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花不会开(看到最后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不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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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 2007-6-6 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姐夫请我和大丰简单吃了一顿饭,这地方偏,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香满楼餐馆。大丰几乎不说话,只是恩哦啊地答着姐夫少之又少的几句问话。
  吃完饭,姐夫在车上等我,我和大丰还在说着话,见我转身,欲上车,他突然靠过来,拉了一下我的手。
  林涛,你能留下来陪我几天吗?忧郁的眼神透射出渴求的光芒。说完,他马上又低下了头,有点局促,有点不安,还有点惶恐。
  我看了他几秒钟,把脑袋伸进驾驶室,对姐夫罗新华说:Z市很漂亮,我想呆几天,到处转转。姐夫点点头,把一叠钱塞入我口袋:玩吧,尽情玩,家那边我帮你顶着,想回来说一声,我接你。
  有时,大姐夫就像个善解人意的慈祥父亲,我喜欢他。
  七月的Z市,热浪袭人,知了在街边树上聒噪地叫着,我们一前一后走,还不时抹汗,徐久无语。
  大丰,那边有家游戏厅,进去玩玩?我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是一家投币的游戏厅,一元10个币,就是那种彪形大汉一会拳打脚踢,一会举起长矛大刀噢噢噢地挥砍着的游戏。不到一个小时,我10个币全用完了,大丰只用了两个,他把剩下的八个币分了一半给我。
  我们联手,帮你闯关。他似乎开心了点,开始手把手教我怎么加血,怎么增加功力,小心暗阱,看来,大丰是这家游戏厅的常客。
  打完游戏,日幕渐至,我们吃了一碗冷面,回到了职业学校。今晚大丰有操作课,就是把电视机、收音机的盒子打开,再把里面拆的七零八乱,最后重新装好,调试调试,看看有无声像。
  大丰兴致很高,虽笨手笨脚,可很认真,装好后,他兴高采烈冲我叫:噢,装好了,看,我装好了。
  大丰终于笑了。
  插电源,试试,无反映。其他早已完成操作的同学捂着嘴,偷偷笑。
  怎么回事?不已装好了吗?大丰拍了拍电视,纳闷嘀咕着,时而挠挠头发、抿抿嘴,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完操作课,我们回到寝室。寝室很热,还时常有人穿着拖鞋踢踢踏踏,来回在寝室和卫生间走动,他们穿着内裤在水房冲凉,喔喔喔叫着:哦,舒服!
  有个同学从水房出来,跑回寝室取内裤,同伴把他身上湿湿的内裤一扯,露出了毛茸茸的鸡吧,他却不知羞耻,竟然还一扭一扭,跳起了光屁股舞,鸡吧一晃一晃的,晃得我头晕,我把头转向了墙壁,浑身燥热,难以入睡。
  林涛。

  大丰冲凉回来,清凉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很是舒服。
  你也冲冲?

  不了。

  我想冲,但我下意识拒绝了,那是一群陌生的男人,在水房闹得就像一锅沸腾的粥,我怕进去,举目望去,全是一晃一晃的黑鸡吧。
  林涛,我们去外面睡,外面凉快。大丰拉了拉我的手。
  热呀,用钢筋水泥铸成的工业城市和小县城就是不一样。
  学校的外面到处都睡着打地铺、扇扇子的同学,有的睡在教学楼通风的走廊里,有的睡在乒乓球的水泥案子上,有的在教室把桌子拼成床,远远就能听到转身时桌子碰撞发出的咚咚声夹杂着妈的,把肉给夹了的嘶叫声。
  我抱着毯子,大丰拿着凉席,小心翼翼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走着,生怕踩到了脚下只穿着短裤的肉体。
  那层楼的教室都睡有人,有的睡了七八个,有的只睡了一个。最后我们在教学楼后面的那块草坪上找到了归宿。
  草坪很小,有点倾斜,草不长,两边还有灌木丛。把凉席铺开,睡上去,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外面真是凉快,还时不时吹来凉风,我们各自盖着毛毯的一角,平躺着,望着暗暗的天空,无语。
  大丰。当又一阵凉风吹来时,我说话了。
  恩。

  你能抱我一下吗?

  大丰没回答我,转过身,看了看我,接着,挪了挪身子,靠过来,轻轻搂住了我。他抚摩着我后脑的头发,说话了。
  林涛,我,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声音有点低沉,像是鼻尖酸过之后发出的声音。
  我想,该是给大丰割伤口挤脓的时候了。
  要想让化脓的伤口愈合,只有先把伤口割开,把里面的脓一点一点挤出来,再涂上药。而割伤口不能急,也不能乱割,必须用消毒的刀子,恰到好处地割。
  我回抱着大丰,把头依偎在他怀里。
  你不是说喜欢我,要和我做朋友吗?既然是朋友,当然得来看你了。我亲了一口他的脖子。
  大丰加大了搂我的力度。
  只是你不把我当朋友看待,重色轻友,谈了恋爱就把我忘了。

  大丰沉默着。
  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肯定很喜欢她了,都不来找我了。

  想来,怕影响你学习。

  不会啦,我学习那么好。。。对了,你喜欢她吗?

  她家就在球场附近,经常来看我打球。

  然后就去追人家?肯定很漂亮吧?

  不漂亮,我没追她,我不怎么喜欢她。

  不喜欢还跟人家谈什么恋爱。

  她经常找我。

  找你就谈?

  也不是,有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和她班上一个叫大猫的同学在球场打球,她在旁边看,打完球后,大猫邀请我上他家,说是他过生日,她也去了。。。。。大猫父亲不在家,他母亲为我们备好饭后去上夜班,家里只剩下大猫、她和我。。。。。。。我们都喝了酒,大猫喝得最多,我们三个坐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看电视。本
free | 2007-6-6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我打算回去,大猫趴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把大猫扶进屋后,我问她我要回去了,你回去吗?,她看了看我,对我说你能陪我看一会电视吗,看完这集我就回去。电视放的是连续剧。她说她很喜欢看,在家也一直看着。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因为,她似乎有点喜欢我,每次我进了球她都会跳起来拍手大叫,还会给我买汽水和冰棍。也许是打了一下午球,累了;也许是酒喝多了,有点迷糊;也许是我不大喜欢看连续剧。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我竟然也趴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涛。大丰停止了述说,搂着我的后背,一只手在我后脊背轻轻摸了起来。
  恩。我应了一声。
  你也许不信。

  什么?

  我梦见你了。

  梦见我?

  是的。

  梦见我什么?

  梦见我们一起回龙溪了,我们一起在龙溪中学的操场打篮球,然后一起去蓝河洗澡,你还跟我回了燕村。

  跟你回燕村?

  是的,你还在我家住,和我一起睡觉,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我又对你耍了流氓。

  我和你睡过两个晚上,你对我耍过两次流氓。

  不对,应该是八次。。。。你不知道,我后来去找你,邀请你上我家,你不去,我好失落。

  因为你还想对我耍流氓。

  也许是吧,你很可爱,人又聪明,我喜欢你。

  我是男孩,你也是,男孩不能喜欢男孩。

  恩,我也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好像只喜欢你,对别的男孩没那感觉。

  我想我是感动了,被别人喜欢也是一种幸福,我抬起了头,亲了大丰的脸一口。
  他接着说。
  那天晚上,我梦见又对你耍流氓了,你亲我,我也亲你,我压在你身上,脱你的裤子,你不愿意,我急了,用力扯你的裤头。。。

  然后呢?

  我醒了。

  醒了?

  是的,我醒了,身上盖着被子。

  你回大猫房间睡觉了?

  没有,还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大猫的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很宽。我俯身卧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我突然猛地抖了抖身子,醒过来,发现身子下面还有个人。。。。。。我以为是你,叫了一声林涛,那人却嘤嘤地哭起来,我慌了,林涛是不哭的,睁开眼,发现身子下面那个人是她。。。。。。我懵了。

  你把她强奸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可不是我。

  我也知道,我吓得连忙从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跳起来。。。。她哭着说我要回来,我就把她送回了家。

  就这样把人家送回了家?

  幸亏当时还不是很晚,她父母没发现破绽。她好象也没对她父母说。。。。。我还是有点担心,一连几天不敢出教室,害怕碰见她,下了课就飞快骑车冲回家,更别说是去球场打球。。。。。。后来,一次放学,她在我回家的路上拦住我,我吓坏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她却笑眯眯地说刘大丰,我一直找你,你咋不去打球了呢,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又开始去打球了,她还是来看我,我进了球她还是跳起来鼓掌,还是会给我买汽水和冰棍。不同的是,打完球,她会关切问我累了吗,然后掏出手绢为我擦汗,我连忙一闪,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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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过生日,向我讨礼物,我给她送了一支用过的钢笔。她很高兴,说要请我看电影,我没同意,她就哭,拗不过,去了。幸好,那晚电影空场。可电影没看成,她又要我送她回家,路过一家录象厅,她非要拉我去看录象。看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出来了,老板很缺德,给我们放了部三级片,她紧张坏了,死死拽着我的胳膊。。。。。。把她送到她家附近,我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她又跑出来,气喘吁吁说她母亲还在街上卖水果,她父亲下班后也赶去帮忙,要我上她家坐坐,喝口水什么的。。。。。

  她家很小,到处都塞满了纸壳箱子,她给我剥橘子,削苹果,还一边削一边说着喜欢我想和我谈恋爱之类的话。突然,她手一抖,叫了一声哎哟,苹果和小刀掉在了地上――她的手指受伤了,出了血。

  我为她包扎,包着包着,她就扑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她抬起头,问你能亲我一下吗,我犹豫了一下,把嘴唇贴了下去。嘴唇刚贴过去,她就咬住我的嘴唇,伸出舌尖,和我激烈吻着。她的吻技很好,她一定和很多男生接过吻。她一边和我接着吻,一边摸我,我也摸她。她的乳房很丰满,很有弹性,摸着摸着,我感觉受不了,就去扯她的裤子,她裤子穿得不多,还没系皮带,我稍微一用力,纽扣就掉了,露出雪白的小腹。她挣扎了一下,她一挣扎我就更来劲,力气用得更大些,她没再挣扎了。。。。。。我把我的裤子也褪了褪,但没脱,连屁股也没露出来,只露出了那玩意儿。她也没全脱,我们都怕她父母突然回来。

  我很紧张,插了几次也没进去,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用手指慢慢在她那地方抠了抠,确定了位置后,我又开始重新插,这次我找准了方向,猛地一用力,那玩意就进去了。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龟头很舒服,我就拼命用力挤压,在她身上动来动去,越用力挤压,龟头就越舒服,越舒服我就挤压得越卖力气,不一会儿,我就射了。。。。。。

  之后,我还和她做了几次。有一次是我妈回龙溪了,她非要上我家。她炒的菜很好吃,吃完饭,我们看了一会电视,开始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上吻起来了,吻了没多久,我抱她进我房间,把她脱得一丝不挂,自己也脱得精光。那晚,她没有回家,骗她父母说上同学家复习。。。。。。我们反复做爱,我不停压在她身上,插进去,抽动,射精,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次,射了多回次精,直到后来我实在不想做了。

  最后两次我们都是在XX江边,她约我去那玩,天黑,也没人,她靠在江边的一棵树上吻我,我用勃起的下体顶她丰满的肉体,顶着顶着,我就掏出了那玩意儿。。。。。。

  我开始荒废了学习,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我仍与她不咸不淡交往,只要我勃起的阴茎一触及她丰满的肉体,我就想插。。。。。。后来,我也觉得这样不大好,开始慢慢冷落她,可已经晚了,她怀孕了。。。。。我去学校找过你两次,你不在,就没上你亲戚家找。发生那事后,想找你,没勇气。。。。。。

  我被学校开除了,父亲很生气,说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学门技术,走向社会还能讨口饭吃。我不喜欢电子,很少去上课,但今晚的操作课我学得最认真。。。。。我其实还想读书,我知道我考不上大学,但我想读高中。。。。。。其实,在龙溪中学初二的下半年我就知道家里要我把送去县城读书,从初二开始重读。我怕在县城跟不上,丢脸,那段时间我就拼命学,还经常问你作业,后来我的学习真有了进步,家里也很高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样。。。。。。林涛,我很羡慕你,你聪明,学习还好,以后肯定能上大学。。。。。。

  那天晚上,大丰一直抱着我,掏心置腹说出了他心里所有想说的话。第二天,他心情好多了,言语多了起来。他似乎接受了我向前看,脚下的路还很长的安慰。
  我还陪他打篮球。
  他似乎很久没打,手感生疏了许多。慢慢地,进入了状态,身子矫健起来,步伐迅速移动,眼花缭乱地做着动作,运球、过人、上栏,球进了。
  我脑袋一歪,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细眯着眼,冲我灿烂一笑。
  他的精彩表演也博得了围观者的阵阵掌声,他们赞叹说:咦,刘大丰会打篮球?以前没见他打过!
  我在Z市呆了四天,第四天,大丰他们不上课,休息,我决定回去――自己回去,坐大巴回县城,再回龙溪。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是在那块小草坪打地铺。大丰还是习惯性地抱着我。我说:
  大丰,我明天回XX县。

  恩。大丰搂了搂我。
  过了很久,他问:
  你还会来我看我吗?我学一年,明年6月份结业。

  会的,放假我会来看你。

  那时还没放暑假。

  寒假,寒假过来看你。

  寒假我回家。

  那我上你家找你。

  你会来吗?

