这只是一场虚惊。  
 二十一
  姐夫虽然没帮我办成转学之事,但他办成了另外一件事,帮三姐秀娟从廊丰中学调到了我们龙溪中学。这完全是我爸的意思,要三姐监督我学习。
  三姐住的是单人宿舍,为了方便我学习,她在宿舍里放置了一张小床,要求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起初,我不答应,嘴上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其实是舍不得离开小康。
  三姐可不像二姐,见我不听,就强行把我寝室的箱子砸个稀八烂,再把我的东西一古脑搬到了她的单身宿舍。
  没办法,三姐就是那么一个凶悍的人。你若不答应,可有你好受的。何况,她还有父亲撑腰。
  不过,从心底说,搬去和三姐住后,确实省去了不少麻烦,吃饭可以直接上教师食堂,可以用教师的热水洗脸。而所有这些,我也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全是三姐一手操办,我只管学习。
  我却感到了不安,不安来自小康。
  小康从来不主动找我了。有时我去找他,他还故意躲我。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他的学习够好了,期末考了班上第三,全年级也进了前十。拉了一年,能有这样的成绩,不容易。他是个要强的人,我知道。
  我父亲每月都要给三姐一笔钱,说是给我加强营养,三姐才参加工作,工资不高,父亲心知肚明。我却感觉到了全家人对我的期望。压力变得沉重起来。
  我还是惦记着小康,无论压力多大,父亲的期望多重。
  他为什么要躲我?
  变心了?
  不像,自从那次和他生气后,从未没见他把手搭在任何一个男生的肩上,他甚至不和别人说话,自顾着低头走路。
  不喜欢我了?
  也不像,每次做课间操他都会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瞅,一碰及我的目光,他会立刻慌乱起来,随之不知所措转身或低头。
  一次,下晚自习后,我还在姐姐的房间看书,打开窗,透透气,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教师宿舍楼下的操场上徘徊,见我开窗,抬头向外张望,身影迅速跳到了屋檐下的阴影下,沿着屋檐,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是小康,没错,就是他。
  我穿衣,下楼,从办公室出来,捧着一撂作业本的三姐问:上哪去?这么晚。语气有点严厉。
  厕所!虽说不大喜欢三姐那种装出来的厉害模样。不过,我还是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惊讶,什么时候我变得说起谎来心不惊脚不乱。
  赶到小康寝室,我问郭发春:鲍小康呢?
  打水去了,郭发春头也不抬,他正点着蜡烛,趴在箱子上写着什么。
  台阶上,小康正提着一桶水迈着步子。
  看见我,他先是微微一笑,可很快收敛。我伸出了手,要帮他。他没有拒绝,把铁桶放下。我们一人提一边。
  我说:现在这天气,水凉,冻手,你去教师食堂打热水吧,找我姐就行。末了,我特意还加了一句:林秀娟,你不也叫她姐吗?
  小康低下头,回答说:不用了,反正习惯了,懒得麻烦秀娟姐。语气平静的如一潭水,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小康,你近来心情不大好?

  哦,没有呀。小康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那怎么不来找我?看见我也不理我。我委屈地说,你不想我吗?

  。。。。。。小康沉默不语了。
  你害怕我会转学,所以不要我了?我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
  。。。。。。还是沉默不语。
  我伸手去摸小康的脸,小康脖子一扭、脸一转,桶里的水溢出来。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他低沉着声音,语气甚是认真。
  这次轮到我沉默不语了。
  小康到底怎么啦?
  小康要我以后少去找他。
  他学习刻苦得要命,拼命三郎般。
  他仍旧对我很好,家里带了好吃点肯定第一个想到我,每次我都愉快地接受,我知道,不接受,他会很不高兴。现在有了三姐照顾我,不用他打水、洗饭盒,给我好吃的是他对我唯一能找到心理平衡的地方。
  我说:啊,好吃,你带的山鸡肉真香。
  他就很是欣慰,给我夹了一块又一块,根本不考虑如果我全吃光了,他日后的生活如何维持。
  我现在很少回家了,一般是三姐回去。周末我就去马老板家洗澡。听三姐说,二姐和老板的小儿子马德军订了亲。
  难怪那个马老板对我这么好。
  马德军没有继承父艺,而是跟随我大姐夫罗新华学开车。
  我早就知道姐夫罗新华收了个徒弟,但没想到那个徒弟就是马德军,看来二姐和马德军早就有一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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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傻,没看出来。直到两家订了亲,我才恍然大悟。
  二姐就是那么一个人,腼腆、羞涩,什么事情都喜欢保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不像三姐,个性张扬、敢作敢为。
  小康只会在星期六来找。
  放学了,他会在校门外等我。见了我,就问:涛子,你回家吗?
  我说不回去,要补课,他会很失望。
  不过,很快笑了笑,说:涛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说是补课,其实是自己复习,毕竟才初二,上纲上线也没必要这么快。我却总是贪玩,老师也管得不严。我迷上了篮球,在星期六的下午。
  刘大丰买了个新的牛皮篮球,县城买的,弹性很好。
  他总诱惑我:书呆子,走,该运动运动了。
  也是,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其他人可诱惑。
  拉上那么三四个人,我们开干了。
  我除了个子矮点,技术还不错。刘大丰总是夸我有天赋,打一次长进一大块。每次把我夸得都乐意陪他们玩到天黑。
  打完球,刘大丰骑自行车回家,他在离镇一公里远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住。我则去马亲家洗澡、吃饭。吃完饭再回学校三姐的房间看书。
  那个星期六,我和刘大丰打完球,才知道三姐随马德军他们一家去外县进货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马老板的姐姐帮他看房,探出头,热情请我进去。
  我摇了摇头,虽然三姐和他们家订了亲,但毕竟还没嫁过去,而且,我和马老板的姐姐只照过几次面,不怎么熟。
  刘大丰走上台阶,豪爽地拉了拉我的手,说:走,上我家洗吧。

  不了,晚上还得看书呢。

  我把你送回来就是了,来,上车吧。刘大丰硬是把我拽上了车。
  刘大丰的家很漂亮,看得出来,他家很有钱。他妈妈很是热情,听说我是班上的学习尖子,对我热情得不得了,一次次对大丰耳提面命,说就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接触,多向我请教,把学习提上去。
  等我们洗完澡,他妈妈把晚饭也准备好了。
  饭桌上,大丰的妈妈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对我叹着气:哎,我家大丰学习不好,你要多帮帮他。。。。。。

  话还没说完,大丰就打断了阿姨的话:妈,你还让不让人家吃饭?

  许是为了表达不满,大丰没扒几口饭,就把碗筷一扔,离桌了,害得我也跟着放下碗筷。
  其实,他妈做的饭菜真是好吃,我舍不得这么早离开饭桌。
  大丰推着自行车就要送我回学校。阿姨拉住他:这么晚,还回学校?

  是呀,我要回学校好好读书,我还要考大学呢。大丰白䲆他妈一眼,故意拖长着腔调。
  臭小子!阿姨打了他一下,书不好好念,说两句也不行。

  路上,我问刘大丰:你平时也这样和你妈说话?

  刘大丰低下头:我妈烦,老说我学习不好,念叨个没停。

  回到学校,我问刘大丰:你还要回去?

  不回去了,我就在寝室睡,回去还不得挨我妈训。

  回到三姐房间,我摊开英语课本,背了几个英语单词,做了几道数学题,正要即灯睡觉,门咚咚咚响了。
  打开,是刘大丰。
  林涛,寝室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全回家了吗?他问。
  当然了,不回家,他们下星期吃什么?星期六晚上,学校一般没同学。只有刘大丰这种害怕回家的人才会留在学校享受孤独。
  林涛,你陪我去寝室睡呀?一个人也没有,害怕。

  你在这里睡好了。寝室黑灯瞎火的,我才不愿意去呢。
  能睡下吗?床这么小。他瞥了瞥我那张单人小床。
  将就将就了。

  我这张床确实有点小,还短,恰好刘大丰又是我们班上最高的同学。他一躺下,脚就伸到了床尾的外沿。
  林涛,我过来和你挤挤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我听到他在叫我,还掀开了被子,爬到了我身边。
  哇,你身上真暖。他靠过来,一下抱住了我,恩,真舒服,林老师(他说的是我姐姐)的被子真香。

  半夜,我便急,醒来。
  天呀,我竟然和一个人抱在一起睡觉,甚至,还嘴对着嘴,亲吻着,他是谁,小康吗?大脑经过短暂而快速的运转后,才想起刘大丰。更紧张、要命的是,刘大丰,他,他那根硬硬的东西顶着我的腹部,痛痛的。
  我辗了辗身子,刘大丰恩的一声,动了动,松开了紧抱我的手。我推了推他,他醒了,惺忪地问林涛,你睡觉怎么乱动呀!

  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呀?我又推了一下他,拉亮了灯。
  外面很冷,他搓着双手,一个劲催促我:快点,好了吗?你生孩子呀?

  我从厕所出来,他掉过头就回跑,进屋,他衣裤一脱就往被窝里钻。我进被窝,他又一把抱着我,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好象和任何人睡觉,他都习惯这么做。
  我怎么跑到我这来睡了。我才想了起来,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这是我姐的床,她知道了会骂我的。

  怕什么?反正都睡了。他还是紧紧搂着我,呵,你姐的床好香,真舒服。

  你睡觉喜欢抱着别人?我问他。
  你身上暖和,就抱你了。他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哎,林涛,别说,你的皮肤真嫩,还柔滑,抱着很舒服哦,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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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亲了我。

  是吗?我亲了你?是你亲我的吧。说着,他嘿嘿一笑,把嘴唇靠了过来,放肆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小胡子扎得我痒痒的。
  哇,你又亲了我,真是个流氓,还用硬硬的东西顶我,好痛呀。我掐了一下他的脖子,说,为什么要对我耍流氓行为。

  没办法,它自己要硬,我没强迫它哦。

  现在硬了吗?

  我睡觉都硬。

  硬了怎么办?

  就这样了,你又不是女孩。

  是女孩又怎么了?

  是女孩就好办多了。他笑了笑,稍微把身子靠过来,做出要压在我身上,吓吓我的姿势,是女孩我就。。。。。。

  哎哟,痛!我故意挣扎了一下,用手去抓他的下体。
  哇,你那玩意儿这么大呀!我惊叫了一声。
  那当然!他自豪地说,全然没有羞愧之色。
  搞过不少女孩子吧。

  没有了。

  你对我耍什么流氓?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摸了摸他的肚皮,很光滑,硬硬的,肌肉很是结实。
  没有女孩子,只好对你耍流氓了。

  其实,刘大丰只是嘴上耍耍流氓,他不会真格对你流氓。而且,他很实在,不滑,你说他对你耍流氓,他就承认自己耍流氓了,不会和你争辩,你如果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呀!他就点头应允:是呀,我这个人就这么变态。
  后来,我试探着对他说:不行,你对我耍流氓了,我也要对你耍流氓。

  那你就耍好了。

  果然,他爽快地答应了,估计他也没料到我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毕竟,我是尖子生,平时表现也中规中距,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学生,乖学生。
  怎么耍?