  会。

  也许是我明天就要回去,他有点舍不得,一改前两个晚上规规矩矩地抱,他的双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摸。脸贴着我的脸,蹭着蹭着,他就开始吻我了,边问边问:这样,可以吗?
  见我没拒绝。他就一直吻着,动作娴熟了很多。
  我想,就如他说的,他确实喜欢我,或者说,他对我的身体有一丝迷恋,他在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吻着,口水沾在我的鼻子、眉毛、额、下巴上,身子还一直在颤抖。
  不能否认,和大丰的肉体接触,能给我感官上的超强刺激,他身体强壮,身材也好,非常匀称,肉质有弹性,肌肉也结实,没有一丝赘肉,我无法抗拒。我喜欢慢慢抚摩他的身体,轻轻吻着,细细感受。
  他则不然,除了我脸部器官,他很少吻其他部位,他甚至从不摸我的下体,只有一次,我把他的手拽过来,放在我的命根部位,他才捏了捏,说:呵,这么小。
  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压在我身上,强健有力的臂膀放在我身下,搂着我,双手托住我的脑袋,嘴唇在我脸上狂热吻着,还用牙齿咬我的嘴唇。吻着吻着,他就开始加足马力,用那根硬硬的东西插在我夹紧的两腿之间,做着一次又一次缺氧摩擦运动。
free | 2007-6-6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晚,他很是尽兴,说了好几次舒服――他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他还把我翻过来,推到他强健的身子上,一只手搂着我的后脊背,另只手拍了拍我的屁股,说:来,你也试试。
  回县城,他送我到车站,给我买了很多冷饮。
  上了车,他陪我在车上坐着。把我的左手拿过去,放在他左手厚实的掌心,再把手分开叉到我的手中握紧了,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我左手的背面。这种动作一直持续到车子快启动了。
  车启动后,他跟着跑了几步,说:困了就歇会儿,睡觉小心点。
  我点点头,也冲他说:你也要小心点,别再乱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停止了追赶的脚步。
  车子上道了,我把脑袋探出玻璃窗,看见他走在人行道上,一会儿抬头向我这边张望,一会儿左顾右盼,盯着人行道两边的车子。
  回县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大丰,蛮好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小康,我会不会爱上那小子。
  开学后,我上大丰家找过他几次,每次都碰空,最后一次去,才知道,大丰早离开了那家职业学校,跟随他父亲天南地北闯江湖了。这一别就是七八年,直至我大学毕业才得以和他重见面。和大丰见面的情况以后有时间可再加以描述。
  
二十八
  从Z市回到龙溪,破天荒,小康竟一反常态,主动上我家找我,还说想在我家住一个晚上,借口是要问我作业。
  哈,他肯定是想我了,我乐滋滋地想。
  上了床,我激动地抱着他狂啃,他才告诉我真实原因。
  涛子,我,我对不起你。

  怎么啦?我一惊。
  我,我和郭发春亲嘴了。

  啊。我猛烈一抖,你为什么要和他亲嘴。语气有点忿忿然。
  也没真正亲,碰了一下我就醒了。

  怎么回事?

  我以为那个人是你。

  连我也分不清。

  我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我,我以为是你,我就把嘴亲了过去,可我一想,不对,这是学校不是瓜棚呀,才发现我亲错人了。

  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
  其实,那时候,同学之间睡觉互相拥抱、亲亲脸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人都发生过,何况小康还是睡着后无意识的行为,我不也和袁玉那小子抱过,亲过嘴。
  涛子,你生气了吗?

  当然,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许碰你。我紧紧抱着小康,想起我和大丰之间事,愧疚的泪水直往下掉。
  你哭了,真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抱紧小康,哭得更凶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流泪,小康越说,我流得越厉害,后来,他干脆不说了,抱着我,和我一起流泪。
  许是为了表达忠心,小康主动提出搬去我三姐的房间住。三姐现在成了他的班主任,他又是三姐的得意门生,一切水道渠成。
  我默默帮他收拾着简单的东西,心情异常复杂。他睡我留下来的那张单人床,毛毯是自己的。第一个晚上,他说不习惯,睡不着,要我陪他,我就留了下来。
  如果说和刘大丰睡觉,我是被动接受,和小康我就变得主动进攻了,我迷恋他的身体,就像大丰迷恋我的身体一样。和小康拥抱接吻,我不但能达到感官上的超强刺激,灵魂上也能得到升华,做到灵魂和肉体同时进入另一个世界。和刘大丰分开,有点依依不舍,我在想,这小子,下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和小康分开,那种痛,撕心裂肺。就像蹦上岸的鱼,最终只有枯竭而死。
  我爱小康,远远甚过爱自己,每次和他交欢后,我这么对自己说。
  二十九
  重点高中在县教育局的旁边,是全县唯一一所省重点高中。
  校园很大,漂亮得惊人,有长满草的足球场和一大排连在一起的篮球场,比工人文化宫的球场气势多了,光养鱼的池塘就有五口,池塘上还有七拐八折的亭子,池塘边种着婀娜多姿的垂柳。这是一所很富裕的高中,高考升学率高得惊人,屡屡能考出全市区状元,声名鹊起。难怪父亲非逼我考重点高中。
听班主任说,我的中考成绩进入了全县前十名。这样的成绩,根本无须转学、迁户口什么的。虽然这只是马后炮。
  高一不是很紧张,我经常给小康写信,满县城找最漂亮的信纸,还夹上一些油光闪亮的书签、明信片,卡通画片什么的。
  但我们很少见面,大姐把家搬到县城后,忙得像陀螺,周末,有时我牵着小外甥满大街走,也可以省去大姐不少心。
  我基本不回龙溪了。小康忙与升学考试,我不想打扰他。本来寒假,我们可以好好见一面,但一考完期末考试,姐夫就携我上沿海某省的A市走了一圈,回龙溪,小康已回家过年了。过完年,还没等小康回校补课,我又陪二姐夫马德军去了趟省城。
  高一那年,是我和小康感情进入冰冻期的一年。我甚至感到小康的音容笑貌渐渐在我脑海模糊起来。这一年,我真正学会了打篮球,成了班上不可多得的学习成绩优秀,运动水平还高的复合性高中生。
  小康中考在县城。他们考试的那几天,学校放假,把教室腾出来给他们做考场。我去他们驻住的海天宾馆找小康时,小康正在卫生间背对着我用手捂着水洗脸。卫生间有两人,他们几乎同时出来,面对着我。
  其中,一个身材欣长,发育很好的男生额上发尖湿湿的,他正用毛巾抖着头发,半遮着脸。我在盯着另外一个个子稍矮的男生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仅半年不见,小康成这样了?
  纳闷间,那个用毛巾擦脸的男生冲我喊了声:林涛。
  我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才是小康。
  我想我是呆住了,好一个帅气阳刚的小生,被水冲浸过的俊俏面庞一改以往的黝黑,变得光泽红润起来,嫩嫩的胡子在唇边显山露水。

free | 2007-6-6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安详的脸笑了笑,一拳轻轻挥在了我的胸膛:都这么高了!
  你也一样!我反捶着他。
  哈哈,我们笑成一团。
  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康查看考场,小康真是高了,轻轻一放,双脚就在水泥地摩擦着走。也难怪,他都17岁了,再不长,就出问题了。
  起初,我们都有些拘谨,快一年了,我们几乎没见什么面,偶尔见一次,也是匆匆小聚,殊不知,再次见面,都高了,声音也变了,小康变化尤其大,他简直成了一个成熟青年了。
  但,时间间隔再长,彼此变化再大,林涛还是他小康眼里的林涛,小康还是我林涛眼里的小康。我们想对方的心未变,变化的只是他们各自的躯体和外在形象。
  很快,我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喂,小伙子,谈女朋友了吗?

  谈了哦。小康歪着脸,糟了,忘了告诉你。

  谁呀?

  张曼玉。

  哈哈!

  考试前一天晚上,我又去趟了海天宾馆,给小康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煮好的鸡蛋,牛奶什么的。考最后一科,我一直在校门口等他。考完,出校门,他一见我就跳上自行车,大喊一声:考完了噢。
  问他考得怎么样,他拽拽地捋了捋头发:重点高中,没问题。
  我乐了,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考不上我就送你去俗缘庵做和尚。
  没问题!他又是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膛。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重聚岁月,我特意带小康去XX江大桥桥头的光辉岁月像馆照相,一起骑在那匹瘦骨嶙峋的马上,做着各种胜利手势。那是我们第一次合影。照片,我至今还完整无缺保留着,并就此成为我生命中最值得回忆的一页。
  小康中考结束后,留他在县城呆几天,他说要急着回云泉,家还有农活儿等着他。因我也要期末考试了,就没强留。
  在我期末考试期间,爷爷奶奶从龙溪赶来县城,说是想我这个孙子,非要过来看我。爷爷奶奶虽快70了,但他们身子硬朗,一来县城便主动承揽了买菜做饭差使,把大姐嘴巴都乐歪了,她还正想雇人做家务呢。
  考完后,想回龙溪,大姐硬是拽着爷爷奶奶不让他们走,小外甥更是在奶奶怀里直楞楞地哭。没办法,爷爷奶奶他们不回去,我也走不了。
  一直在县城呆到中考成绩出来,我才得以回龙溪。
  三十
  以前,我总在盼望期中、期末考试,考完,我可以回龙溪了,可以和小康见面了,我更是盼望小康中考的日子,我把他中考的日子记下来,在日历上画着杠,日子过一天,我的激动就增添一份。现在,我没日子可计算了,没什么日子可期盼、等待的了,我每天早早起来,上课,回家吃饭,睡觉。星期一和星期天于我
  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的疼痛神经又苏醒了。这次痛得更厉害,绞痛,痛彻心骨、通彻心肺得痛。
  一天中午,下着雨,回大姐家吃饭。
  撑着伞,迈进院子,从大姐夫姑父张远光家那边传来熟悉乡音。努努耳根,在雨声中辨听,这乡音,甚熟,谁呢?想不起来。
  抬腿,进厨房,乡音又传来,这回更清楚些。
  涛子,回来了。声音浑厚,还有些沙哑。记忆里的短暂搜索后,想起了,鲍叔叔。
  转身,果是他。只见他蓬着头,咔叽布裤子的裤脚沾满泥浆,发丝上还淌着水珠,正一颗一颗往下掉。
  鲍叔叔,你,你怎么来了?

  我很是惊讶,大老远,还下着雨,他跑来县城干什么?
  涛子,也没啥好东西,给你捎了几个釉子。

  鲍叔叔冲我生生一笑,把手里的编织袋晃了晃。我找来干毛巾,焐了焐鲍叔叔头上的湿发。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毕竟他是小康的父亲,而且,很久不见,一份久违的亲切油然而生。
  鲍叔叔,上县城办事来了?你一个人?

  其实,我想问,小康没陪你来吗。可我自己也清楚,小康他不可能来,他在南良中学哩。可我又不甘心,希望奇迹能发生,就这么旁敲侧击问了一句。
  呵呵,是呀,找张局长有点事,小康他也来了。鲍叔叔讪讪一笑,接着冲里屋叫了一声:小康,涛子回来了。

  小康真来了?
  鲍叔叔的回答令我地动山摇起来,我似乎有点头晕,腿脚还有点哆嗦,力图挪挪,最起码是挪到厨房,大腿却变得僵硬起来。我就这么僵硬着,挪也不是,停留也不是,还不敢朝那间屋子瞅。就这么难受着。
  涛子,小康他出来了。。。。。你们哥俩很久没见了吧,好好聊聊,小康他一直惦着你呢。

  鲍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恩!

  我声音有点紧,直了直身子,稍微往小康的方向转了转,还没转过去,又转回了一点。我实在没勇气把身子一下全转过去,我不知道这次转身,我看见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小康。
  还是以前那个对我好,时刻让着我,心疼我的小康?还是后来那个对我毫不在乎,冲我大吼大叫,违背诺言的小康?
  涛子!