  我为自己的伪装感到可耻,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随便你好了。他懒洋洋回答,想必是困了,在应付我。
  有这么好的事儿,别以为我不敢,我早就想对你刘大丰耍流氓了。只因为我有了亲爱的小康,才暂时忽略了你刘大丰的存在罢了。现在小康也不理我,活该你刘大丰这头落入虎口的羊倒霉。
  我开始抚摸着他的肚子,摸到了一股一股的肌肉:哇,你肌肉这么结实呀!我赞叹
  那当然,我天天锻炼。他很是得意。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差生尤其爱听。如果一个尖子生毫无吝啬地夸奖一个差生,他肯定感到受听,甚至是感动,无论你夸他哪方面,他需要的只是一种被尖子生承认的心理平衡罢了。
  我的手顺着肚皮一直向上摸,摸到他的胸前,抓了抓坚实的胸肌,好舒服的感觉,他的皮肤真是光滑,受用极了,要我摸一晚上也不嫌累。

  为了配合我,他竟然还故意把两片胸肌鼓了起来,一抖一抖的,就如一个秋收后抓住一把沉甸甸麦穗的老农在骄傲地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哇,这么大的胸肌。我又夸奖着。

  呵呵,好摸吗?他高兴地笑了笑。

  好摸。


  他的笑,鼓励了我。我来了一个大胆的动作,直接把手放在了他的下体,隔着内裤,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

  哇,真得硬了呢!我立马兴奋起来。

  他抖了一下,松松紧抱着我的手,再挪了挪身子,说:靠,这里也摸,看来你真是耍流氓哦。


  靠!我也回了他一句。

  是你自己叫我耍流氓的,这里不摸,也叫耍流氓?


  我的动作没有停止,我怎么会停止呢,千载难逢的机会呀。这样的流氓有耍不耍白不耍。我轻轻地揉着。

  他不再说话了,默认了我的流氓行为,半闭着眼,像是在享受的样子。隔着内裤摸了一会,我觉得不过瘾,把手伸进了短裤,伸进去的一刹那,我想我是震惊了、呆住了。

  那根东西真是硬呀,还大,滑滑的。下面还有很多很多的毛,软绵绵的,手感甚好。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黄平和刘大丰的对话,说是摸鸡吧什么的。

  我按耐不住了,为什么刘大丰那里长了这么多毛,我却只有零星的一两根,我心里痒痒的。

free | 2007-6-6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所幸,灯还开着。
  我先是把他内裤往下褪了褪,掀开了被子,他那诱人的鸡吧直挺挺呈现于我眼前,漂亮极了,那真是根宝贝,挺挺的,健壮,阳光、还有弹性,就如刘大丰本人给我的感觉。

  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鸡吧和腹部相连处,有一层黑黑的毛,比小康的长多了,又浓又密。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感觉真好。我轻轻翻了翻包皮,嫩红的龟头很快从包皮中露出,好漂亮,大大的、嫩嫩的,像刚破壳的鲜嫩蛋黄。

  我轻轻地抚摸着,揉着,翻卷着。刘大丰紧闭着双眼,不时皱了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声。

  我摸得更带劲了。

  还摸呢?刘大丰说话了,声音有点低沉。

  我未加理会,谁叫你同意我耍流氓的。摸,继续摸。

  再摸就出问题了。他声音提高了些,声腔打着颤,有点变样了。

  能出什么问题,不就摸摸鸡吧吗,不管,继续摸。

  刘大丰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突然,他一下坐了起来,睁开惺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好似要喷出一股火。

  糟了,行为过火了,真出问题了,大丰生气了。我迅速停止了动作,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刘大丰有的是力气,惹毛了他可不好办。

  刘大丰掀开被子,半爬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走吗?回寝室吗?我的心嘣嘣直跳,思绪一片混乱。

  惶恐间,灯拍的关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我还没反映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了。紧接着,一躯重重的身体压了上来。

  你,你要干什么?呵,他没生气,我的心舒缓下来的同时,故意蹬了蹬腿,责问他。

  他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

  说着,他一下褪掉自己的内裤,赤裸裸压在我身上。

  林涛,你也脱他强行把我的内裤扯下。在他面前,我除了大叫,便是顺从,谁能是他的对手。

  我能大叫吗?

  不能!

  所以,只有顺从。

  两具赤裸裸的身躯交织在一起了。

  他很重,少说也有140斤,压得我窒息。可当他健美的臂膀搂着我,发达的胸肌贴着我,强壮的大腿压着我,和他那刚刚长出嫩嫩胡子的俊美的脸蹭着我时,我便忘了疼痛、忘了重量,忘了窒息,我甚至把小康也忘了,那是一种欲死欲活的境界。

  看来,他真是没和女孩干过,虽然他这么高大,这么帅气,发育这么好,喜欢他的女孩也不少。但他确实还是个处男,因为他很不得法,只知道压在我身上,强劲的双手搂着的肩膀,把我半托起,然后用他那根硬硬的东西使劲顶我的腹部。他甚至连接吻也不会,嘴唇胡乱在我脸颊贴来贴去,小鸡啄米般。

  他那根东西的力量真大,起初是轻轻地顶,其中还来点上下移动的动作,之后,他就变得疯狂了,把我半托起,找准我腹部一个位置,加重了力道,就这么使劲顶着,好象要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臀部,在集中在那一个点上。

  力道越来越大了。

  哎哟,痛!他的力气真大,我叫了一声。我怀疑,如果一直让他这么强劲地顶下去,是不是会在我嫩嫩的腹部戳出一个洞来。

  痛?他喘着粗气,在我耳边呵着声问。

  恩!我委屈地应着,带有哭腔,你这么重。


  见我确实痛,他没有再强行顶下去了。他把半托起的我平放,用手肘支撑,上半身悬空,然后只把他的腹部和那根高度勃起的硬硬的东西和我光鲜鲜的身子接触,庞重的身躯并没有压下来。

  还痛吗?他垂着头,脸贴着我的脸,关切地问。

  感觉没那么痛了,也不窒息了,但我没有吱声。我感觉,此刻,我就是刘大丰的人,专门给他耍流氓的人。

  他又加紧了力道,开始抽动了,喘着气,脸上还有汗,热乎乎的。嗯,嗯。他叫出了声,一边抽动,一边闷哼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恩啊,一下摊在了我身上。

  我说了声:重!他又从我身上爬下来,紧紧搂着我,抚摩着我的后脊背,用牙齿咬着我的嘴唇,轻柔地说:林涛,你的皮肤真嫩,还滑,你是个女人我就娶你。

  谁要你娶我?我也咬了咬他的嘴唇,酥软酥软的,感觉棒极了。我摸摸索索把手又滑向了他的下体。

  一触摸到那,我就惊叫了一声:啊,你撒尿了。

  我掀开被,一骨碌爬起来,打亮了灯。刘大丰脸色微红,额上沁着汗。那具结实、健壮的裸体映入眼帘。

  啊,这是什么东西呀,黏糊糊的,这么多。我抹了抹我的腹部,又叫了起来。

  刘大丰有点不好意思,他下床,从脸盆架取来毛巾,小心翼翼地为我擦着。边擦还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多?


  我问他:这是什么呀?


  他摸摸自己半硬半软,露出红红龟头的宝贝,顿了顿,说:从这里流出来的了。



free | 2007-6-6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呀?我还是不大清楚。

  精液呀,傻瓜,你不知道?


  哦!我当然听过精液这个词,但我没见过,谁知道那种黏糊糊的东西就是精液呢。


  穿好裤子,关灯,继续躺下,我依偎在大丰的怀里。


  我问他:我怎么不流精液呀?


  你毛都没长几根,哪来的精液?


  你经常流吗?


  做梦时流过。


  是梦遗吧。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以前偶然听到的词。


  恩!


  说着说着,我们就这样睡着了,枕着他结实、健壮的手臂,很是温馨,塌实。如果我真是女人,就嫁他了,我心里想着。


  此后,朦胧朦胧,刘大丰又几次要对我耍流氓。我挣扎着反抗:你不是耍过一次吗?


  我还想耍。他底气不足地嗡着声说,语气近似企求。


  不行,你流精液,脏。


  快天亮时,刘大丰实在忍不住,强行把我的裤子脱了,压了上来。见反抗也没用,我就对他说,把我的被子拿来,别弄脏了我姐的被子。


  他乖乖地下床了。他还把自己的衬衣铺开,垫在我身下。


  动作显然比第一次熟练了一点,只是,俊俏的脸有些变形和扭曲。完事后,他抱着我,嘴唇贴着我的脸,很是内疚,不安地说:林涛,我对你耍流氓了。。。对不起,我,我实在忍不住。


  这时,我想起了小康,心开始一阵一阵的痛。


  我是小康的人,可我背叛了他。
 二十二
  小康又给我带了不少好吃的,有油炸的薯饼、杨梅干,还有咸鸭蛋。一个星期,小康只会主动找我两次,一次是星期天下午回校后,给我送好吃的;一次是星期六上午放学后,问我回不回家。
  小康找我,我正在教室写作业。当他把那包包好的食物放在我桌上时,我没勇气抬头看他。
  他全然不知,兴奋地给我讲着回家后发生的新鲜事儿,还说去看了我爷爷奶奶,在他们面前夸我,说我学习刻苦,进步也快。他还说,小三很是想我,我没回去,小三拉住他的手,问他我怎么不回去
  小康,求求你,别再说了,我难受。我在心里哀求。
  小康不解风情,还在动情地说着。
  我只有低下头,耐心地听着。眼皮一眨,泪就要出来了。我急忙揉了揉眼睛。小康抓住我的手:林涛,你怎么啦?