  小康叫了我一声,
  我颤了一下。声音轻柔,有磁性。这声音,还是那么熟悉,还是那么有穿透力和震慑力,像一把长长的拐着弯的钩子,一下把我钩转过来,再一把拉了过去。
  我转过身。
  我看见了小康。
free | 2007-6-6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和我接触的是他的眼神。
  无比熟悉、令我顿生爱怜的忧郁眼神,接着是他的嘴唇,曾咬过很多次,令我疯狂着迷的丰润嘴唇,再接着是他的脸、鼻子、下巴、额、大耳垂。最后,他整个人像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彩色照片映入我眼帘。熟悉是因为小康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小康,陌生是因为熟悉的小康还是有一些变化,原来光滑的脸上长出了几颗青春痘。
  我努了努嘴,唇动了动,妄图挤出一个字,无论怎么努力,声音就是发不出来,嘴唇像被活脱脱卸下后,在南极高高冰川上放置一个小时,再重新安装了回来。
  眼睛还是灵活的,就这么盯着他看,傻子般死死盯着,似乎想看出点名堂来。
  涛子!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涩涩的,脑袋半低垂着,似乎在看自己的脚尖,不,应该是我的脚尖。
  哎!这回我应了,也发出了声。只是声音卡在喉咙,仅发出半节。
  你还好吗?

  恩!

  时光惯会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半年未见,130多天杳无音讯,再次见面,我们四眼相对,无话可说。
  咕咕咕,一只鸡从张家的厨房跑到了院子。姑姑拿着菜刀从厨房出来。
  阿涛呀,快,帮姑姑捉住,别让它跑了。

  我未反映过来,小康从台阶跳到院子,钻进淅淅沥沥的雨中,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滑翔机落地时的姿势,再一个俯冲。
  咕咕,鸡被抓住了。细看,鸡的脚脖上还系了一根红绳子。趁这空隙,我跑去了大姐的厨房。进厨房的刹那。我听见了小康的声音:这鸡,淘,力气大,我在家也抓了好半天。

  午饭是在姑姑家吃的,很是新鲜的鸡肉。小康很少动筷,几乎不怎么夹菜,他所有的动作皆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了一丁点稍大点的动作来就会招来什么麻烦。倒是鲍叔叔,喝了些酒,气色红润了,嗓门也随之大起来。
  小康,你这次能当兵,还多亏了姑夫,来,你敬。。。。。。

  什么?
  小康当兵?
  我像被蛇咬了一口,咚!放下了碗筷。
  鲍叔叔,你刚才说,说。。。小,小康。。。当兵?鲍叔叔的脸,红红的,不会是喝醉了酒说的胡话吧。
  是呀,小康他没告诉你?

  哦!我把头转向了小康。
  小康低着头,轻轻扒着饭,沉默不语。
  是这样吗?小康。我向他发问了。
  恩!他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个字。
  你不上学了?我又问了一句。
  不等他回答,鲍叔叔接了一句:读什么书哟,也不是那块料,考个重点高中还差一分。

  有本事,你去考个试试!我冲鲍叔叔瞪了一眼,推了推碗筷,起了起身子,离开饭桌。
  小康一惊,说了句我也吃饱了,就快速跟了出来,身后传来鲍叔叔不停劝酒的聒噪声:没事,来,喝酒,这俩哥们,打小感情好,要分开,舍不得了!

  我冲出了院子。
 三十一
  有这么一句话: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爱上一个人只需一分钟,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喜欢或是爱上小康的,但我知道,忘记他,我做不到,别说一辈子,八辈子、十辈子也做不到。
  我还是想他,说好不想,可就是想。有时一想就是一晚,辗转反则,彻夜未眠。尤其是那天,回龙溪的巴士上,我碰见了小康在龙溪中学的同学金琳,一个考取了重点高中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们无意谈到了小康,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
  哦,你说鲍小康呀。唉,就差一分,真可惜,要不是考数学流鼻血,他肯定考取一中了。

  流鼻血?

  是呀,我和他在一个考场,离交卷大概还有十分钟时,他突然流鼻血了,怕弄脏试卷,他就一直仰着头。等医务人员把棉球送来,处理好,时间已经不赶趟了。。。。他向考官申请延长考试时间,该死的考官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他是哭着离开考场的,他说他最后一道计算题只写了一半,结果都还没算出来。

  回龙溪后,听说有人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蓝河滩的林子里哭,哭完后就回家了,后来好象再也没回过学校。。。唉,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班上学习最刻苦的一个,时常在教室点蜡烛看书到半夜,英文单词熟得可以把本单词手册从第一个字母背到最后一个字母,全校的人都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考重点高中。。。。。。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难堪,泪流满面,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而且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
  我清楚记得,小康考完最后一门后,高兴地跳上我的自行车,高呼:考完了!问他考得怎样,他却兴奋地拍胸膛向我保证:没问题。而当时,我还没考完期末考试,他是不想影响我的心情,只好违心撒了慌。
  他这么为我考虑,说明他心里始终有我。说没有我,肯定也是撒慌。我突地为他放弃与我一块登长城的诺言而去当兵的行为也不怎么愤怒了。无论到哪,他心里始终有我,我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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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更想他了。
  很快,我就真收到小康的信和照片。
  黑了,透着红,还是那么帅呀,一身戎装。那半眯着的眼睛和紧闭的嘴,表现出了一贯的刚毅、顽强,甚至不可测。他是军人了,他成熟了。我这么想着,竟跃雀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说他在W市某某地方的一个新兵营,新兵营很封闭,每天做着鸭子步身蹲起俯卧撑,超负荷的训练,累得走路都走不动。不过,辛苦很快有了回报,他说他的军事素质是掉了把的壶――没得提。400障碍112秒拿下,破记录;5公里越野17分多点搞定,全营第一。
  他还说,他甚是想我,很想很想,想得晚上躲在被窝偷偷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开始像个女人般给他回信,要他听话,好好训练,多立功。要他吃好、睡好,注意身体。然后就是告诉我也想他,想得不得了。
  我和小康用通信的方式保持联络了一年多,直至我考上大学。
  我的学习一直很好,我们那年高考,题目特难,高分很少,很多人考完,都觉得考大学无望。只有我,轻松走出考场,从第一科考试到最后一科考试,我都没觉得难。
  当79日上午,我最后一门考完,走出校门,我竟然看见我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们都在校门口迎着。
  原来,他们在79大早就赶了过来。
  我兴奋地对爷爷奶奶说,题目很简单,我考得很好,爷爷奶奶乐呵呵地拥抱着我。接着我转身,脸沉了下来,对父亲说:今年题目特难,我其实考得不大好,上大学没问题,但北京大学希望不大。
  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能考上就行,你压力也挺大,我也没非要你考北京大学。
  我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想哭,但我抑制住了。
  我善良的父亲,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实在是想小康,我想他呀,每次做梦梦见的人都是他,我要去W市看他。
  估完分数,开始填报学校了。
  我填了W市一所最好的大学,该大学在西部名气甚响,父亲也非常崇尚那所大学,担心地问:儿子,能录取到吗?
  我说:冒个险,大不了我再复读一年。
  说完,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720,我的分数出来,奇高。不仅全县最高分。还是市状元(该市含盖八县一市),我没去学校看分数,我不想去,我害怕父亲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只偷偷打电话问了班主任。
  这个分数比北京大学还多出十多分,比全县第二名高出了二十多分,第二名被北京的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录取,我第一名却去了W市的一所大学。
  当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中校门口的红榜上的第一个时,消息传到了龙溪,那是龙溪历史上的第一个县状元和市状元,父亲震惊了,急忙把大姐夫叫回来,非要拉着他去省城改志愿,我拉着父亲的手:没用的,已经录取完了。
  父亲还是坚持去了,回来一身疲惫和憔悴,看见我,他摇了摇头,抱着我,流下了惋惜的泪:儿呀,这是你的命!

  我想我这一辈子,对父亲最大的愧欠,就是在报考欺骗了他。
  他一个四十年代出生传统的教书先生,教了一辈子书,如果在教书生涯的最后几年,儿子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于他是无尚的荣耀,别人说起:哦,那个林老师呀,书教得好,有能力,把儿子都送去北京大学了。于父亲可是一辈子受用的赞美。我却让他失望了。
  我没要父亲送去W市,没要任何人送,坚决不要,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怕什么怕,我都19岁了。
  更重要的是,我害怕在路上触及父亲那无比惋惜的目光,害怕看见别人问你儿子考取什么大学了呀时,父亲脸上露出的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复杂表情。
  我的父亲,一辈子没要求过我什么,只要求我能考个好大学,给他脸上涂点色彩,抹点油,我却没能满足他唯一的要求――这油抹得说不亮又有点亮,说有点亮,还不怎么亮。
  可怜的父亲,他至今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仅以为是我报考失误,安慰我,不敢大声说话,怕触痛我的神经――我实在是没勇气面对他。
  对不起了,父亲,我善良的父亲。
三十二
  去W市之前,我回了趟云泉。
  至今,我还后悔,我不该回那趟云泉。
  在举行升学宴时,鲍叔叔和小三都来了。这个小三,叫我一声涛子哥哥时,把我吓了一跳。
  妈呀,他是小三吗?
  这小子,高了!
  能不高吗?他都15岁了,上初一呢,只是学习远不如小康。
  小三真是像极了小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拉着我的手,甚是开心,说:涛子哥哥,跟我回家吧,哥哥寄回很多照片,手里还拿枪哩。
  就为他那句话,我去了。
  很久没回云泉,细细算来,有两年了吧。我在高一的暑假回去过,带着一身伤回来。它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对它充满感情,又有点害怕回去。
  小康确实寄了很多照片回去,比寄给我的还多,多是训练的场景,结实的肌肉,黝黑刚毅的脸,看见小康,我就不能自抑、心潮澎湃起来。
  晚上睡觉,小三要我抱着他睡,这小子,还这么放肆。把手伸过去,唉,大了,抱都抱不动了,只能半搂着。
  我仿佛看见了小康,他在亲我,对,他是在亲我。我跑过去,抱住他,和他狂热吻起来。很多不理智事情的发生都和黄梦有牵连。刘大丰说他喝多了,梦见对我耍流氓,结果却对一个无辜的女生耍了流氓,就此改变了两个人的生活轨迹。说实在,对大丰,我有一份莫名的内疚感,总感觉他人生轨迹的改变与我有关,别说直接关系,简直关系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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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耍流氓了,但不是对小康,而是对小三。
  其实,当时我醒了,在吻小康的过程中醒的,醒来后,发现我吻得是小三,而不是小康。吻小三也没什么奇怪,我经常吻他。
  问题是小三和小康太像了,吻出了我的冲动。我竟然伸手去把小三的裤头扯了,更糟糕的是,小三默认了我的冲动,确切说,他似乎也喜欢。他喘着粗气,死死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着――他也醒了,他是理智的。
  我曾有过那么一刹那的理智,小三的裤头被我扯下后,稍作短暂停留后,我又把小三的裤头往上提了提。这么做,不好,虽然我喜欢小三,小三和小康也惊人相似,但他毕竟是小三,而不是小康。
  但,小三的举动却让我感到吃惊,他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往上提的动作,自己还把提上去的裤头褪了下来,一直退到膝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高度勃起的阴茎上。接着,他又把手伸过来,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着,越过裤头,摸到了我的命根,他就紧紧握着不放。
  当时我就想:这小子,从哪学来的?可想归想,很快,我浑身躁热起来。
  那天晚上,我射精了,我和小三半裸体地紧紧侧拥着,用我硬硬的下体顶小三光滑的身子,快要出来的时候,我赶紧把内裤提上来――我射在了自己的内裤里。
  第二天离开云泉,小三一直送我到村口的芦苇坡。一路上,我低着头走路,小三则牵着我的手,显得异常兴奋。快要分别时,他要我亲他一口,亲完后,他就哭了,问:涛子哥哥,你还会回云泉吗?
  见我肯定地点点头,他才破涕一笑。
  我上大学后,和三姐通过几次信,问起小三的情况,三姐说:这孩子,人不错,也老实,就是学习跟不上,教他的老师说他上课老走神,还说他似乎有点怕老师,几乎不问作业。。。。。。有几次,他咕咚咕咚跟在我身后,我以为他找我有什么事,不料,转过身,他却涨红着脸,怯生生地问秀娟姐,涛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搞不懂他,甚至有时一天要问上三四次,他似乎挺喜欢你。。。。。
  三十三
  我没告诉小康有关我高考、报考及录取的真实情况,我只说我成绩不大理想,被W市的S大学录取了。
  小康却鼓励我复读,要我来年去北京,帮他圆长城梦。
  我没答应,在我眼里,没有小康的长城,只是一座砖块堆砌的烽火城堡。
  我义无返顾去了W市。
  W市很大,大得惊人,去W市之前,我去过省城,还去过沿海某省的省会A市,但都没W市大。
  刚到W市时,我的第一感觉是漠然的,这是一座沸腾的城市,热,热得难受,街边的餐馆里,人声鼎沸、乌烟胀气,坐满了一群群光着膀子,嘶着大嗓门划拳的男人。
  可不久,我就迷恋上了W市。因为,我知道,在W市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在默默等着我,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那个人一直在等着我,在默默地关心、思念着我。
  这个人就是鲍小康,我日思夜盼的小康。
  小康因军事素质出色,被留在了W市的一个军分武警训练基地。训练基地离我所在的S大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在W市的火车站,小康来接我。看见我的一刹那,他像只凶猛还矫健的小
  老虎飞奔而来,紧紧抱着我,还旁无他人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这小子,开放了,车站这么多人,换作龙溪中学,给他一百颗胆也不敢。搞得我都有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
  来,我看看!小康松开了我,远离了我一步,开始审视我,恩,不错,酷了,帅了,还高了。

  本来嘛,我的先天条件就够好,我们林家没有不好看的。我不敢自诩自己有多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我175的标准身材,再配以五官端正的俊郎面庞,我不敢说电晕一排女生,最起码我们县城一中的那些女生一见我就大呼小叫:帅哥。
  看看小康,也不错嘛。结实了,强壮了,一拳打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就像碰在了石头蛋子上,脸上的肉也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扑鼻而来。
  那天刚好是周末,小康把我送到学校,安顿好后,他就要走,我送他,路过校园的一个林子,他抓住我的手:涛子,不准和别人好,你是我的人。
  我笑笑,踢了他一下:谁是你的人呀!
  很快就是新生入校军训,半个月,每天早出晚归,踏正步、站军姿,不能出校园,还要穿军服,折磨死人了。晚上回寝室,腰酸腿痛,给小康打电话:你再不来,我就要死掉了。
  小康嘿嘿一笑:你这是哪到哪!
  小康也被抽调到W市的Y大学做教官,那里的学生叫他班长,负责一个系四个班的训练。我在想,如果小康教我训练,那该多好,可马上我又摇摇头:那还得了,那个部位整天硬邦邦的,还怎么训练。
  训练完回宿舍,就给小康的宿舍打电话,每天晚上9点之前,雷打不动。
  小康。
  恩。
  告诉你一个新发现。
  什么?
  我们班长好象对我有意思。
  真的?
  每次他都叫我出来给大家做示范。
  那是你练得好。
  一次训练完,回教室练歌,他还把手搭在我肩上,问我家是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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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训练完,回教室练歌,他还把手搭在我肩上,问我家是哪的?
  他是哪个队的?
  “XX基地XX中队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当然,小康有时也戏弄我。
  涛子。
  恩。
  我喜欢上一个大学生了。
  啊?
  他长得真像你,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可好看了。
  他喜欢你吗?
  喜欢。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
  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林。
  还和我一个姓呀。
  叫林涛。
  嘿嘿嘿!
  虽然军训很累,也很苦,可有小康无形在身边陪伴,也就不觉得苦和累。每天我们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半个月很快过去了,在列操表演结束后,要和教官话别了,场景甚是伤感,虽然那些教官平时训练都很凶,一到分离就变得侠骨柔情,来我们寝室喝着酒,还抽烟,给我们每个人留下电话号码,要我们过去看他们。于我却是欢喜的,终于结束训练了,终于可以自由走出校园了。
  Y大学的新生军训比我们S大学结束的要早些。
  我迫不及待赶去小康的训练基地找他。见到我,他的战友乐呵呵地问小康:你的大学生兵来看你了?
  小康领我参观他们的训练基地,他在双杠上为我示范表演,燕子般在杠上飞速旋转、摆动,看得我目瞪口呆。他还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引体向上,健壮的肌肉紧紧绷起,看得我心嘣嘣直跳。
  小康为我安排在基地内部的军属招待所住,他在亲属关系那栏填得是弟弟。
  他是我弟弟,在S大学读书,今年刚考上,第一次来探我。小康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姿,然后对那个肩上带杠,脸膛黑里透红的高个子军人说。想必他是个小康的上司。
  去吧。高个子军官威严地盯着我看了看,毫无表情地说。
  部队的军官都这么面恶吗?上了楼,我小声地问小康。
  他是我们首长,姓刘,表面上威严,其实人挺好的。就是他把我留在军分区基地的。小康笑了笑。
  那是个标准的双人间,叠放的都是有楞有角的军被。一送我进屋,小康就把我抱住,往洗手间拖。
  涛子弟弟,想死你了。他亲着我的嘴唇,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在我身上摸着。
  哇,这么大了。他摸着摸着,抓住了我涨涨的阳具,失声叫起来。他蹲下,扯我裤子的拉链,没把握好,未扯动,他就奋力拽了一下,拉链窜边了,他也不顾,把手伸进去又开始扯我的内裤,哗啦,我的阳具露了出来,硬邦邦的,向上翘着。他抓起,急切而疯狂亲了起来。
  我那受得了这种刺激,很快一泄如注了。想小康呀,想疯了,疯了快两年了,这么久没见,就是不接触,盯他看十分钟,我想我都会激动地射精。小康也是,他使劲吻着我,边吻边用下体顶我,不久就听见了低沉而急促的呻吟声,然后瘫在了我身上。
  回到床上,我们又拥抱在了一起,疯狂地接吻,抚摸着。
  小康的身体结实了不少,肌肉一块块的,腋下的毛也多了起来了,又浓又密,我摸了又摸,把鼻子凑过去嗅,吻、细细感觉,那地方是最富有男人味的地方,一吻到那股成熟的男人气味,我整个人酥软起来。
  我贪婪地迷恋着小康的身体,从他前胸鼓鼓的肌肉开始摸,一直摸到他那再次高度勃起的老二,小康健壮了,性感了,阴毛又密又长,连包裹蛋蛋的那层皮也长着毛。我一边摸一边吻,时不时伸出舌尖舔吻着。W市热的惊人,我却丝毫察觉不到热,用口舌亲吻小康的身子,就像用口舌碰触红酒里的冰块,慢慢地泅化,舌尖的甘凛使我整个人舒服、好受起来。
  我们玩了很多新鲜的花样,以前,我们只是亲吻和抚摸,动作再疯狂,也只是吻的激烈,抚摸的疯狂,现在,我们学会了口交和手淫,他把我的阴茎含入口中,慢慢吮吸起来,那种快感,简直让我舒服得快要死了。我也为他口交,连吻带咬带吮式的,这么好的东西,真想一下咬下来,先吞进肚子,想用的时候再吐出来,含在口中,慢慢享受。
  我们一直在忙碌着,做了一次又一次,每做完一次,我就紧搂着小康,咬他的耳垂,呢喃细语地说:我们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小康回抱我,舔着我的脸,双手还在我光滑的后脊背使劲掐着:恩,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了,一辈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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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训练基地的大门时,我又看见了那个威严的刘首长,我冲他笑笑,离开了基地。我对自己说:虽然对不起我的父亲,但选择W市,选择S大学,我不后悔。
  我决定好好爱小康,用我在坛子里深酿了很久很久的全部执着、全部感情去爱。  
三十四
  我们S大学的Z市同乡会和T大学的Z市同乡会联谊举行了一次小老乡交流会。我们一个个作着自我介绍。我是最后一个作介绍,介绍完,一个女孩突然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林涛,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陈素雪呀!
  陈素雪?
  不认识,我礼貌性地冲她笑笑。难道我林涛真这么有名,名气都传T大学了?不,不可能,这里不是我们那旮瘩的县一中。
  你好,我是林涛,S大学的林涛。我伸出了手,本来,我已经介绍一次,面对人家的热情,只能再重复一遍了。
  我是小雪呀!陈自琅你认识吧,我爷爷!她兴奋地把手伸过来,拉住了我伸出的手。
  陈自琅是吧,当然认识了,他不就是我们云泉的那个陈大爷吗?可他搬去城里和儿子一块住了。小雪,哦,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大眼睛的城里姑娘小雪!
  小雪!我惊叫了一声。
  真的是你?

  我惊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她:白嫩的皮肤,苗条的身段,头发黑密而柔软,带有天生的微卷。那双大眼睛还是那么大,扑闪扑闪的,像卡通片里放电的米老鼠。
  她真的是小雪?
  简直太不可思义了,世界上竟然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就是那个我小时候甚是喜欢的小雪,当她与我娓娓讲述她在云泉的快乐时光时,我才确信,她真的就是小雪。陈大爷在我还没上初中就搬去城里了,之后的岁月,我几乎把小雪这个人给忘了。
  小雪在T大学学心理学。我一边眉飞色舞和她叙着旧,一边埋怨她也不回趟云泉看看。
  如果说我林涛在19岁以前喜欢过哪个女孩,我只能告诉你,我喜欢小雪,那时候,我确实喜欢小雪,她那双大眼睛多好看呀,跟会说话似的,随便眨巴一下也能把我的魂勾去。
  小雪盯着我吃吃地笑:哇,林涛,你成大帅哥了。
  回去和小康打电话,说起了小雪,我问:你还记得那个小雪吗?
  当然了,小时候为了从她口中讨口饭,我们俩不知干了多少回。小康嘿嘿地笑着。
  她现在就在W市的T大学。

  小康用不相信的语气问:真的假的?
  很快,我们三个人就见面了。T大学离小康的基地挺近。我先是去基地找小康,再一起去T大学找小雪。
  一见面,小雪粉拳捶在小康胸膛:哇,这么壮呀。
  小康甚羞,只会一个劲挠头傻笑,脸颊还有一抹绯红。
  此后,我们三个经常在周末约出来见面,小康出来不方便,管理也严格,大多数是我和小雪去基地找他,在附近转转,我和小雪就各自回学校。偶尔,小康也偷偷逃出基地,与我们溜出去逛。
  W市有爬不完的坡和城市梯坎,相聚几次,熟了,小雪在中间走着,挽着我和小康的胳膊,我们唱着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的歌儿来表达我们重隔八年后再次相聚的喜欢之情,从路边的串串香,到台阶拐角的小吃店,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停停吃吃。分手时,我们三个一致主张烫火锅。
  跳跃的火苗,沸腾的热汤,和那漂浮着的红得刺眼的锅料,就像我们三个人此时的心情状态:兴奋、带劲、畅快淋漓。
  我们把肉、肚、血肠、粉丝,还有青菜,一古脑倒进锅,心就开始沸腾。心沸腾了,胆子也就大起来。
  我说小雪,我们俩从十岁开始追你,追了八年,思念了八年,还抗战了八年,战争都打到W市了。现在好了,聚全了,你是否得考虑考虑在我们中间挑一个。。。。。

  是呀,得挑一个。小康跟着插进来,一脸的坏笑。
  难道你们俩有谁喜欢我?

  我!我和小康同时举起了手。
  啊?

  是呀!

  不要啦,有两个哥宠我,多好!

  我和小康把高高举起的手缩了回来,面面相嘘,却又会心一笑。
  其实,我和小康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敏锐地感觉到,小雪刚见到我们时,高兴得就像一个奖励了糖果的小女孩。后几次见面,她明显没这么开心了,似乎有点忧郁。我对小康分析说,小雪要么喜欢上我们当中的一个,见我们关系这么好,她既怕这种选择会伤害到另一方,又怕因我们俩的亲密关系,她喜欢的那个不会接受;或者说两个都喜欢,她不好抉择,正在痛苦当中。
  我们曾经互相问过对方:你喜欢小雪吗?
  小康摇了摇头:没那种喜欢,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小时候,我是因为家里穷,老饿肚子,为了争口饭吃,才和你干仗。
  我也摇了摇头:小时候挺喜欢她的。现在看见她,却没了那种感觉。她其实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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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我们坚定地看着对方:我的心里只有你。
  是的,我和小康都清楚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是呀,每次离开基地,小康那频频蓦然回头的眼神,令我心旌荡生。小康钱不多,每月只靠可怜的军贴过日子,还要给家里寄钱,自己过得相当辛苦。但他在我身上花钱从不心疼,只要我喜欢,他就会竭尽全力给我买。有时我无意在哪件商品上的停留超过了三秒,他就会记住,下次见面一定会送到我手上,害得我和他逛街根本不敢抬头看任何东西了。
  而有一次,小雪要小康买个布娃娃送给她,一看价格:20元。小康下意识嘀咕了一句:这么贵呀。
  我冲他眨眨眼,他才掏钱给小雪买了。小雪也知道小康的家境,可她挑的是所有价格里面最便宜的一个。
  现在,我和小康都松了口气,我们希望的,正是这种局面。
  大学的第一个生日,小康送我一件很贵重的礼物――一艘用弹壳、弹头做成的大风帆。大风帆里还用细小绳子系着两个活动的亲着嘴的塑料小孩,风一吹,小孩动起来,一翘一翘,像是跳色舞的样子,煞可爱,风帆的底部刻了四个字涛康永爱
  记得我还在读高中,小康就说过送我一件生日礼物,却不肯告诉是什么。
  我曾经猜想了一万次,会是什么呢?可当我真实地看见那艘风帆,我还是感动地哭了,我确实没想到会是着这样的礼物,这是他花了近一年时间做成的。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说,我们去找小雪吧,一起吃顿饭。
  小康摇摇头: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在小康基地附近一家酒店的房间,桌子上放着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十九根根细小的生日蜡烛,我许愿,吹蜡烛,房间一片漆黑,还没亮灯吃蛋糕,小康就一把抱起我,扔在床上,压了上来,咬着我的嘴唇。
  宝贝,许什么愿了?