  哦,没什么,灰尘进眼睛了。

  来,我帮你吹吹。他不顾教室还有其他同学。
  不用了。我打掉了小康的手,自己用手拼命抹揉着眼睛。越揉,眼泪越多,漫过手指,掉了下来。
  看嘛,眼泪都揉出来了,吹吹就没事。。。他还在坚持。
  我猛然快速跑出了教室。
  我决定,就这个星期,回家,和小康一起。
  三姐不同意我回去,说,期中考试了,在学校好好复习。声音还是那么严厉,听起来像个老妖婆的吆喝。
  我扑在她身上,声嘶力竭哭喊:我想我的爷爷奶奶,我要回去看他们!
  我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和他们感情深厚,三姐不是不知道。果然,她说:好吧,回去吧,他们一整天都在念叨着你。
  我为自己淋漓尽致的表演窃喜。
  和小康手牵着手走在回家无人的马路上时(自行车给了三姐骑),才深刻体会到,小康才是我心头那个永远无法割弃的人。
  我是真爱他呀,从心底爱。每看他一眼,我的心就会打一次颤。
  不要再和刘大丰发生那种事了,我对自己说。
  第二天,我和小康回校很晚,我们出发并不晚,我们花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完成那段五公里的路程。我们不走大路,全抄没人的小路。
  一路上,我不停地拥抱、亲吻,抱抱走走,走走停停、停停亲亲。直到我们抱足了、亲够了,要迟到了,我们才赶回学校。
  这个星期四开始期中考试了,我不得不努力。父亲盯着、班主任盯着,还有三姐盯着,我没有退路。
  刘大丰也变得爱学习,经常来问我作业。上完晚自习还在教室点蜡烛加班。
  他问我作业,我会耐心告诉他,还给他讲了大堆学习方法。他很是感激,拉着我的手,问:林涛,星期你上哪?我找了你半天。

  哦!想起那事,我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低下头,打着哈哈,我回家了。语气冷了许多。
  难怪没找着你,我妈特意给你备了晚饭,要我带你过去吃呢。他一脸的真诚。
  这次期中考试,我发挥异常出色,不仅全年级第一,还比第二名高出整整五十分。
  这样的高分,在龙溪中学可谓始无前例。
  更让我兴奋地是,小康也发挥不错,班上第一,全年级第三。三个年级的前五十名,学校用红榜公布,贴在了旗杆后面的那块公告栏上。
  那天下午,我和小康相约去蓝河大桥下的河滩玩。
  一到桥墩下,我们就抱在了一起。我们手牵手沿着河滩去小康的三姨家吃晚饭。越过河滩,来到燕村(小康三姨在燕村住,离学校不远)的水泥路,我们嘻嘻哈哈地走着,玩着,闹着,尽情宣泄内心的愉悦。
  身后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喂,林涛。

  一个高大的身影呼啦窜到我跟前。
free | 2007-6-6 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头一看,我怔住了:刘大丰。
  他下了车,把手搭在我肩上,满脸的兴奋:原来你在这呀,我到处找你呢!

  找我?我抖了抖肩膀,他的手被我抖了下来。
  是呀,我妈要我请你上我家吃饭,你不知道,我这次考试有了很大进步,班上三十名,全年级也进入了前十百名,我妈要特意感谢你呢。

  说着,他竟然靠过来,从背后揽住我的腰,就要拉我往自行车的后坐拖。
  走吧,走吧,我都找了你一下午了。

  不去!我吓坏了,挣扎着往小康身边靠了靠,我要去燕村我三姨家吃饭。

  你三姨住燕村?谁呀?

  说了你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我家就在燕村住呀,咦,你不是去过我家吗?

  天呀,怎么会这样?
  刘大丰家也在燕村?
  有这么巧?
  我是去过刘大丰家,可那是黑不隆冬的晚上,还坐着刘大丰疾驰的自行车,我哪知道他带我去哪了。
  而且,你刘大丰学习进步了,我怎么知道,红榜上又没你的名字,上你家吃什么饭,上次没吃几口你就离桌,害得我一个晚上肚子都在咕咕叫,还被你三番两次的折腾。
  我悄悄看了小康一眼,他也正纳闷打量着他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一切。
  我终究没去刘大丰家吃饭。
  小康问我:他是谁呀?
  刘大丰,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他好象很喜欢你哦。

  他对谁都那样。我心虚地回答。
  在小康三姨家吃完饭,返校,刚进教室。刘大丰从后排过来了,向我问一道数学期中考试的试题。
  老师不是讲过了吗?我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回答。
  我没听懂。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色有些局促和不安,希望我能给他讲解,又怕我拒绝。
  讲完题,他一个劲道谢,末了,从衣兜掏出个红扑扑的大苹果,塞到我手里,轻声地说:我特意给你带的。

  下了晚自习,我去找小康,我要把这个大苹果给他吃,因为我想起小康曾经给我送过一个大苹果,还故意骗我说吃过了。
  小康又在躲我,看见我来找他,他就跑,我追到寝室,他就提着铁桶又往打水的地方跑。我在后面大喊:鲍小康,你给我站住。

  他站住了。他怕我生气,更怕我发火。
  我走过去,嗓音提了提: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他不说话,低着头。
  你说话呀你!我想我是真生气了,每次问他,一声不吭,用沉默来应对。他到底是怎么啦?
  是的,我不想见你。他终于开口了,缓缓抬起头,盯着我看:涛子,平时不要总来找我,好吗?

  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的一声,我把苹果扔进他的铁桶,头也不抬,忿忿然,走了。
  几天后,刘大丰又一次约我去他家吃饭了。
free | 2007-6-6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答应了。
  晚饭很是丰盛,刘大丰妈热情似火,当然,目的无非是要我多帮帮他儿子,帮他把学习提上去。看得出,这次的进步,让他家人看到了希望,盼望他在学习上能有点出息。不过,两次去他家,没看见他父亲,问他,他说他父亲长年在外面做生意,平时很少在家。
  难怪他家这么有钱,自行车就换了三辆,还说要送我一辆。
回校的路上,我坐在他的飞鸽牌自行车后座,他慢慢地蹬着。我沉默不语,我在想着小康,他究竟是怎么啦?
  一会对我热情似火,一会儿冷得像冰块。难道他知道我和刘大丰之间的事情了,不,不可能,我连忙把头摇得如拔浪鼓。
  刘大丰叫了几次我的名字,我想我是没听到。
  林涛。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恩!这回我听见了。
  你。。。你。。

  什么?

  你。。。你说我能把成绩提上去吗?

  能呀!总算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真的?

  当然了。

  那你愿意帮我吗?

  我不一直在帮你?

  可你好象不大搭理我了。

  没有呀

  。。。。。。
  林涛。

  

  你。。。你恨我吗?

  恨你?

  我。。我那天对你耍流氓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没有接话了。
  我那天太流氓了。他还在说着。
  你后悔了?我试探着问。
  其实,要说耍流氓,那天也是我先耍流氓的,刘大丰发育早,性成熟也早,身体又健壮,有的是荷尔蒙,怎能经受住这种挑逗,对我发生这种事情也是顺理成章的。我只想知道,刘大丰对这件事究竟持什么态度。
  我。。。我是怕你生气,不和我做朋友了。

  我有这么小气吗?我笑了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揽了揽他的肚皮。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车头急速向旁边拐了拐。
  那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了。车子稳当后,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

  真的?

  恩!我重重点了点头,你就那么喜欢我和做朋友。

  嘿嘿,当然了,你学习那么好,人也不错,我挺喜欢你的。他用手挠了挠头,转身,冲我裂着嘴,开怀地笑了,真是个可爱、不谙世事的大男孩。
  回校,正要和刘大丰进教室,小康从寝室出来,他看见我,顿了一下,马上又低着头,脚步匆匆往教室赶。
  哎,我说刘大丰,你妈做的菜怎么这么好吃呀,我下次还想去你家哦。

  我突然跳到刘大丰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双脚悬空,像只猴子挂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
  声音还拖得又高又长。
  好呀!怕我摔着,刘大丰用手紧紧搂着我的腰,动作很是亲密,只要不怕我妈烦你。

  我偷偷转过头,瞥了瞥小康,他一定看见我刚才的动作,要不,他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疾飞的脚步突然僵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看了我足足有三十秒。
  我竟有一丝莫名的愉悦,没有来由。
  晚自习,我开始分神了,小康会来找我,责问我为什么和刘大丰这么亲密吗?我的算盘打错了,一个晚上,小康都没来找我。
  或许,他不喜欢我了。我暗暗想。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小康过来找我了。他在我教室的窗外挥着手,我立刻放下笔,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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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涛子,跟我来。

  跑到小康的寝室,天呀,我看见谁了。小三和二妹。我抱起小三,就在他脸上亲了起来。
  小三搂着我的脖子,灿烂地笑了。
  三三,没上学?我抹了抹他脸上的一块泥巴,发现小三长高了一些,也沉了一些。
  我。。。我们放假了。

  考得怎样?我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不。。。不知道。他摇摇头。
  小三是跟随鲍叔叔来赶集的。鲍叔叔捕了一头麋子,拿到集上卖,小三非要嚷着过来。
  走,三三,涛子哥哥领你逛街去。

  好的!

  我牵着小三的手,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走着,我给他买了一把喷水的水枪,还给他买了一根冰棍和一包油条。小三最喜欢吃冰棍和油条了,每次都问我街上有没有冰棍和油条卖。
  当然,我还给二妹买了一个蝴蝶发夹,我看见她在那个货摊把蝴蝶夹拿起来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想必她是喜欢。看见二妹满脸羞涩地把蝴蝶夹小心翼翼包好,放进衣兜,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善事。
  送走小三和二妹,小康拉着我的手,穿梭在人群,回到寝室,小康打开箱子,把一个罐头瓶子给我。
  什么?我问。
  新鲜的野兔肉,我爸带来的。

  给我了,那你呢?我再问。
  我还有。

  在哪?我看看。我伸手就去翻小康的箱子。
  我的放在教室呢。

  骗我。

  没骗你。

  我不要。我把罐子放进了他的箱子。
  为什么?

  我不接受不喜欢我的人的东西。

  可我喜欢你呀!

  你不喜欢我。

  喜欢!

  那我每次来找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怕影响你的学习。

  不会,我学习一直很好。

  可你去年退步了,你一退步我就担心,担心你会转学,从此再也看不到你了。。。。。。

  学习退步和你没有关系。我违心地说,我实在无法忍受我喜欢的人不理我。
  谁说没关系,我们天天见面会分散你的精力。。。。。。

  一直以为我学习退步的原因,天不知地不知,只有我林涛一个人知,原来小康早就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小康我抱紧了小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康回抱我:涛子,我害怕,我害怕你会转学,会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不和你见面。每天我只需要远远的看你一眼就行,只要看见了你,我心里就塌实。