  你猜。

  恩,涛子和小康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

  也差不多啦,我许愿你转业复员后,我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攒钱,一块去西藏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

  对呀,那是全世界最圣洁的地方,我们一起去那发誓。

  发誓?发什么誓?

  小康和涛子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开。

  好,我们一起来实现这个愿望,我们一起去西藏,一起朝拜,再一起发誓。透过黑夜,我好象看见了小康眼睛里的坚定。
 三十五
  小康开始脱我的衣服了,他还要回基地,虽是周末,但他们晚上要查岗,第二天早上还要很早起来出操,在外面呆的时间不能太长,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在酒店做爱。
  柔和的暗光,酥软的被子,富有弹性的床,我们疯狂抱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由于特别兴奋,加上干柴烈火、久旱甘雨,不一会,我们都泄了。
  像往常一样,我们紧紧拥抱着,小康把我搂在怀里,我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一只手还轻轻抚摸着他鼓鼓的胸肌和微微翘起乳的头。
  在这远隔千里的W市,我和小康生死相依,竟有一种在瓜棚的感觉。我一会用扎扎的下巴蹭他的脸,一会咬着他的耳垂,呢喃呓语着:等你复员后,我去你那找工作,我们一起买房子,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我们这样抱着。

  小康没吱声,咬着我的唇,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们拼命攒钱,把鲍叔叔、风秀婶还有小三接过来,给鲍叔叔治病,把鲍叔叔的病治好后,我们就去西藏旅游,去布达拉宫朝拜。

  小康还是没吱声,我却忽然感到脸庞湿湿的,一摸,是泪。抬起头,小康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泪痕。
  我伸手过去擦,小康捉住我的手,又一下压了上来:涛子,你对我真好,你是我的人,我要你。

  你要我就给。我和他亲着嘴。
  我想真正要你。

  真正要?我对他嫣然一笑,有点逗他的表情。
  恩,真正要,从下面要。说着,他一边在我身上疯狂亲了起来,一边用手不停在我的老二、睾丸、肛门附近轻轻地抚摩。
  我呼吸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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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W市后,我们曾相互把勃起的阴茎放在对方的肛门附近游离、徘徊过,但都没真正进去。试过几次,没成功,总感觉时机不大成熟。
  现在该是时候了。
  小康叉开我的双腿,揉搓着我的睾丸和肛门,揉搓了一会,慢慢地,他把手指伸了进去。
  我紧紧抱住小康的脑袋。
  小康问了句,痛吗?我摇了摇头,只觉得刺激、兴奋。
  小康加大了力道,手指来回动了几下,拔出来。
  他抬起了我叉开的大腿,自己半蹲着,他把阴茎伸过来,轻轻地,靠在了我肛眼的表面。
  涛子,我想要,好吗?他低下头,靠在我耳边轻声地问了一句。
  恩。我点了点头,我是他的人,他想要,我能不给吗?
  见我答应,他用了一下力,阴茎没进去,再用一下力,阴茎还是在肛眼附近的表层打转。他下了床,跑去卫生间,拧了一下水龙头,哗啦一声,他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滴水的香皂。
  他在我的肛眼涂了涂,自己的老二上面也涂了涂,把手指伸进去探了探,动作很是温柔,就像在那个地方挠着痒痒,甚是舒服。
  我的肛眼慢慢开了。
  小康先是用老二在肛眼轻轻顶着,很是缓慢和轻柔,双手在使劲把我的屁股往两边掰,掰着掰着,我突然赶到肛门一阵激烈的痛。
  小康,痛!我双手抓了抓床单,叫出了声,很快,泪也流了出来。我突然感到肛门有种被撕裂的疼痛,像被烧红的铁钎子插了一下。
  痛吗?涛子。小康心疼地弯下腰,亲了亲我的脸,如果痛,我就不要了。

  说着,他立了立身子,准备拔出来。
  没关系,现在不痛了。我强忍着泪水,拉住了他的手。我是小康的人,不给他,我怎么变成他的人呢。
  真的?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恩。我重重点点头。
  他又开始把稍微拔出一点的阴茎往里送了送,送一下,他又打住了,说:涛子,我还是不要了,我怕你痛。

  不痛了,我很舒服。我把枕头盖住了我的脸,我怕我痛苦的表情会让小康于心不忍,最终放弃。
  小康有点不放心地再往里送了送,边送边轻柔地抽插起来。或许是感到到了强大的快感,他没再问我痛不痛。逐渐地,他的老二全部进去了,他长长的阴毛和我的屁股摩擦着,很是舒服。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个女人,一个真正属于小康的女人。我的第一次都献给他了,能不是他的女人吗?
  我轻轻呻吟了一声,呻吟声似乎激发了小康无穷的欲望,他开始加大了力度,使劲往里挤压。
  痛呀!我咬着枕头,身子颤了一下,肛眼随之猛地收缩了一下,把小康的阴茎紧紧夹住。
  小康兴奋了,呼吸沉重了,喘着粗气,一下一下猛烈抽动起来。
  痛呀,还是痛,痛得就像刀子在割,割着割着我就麻木了,感觉不怎么痛了。随之,感觉一个有生命力的东西在我的体内慢慢膨胀,膨胀着膨胀,再慢慢地捣呀捣,把我的兴奋点捣出来了。似乎那是小康柔柔的龟头,在我肛门里面的某个部位挠着痒痒,挠得我像笑,又想哭,我就这么哭笑不得。
  小康速度越来越快了,他手双不停在我小腹、肚皮轻揉着,揉搓着我的下体。我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像是坐着热气球腾空而起,随着热气球在空中荡呀荡的。荡得我身心奇妙,太新鲜了,太奇妙了。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抽动的动作越快,揉搓着我老二的频率也加快了。
  突然,我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强大的快感扑鼻而来,一下两下三下,我身子颤了三下,也收缩了三下,我明显感觉我体内那个有生命力的东西也猛然抖了抖,我收缩一下,它抖一下。我收缩完了,它也抖完了。
  涛子,你是我的人,我的人。小康俯下身子,掀开我脸上的枕头,猛地吻过来。
  在那一意念之间,我松了一口气,搂着小康的脖子,哭了起来,我终于完成了真正成为小康的人的质的转变。我是他的人了,他不会再离开我了。我咬着他的耳垂:小康,别再离开我,我爱你。
  涛子,对不起,我弄痛了你。他舔着我脸上的泪,确切说是汗,因高度紧张、兴奋流出的汗。
  这是小康第一次对我肛交,我们也初次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做爱。
  做完后,小康一直用双手鞠着我的脸,使劲亲着,口水沾的我满脸都是,喃喃细语:涛子,你是我的人,我的人,谁也夺不去,夺不去。我动一下,他就死死搂着我,呢喃一遍;又动一下,搂紧了些,再呢喃一遍,生怕一动就不是他的人似的。
  当我醒来,小康已经离开那家酒店回基地了。他留了一张纸条,要我醒了就去找他。
  我没去找他,把蛋糕装在盒子里,包好,给了基地门口站岗的小战士,要他交班回基地时帮我稍给小康,我直接回了S大学。
  刚回到S大学,小康就把电话打到了寝室,语气带着急急的哭腔。
  涛子,我打电话去酒店,服务员说你走了,我打去你寝室,他们说你还没回来。。。。。。你怎么不来找,我给你准备。。。。。。

  我放下电话,室友问:林涛,那人谁呀,一个小时打了N个电话找你,我都接烦了。
  一个逼我还债的人!
  我冲室友幸福地笑了笑。
 三十六
  在W市,我和小康学会了上网,聊天。
  不相见,我和小康、小雪在网上相聚。
  那时,W市的大学生上网上的热火朝天,如火如荼,但我们对网络聊天不甚熟,经常把信息发错。几次,我把我爱你我想你之类的话发给了小雪,弄得她一头雾水。
  小康时间不固定,晚上查岗又严,上网不大方便,还短,我就用E-mail给他写信,满信箱的思念。
  有一个周末因十分想他,他却没机会上网,还没法出来和我见面,我就给他写信,从早上8点一直写到下午六点,发给小康后我还特意把他的信箱打开,一看,天呀,超过100KB
  小康也回信,有时上一次网只能给我回一封信。发给我后也把我的信箱打开,看我收到没。我们彼此的信箱和QQ密码都是一样的,由两个人生日中的月和日组成,我的月日在前,小康在后。我还和小雪写信,谈彼此的生活、学习情况。
  但我能感觉小雪是喜欢小康的。

free | 2007-6-6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雪很聪明,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可一些细微的举动逃不过我的眼睛。她都会要我和小康给她买东西,就比如说上次买布娃娃,小雪高兴的说,呵,真好,以后睡觉有东西可抱了。
  我说:这么小,怎么抱呀,给你买个大点的。
  小雪说:多浪费呀,你就送一套简装版的四大名著给我吧。
  瞧,这就是差别!
  虽然她要我送的东西昂贵了许多,但包含的情感不一样。布娃娃是用来抱的,抱着抱着就会想起送布娃娃的人。书是用来看的,内容吸引了你,总不会看着看着就想送书的人吧。再说了,送书人的魅力也大不过宝玉、唐僧这些小白脸。
  端平的水很快倾斜了,甚至,愈演愈烈。
  每次告别,小雪非要小康送她回T大学,我接过任务,小雪双眼一翻:本小姐不喜欢帅哥。
  瞧,都这么直白了。
  留基地后,小康本来有四十天的探亲假,可由于在11月末,W市下了几场大雨,把W市周边县城的一些村子给淹了,不少地方还造成了严重的山体滑坡,屋毁人亡,情况甚急,基地的官兵都被临时抽调过去执行任务,小康也不例外。他的假期只能往后延。
  那段时间,我紧张得要命,急得一有空就给基地打电话询问情况。弄得像是自家的房屋要塌了似得。紧张得还有小雪,这丫头,仗着距离近,一有空就赶去基地冲门口站岗的士兵抛眉眼,迂回探听情况。
  当基地的官兵陆陆续续回到基地,小康仍然没回来。首长说,小康又被抽调走了,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一直等到S大学考完,寒假悄然而至,小康才给我打电话,说任务还没执行完,要我自己先回去。
  我没有离开W市,决定留下来陪小康,决定留下来的还有小雪。
  小雪和我谈判了。
  林涛,你回家吧,我想留下来。