  小康,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二十三
  这个暑假,我家变化很大。
  二姐还没和马德军结婚,就挺起了肚子,没办法,只有草草把她嫁出去,反正已订了亲,迟早是别人家的,一向古板、严肃的父亲竟也持了宽容态度。只是,没想到,平日文静、老实的二姐,做起那事来却这般积极。
  马德军家里很有钱,裁缝店很大,招了六个学徒,店里还卖布段、丝绸、衣服、床单被罩什么的。他家有冰箱、大彩电,还有一辆摩托车,这在当时的龙溪镇,已算是高档、奢华品了。
  真不知道马德军是怎么看上我二姐的。
  三姐说马德军和二姐是中学同学,上学就追过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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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那三个姐姐,当时在龙溪中学可谓名声鹊起。
  大姐比二姐大一岁,二姐比三姐大一岁,大姐初三时,二姐初二,三姐初一。三姐妹,个个水灵灵,亮晶晶,唱起歌来,赛过百灵鸟。当中,数二姐最漂亮,人也温柔,脾气还好,追她的人最多。二姐高中毕业,就差几分没考上大学,本来家里打算送她复读,但她不愿意,现在想来,八成是和马德军谈恋爱,急着要嫁人,才不管考不考大学。
  三姐比我大8岁,我一生下来,就被全家人当作心肝宝贝宠着。至于三姐为什么大我八岁,中间没有其他哥哥姐姐,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母亲为了生我,费了不少劲。
  除了二姐嫁给了马德军,父亲还从云泉小学调到了龙溪镇小学。听三姐说,父亲以前就在龙溪小学教书,我出生后,就调回了云泉小学。
  我的父亲有心脏病,虽经治疗,好转不少,可为以防万一,家里把云泉村的房子卖了,田地也送了别人,跟随父亲搬到镇上,在龙溪镇上买了房子。这户人家搬去了县城,和父亲还认识,以很低的价格卖给我们。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大姐梅鹃生了个女孩,大姐夫罗新华乐得合不上嘴,大姐为他生了一个男孩后,他就希望能再生个女孩,现在终于如愿了。
  最后一件事是,我转学了,从龙溪中学转到了县城的一所初中。
  所有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在暑假结束之前。二姐出嫁我不感到意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她肚子还鼓起来了,不嫁都不好使。
  父亲调转及搬家之事,我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发生这么快,而梅鹃姐生小孩更是一件可以推算或意料的事了。
  唯一让我大感意外的事情就是我的转学,没有先兆,无法意料,我压根儿也没想到。为什么要给我转学,我的学习一直这么好,这次期末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三姐对我破口大骂起来:怎么能不去呢,户口都帮你迁去了县城。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凶。
  才知道,这一切,早就在父亲的计划和操作之中。他是怕呀,怕我考不取县城的重点高中,考大学就没有保障了。把我的户口迁去县城,按县城的名额考一中相对容易多了。
  生米既已煮成熟饭,不去也得去。如果还呆在龙溪中学,我就算借读了。
  最难以面对的是小康,我向他保证过不转学,永远不离开他。如今,我食言了。
  除了对他食言,我还背叛了他,想起这些,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痛,小康对我这么好,任何事情都为我着想,我竟这样对他。
  记得期末考试结束后,我告诉小康,我家要搬到镇上住,房子都买好了。小康不说话,忧郁得像天边乌云,大眼睛往下垂,放射出暗淡、无助的光。
  我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小康脆弱的神经,他也爱我,从心底爱,我们之间的爱慕,秘而不宣,各自心理亮如明镜。
  关于转学,父亲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直至暑假补完课的最后一刻我才知道,我不愿意转学,这他知道,为了不影响我补课,只能保密。
  记得补课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教室外面,父亲和校长谈着什么,甚是欢喜,时而做些夸张手势,一下课,父亲就把我叫出了教室。
  我问:有什么事吗?

  父亲一般只和学校的领导打交道,很少直接来学校找我。
  父亲说:你收拾收拾东西。
  我又问:为什么?
  父亲大手一挥:给你办转学了。
  当时我就懵了,傻傻站在那一动不动。不少同学露出羡慕表情,快速围过来向我祝贺,我却觉得分外刺耳。
  第二天,父亲就把我送去了县城。县城离龙溪六十公里。听奶奶说父亲师范毕业后就分在县城的政府部门工作,因关节病严重,适应不了经常骑自行车下乡的繁重,便把他调去了学校。
  我竟还未来得及通报小康。补课期间,小康来学校看过我几次,还给我龙溪的新家送大西瓜。没想到,弹指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发生变化的还有刘大丰。
  这小子,期末考试结束没几天,便消失的无踪无影。连黄平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补课期间,我曾一个人沿着蓝河的河滩慢慢往燕村走,偷偷去他家找,当时我就笑着问自己,要找他吗?为什么要找他?
  可问归问,脚却不听使唤,还是朝他家的方向迈步。
  他家空无一人,连开门的人也没一个。
  我扫兴而归,牙龈咬得嘣嘣响。
  臭小子,还说喜欢我,要和我做朋友,你就是死了也让我见见尸体呀!  
二十四
  开往县城的巴士里,我没精打彩靠着玻璃窗,窗外的风景渐次远去、模糊。父亲千叮咛万嘱咐,无非是要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取重点高中,再考重点大学,希望我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我对父亲打着哈哈,心里却在说:真是古板的老东西!
  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确切说是姐夫罗新华的亲戚。姓张,叫张远光。张远光是罗新华的姑父,当兵复员后分到县公安局工作。
  听说张远光当兵之前就和姐夫罗新华的姑姑有染,张远光复员时硬被罗家拽回了县城,可见罗家背景的硬实,能把一个当兵的人从大西北给拽回来。当然,这都是后来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后话,这里只是稍作背景交代。
  说是他亲戚的家,其实也是他的家,他和张远光共同出资盖下了这座四层楼高、格局匀称的房,一人一半。
  我在姐夫家里睡觉,在张远光家吃饭。姐夫平时经常来县城,他们廊丰镇来县城相对近些,他又是跑运输的老江湖,为停留方便,在县城投资盖房就不足为奇。
  通过他亲戚,我又了解到,姐夫还在县城投资开了餐馆和小卖店,其中一家卖店就是由姐夫投资,由他的姑姑经营。
  难怪漂亮、高挑的大姐死心塌地要嫁给罗新华,好歹人家也是有钱的大款嘛。看来,我们罗家的女子,个个有经济头脑,说二姐差点吧,马德军也不是软柿子,人家父亲还是裁缝店的大老板呢,以后呀,就看三姐这个大刁女钓凯子的本事了。
  和大款姐夫做亲戚的感觉就是好,姑姑(我也叫她姑姑)对我很是好,张远光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表达对我的好,还是看在姐夫的钱的份上。
 那所XX中学离家很近,转学到那后,我和一个城里的孩子上学没什么区别。我穿着时尚,用的、吃的、穿的都是清一色的高档货,没人知道我是从农村中学转过来。
  没多久,我便显山露水了,打开书包,拿出的是复式自动文具盒,咔嚓,一按键,带香味,印着孙行者图案的橡皮弹跳了出来。再按键,咔嚓,钢笔出来了,油光闪亮,他们围过来:哇,派克耶。
  课堂简直成了我的个人表演,我真是搞不懂,XX中学的学生每天都在学什么。
  前一两个月,我不动声色,后来,我忍无可忍了,我需要表现,需要得到他们的承认,尤其是陌生新环境。
 老师提问和演板,我准是把手举得最高。当然,我很聪明,在别人举手时,我从来不把手举出来,我只在老师说了三遍有没有人起来回答或是有没有人上前来演示,而还没一个人举手时,我才高高举起我的手。
  我是带着他们的惊叹声上黑板前表演的。所以,我举的手最少,但我表演的质量最高,得到的瞩目最多,得到老师由衷表扬也最多。
  他们说我是大城市来的,懂得真多。
  我暗自窃笑:不是我懂得多,而因为你们个个是傻逼。
  很快,我又开始想小康了,疯狂地想。




free | 2007-6-6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学后,我给三姐写了一封信(那时候电话不普遍),大意是要她把她的单人宿舍给小康住,还要多多照顾小康。
  三姐的信还没收到,我就先收到小康的信了。
  记得那天,我在学校的操场大扫除,班主任冲我挥挥手:林涛,你的信。我提着笤帚跑过去。
  起初,我以为是三姐写来的,没在意,拿起信就准备撕封口。
  不对劲,不像三姐笔迹。翻过一看,熟悉而久违的字迹映入眼帘。天呀,是小康写来的。我当即失声叫了叫,笤帚一扔,跳了起来。班主任笑了:看把你高兴的。
  是呀,我高兴呀,怎能不高兴呢?
  我把信贴在胸口,小心翼翼装进我内衣的兜里。我兴奋地拿起笤帚在操场胡乱划弄了几下,便急匆匆地跑回了教室。
  坐下,屏住气,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始缓缓从内衣的兜里摸出那封信。我相信我当时的手肯定在颤抖,要不,摸了那么久也没掏出来。
  信封很漂亮,上面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手牵着手走在花丛中。想必他特意跑去店铺买的。想到这,幸福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我开始拆封口了,用的是小刀,我轻轻地划了一道小口子,再顺着那道口子,一下一下把封口割开,然后把手指伸进去。
  信出来,我看见了,是的,我看见了,真真切切看见了,那就是小康给我写的信,是他生平给我写的第一封信,我至今还永远地保留着。
  漂亮的纸张,米黄的格子,灰色的格底背景,靠左下边的一角有两个小孩在手牵着手,仔细一看,是两个小男孩。如此漂亮的信纸在当时比较少见,也不知道小康怎么弄到的。
  我开始看信了,很仔细地看,一个字也不漏过。
  涛子:
  我想你。
  开学报道很久了,到处找你也找不到。问秀娟姐,她说你转学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不转学的。你总是骗我,我很难过,看不见你,我学习总也提不起劲,总在想着你。你为什么骗我?
  你的地址是秀娟姐告诉我的,我向她问了,她就告诉我了。你现在好吗?生活还习惯吗?那里的老师和同学对你好吗?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晚上要先把明天早上的洗脸水打好,免得你早上起来和别人抢水,你没力气,又抢不过人家,挤伤了就不好办了。你不要再生病了,那么远,没人照顾你,生了病就惨了。
  。。。。。。
  你还回来吗?回来了要来龙溪中学找我哦,我会给你留好吃的。
  。。。。。。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没隔几天,我收到三姐的信了。前面一大段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煞尾才提到了小康。说,这孩子,犟,要强,说什么也不愿搬过来。末了,三姐还提了一句:我现在教小康英语,她的英语尤其棒,学习还刻苦,你有他那股子懂事、学习劲就好了。
  我决定回龙溪镇一趟,在期中考试过后。我给小康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回去的日期,要他等我。我给小康买了复习资料,还给他买了一套很好看的衣服,和我刚买的那套一模一样。
二十五
  我见到了小康。
  半个学习不见,他仿佛长高了,嘴角有一圈浅浅的绒毛。他还是那么帅气,不,应该是比以前更帅气了,只是神色不大好,似乎有点忧郁。
  当时,他在教室和一个同学下棋,神情很专注。
  轻轻走过去,来到他身后,用双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对那个和他下棋的同学嘘了嘘。
  小康抓了一下我的手后,咚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棋子撒了一地。
  涛。。。林涛。他转过身,兴奋地叫了一声,盯着我看,我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几秒,他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小康急急地走出了教室,我冲那个同学摆了摆手,示意他捡棋子,然后不好意思地裂嘴一笑,走出了教室。
  小康,等等我。

  小康步子迈得很快,往寝室的方向走。果然,他进了寝室,打开箱子,拿起书包就背了起来。
  小康,你要去哪?

  回家。

  回家?

  是呀,今天星期六,不回家去哪?

  去我家呀。

  我有家不回去你家?

  你信上不是说一定会等我回来吗?
  你现在不回来了?

  见我一面就回去?

  还能怎样?

  去我家。

  不去。

  走。

  

  我用脚踢了一下身后的门,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今天星期六,同学都已经回家了,为了等我回来,小康一直呆在学校没走。
  我默默走到小康身边,我想他应该知道我走过来了,但他没有抬头,双手一直在摆弄着那个包。
  小康……”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小康微微一颤,立马调整过来,标准的站姿,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任由我动作。
  我把脑袋凑进了他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吻着,咬住他大大的耳垂。双手沿着腰际伸进了他的衣服,摸到了他柔滑的肚皮。
  小康还是一动不动。
  我一只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肚皮,再慢慢往上滑,摸到了他的胸肌和小小的乳头,小乳头开始一点点膨
free | 2007-6-6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胀,我就这样轻轻揉弄着。另一手逐渐往下滑,我摸了摸他的肚脐,再蠕呀蠕呀蠕,越过皮带,蠕到了腹部,我在放肆地掠夺,再往下就是禁区了。
  这时,小康转过身,把脑袋扑进我怀里。
  涛子!他颤抖地叫了我一声。
  我看见了什么,小康清瘦的脸上正淌着一行泪,晶莹、剔透。
  我的心猛然一颤,停止了动作,双手从他身体上抽出来,我捧着他的脸,用嘴唇吻他脸上的泪水,吻着吻着,自己也不由自主流起了泪,沾在他脸上。
  涛子,你为什么要转学?小康呜咽着哽了一下,死死抱紧了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每天都在想你,要看也看不到你。

  小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是我父亲偷偷给我转的学。尽管解释很苍白,但我必须说出来,否则会更难受。
  涛子。小康止住了哽咽,你跟我云泉,去看看你家原来的房子吧。

  回云泉?

  恩!

  我住哪?

  我家。

  你家住不下。

  能住下。

  住不下。

  怎么住不下?小三跟我爸睡。小康急了。
  小康、小三、二妹三人住一个屋。小康和小三睡后面那张床,二妹睡前面那张床。当然,住肯定能住下,我和小康、小三其实就可以住一张床了,但我和小康都知道,既然我们住在一起了,肯定得发生点什么,何况我们都半年多没见面了。
  二妹呢?

  二妹去彩霞家借住。

  彩霞?那个给你写情书的杨彩霞?

  是呀,你不回去她就会继续给我写情书。

  我去。

  真的?

  恩。

  那走吧。

  不走。

  为什么?你不是刚答应了吗?

  我想亲你。

  回家亲吧,小康拉了拉我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现在就想亲。

  小康看了看窗外,没人。他一把抱紧我,把嘴唇送了过来,我一下咬住了他的嘴唇。四片嘴唇火热的交织在了一起。。。。。。
  真的很久没回云泉村了,物是人是,心情和身份却不一样了,以前回云泉,我是那个村子的主人,现在回去,却成了客人。熟悉的村人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语气变了,打招呼的方式也变了,变得恭敬,还彬彬有理。个个夸我变帅了,穿得好看了等之类。
  小康显得很是开心,一路上就开始给我讲这家怎么啦,那家怎么啦。我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这么多的话。
  风秀婶对我的到来很是意外,表露出从未有过的热情。见我从包里掏出给小三买的笔、文具盒和油条、芝麻糖,给二妹买的围巾、日记本,给他们俩的壮骨药酒和棉鞋,脸蛋早就笑得像朵高度绽放的向日葵,嘴里却连连说:哎呀,我说涛子,来就来贝,还买东西,破费!
  我想说,破点费算什么,人不破就行,可我不敢,壮骨药酒和棉鞋我本不想带,爷爷奶奶硬塞进包里。
  我抱着正吃着芝麻糖的小三,有一搭没一搭和他们聊着天,小康在房间整理床铺,二妹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试那条花哨的围脖。
  夜色很快降临了。
  在县城呆了大半年,才切身感受到农村的夜生活如此单调、无聊,除了睡觉,别无他事。真不知道那些没有结婚的单身男女或寡妇、鳏夫之类的,在晚上睡不着时,该如何消遣,他们懂的手淫吗?我脑海闪现出这个荒诞的问题。
  幸好今晚,我有小康。
  一想到小康,我就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该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吧。
  二妹很是配合,小康说一句你去借住吧,她就走了。
  小三可不好办。
  二妹走了,那屋就有两张空床,没有理由要他和鲍叔叔一起睡,总不能说:你去爸爸房间睡,我们要激情一夜。
  果然,小康冲小三挥手,示意他去和鲍叔叔睡时,小三撅着嘴,满脸的不乐意:我。。。我要和涛子哥哥睡。

  我对小三好,他当然和我亲,小孩子就这样,有糖就是爹。小康也奈何不了他。
  由于两张床都挂着蚊帐,如果小三睡一张床,我和小康一床,动作大点也就大点,小三他不会知道。他人小,还单纯,听见了响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问题是小三非得和我一起睡。
  睡吧,我搂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唱起了睡眠歌谣。等小三睡着了我就偷偷跑到小康床上,我打着如意算盘。
  谁知,小三竟是如此的兴奋,一个劲结结巴巴和我说着话,还不时捏着我的鼻子,和我亲热玩着嘴对嘴的游戏。
  这小子,仗着我喜欢他,没大没小的,越来越放肆了。
  我有气无力回答小三提出的各种古怪问题,还给他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加上今天刚从县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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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龙溪,又从龙溪回到云泉,我疲倦得实在不能动弹了,没把小三哄睡,自己却慢慢进入了梦想。
  困呀,没办法,人一困,什么事都能忘,包括和小康心照不宣的福约定。  
第二天醒来,我还紧紧搂着小三,和他嘴对着嘴亲着。
  嘻,别说,感觉还真不赖。
  而那一年,小三刚好十岁。
  为此,小康还嗔怪我:你呀,抱着三三就把我忘了。
  不能否认,我确实喜欢小三,他和小康长得太像了,看见他我就仿佛看到小康那个年龄的模样。我忘了小康十岁时是什么样子,我只记住了十二岁以后的小康。
  由于我还得回县城,吃过早饭,我和小康就往龙溪赶。走到村口,王大叔开着他的拖拉机从身后嘟嘟嘟过来。
  呀,涛子回来了。王大叔热情打着招呼。
  哦,王叔叔好。我一向嘴甜。
  回龙溪吗?

  是呀。

  来,上车,王叔叔捎你。

  小康转过头,向我眨了眨眼,使使眼色。
  不了,骑自行车也蛮快的。

  来来来,上来吧,骑车多费力气。

  靠,这么热情,连拖拉机也停住了,下了车,王大叔拽过自行车龙头就往拖斗上送。我和小康面面相嘘、哭笑不得。
  我还一直惦记着芦苇坡上的那丛芦苇,虽是晚秋,苇絮败落,可那没人呀,我和小康怎么拥抱怎么嘶叫都行。
  我和小康钻进了驾驶室。
  王叔叔在前面开车,问这问那,和我天南地北说着话、唠着家常。
  我坐在后座,一边恩哦啊的回应,偶尔还故作惊讶地问:哦,天呀,王爷爷这么快就作古了?一边对小康动手动脚不老实起来。心理却在嘀咕:你家王老爷子都七十有八了,走路也摇摇晃晃,不作古才怪。
  小康一声不吭,紧紧拽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我做乞求、可怜状,他非旦不松手,反而拽得更紧。
  我只好使出杀手锏,奋力抽出手,生气,脸色挂下来。
  这招果然好使,小康怕我生气,他靠过来,把我的手拿过去,轻轻放在了他裤裆的部位。
  哇,这么大了呀,我兴奋地抓了抓,浑身燥热,蠢蠢欲动起来。
  也难怪,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小康的命根发生实质性接触了,也不知道那里又有了哪些新变化。
  小康却是谨慎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开车的王叔叔,如果一发现王叔叔的眼神有瞄向驾驶室门外反光镜的迹象,他就立刻把我的手打开,或是使劲咳嗽。
  由于判断不准,反复几次,大扫兴致,只好作罢。
  回到龙溪再收拾你。我对自己说。
  算盘再怎么打也没有变化来得快。
  亲家马老板又要去县城进货,包了一辆面包车,我的东西在我回龙溪之前母亲就已经准备好了,塞进了面包车。
  本来他们打算先走的,可偏偏我在他们就要走的时候赶到了家。
  我说你们先走吧,我自己乘巴士。
  母亲不乐意了,父亲不乐意了,马德军和挺着大肚子的二姐不乐意了,连一向听我话的爷爷奶奶也不乐意了。
  面包车多快呀,还稳当。他们说。
  还可以省十块钱哩!我冲他们嘶了一下嘴。
  这孩子。

  他们简直是把我架进了面包车。
  当面包车飞驰而去,离开了龙溪镇,我才想起还有三件事没有做。
  第一件事:我给小康买的复习资料和那套衣服还没送给小康,一直放在新家的房间里;第二件事:大姐夫罗新华送我的那辆自行车,我早做好送给小康的打算,本想在离开龙溪的时候送给他,那些人一人一句,搅得我头昏,我竟忘了;第三件事:这件事,想必能从头至尾看此文的都能猜出来。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办,我这心理难受呀!心窝如万只蚂蚁同时咬着。
  隔着面包车的深色玻璃,我看见小康的眼神,忧郁中夹着哀婉,哀婉中夹着无助,他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面包,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回到县城,我特意嘱咐二姐夫马德军回龙溪后帮我办好前两件事。第二天,我不放心,给龙溪中学去了电话,小康跑去校长室接,半天不敢吱声,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听出是我的声音,才兴奋地叫起来。
  涛子,是你呀?

  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打电话。

  嘿嘿。想必他在摇头晃脑开怀地笑。
  去我家没?

  去了。

  取东西了没有?

  取了。

  什么东西?

  复习资料。

  还有呢?

  初二英语难点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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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

  有。

  是什么?

  初二数学难点解析。

  衣服取了没?
  。。。那边没吱声。
  究竟取了没有?我火了。
  没。。。没取。我就知道是这结果。
  为什么不取?我火气又大了些。
  回龙溪,和小康刚见面对视的那几秒,我就发现他在我那套新买的拉练夹克衣服停留了一刹那,我知道他对我的穿着很喜欢,那是一种爱慕加欣赏而非掠夺性的喜欢,就像喜欢我这个人一样。只要是我穿的,他就喜欢,我穿得更好看,更时尚得体点,他就更喜欢。所以,我也想让小康穿好看点,让我更爱慕他、欣赏他,而且我要给他买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让他穿着它,就会想起我。
  。。。。。。那边沉默无语。
  如果不去取,下次回来我不会和你再见面了。我底气不足地威胁他,不见他?我能做到吗?杀了我也做不到。
  我取。

  还有自行车。

  不要。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回答,语气很轻,但不失坚定。
  没事,你去取吧,我和家里打招呼了。我语气软了下来,小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太多的施舍会让他不安,他对我好,不需要任何回报和馈赠。
  那边又不说话了。
  小康。

  恩。

  自行车平时就放在我家,星期六你骑回去,星期天再骑回来,这样行吗?我想了条自认为小康会接受的良策。
  恩。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了。
  涛子,我挂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有。

  什么?