  还是你回吧,我留下来。

  我留下来合适些。

  没有合不合适,我想留下来。

  谈判结果是我们互让一步:双双留下,互不干涉。
  一直等到快过年,小康才得以回基地。
  他瘦了,还似乎黑了,小康说,他是累的。军人嘛,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当然是大实话,小雪却心疼的无以复加,拉着他的胳膊说:康,咱下辈子别当兵了。小康看了我一眼,抽出胳膊,躲过了她火辣辣的目光。
  那年,我生平第一次在异乡过年,当然,包括小雪。
  这丫头,总爱凑热闹,搅我们好事,我是越来越不喜欢她了。
  年当然是在基地过得。大年三十的下午,我和小雪在基地和官兵一起包饺子,我和小雪还参加了他们举办的新年晚会,小雪深情款款邀请小康合唱了首《兵哥哥》,我则跳了一曲很现代的独舞,赢得了他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晚会结束后,有几个年纪不大的新兵崽围着我,还非要我教他们几招。
  春节,小康放了三天假。那几天,我和小雪几乎天天呆在基地。那里的官兵真以为我是小康在S大学读书的弟弟,不少要参加军校考试的官兵还捧着英语课文问我英语。为此,那个姓刘的高个子首长还组织了一个培训班,每天下午要我和小雪给他们讲两个小时。
  春节前后的几天,我和小康虽然在一起,但我们没做爱,甚至接吻也没有。他不能在外面留宿,白天事情也多,还有个丫头片子搅局,根本没机会。而且,他似乎被长达一个多月的执行任务给累坏了,没缓过劲来,需求不那么迫切。
  但只要我们彼此一抬头,一对视,就能感受到对方脸上那挂着的浓浓爱意。尤其是大年三十的晚会表演,我在他们中间和着节奏跳着现代舞,其他官兵鼓掌手都拍红,小康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盯着我看,脸上写满了爱意。
  舞跳完,小康走过来,只轻轻说了句涛子,你真棒,便又走开了。
  之后,无论他忙着什么,总会回过头,看我那么一两秒,微微一笑,接着又转过身去忙开了。
  那种幸福,简单而平实,仿佛一睁眼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一举手,一抬腿就能深切感受到彼此绵绵无绝期的情怀。
  寒假过去了,我也开学了。
  本来,我想和小康单独谈谈关于小雪的问题,她现在就像个可恶的间谍,来回在我们之间穿梭,搅得我心烦意乱,坏我们多少好事了。
  只是,没想到,开学没多久,小康便请了探亲假,回云泉的老家。他说他实在想鲍叔叔、风秀婶,还有二妹、小三他们。虽然舍不得他走,但我理解他。当兵两年了,他还从未回去过。我也想家,想得不得了。只因开学了,走不了,未能和他一道回去,甚感遗憾。
  小康走后,小雪突然和我亲密起来。
  那段时间,我和小雪交往甚热,她经常在周末跑来S大学找我,还不肯回去,害得我求爷爷告奶奶找我们班的女生收留她。她却拉着我的手:睡什么觉,陪我上网去。
  这丫头,疯起来就没完没了,上起网来,通宵达旦,把我困得,唯一能提神的事情就是给小康写信,一封接一封地写,有时一个晚上就写了10封,写日记似得,写一封发一封,设置定时发送。看得小雪目瞪口呆,还以为我得了写信狂热病,我只能骗她说:网恋了,一个漂亮女大学生,陷得深呀!
  除小雪外,基地的刘首长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吩咐我过去,说有不少士兵快参加考试了,要我给他的士兵补补英语。
  在我给小康写了快有100封信了,他才回到W市。
  风尘仆仆的小康,气色很是不好,有点憔悴。
  小康说,小三又长高了,整天叨念着涛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二妹在龙溪镇跟我二姐学裁缝技术;鲍叔叔和风秀婶现在和睦多了,很少吵架;我爷爷奶奶身体很好。。。。。。总之,两家的家里一切都好,无须挂念。
  我又开始一有空就去找小康,基地的官兵对我熟透了,见到我就热情打着招呼:哦,我们的鲍老师(他们一直以为我姓鲍)来了。我和他们熟络得就如他们当中的一员。许是我经常给他的士兵补课;许是我的到来给他们带了快乐,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那个刘首长似乎变得很喜欢我了,经常叫我去他办公室玩。久而久之,我甚至敢拉着他的手,向他撒着娇。
  首长呀,我想给我哥哥请个假。

  什么假?

  我生病了,要他陪我去医院。

  哦,好!

free | 2007-6-6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不回基地。

  那不行,不能脱离部队。

  我病得很重,要看护。

  什么病?

  重感冒,头晕。

  去我们基地军分医院,我看护你。

  那几天,我真是生病了,麻辣火锅烫多了,肚子闹得厉害。天冷,半夜几次上厕所,受了凉,加上去基地倒车一折腾,重了。
  刘首长把我送去军分医院,没住院,挂了瓶滴流,被强行带回他房间休息。我说我想见我哥哥,首长说鲍小康不在基地,还没回来。
  吃了药,迷迷糊糊睡着了。中途醒来,首长还坐在我身边,盯着我出神地看。我对他问了句: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才回过神来,却未作答,反问了句:你真是鲍小康的弟弟?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未作答。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和他有关系吗?
  见我没回答,他自己说出了疑问。
  我第一次打电话到你寝室,说找鲍小涛,你的室友却告诉我没有这个人。末了,他还自己嘀咕了一句:哪有两兄弟感情深成这样?
  纸毕竟包不住火,我只有坦白说出了意图,冒充他的亲弟弟,是为了探望方便。当然,我没说出我和小康的特殊关系,我只是我和小康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W市,我是他,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不知道那次在首长房间养病是不是成为我和小康之间关系风云突变的起点,还是因为复员转业的临近。小康变得烦躁,易怒起来。我打电话过去,他也爱理不理的,要么三言两语说完一下挂了,要么就是讽刺我,还能去哪?回老家贝,又不像你,大学生。
  甚至,他开始在网络用E-mail给我发一些有关同性恋的专题,列举同性恋的坏处,并指出怎么改正。
  我有了种莫名的恐惧,拼命向小康解释说,我们是真心相爱,从小就这么爱过来的,不是什么同性恋。  
 当然,我还是理解小康,近来他不顺利,探亲回来后,他就打了转业报告,转业报告迟迟批不下来;基地那些兵很多都是高中毕业,不少报了军校考试。小康要强,也想报名参加,因高中课程没学完,自学也不如意,连报名的勇气也没了,看着别人红红火火学,自己闹痒痒,却只能长嘘短叹;在基地呆了两年,虽说拼死拼活训练,蓄势待发创优争先,也屡获上司好评,却从未没立过什么功受过什么奖,没有实实在在的业绩,在新兵眼里只是个老兵,连班长也不是,这于军人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我尽可能安慰他,无济于事。他始终沉默着,气色一直不好,情绪也不高。到分手,才说了一句:涛子,以后不要来基地找我了。
  为什么?

  你自己心理清楚。

  不清楚。

  非要我说出来?

  我真不知道。

  难道你真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来?

  我们首长喜欢你。

  啊。。。。。。不会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那天生病,在首长房间休息,他亲了你。

  啊,他亲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也喜欢他。

  我真不知道,我吃完药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可他喜欢你。

  不关我的事。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基地了。

  为什么?因为首长喜欢我?

  不是,首长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啊,怎么发现的?

  他直接问我的,问你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你怎么说?

  起初,我说是,他又问了句是真的吗,语气甚是严厉,我马上改口说不是。他听了很生气,批评我欺骗上司,我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后来他骂我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听见他怒气冲冲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他,我就点了点头,他就命令我以后不准和你见面。。。。。。

  回S大学后,我心情很是沉重,冥冥之中,我感觉到了现实的严峻,我不是怕首长知道我和小康的事情,我是怕小康顶不住压力,他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我还怕小雪,这死丫头,八成喜欢上小康了,欲横刀夺爱;我更怕那个刘首长是喜欢上我了,如果他一味蛮横,小康只能缴枪退却,受伤害的最终是我,林涛――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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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目前第一步所要搞清楚的就是:首长他究竟是不是真喜欢上了我;其次就是小雪是否真得妄图横刀夺爱?
  我不敢乱来,他毕竟是首长,怎敢随便认定人家这么个大军官会像我和小康一样喜欢男人。想了很多办法,皆一一否定,最终,我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爱小康,我不能没有他。
  我一百个也没想到,首长十分平静,平静的如一块石头扔进一潭池水,却未能溅起哪怕一丁点的浪花。他的回答更是令我一千个也没想到。
  你第一次来基地,我就发现了你和鲍小康的不寻常关系。他说。
  我愕然不已,盯着他看,像是看见了撒谎的小木偶的长鼻子一样。
  他未加理会,接着说:我也是无意发现的。那天,你们进屋后,我正好找鲍小康有点事,敲门,没响应,里面却有声音,我耳朵贴在门缝,听见鲍小康说我爱你我想死你之类的话。。。。。。。

  那,你介意我以后来基地找鲍小康吗?我不在乎他知不知道,我只想弄清楚他会不会把我和小康拆散。
  鲍小康要复员转业了,你最好别让他最后时刻犯错误。他看了我一眼,吸了口烟,又吐出来。
  不会的,除了你,没人知道。

  鲍小康现在很不上进,训练走神,周末溜出去上网。。。。。。一次深更半夜还钻进旁边战友被窝,抱着人家就亲,造成不良影响。。。。。。

  。。。。。。我只有愕然。
  你很喜欢他?

  恩。

  他迟早要转业的。

  我知道。

  转业后你怎么办?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
  你们不现实,你是大学生,他只是一个兵,普通的兵,他迟早要回老家。

  我也回老家。

  他不会让你回去。

  会!

  不会,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他喜欢我,他会让我回去。

  他是喜欢你,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他不会答应你回去。。。。。再说,你一个高材生,回老家能干什么?

  。。。。。。我泣不成声了。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不现实,你可以再找一个。

  不,不要,我只要他。

  你试着去做,试着去喜欢别人,你会发现你可以不要他。

  不,我做不到。。。。。。我由泣变哭,小声的哭。
  试试吧。他掐了烟头,站立,把我拉起来,搂在他怀中,厚实的大手轻轻抚摸我的后脑,摸着摸着,他突然双手捧着我的脸,嘴唇凑过来,热切地和我吻着。
  比如说试着喜欢我,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不要。我一把掀开了他,转身就跑。
  你要去哪?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要去找鲍小康。我奋力甩开他的手,急速向房门跑。
  抓住门把,快速一拧,拉开,小康正站在门口,双目圆睁盯着我,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颤栗不已。小康忿忿推开我,愤怒对我甩下一句:不要脸!气冲冲跑开了。
  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跌跌撞撞离开基地,回到了S大学。  
free | 2007-6-6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七
  小康脾气变了。每次,我不得不时时刻刻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会祸从天降,揪着首长喜欢我首长亲了我这一小辫子对我雷霆大发。
  后来,再去基地找小康,他不出来;给小康打电话,他不在。我一下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我只有上网,满信箱满信箱给他解释着那一幕,要他相信我的同时别放弃我。很是伤心,一直未能收到他的回复――他连网也不上了。
  我只有去找小雪帮忙,虽然,我已经很讨厌那个女子了。
  T大学漂亮的校园里,我找到了小雪,远远的,我看见她正和一个男生肩并肩走着。
  我叫了声:小雪。
  小雪转过身,同时转身的还有那个男生。
  我呆住了,小雪呆住了,那个男生呆住了。当然,最呆得还是我。
  因为,我看见了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个男生竟然是小康,他转身的一瞬间,抓住了小雪的手。看见我,他又连忙把手松开。
  我想我真的呆了,从来没这么呆过。
  我大叫一声:鲍小康,你过来,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鲍小康很不情愿地过来了。
  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躲你,只是没空,你没看见我正和小雪谈恋爱?
  你不是说心理只有我吗?
  有你?小康嘴角微微一翘,抬起头,双眼放射出不寒而栗的鄙夷冷光,鄙夷的冷光四周扫了扫,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林涛,你不会真要我和你搞一辈子同性恋吧?
  我一下震住了。
  不啻于晴天霹雳,击得我眼冒金星、耳中钟鼓齐鸣。这是第一次从小康嘴里蹦出同性恋这个词。
  当即,我含着眼泪,二话不说悲愤地离开了他,离开了T大学。
  我不知道我和小康是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懂得什么是同性恋,我只知道我是从开始喜欢上小康的,那是一种自小天然形成的情愫,12岁开始到现在,我和小康一直这么好过来的,我从来没认为我和小康之间的感情有什么不对。
  回到S大学,我疯狂去图书馆找资料,看我是不是在和小康搞同性恋,找遍所有的资料,答案就一个:我和小康的确是搞同性恋。
  难道就因为这是搞同性恋,小康就不接受了吗?可我们是从12岁那个稻草垛开始,一直就这么好过来的呀。
  我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起来。
晚上,我接到了小雪的电话:林涛,我想和你谈谈。
  和鲍小康谈去吧。我拍地挂了电话。
  没多久,她又打过来了。
  林涛,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不想谈。
  谈谈吧。
  谈什么?
  上网再说。
  你爱谈不谈。拍,我又把电话挂了。
  很快,她又第三次打了过来。
  谈谈吧,算我求你了。
  电话谈。
  还是上网吧,电话对你影响不好。
  不想去。
  去吧,有些你和小康的事,不谈你会后悔。
  小雪的QQ一直在不停地闪烁。
  她开口就说:林涛,原谅我。
  ?????
  起初,我没告诉你我和小康谈恋爱的事是怕你伤心。现在,我也不怕你伤心了,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小康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很久就开始了,正式确定关系是在小康探亲回来后。
  