  我想你。

  我挂了。

  等等。

  挂了。

  等。。。

  拍!轻微擤鼻子声音传来的瞬间,电话断了。
二十六
  说来我自己都不信,我看见刘大丰了,回县城没多久,就在县工人文化宫的篮球场。
  我是无意路过那里的,一群人在三个连成一块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地打着篮球。我边走边看,人很多,一组一组地打着半场。
  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短发、高大、健壮,动作敏捷。我真没想到是刘大丰,只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是谁呢?我停下来,驻足观望。
  高大的铁网挡着我的视线,那人身手敏捷,总看见他在不停运球、跳跃,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这个陌生县城哪有什么熟人,长得像而已,我欲离去。
  好球!一句响亮而熟悉的叫声传入耳。
  刘大丰,我猛然想起了他。
  是他的声音,每次我进了球,他都会冲我大喊:好球,然后拍着手掌鼓励我。
  我绕过铁栅栏,走到了篮框下。
  靠,他妈果真是刘大丰。
  他正背对着我,做着防守的姿势。我那个恨呀,当场我就捡起一个滚到我脚下的篮球,朝他砸了过去。咚,篮球砸在了他屁股上。篮球的主人冲我叫了句:小子,有毛病呀你。我冲他怯怯一笑,转身就跑。
  刘大丰摸了摸屁股,转过身,说了一句:谁呀。扔球的方向却没了人影。陪他打球的同伴朝我指了一下:那小子。
  刘大丰双手叉着腰,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了看。我想他也是呆住了,半响没吱声,见我越跑越远,才大喊:哎,林涛,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围着球场跑,绕到了高高铁栅栏的外面,在铁丝网外冲他挥手。刘大丰直接从球场过来,越走越近。
  终于,我们隔栏相望。
  靠,林涛,真是你呢!或许是过于惊奇与兴奋,很少在公共场合说脏话的他竟然开口就吐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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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接腔,只是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那小子,也太不够朋友了,跑到县城了也不打声招呼,好歹你刘大丰也对我耍过流氓,有过不平凡接触。这么想着,委屈顿生,我抬腿欲溜。
  林涛,你等等。见我要走,他快速跑回场地,穿起外套,冲同伴挥挥手,跳上自行车,奋力一蹬,自行车倾斜着在球场的外沿划了道弧线。
  不到半分种,自行车就窜上了主干道,呼啦,飞到我跟前,再一个急刹车,扑哧,自行车打住,刘大丰双脚着地,冲我挠挠头,腼腆地笑了。成套动作一气呵成,很是干练、潇洒。
  上车。语气有点命令式。
  我顺从地上了车。
  才知道,刘大丰全家搬到了县城,他现在在县城的YY中学上学,由于他继续读初二,所以暑假没留在龙溪中学补课,走得也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不说一声,还说要和我做朋友。我这人,有了脾气和委屈就喜欢直接表露。
  我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把手伸到后面,抓住了我的手,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呀,又见面了。我抽出他紧抓住的我的手,握成拳,用力在他后背捶了一下。
  只隔了一周,刘大丰就骑着自行车来我学校找我了。林涛,去我家吧,我和我妈她要你过去叙叙旧。一见面,他就老鹰抓小鸡般把我推到了自行车后座。
  我和亲戚打完招呼,就跟他走了。在这个陌生的县城,我朋友实在是少,能碰到大丰,已算万幸。
  他家住着楼房,三室两厅的大房子。阿姨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热情。
  大丰的卧室布置得像个健身房,堆放了哑铃、拉杠、篮球、足球等各种运动器材。每天晚上,他都要做形式多样的锻炼。那小子,天生是块运动的料,来县城才几个月,篮球打得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
  那天晚上,我在大丰家住。
  上床,进了被窝,他还是习惯性从背后把我搂住。只是我不敢再转过身,与他拥抱,更别说动手动脚乱摸,或说些耍流氓之类挑逗的话了。其实,我知道,即使乱摸,他也不会拒绝。但我不愿这么做,我突然有了把大丰作为我生命里的一个重要好朋友来交往的想法,他是个好男孩,虽学习差点,但值得我交往。
  原以为会相安无事度过这个晚上。
  偏偏我做了关于小康的梦。我梦见上次回云泉,小康笑嘻嘻地说:涛子,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哦。说着他就拉着我钻进芦苇坡,给我脱衣服,我们在放倒的芦苇堆里,赤条条抱在一起,抚摸、亲吻。。。。。。
  等我醒来,真就和一个人在紧紧拥抱、激烈接吻,只是,那人不是小康,刘是大丰。
  我想停止,欲罢不能。
  大丰像只饥渴的雄师,热切和我吻着,牙齿咬着我的嘴唇,还时不时把舌尖伸进来搅两搅――都这么熟练了,双手在我后背使劲揉掐着,如果我是水做的,早掐得水漫金山。我不是水做的,只能疼痛,痛的刺激、愉悦,让人忘乎所以。。。。。。
  大丰精力甚是旺盛,那天晚上,他在我身上射了六次精。
  可以说,从梦中醒来,我就没睡着过,他反复压上来,在我身上做着强力顶压、摩擦抽动、射精的动作,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我抗压性能也越来越强,整个过程,我没喊一次痛。
  他射一次精,我就想一次: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好这事。
  可我马上找到了否定答案,每次射完精,他就死死搂着我,用长着嫩嫩胡子的嘴亲我脸,说:林涛,你是女人该多好。
  可我不是女人!
  此后,我和大丰又见了几次面,都是周六下午,他骑着自行车来学校找我,我坐着他的自行车在县城乱逛,还一起吃炒粉、炸油饼之类的东西。每次分手,他都会半开玩笑地说:去我家呀,我妈要你过去。
  语气透着渴望。
  我摇了摇头,心想去干嘛,我又不是女人。
  而且,我怀疑,他妈妈是否真得邀请过我。我只有推脱说,学习忙,下星期还有考试,我得复习。
  我是初三,毕业班,星期天还要补课,他知道。
  把我送到亲戚的楼下,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下车,自顾着上搂。身后传来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林涛,我下星期六还来找你。
  我冲他笑笑,挥了挥手。  
二十七
  新年又到了。
  补完课回到龙溪,已是大年三十的前两天。
  龙溪中学早放假了,学校一个人也没有。三姐说,小康期末考试很棒,年级第二,英语还得了满分。接着又开始拿小康来教育我,你呀,有他那股子学习劲儿,我们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小康是她的学生,三姐当然夸他了,为自己长脸谁不会。
  我问三姐:小康每周都回家吗?

  是呀。三姐纳闷地看了我一眼。
  走路?我又问。
  不走路还会有巴士?三姐呛我。
  我是说他没骑我那辆自行车?

  哦,好象骑过一两次,不过,他似乎更喜欢走路。

  这小子,我咬了咬牙。
  由于初四开始补课,春节我只能在家呆三天。
  我想回云泉,话一开口就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都什么时候还到处乱走。我揽着奶奶的脖子,在她脸上乱亲:奶奶,听说隔壁的胡婆婆病得很重哦,我们去看看?
  奶奶和胡婆婆(在南方,婆婆一般指奶奶)关系甚好,果然,奶奶跑去和爷爷商量。不巧,那几天,爷爷有点轻微咳嗽,天冷,怕受凉,父亲不让他出门。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如果回一趟龙溪,没见着小康,说不定就会这样死去,就如大海里的鲸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浮出水面,做一次换氧呼吸,没有这道程序,生命将无法维持。
  我决定偷偷回云泉。
  初二那天晚上,我把行李准备好,初三的上午,我对母亲说我要去看看我原来的班主任,顺便和他探讨几个学习方面的问题,而且,我顿了顿说:有可能不回来吃午饭。
  母亲很善良,她很相信她这个儿子,只是嘱咐我别误了下午的巴士。
  由于怕露破绽,我没骑自行车,穿着那套夹克。走
 二十七
  新年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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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完课回到龙溪,已是大年三十的前两天。
  龙溪中学早放假了,学校一个人也没有。三姐说,小康期末考试很棒,年级第二,英语还得了满分。接着又开始拿小康来教育我,你呀,有他那股子学习劲儿,我们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小康是她的学生,三姐当然夸他了,为自己长脸谁不会。
  我问三姐:小康每周都回家吗?

  是呀。三姐纳闷地看了我一眼。
  走路?我又问。
  不走路还会有巴士?三姐呛我。
  我是说他没骑我那辆自行车?

  哦,好象骑过一两次,不过,他似乎更喜欢走路。

  这小子,我咬了咬牙。
  由于初四开始补课,春节我只能在家呆三天。
  我想回云泉,话一开口就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都什么时候还到处乱走。我揽着奶奶的脖子,在她脸上乱亲:奶奶,听说隔壁的胡婆婆病得很重哦,我们去看看?
  奶奶和胡婆婆(在南方,婆婆一般指奶奶)关系甚好,果然,奶奶跑去和爷爷商量。不巧,那几天,爷爷有点轻微咳嗽,天冷,怕受凉,父亲不让他出门。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如果回一趟龙溪,没见着小康,说不定就会这样死去,就如大海里的鲸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浮出水面,做一次换氧呼吸,没有这道程序,生命将无法维持。
  我决定偷偷回云泉。
  初二那天晚上,我把行李准备好,初三的上午,我对母亲说我要去看看我原来的班主任,顺便和他探讨几个学习方面的问题,而且,我顿了顿说:有可能不回来吃午饭。
  母亲很善良,她很相信她这个儿子,只是嘱咐我别误了下午的巴士。
  由于怕露破绽,我没骑自行车,穿着那套夹克。走出门,发觉这个冬天很冷。除了给小康买了副新手套,我甚至没带任何东西,我只想去见小康一面,就一面,我对自己说。
  走了不到一半,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照在我身上,舒服极了。宽宽的蓝河水面一层层水气往空中升,几个划船的半大男孩,划着竹排,在河面收着鱼网,看见几条河鱼在网中翻腾、跳跃,阳光照射下,银白、闪亮。
  正看得出神,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我没有转身,下意识往河边的一侧靠靠。噗噗噗,我听到了轮胎碾地面的声音,随之,嘎吱,自行车停了下来。
  只好转过身。
  总是有太多的意外。
  他竟然是小康,穿着我给他买的那套夹克,帅气逼人,阳光照射下,他的脸红扑扑的,呵着气,那笑,快把我给熔化了。
  不知为什么,见到小康,我总感觉心窝有个什么东西在那挠呀挠呀挠,挠着挠着,眼圈就红了,泪水就把眼眶打湿了,我真不是个爱流泪的人,但在小康面前,我是水做的,动不动,眼泪就流了出来,当然,不是哭,仅是流泪而已,那是激动、幸福的泪。
  倒是小康,泰然了许多,握着我的手笑。
  我有预感。他下了自行车,双手揉搓着我的手说。
  什么预感?

  你今天一定会来,而且就穿这套衣服。

  所以。。。

  所以我特意穿了这套衣服。

  还所以特意来接我?

  好看吗?

  好看,比我帅。我拉了拉他的领子,往下扯了扯,退后几步,用欣赏般的眼光审视了一番,以前没穿过?

  我舍不得穿,我要等你回来,和你见面再穿。小康深情地说。
  我们没有回云泉,小康说我们就回龙溪逛逛,下午他要送我上车。
  我坐在后面,双手叉进裤兜,脑袋轻轻靠在他的后背,小康慢慢地骑着自行车。
  小康。

  恩。

  想我吗?

  想。

  那你也不来县城看我。

  我没去过县城。

  坐巴士在车站下车就行。

  我找不到你。

  我会来接你。

  被骗子拐了呢?

  我和他拼命。

  你打不过人家。

  我喊警察。

  没有警察呢?

  我喊别人帮我。

  别人也没有呢?

  我要骗子把我一起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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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去哪?

  北京。

  看天安门?他问。
  恩,还有长城。

  还有皇宫。他接过话。
  我们一起爬长城。

  然后回去住皇宫。

  我做皇帝。

  我服侍你,给你做饭。

  哈哈,我们同时笑出声。
  龙溪是块巴掌大的地方,横根棍子就到了头,插根筷子就能探到底。天又冷,我们转了一圈,便去一家小餐馆吃饭。
  本来我想邀请他上我家吃,可终究没开口,母亲说:这孩子,每次来呆不到两分钟,要他吃顿饭,像会要了他的命似得。
  母亲曾和风秀婶有过节,孰是孰非皆与我们无关,但我知道,小康他,害怕面对我母亲。
  我们每人要了碗辣酱面,两双筷子,两只汤勺子,头碰头、腿碰腿,就这样吃起来。
  辣酱面,真是辣呀,我们鼻尖眼眶红红的,沁汗、流泪。
  我突然翻出一个荷包蛋,他却先于我故作惊喜地尖叫一声,我满脸迷惑看着他,他也洋装迷惑看着我。
  我把老板叫来,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康:不是你吩咐给他加的?
  我不吃,把荷包蛋挑出来放在另一个碗里,推给他,他又推给我,推呀推。后来,我们各自碗里的面没了,汤没了,荷包蛋却还在那个碗底,像个大花脸,望着我们笑。
  这时,他举起了手,喊着剪刀、石头、布,两次打成平手后,第三次,他的节奏慢了一步,见我出剪刀,他便出了布,输给了我,看着我无奈夹起了荷包蛋,他还故意装出一副怒己不争的不服输表情。
  吃完面,我们在小餐馆陪老板打牌,玩当时很流行的双升,我和小康一家,老板夫妻一家,我们连战连捷,玩了三个轮回,那对夫妻老板一个轮回也没赢着。
  最后,他们不玩了,互相埋怨:看人家那对配合得多默契。
  话刚落,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接着会心、开怀地笑了。
  小康只在我快要离开龙溪时跟我回了趟家。他帮我拎包。上了巴士,车快要启动时,我下了车,把那副新买的手炉递给人群后面屋檐下的他,掖了掖他夹克的领子,说:天冷,套上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恩。

  他接过手炉,连忙低下头,马上又转过身去,躲开了那些为我送行家人的目光。
  车启动了,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小康转过身,走下台阶,越过我的家人,目送着我远去,眼角似乎还闪着泪。
  巴士越走越远了,远远的,那个熟悉的小黑点还在翘首凝望。
  起风了,他身后那户人家的烟囱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像是他的泪花,随风在空中飘飞......
  我和大丰很久没见面了。
  这小子,不会又搬家了吧。
  期中考试结束后,我去他学校找了一次,未果,我又去了一次工人文化宫的球场。我惟独没去他家找,本来想去,走到楼下,又折了回来。他会来找我的,这么想着,就一直到等到中考结束,他也未能出现。
  臭小子,下次遇见非剥了你的皮,我怨恨地想着。我决定上他家看看。已经大半年没见,想必球技又见长了吧,我边走边想。
  开门的是阿姨,很久没见,苍老了许多。
  阿姨,大丰呢?我感觉到了异样气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阿姨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勉强挤出了一丝笑。
  我坐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阿姨神情黯然,甚至有点凄然泪下,半响,她才拉起我的手,啜泣起来:唉,造孽哟,我家大丰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天天给菩萨烧柱香。

  大丰很懂事的。我安慰阿姨。
  孽子哟。阿姨由啜泣变为恸哭,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我的存在。
  肯定出什么事了。
  是的,出事了,刘大丰出事了。  
后悔来找大丰了,真后悔。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个选择,我宁愿选择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像个傻瓜一样,永远不知道。
  刘大丰谈恋爱了,和一个他们学校初三一个18岁,看起来成熟、丰韵的女生。很快,两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女孩怀孕了,哭着问大丰,怎么办?大丰不知所措抱着头,他能怎么办?他又没经历过。女孩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初三的女生,成熟只在生理上,心理上,她还是个孩子,哭哭啼啼找到母亲。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很可怕地发生。
  女孩的家庭条件不大好,父亲在一家效益不好的化肥厂工作,母亲冬天卖煎饼,春天卖蔬菜种子,夏天、秋天卖水果,卖的年头多了,嘴特利,还世故,十足的小市民气,俗话说,无奸不商,做小本生意的,奸上加奸,碰上这档子事儿,除了闹,别无它法。
  起初,闹得就像一场战争,很恐怖的战争,如果女孩的母亲是卖原子弹的,她势必全部引爆在了大丰身上。他们全家先是气势汹汹跑去学校找刘大丰,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去大丰家。
  大丰父亲急速从外地赶回来。女孩的家长说要打官司,把大丰告上法庭。
  切,那只是吓唬之词。大丰父亲毕竟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奋力一拍桌:好呀,告吧,求之不得,生出这样的儿子,判死了我还省心。

  刘大丰死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遇见此等绝情家长,只有自己倒霉。再说了,男欢女爱的,难免出错,年龄是小点,可也非强奸,事情闹大了,脸往哪搁?女孩母亲小市民的算盘出来了。
  十万!他们狮子大张口。
  你们告吧,我不要这个儿子了。刘大丰父亲耸耸肩、双手一摊。
  最后,三万元了结了这事。
free | 2007-6-6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丰呢,也被他所在的YY中学开除了,而已顿感绝望的父亲把他送去了Z市的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学起了当时炽手可热的电子技术。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我在县城多呆了三天,大丰一直没回来。我决定回龙溪。我是带着复杂心情回龙溪的。
  龙溪中学的初一、初二还没放假,我只去找过小康一次,叫他上我家吃了顿饭,他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不想他分散精力。
  我的中考成绩还没出来,其实分数出不出来,结果已经出来了,题目简单得像吃豆腐,我至今还对父亲送我去县城读书的必要性提出质疑。
  在小康假期补课的前几天,我天天去找他,有时一天找三四次,理由很多,诸如上我家吃饭呀,陪我去蓝河滩散步呀,我很是想你了呀。然后借机骚扰他。
  当然只是在没人时接接吻,拥抱拥抱,我家人多,二姐经常牵着她的儿子过来,三姐也在家住,大姐也时不时从县城回来(她在我中考前三个月搬去了县城住,帮姐夫打理他在县城的生意),甚是热闹,有些事情,就是想做也做不了。我开始有点猴急上火了,我想小康呀。
  补了六天课后,小康要我和他回云泉。我很是惊讶,问他:
  不补了?
  放假一天。

  瓜棚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今年小多了,还简陋,甚至没挂苇帘。小康把早已准备好的编织袋撕开,把瓜棚四周裹了个严严实实,像个封闭式的小帐篷。
  小三当然不能让他跟着去了,这次理由还过得去:瓜棚太小,挤不下。
  我想,我真是对这一天期盼很久了,从小康家出来,走在云泉村的路上,我的老二就一直硬邦邦的,难受极了,幸亏是只听其声不见其影的傍晚时分。
  小康提着准备好的东西,我双手从背后搂着他的腰,下颚磕在他的肩上,走一步我说一句:小康,我硬了;小康,我难受;小康,亲一口。
  小康摘了一个大西瓜,进棚,放下瓜,我抱起他就往搭好的床架子摔。
  小康说:涛子,别心急,啊,哥哥先把床铺好。语气甚是轻柔,简直不像他发出的声音。说着,他麻利铺着毯子,铺好后拍拍手,扑通倒在了床上。
  亲爱的,来吧他伸出了手,今天晚上就是被你咬死了,掐死了,我也不吭半句。

  久旱遇甘雨,烈火烧干柴,我像是得到了发号令,一下猛地扑了过去。
  我把手插进他的头发,胡乱楸着,咬他的嘴唇,伸出舌尖插入他的嘴,像条受伤的曼鱼,疯狂在里面挣扎、跳跃――我要把这近一年的想念和欲望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出来,彻底的、疯狂的、无所顾忌地,爆发、爆发、再爆发。
  我笨手笨脚为小康脱着裤子和衣服,我那个急呀,小康轻声吼了吼:涛子,撕,痛快地撕,今天晚上你想怎么着都行。
  好,撕,我撕!
  我急不可耐,肆虐扯他的裤头,撕他的衣服。
  当他身上所有的东西被我撕得支零破碎,所剩无几时,我趴在他健康光滑的肉体上,开始吻他的脸,吻他的胸,吻他红红的小乳头,吻他的肚皮、小腹,还有阴毛。
  突然发现,小康比以前健壮了,变得性感了。
  阴茎又大了些,嫩嫩的龟头似乎还有些羞涩,一半卷缩在包皮里,一半露出来,对着我浅浅地笑,那笑,还有点挑衅。
  小康的阴毛也增加了不少,长了,多了,还密了,我疯狂地亲着他的阴茎,吻着他的阴毛,着迷、贪婪、痴恋地呼吸着从里面散发出的气息,一个男人特有的气息。
  小康兴奋了,剧烈喘息起来,还叫着我的名字。
  我也兴奋了,大口换着气,回叫着他的名字。我们死死掐抱着,狂热扭动着、挣扎着。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同时被一股超强的回旋气流吸住,再慢慢卷进去、卷进去,随之来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奇妙世界,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欲仙欲死、如痴如醉。我搂紧小康的脖子,用力咬他的唇,呼喊着:小康,小康,喊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肉体呀,我的灵魂呀,即使翻编所有的中华大字典、大词典,我也找不出任何词汇来描述我当时那种灵魂超脱肉体的极度快感。
  我只记得,我的灵魂瞬间脱离了肉体,在一个奇仙异境飘呀飘,飘着飘着,我就猛地大声喊了最后一句:小康,便死死地趴着,一动也不动。等我的灵魂重新回到肉体,我才意识过来,我是趴在小康身上,正死死搂着他,掐着他的肩膀。
  我射精了――我真的射精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射精了,只记得当时在最极度的快感过后,我把小康搂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生怕小康突然从我身边飞走。当小康动了动身子,我慌了,急了,他要飞走了吗?我又开始赶紧吻他的脸,吻他的胸,吻他乳头,吻他的肚皮,吻着吻着,突然吻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是什么?
  我摸了摸,滑滑的,拿起手电筒照了照,看见那层黏糊糊的东西,才突地想起,是精液,刘大丰曾告诉我说,这就是精液。
  那是19xx年的夏天。刚好,我16岁,平生第一次射精。而之前,我连梦遗都未曾发生过。
  小康也射了精,他射完精后,把我搂得更紧,妄图把我与他糅合成一个连体人,还咬着我的耳垂,一个劲呢喃:涛子,别离开我。
  那晚,我和小康都射了四次精。
  第二次,我有了射精意识,我在有意识地体会那种射精的快乐,我喘着粗气,搂着小康的脖子,激烈地吻着他,然后运动加快,直至又是不由自主的一声小康,我猛烈打个颤,抖抖意犹未尽的身子,摊在了小康身上,我知道,我又射精了,摸了摸,果真又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第二次射精没多久,我们又轰轰烈烈干了起来,接着又有了第三次射精。
  第四次射精,我是和小康同时进行的。在我们都射了三次精后,我们就这样紧紧拥抱一起,嘴唇相互贴着,说着话,迷迷糊糊,我们都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康醒了,我也醒了――我们是同时醒来的。
  一醒来,我们又加大了拥抱和接吻的力度,相互用彼此的弟弟激情碰撞对方,力道越来越大,火焰越来越炽热,我们燃烧起来了,烧呀烧,彼此的臀部突然同时离开了床架子,在空中稍停留,我们就同时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涛子!
  小康!
  一颤,又一颤,还一颤。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同时射了。
  射完后,就这样抱着,也不擦身子,姿势一成不变的相拥着。
  在这沉寂的乡村的夜,瓜棚里,我和小康紧紧相拥,有种相依相偎的生死感。我们试着分开,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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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在我感觉热时,轻轻推了推他,想腾个空间擦把汗,他先是挪了挪身子,可不到两秒又迅速靠过来,把我抱住。当他感觉热时,他也轻轻推了推我,我也只稍微侧了侧身子,可又迫不及待靠过去,抱紧他。就像两只彼此依赖对方生存的动物,一刻也不能容忍对方离开。
  天亮后,醒来,我用舌头舔着小康唇边细小的胡子,说:下次放假我还和你回云泉,我们还睡瓜棚。