  
free | 2007-6-6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我一直背着你偷偷和小康来往,我经常找他,向他暗示我喜欢他。起初,他怕伤你的心,不接受我,一直到他探亲结束,返回W市,他才接受。
  小雪,你是我妹妹,有些事不知我当不当说。
  你说。
  你以为小康真接受了你吗?
  当然。
  别那么自信,他对你根本没那意思。
  何以见得?
  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只喜欢我,他和你谈恋爱只是为了气我,做给我看。
  涛子哥,不知有些话我当不当说。
  你说。
  我觉得你挺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小康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小康的信箱。
  小康给你看的?
  我自己打开的。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小康回家探亲后,我利用两个通宵陪你上网的机会偷窃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喜欢小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喜欢。
  喜欢就去追,追到了是本事。
  是的,我一直在追。开始,怕你伤心,偷偷追。可我发现他不大喜欢和我见面,总是想着和你见面,还和你这么亲密,我感到很纳闷。
  没什么纳闷的,他就喜欢我,我们搞同性恋。
  有必要这么直白吗,要说搞同性恋也是你一厢情愿。
  他说的?
  我说的。
  我看是你一厢情愿,死缠着人家吧!
  你真没兄长风度。你缠小康,从老家一直缠到W市,还不知羞耻大把大把用伊妹儿给人家写情书。小康书读得少,人还单纯,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你是因为爱他才对他好,他是因为你对他好,他才对你好。。。。我查了资料,小康只是境域性同性恋,可以改变,而你是绝对性同性恋,不可改变。我能做的只是慢慢去改变他,对你,我无能为力,所以,我可怜你。
  你最好拿根绳子把自己掉在W市的长江大桥,慢慢风干。
  随便你怎么说。我喜欢小康,我要改变他。要改变他,首先得调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用他的信箱给你发同性恋的资料,迂回告诉你他开始讨厌同性恋,不想继续和你搞下去。。。。。。我还给他分析他目前的现状,告诉他,只要配合我,一定可以改变这种变态心理,使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他是军人,他当然想成物
三十七
  小康脾气变了。每次,我不得不时时刻刻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会祸从天降,揪着首长喜欢我首长亲了我这一小辫子对我雷霆大发。
  后来,再去基地找小康,他不出来;给小康打电话,他不在。我一下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我只有上网,满信箱满信箱给他解释着那一幕,要他相信我的同时别放弃我。很是伤心,一直未能收到他的回复――他连网也不上了。
  我只有去找小雪帮忙,虽然,我已经很讨厌那个女子了。
  T大学漂亮的校园里,我找到了小雪,远远的,我看见她正和一个男生肩并肩走着。
 
free | 2007-6-6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叫了声:小雪。
  小雪转过身,同时转身的还有那个男生。
  我呆住了,小雪呆住了,那个男生呆住了。当然,最呆得还是我。
  因为,我看见了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个男生竟然是小康,他转身的一瞬间,抓住了小雪的手。看见我,他又连忙把手松开。
  我想我真的呆了,从来没这么呆过。
  我大叫一声:鲍小康,你过来,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鲍小康很不情愿地过来了。
  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躲你,只是没空,你没看见我正和小雪谈恋爱?
  你不是说心理只有我吗?
  有你?小康嘴角微微一翘,抬起头,双眼放射出不寒而栗的鄙夷冷光,鄙夷的冷光四周扫了扫,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林涛,你不会真要我和你搞一辈子同性恋吧?
  我一下震住了。
  不啻于晴天霹雳,击得我眼冒金星、耳中钟鼓齐鸣。这是第一次从小康嘴里蹦出同性恋这个词。
  当即,我含着眼泪,二话不说悲愤地离开了他,离开了T大学。
  我不知道我和小康是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懂得什么是同性恋,我只知道我是从开始喜欢上小康的,那是一种自小天然形成的情愫,12岁开始到现在,我和小康一直这么好过来的,我从来没认为我和小康之间的感情有什么不对。
  回到S大学,我疯狂去图书馆找资料,看我是不是在和小康搞同性恋,找遍所有的资料,答案就一个:我和小康的确是搞同性恋。
  难道就因为这是搞同性恋,小康就不接受了吗?可我们是从12岁那个稻草垛开始,一直就这么好过来的呀。
  我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起来。
  晚上,我接到了小雪的电话:林涛,我想和你谈谈。
  和鲍小康谈去吧。我拍地挂了电话。
  没多久,她又打过来了。
  林涛,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不想谈。
  谈谈吧。
  谈什么?
  上网再说。
  你爱谈不谈。拍,我又把电话挂了。
  很快,她又第三次打了过来。
  谈谈吧,算我求你了。
  电话谈。
  还是上网吧,电话对你影响不好。
  不想去。
  去吧,有些你和小康的事,不谈你会后悔。
  小雪的QQ一直在不停地闪烁。
  她开口就说:林涛,原谅我。
  ?????
  起初,我没告诉你我和小康谈恋爱的事是怕你伤心。现在,我也不怕你伤心了,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小康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很久就开始了,正式确定关系是在小康探亲回来后。
  其实,我一直背着你偷偷和小康来往,我经常找他,向他暗示我喜欢他。起初,他怕伤你的心,不接受我,一直到他探亲结束,返回W市,他才接受。
  小雪,你是我妹妹,有些事不知我当不当说。
  你说。
  你以为小康真接受了你吗?
  当然。
  别那么自信,他对你根本没那意思。
  何以见得?
  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只喜欢我,他和你谈恋爱只是为了气我,做给我看。
  涛子哥,不知有些话我当不当说。
  
  
free | 2007-6-6 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涛子哥,不知有些话我当不当说。
  你说。
  我觉得你挺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小康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小康的信箱。
  小康给你看的?
  我自己打开的。
  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小康回家探亲后,我利用两个通宵陪你上网的机会偷窃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喜欢小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喜欢。
  喜欢就去追,追到了是本事。
  是的,我一直在追。开始,怕你伤心,偷偷追。可我发现他不大喜欢和我见面,总是想着和你见面,还和你这么亲密,我感到很纳闷。
  没什么纳闷的,他就喜欢我,我们搞同性恋。
  有必要这么直白吗,要说搞同性恋也是你一厢情愿。
  他说的?
  我说的。
  我看是你一厢情愿,死缠着人家吧!
  你真没兄长风度。你缠小康,从老家一直缠到W市,还不知羞耻大把大把用伊妹儿给人家写情书。小康书读得少,人还单纯,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你是因为爱他才对他好,他是因为你对他好,他才对你好。。。。我查了资料,小康只是境域性同性恋,可以改变,而你是绝对性同性恋,不可改变。我能做的只是慢慢去改变他,对你,我无能为力,所以,我可怜你。
  你最好拿根绳子把自己掉在W市的长江大桥,慢慢风干。
  随便你怎么说。我喜欢小康,我要改变他。要改变他,首先得调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用他的信箱给你发同性恋的资料,迂回告诉你他开始讨厌同性恋,不想继续和你搞下去。。。。。。我还给他分析他目前的现状,告诉他,只要配合我,一定可以改变这种变态心理,使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他是军人,他当然想成为正常人,他答应我试着改变自己,而且,目前效果显著。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去骚扰他。。。。。。
  
free | 2007-6-6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身上有小刀吗?
  有,干什么?
  拿起来,在自己脖子上狠狠划一刀,再用自己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分析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动机。
  这就是我今天坚持要和你谈谈,并做这些表白的原因。
  什么?
  你的无可救药促使了我对你开天窗说亮话,我实在没必要考虑一个无药可救的人的感受。我为你这种自己下了地狱还拉着无辜人的手的可耻行为所不齿。
  还想看我给他写的情书吗?刚写的,30KB
  我删了,密码也改了。他不会再看见。
  看看吧,写得不错。
  删了。
  发到你的信箱?
  可以,我把它变成我的情书再转给他。
  看完后,称天未黑,去趟长江大桥。
  干什么?
  把自己吊在长江大桥上的围栏,最好裸掉。
  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小雪,陈素雪,这个我朦胧初恋,也是我林涛从心底惟一真正有过那么一点爱恋的女子,从此在我的朋友名单里消失了。
  失眠一夜,第二天,我逃课,去基地找小康。他不见我,我就等,一直从早上等到下午,他终是出来了,毫无表情。
  谈情说爱是不再可能了,我试着和他探讨小雪品质甚至是同性恋的话题。
  我说你了解小雪吗?
  他说还行吧。
  于是,我把小雪从中作梗的小人行为告诉他。我边说边偷偷察看他的表情。
  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异常,当他对我说小雪虽有点过分,可那也是爱我的表现时,我绝望了,他的心已慢慢被小雪这个小魔女妖化了――至少,他开始有接受异性恋的想法。
  我只好转移话题,探讨同性恋这个我极其讨厌触及的话题。我讨厌听到同性恋三个字,更讨厌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我讨厌说出来,说明我还顾及一点尊严,可现在,我却顾不上尊严,不得不吐出来。因为,这是我最后机会了。
  我说,八年了,从12岁的稻草垛到20岁的W市,我们一直这么好过来。不管什么同性恋不同性恋的,只要真心喜欢对方就行,感情没有性别之分。
  或许正如小雪所说,我属于无可救药型的那类。我所有的解释只想让小康接受同性恋这一说法,我不能没有他。
  你喜欢过女生吗?小康问。
  没有。我摇了摇头。
  你追过吗?他又问。
free | 2007-6-6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追过吗?他又问。
  没有。我又摇了摇头。
  既然你没追过,你怎么就肯定自己不喜欢呢?他靠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像我一样,你试着去喜欢,试着去追吧,你就会发现自己不是同性恋。
  不,我不要,我不管什么同性恋不同性恋,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靠过去,拉着他的手,变得竭嘶底里起来。
  我们不可以的。他大吼着,我始终是要结婚的。
  小雪,是吧?你喜欢她?
  恩,我要结婚,但不一定是她。
  真喜欢她?
  是。
  我看你是看中人家的家境吧?希望一点点远去,我只好狗急跳墙,一针见血指出小康接受小雪的可耻目的。
  不是。
  不敢承认?小雪父亲可是我们老家H市的大官,和他谈情说爱,你不用担心失业,最起码可在H市谋得为啤酒大肚开车提包的差事。
  没有,我没这么想过。自从我和小雪相见,我们就一直在秘密谈着恋爱。
 你说过不喜欢她。
  那是怕你伤心。
  现在不怕了?
  怕什么,你迟早要知道。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小雪在谈恋爱,只有你这个傻子还蒙在鼓里。
  我是傻。。。。
  我一个农村娃,要文凭没文凭,要本事没本事,小雪能看上我,我已经算幸运了,如果能利用她的家庭条件,为什么不利用?。。。。。。再说了,和你搞同性恋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的,小雪她也能给,你不能给的,她还能给。。。。我不找她找你,我傻呀!
  你个混蛋,你去死吧。我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头发,惨叫一声,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三十八
  我生活在了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和现实的痛苦中,想起和小康携手走过的点滴日子,我常常不能自抑,直至泪流满面。
  暮然回首,我悲哀发现,我和小康之间的感情居然如此脆弱,象镜花水月一般,看上去很美,却经不起现实轻轻的一击。
  我开始骂小康,哀己不幸的同时,恨其不争,混蛋呀混蛋,我怎么就对这样一个他妈的混蛋交付真心呢?
  尽管之前因刘首长和陈素雪的搅局,我有了对小康即将离我远去的恐惧心理的准备,尽管我在心理一遍遍劝服自己最好再做好精神上的准备,但真要我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和结局时,我还是悲痛得无以复加。
  一种落寂加难受加伤心的悲痛油然而生,悲痛过后,就是绝望。绝望着,生活的轨迹就此拐了一个弯,朝着极端的方向弹射。每天,我早早出来,晚上一身酒气,踉踉跄跄回到寝室。
  我不知道情感受伤的同志复苏之前,是不是都曾经历过一个消极、堕落的黑暗阶段,反正我是这样。
  我开始迷恋上了网络,一有时间就上网,周末更是通宵达旦。寄网络麻醉自己。我还是抱着一丝残喘的希望给小康发E-mail,用QQ给他留言,并希望他能看见,回心转意。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会再回来。比如小康,我明明知道失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却不愿相信,还是定定地幻想,幻想他突然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幻想成不了现实,我开始用极端的方式转移注意力,扼杀幻想。
  我开始进入同志网站,并就此沉迷。
  三更半夜,我在学校电子阅览室的最后一排大把大把点击同志图片,找出和小康长相相似的同人,对着他的裸体图片,左顾右盼,在自慰中度过一晚。
  就这样,一种浓厚的、色彩班驳的,离奇得难以形容的生活,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像泥石流般汹涌奔流。
  迷恋上网上同志图片,就像迷恋上卡布基诺咖啡一样,表面的肉桂粉、泡沫五彩缤纷,看上去很美,等你尝到下面的浓咖啡,却有苦苦滋味。
  直至一个凌晨,又一次自慰射精后,我趴在电脑桌上昏昏欲睡起来。忽然,从右前方的角落传来悠扬凄美的曲子,细细一听,是《梁祝》,一对小恋人相依相偎靠在一起,睡着了。
  我当即逃也似得离开了,走在校园宽阔的路上,暖风吹来,熏熏的,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天呀,我这是怎么啦?
  我是人吗?每天三更半夜对着同志图片自慰,第二天,从第一节课睡到最后一节。难道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吗?
  不是。我不是正常的人。
  那我是鬼吗?
free | 2007-6-6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鬼从来不上网看同志图片。
  那我是什么东西。
  我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很快,我腻了,我他妈得看腻了,他妈的不想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我开始网上交友了。
  我申请了一大把QQ号码,疯狂在网上注册,疯狂地加着同道中人。很快,我的QQ按住下翻标,头像闪动可以持续五分钟。
  我和大把的网友见面,上床,除了为他口交、被他肛交及感情投入,其他事情都做。
  我见过最大年龄的网友是45岁,一大学教授。进了房间他就把裤子脱下,露出翻卷的鸡吧要我Sunk,我只看了一眼,当场就恶心地狂吐起来,他惊讶地问:喂,你究竟是不是那号人;我见过一个年龄最小的是14岁半,一个初二的学生,完全的性好奇者,一见面就说:哥哥,我想摸;我对M大学的一个大四学生感觉不错,他对我更是一见钟情,说,没想到,快毕业了,还能碰见这么正点的帅Gay。要不是我劝说,他差点就放弃了签在上海的工作,留在了W市。
  除了和网友见面,我还和刘首长见面,他给我讲述他的故事:来自贫困农村,小时侯特淘,学习不错,却没考上大学,只有去当兵,考上军校,分到部队当军官,从排长到连长再到首长,事业之路就这么走过来了,情感之路,仍旧一片荒漠,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人家还不喜欢他。
  没想过报复小康,纯粹是可怜刘首长。人家都快四十了,一直孤身一人,又是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强壮军官,况且,人家还说太喜欢我,喜欢得实在忍不住不来找我。我体会过狂热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更能体会那种痛彻心扉的思念。
  或许是他的故事感动了我;或许是他体型还算标准,相貌还算英俊;也或许是为了证明有那么一点喜欢他。我脱掉了我身上所有的遮羞物,赤条条站在了他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开始风骚地卖弄。他装模装样说了句阿涛,别这样,便饿狼捕羊般扑了上来。
  和军人做爱总是惊天动地的,很快,我感觉累了。他是军官,我对基地还熟,他怎敢强迫我,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他。
  我的同志朋友虽多,但我的内心包有一层硬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极其有限。再说了,网络的同志,弥漫着人与人之间炽热的不信任,仿佛每个人都中了伪装的毒,连十来岁的小同志也是这样,张口闭嘴就是阿哥我今年刚十八,脸蛋俊得像朵花,下面还有个大鸡吧,把你操操你准发。