  好。小康咬了咬我的鼻子。
  只要你回云泉,咱就住瓜棚。

  走在云泉的马路上,我把右手搭在小康肩上,小康弯曲左手,紧紧拽住我右手的两根手指,我们一直保持这种既表达了亲热,又显得无可非议的相触方式,一直到家。
  虽然精神头不错,彼此也很开心,但掩饰不了倦意。而许是上次给他送了瓶壮骨酒,鲍叔叔心理很是过意不去,他心疼地说:涛子,要你在家歇着,你不听,非要去住什么瓜棚。瞧,眼圈都黑了,没睡好吧。

  没关系,住瓜棚挺有意思的。我赶忙说。
  是呀。小康洗着脸,凑过来帮腔,不让涛子住瓜棚,他还不乐意跟我回来呢。说完,他还故意冲向我来了句:我说的没错吧,涛子?
  呵呵,风秀婶笑了,嘿嘿,二妹笑了,哈哈小三也跟着笑。我也只能跟着笑,傻笑、无声笑,有点脸红、有点尴尬。我假装生气地偷偷瞪了小康一眼,心却乐滋滋骂:臭小子,回龙溪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想我确实该收拾收拾小康了。
  笑完后,我低头刷着牙,还不时瞟了瞟小康,他在屏障的后面整理着什么东西。
  不吃早饭?鲍叔叔问。
  吃就得迟到。小康说。
  他们说得很小声,我还是听见了。
  迟什么到?我纳闷地走过去问。
  哦,没。。。没什么。小康一惊,赶紧回答,有点慌乱,还有点不知所措,涛子,你累的话,吃过早饭回屋睡一会儿,中午王叔叔上龙溪买化肥,坐他的拖拉机,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好!
  我伸了伸懒腰,别说,还真有点累。
  早饭的餐桌上,大家都到齐了,惟独差小康。这小子,上个厕所也这么久,是不是太累,没力气,掉进粪坑里了。
  吃了快一半,小康还没回来,我放下筷子,想去厕所叫他,小三拉住了我的手,傻呼呼地说:哥哥,他。。。他上学去了。
  我闪电般跑去厅堂,自行车还在。
  哥哥是走路去的。

  说小三傻就是傻。
  我发疯般跳上了自行车,狠狠蹬了一下踏板,自行车如一匹受伤后脱缰的野马在云泉坑坑洼洼的马路上咆哮起来。
  在三里开外的地方,我追上了小康,这小子,运动了一晚上,还能走这么快,早知如此,我就把他折腾得起不来。
  你不是说放假一天吗?

  小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一眼。我知道,小康骗了我,呵,我的小康竟然会骗人。
  不放假为什么还骗我?我抓了抓头发。
  你天天来龙溪中学找我。他还是低着头,声音细如蜂语。
  所以你就骗我?我想我是疯了,对小康大喊大叫起来。
  我天天找你,是因为我天天想见你,既然你那么讨厌见我,你可以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了,我绝不跨进龙溪中学半步。

  不是的,涛子。小康发出了无辜的声音。
  我做梦都想见到你,我渴望见到你,又怕见到你,你来找我,我兴奋地看不进书,只想和你出去兜风,出去痛痛快快玩。。。。。你一离开我,我就萎靡不振,问自己,你下次找我会是什么时候,然后傻傻地等呀等。

  傻瓜,这些话你咋不直说?我理解你,只要你想见我,我马上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岂不很好吗?

  我抱紧了小康,声音轻柔了起来,唉,真是个傻得可爱的人。
  我是可以和你直说,也可以要求你不要总来找我。可我不想让你失望,我喜欢你,喜欢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咋办,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抑制自己不来找我,更不想你误以为我不想见你,所以我。。。。。。

  所以你就带我回云泉,然后在瓜棚住一个晚上?

  这样,最起码你不会天天想见我,也不会以为我不喜欢你,我呢,也不会看不进书,整天萎靡不振地傻傻盼着你来找我。

  原来是这样,
  难怪,小康准备好了毛毯和众多遮瓜棚的编织袋,表现还如此顺从,而不是以前那种主动疯狂的进攻,说什么就是被你咬死了,掐死了,我也不吭一声,甚至还吩咐我撕,痛快地撕,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而且,他准备了一个大西瓜,当我激动、喘着粗气,他竟然鼓励我吃西瓜,说什么吃饱了有力气,好继续。更为可笑的是,他甚至还准备了一把超亮的三节手电筒,说什么只要我想看,就把手电筒打亮,我可以尽情无所顾忌地看。当我把他的衣服、裤子撕得支零破碎,第二天起来,他仍能穿得完完全全走在云泉的马路上。
  原来这一切,他早就精心安排好了。
  是的,我是舒服了,我也过足了瘾,像他说的可以不天天去找他。我虽然年轻,但我不是神,我是人,一个晚上射了四次精后,我需要休息,休息了当然就顾不上去找他。可我毕竟不需要补课,我有大把的时间来休息,休息好了,精力旺盛了,我照样可以去找他,对他说,啊,亲爱的,我又想你了,然后借机骚扰他。我还不用考虑学习、担心升学。我衣食无忧,不用考虑生活方面的细节琐事,一切有人为我打理。我更不用担心被人折腾了一个晚上,自己射了四次精,第二早上还要空腹走路,赶去十里外的学堂上课。
  可是,这些可怕的事情却发生在我的小康身上。在真爱的世界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凭什么只能让我的小康为爱付出与牺牲呢?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急赶回去上课呀,你看你,一夜没睡好,眼圈都黑了,还要饿着肚子走路,自行车也不骑,你这样,怎么听得进老师讲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泪哗啦就流出来,我的泪,这辈子注定为小康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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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能应付。小康没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补课期间讲新课,我不想拉下。

  你学习这么好,拉一天没事。我还是无比担心小康。
  我不想拉,我怕。
  怕什么?
  怕考不上重点高中?
  你要考重点高中?
  恩。
  不考中师?
  你考中师?
  我不考。
  我也不考。
  我要考大学。
  我也要考大学,考北京的大学。
  你为什么要考北京的大学呢?
  想和你登长城、住皇宫呀!小康轻轻一笑:傻瓜,这么快就忘了,我可一直记在心里。
  你怎么知道我考北京的大学。
  你学习这么好,还那么喜欢北京、喜欢长城。
  才想起,刚从县城回龙溪时,三姐又在拿小康教导我。你呀,虽然头脑聪明,但你得向小康学习,对自己提出一个明确学习目标,再为这个目标踏实努力。

  目标?他有什么目标?我随口问了一句。
  考重点高中是他第一目标,考北京的大学是他第二目标。
  你怎么知道?
  他英语作文里写的。
  难怪他如此疯狂地学习,还要不顾一切地赶去学校上课,想见我又怕见我,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我长久地在一起,我深刻感觉到,拥有小康,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其实,我当然也希望小康考重点高中,但我担心,他家庭条件不好,重点高中学费昂贵,他考上了鲍叔叔也不一定能供起,即使能供起,抠门的他也不一定能供。。
  小康,你搂着我的腰,把脑袋靠在我背上,休息休息,我慢慢骑。
  恩,上坡告诉我一声,我下来。
  不用,你趴在座椅上,我推你走。
  不要,我下来走,你也累了。
  我不累,你还要上课。
  没关系,我能支持得住。
  。。。。。。  
二十七
  虽然我很想见小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想。
  但我一个星期只见他一面,固定在周三的下午。平时,我会给他送些好吃的――在中午他去食堂取饭盒,我偷偷溜进教室,把苹果、菜、饼干等之类的东西塞进他的抽屉,然后快速离开。
  有时,我会留下一两张字条小康,加油,我在县城等You”小康,不许想我,不准走神,我等你一起登长城。这时,小康也会留张纸条在抽屉涛子,想我,就过来找我
  是的,我想小康,夜深人静,尤甚。我还想大丰,情不自禁想到,他现在也该回县城了吧,
  我决定去趟县城,说是看中考成绩,其实是找大丰,无法抑制那种不与小康见面的堵堵慌是一方面,另外,大丰他也需要朋友的安慰与支持,尤其在这种节骨眼上。
  我给小康留了张去县城看成绩的字条。
  中考成绩很是不错,重点高中,不成问题,我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大丰仍旧没回来,连阿姨也不在家。我的心像被掏空了。
  晚上,大姐夫问:涛子,成绩不错,要什么?姐夫送你。
  我想去Z市。我脱口而出,才发现,大丰一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牵挂。
  在Z市城北那所职业技术学校,陈旧的宿舍楼,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见了大丰,他正穿着大裤衩,孤独一人在寝室那张沾满灰尘的床上躺着大字。
  敲门,吱嘎,开了,我冲他笑笑,他先是眼睛突地一亮,却未吱声,足有十秒,盯着我看,脸上毫无表情。盯完后,他翕了翕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一眼。
  大丰瘦了,一向干净、明朗的脸变得萧条、阴郁,还留起了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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