  对任何男人,我从不愿意多花时间,不愿意多投精力,不那么执著感情,只在想射精的时候找个看起来顺眼的男人相互取需。在这个肉体欲望快餐的社会,就连异性见面做爱的程序都改成了更为便捷的方式,何况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呢。
  当然,其实,我在讲我自己的同时,也在讲那令人窒息的、充满可怕景象的同志狭小天地。这个天地里,很多普通的中国城市同志曾生活过,而且直到现在还在生活着。我频繁见网友,和他们上床,做爱,但我不交接同志圈的朋友,不陷入同志圈的是是非非。同志圈的环境常常是个大染缸,使人不知不觉陷进去,染成黑色,想洗干净,难。以后呀,就只能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这种放纵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大一结束,大二开学。
  大一暑假的最后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一个警察的家中出来,回到S大学。
  宿舍门口,我看见一个人,我想我认识那人,是的,我确信,我认识。
  他妈的,她不就是小雪吗?已经被我从朋友名单里勾掉的傻逼女人。
  小雪把我拉到一边,问:林涛,小康找过你没?

  小康是谁?我细眯着眼睛问。
  原谅我,昨晚和一个精力旺盛的警察折腾了半宿,我是困呀,这困得,连小康也不记得是谁了。
  尔后,我又想想,不对呀,小康不就是鲍小康吗?
  这人我认识,当然认识了。于是,我又摇头晃脑地说:哦,你说鲍小康是吧,找过,他当然找过我。

  什么时候?在哪?小雪靠前一步,急切地问。
  昨天晚上呀,在酒店,我们刚做完爱回来。。。。。你瞧,我的脖子还被他咬了一口,肿了,都肿了。

  无药可救小雪冲我小声骂了一句,骂完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又折返了回来:林涛,鲍小康失踪了,帮我找找,算我求你了。

  这女子,可笑,自己老公不见了,找到一个同性恋头上来了,你当鲍小康也是同性恋呀,人家早不搞同性恋了,不搞了。人家现在改搞异性恋,专操你这个他妈傻女人的逼。
  回到寝室,呼呼睡了一会儿,起来,用202卡给刘首长打电话。
  原来你还惦记着那小子?刘首长语气有点生气,显然,他把我后来拒绝接受与他做爱的原因归咎于我还惦记着鲍小康。
  他老婆找他找得好辛苦,闹到我这来了,你再不揪出鲍小康,他老婆只有找我当替代品,这样,你就更没机会了。

  他转业回老家了。


free | 2007-6-6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转业时间不没到吗?

  犯错误了,被开除,提前复员。

  什么错误?

  谈恋爱,影响恶劣。

  什么时候开除的?

  半个月前。。。。。。阿涛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的士兵补补课?

  抽空吧!

  拍!我把电话挂了。
  补你妈的头,高考都已结束快两个月了,还补,要补灌瓶二锅头,揪个士兵自己补去。
  陈素雪,这女子,哭得真他妈伤心,看来,她是真他妈动感情了。本来,我是想告诉她,鲍小康为什么会答应她试着改变自己的真实原因,可想起她那横刀夺爱的咄咄气势,我终究没说。
  活该!
  哼,你陈素雪也有今天!
  哼,你鲍小康也有今天。
  不过,我还是有点纳闷,陈素雪怎会不知道鲍小康被开除,提前转业了?鲍小康为什么要骗她说出去执行任务。难道他不想通过小雪在老家的H市找份给啤酒肚开车拎包的美差。
  许是他没脸告诉人家吧;许是鲍小康后来发现自己对陈素雪根本就喜欢不起来,还不好意思对我吃回头草,于是,偷偷提前转业了也说不定。
  这对奸夫淫妇之间的破事,与我屁相关。
  随他去吧,该走的终究是要走的,女人何苦为难对自己爱不起来的男人?男人何苦为难已变心的男人呢?
  只是,苦了小雪这条性命哦。她失恋后,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整天在网上看黄色图片,然后自慰;或者一个一个见网友,和他们一夜情。
  她是女人,得要求对方带套子,这多麻烦。可要不,怀孕了咋办?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
 三十九
  大一的学年考试,不甚理想,没有挂课的,但科科在及格边缘。辅导员说了一句:冒牌货吧,怎么看你也不像校高考录取状元。
  拜托,看看我的脸,烤糊的苦瓜色,都是做爱做的,哪有功夫侍弄什么学业?
  进入大二,我有所收敛了。虽然做爱就像喝酒,与好男人做爱就如喝红酒,让人舒服;与坏男人做爱就如喝白酒,让人疯狂、刺激;与不好不坏的男人做爱就如喝啤酒,让人感觉不到特殊味道。但是好酒、坏酒都不能多喝,喝多了会受伤,伤身伤心,有的人喝酒伤后会终生不再喝酒。与男人做爱也一样,腻了,就不会再想了,尤其与没有感觉的男人。
  我开始侍弄学业了。
  我一有空就背着书包去图书馆,专业书、辅导书、课外书、杂志,什么都看,我还看李银河写的那本名气甚响关于同性恋的书,一次在校内的一家私人书馆无意翻到的。
  看完我就想,一个女人,还不是同性恋,怎会有兴趣写这种书。
  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一个真正的男同性恋是没有办法完成这样一本书的,每一个他人故事的采写过程,都可能迸发肉体与情感的交织,故事没采完,心却伤了,还怎么写。
  为此,还得感谢人家李老师,怎么说,人家也为我们4000万的同志写了本咱自个的书。
  关于学业,有基础的人怎么学怎么好学,有投入了就有回报,不像感情,满腔热忱付出,收获的是一颗破碎的心,我的学业一下好起来。
  我还给家里写信,手写,很是浩大的工程。我都忘了手还具有写信的功能。当然,是父亲的勤奋激励了我,我每月至少能收到他一封信。
 以前,忙于和小康谈恋爱,父亲来信劝我别失落,是金子终究会发光,S大学和北京大学一样能造就伟人。
  我给父亲打电话,兴奋说:不失落、不失落!
  当然不失落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段时间,就是天要塌下来,我脸上洋溢着的始终是与小康静静对视露出的幸福、甜蜜的笑。现在,父亲仍与我来信,不再劝我别失落,我看着信,却失落起来。
  两个假期没回家了,第一个假期为一负心人,第二假期为放纵。父亲说:儿呀,回来吧,大家都惦着你呢。
  我想我真是该回去了,家,才是我心灵伤口的港湾和创口贴。
  家里的变化,大呀,真是大。
  三姐调去了我的母校县一中的初中部。
  这个姐,就是厉害,连续两年带出县中考英语最高分,县一中就把她调了过去。她还有了男朋友,就是县教育局那个领导的儿子,很帅的一个小伙,高她一届的校友。
  沾了他亲家的光,父亲也被调到了县城郊的一所小学。龙溪的家也就不复存在,举家迁去了县城。
  这是父亲第二次搬家,彻底由农村人变成了小县城人。
  回家没几天,赶上三姐的婚礼,28岁的老姑娘了,该嫁了。
  场面甚是热闹,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三姐竟是这般楚楚动人。
  婚礼上,我还看见了二妹,高了,漂亮了,成大姑娘了。她总和二姐粘在一块,要不是二姐说她是二妹,我怎么看也不相信她就是以前那个在龙溪地货摊上涩涩选蝴蝶夹的村妹子。
  二妹没念完初中就辍学回家,后来跟我二姐学裁缝。二姐说,她还在龙溪为二妹介绍了一户有钱的人家,等二妹学完缝纫,他们就结婚,在龙溪的镇上安家。
  真为二妹感到高兴呀!
  看见二妹,我就想起了小三。
  当然,还有小康。
  如果说不想,那纯是骗人的瞎话。当然,我没打听小康的情况,只问了些小三的情况。
  那个小傻子,肯定又长高了吧。
  二妹说,三三没上学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神情立马黯然起来,不再说下去了。我没继续问下去,我怕听到一些我不想听到的东西,比如,鲍小康这三个字及这三个字所牵连出来的一些东西。我不想知道,真不想知道。
  三姐婚礼结束后,二妹要随二姐、马德军他们回龙溪了。上车后,二妹好象想起了什么忘交代,从驾驶室下来,跑到我跟前。
  涛子哥,我哥结婚你回龙溪吗?她呵了口气,问我。
  你哥结。。。。。谁?谁结婚?我想我是懵了,都不知道二妹在瞎说些什么。
  我哥呀,年后初三。。。。。

  是,是小康结婚吗?谁,和谁?



free | 2007-6-6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彩霞姐结婚呀,你还不知道?

  哦,听说了。那一刻,我想我是失去了思维。如果知道二妹下车来是告诉我这些,我扭头就走,我不想知道,不想。
  可已经知道了。
  混帐,他妈不是个东西,真能整,总能整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陈素雪之后就是杨彩霞,都要和人家结婚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看来,这个他妈的混蛋连朋友也不打算和我做了。
  结吧,结你的婚吧,就是十台大轿抬到县城请我,我也不去。谁他妈有闲心凑那份热闹!
  我的事情多着呢,看老师,会同学,家搬到县城了,也方便了,前脚从这个同学家里出来,后脚马上又要踏进了另外一个同学的家。很久没见,我们聊着天,开心谈着彼此的大学生活。
  只是,晚上回到家,吃过饭后,心,慌慌的,没着没落。坐在我在灌水,版主删了我的帖子吧!看电视,爷爷奶奶与我说着话,我一边哼哼哈哈着,一边不停调换频道,眼睛却不盯着屏幕看。
  涛子,干什么呢?连个电视也不好好。妈妈似乎察觉了我的慌乱。
  哦,没什么。我扔下遥控具,我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一中给毕业生谈高考体会呢。

  去年寒假前,一中的校长就亲自给我寄发了邀请函,邀请我寒假回一中给下一届的毕业生谈高考成功经验,因为小康,我没回来,留在了W市。今年,听说我回来了,校长又亲自捎口信要我过去。
  经验交流会开得甚是热烈,提问便接二连三。
  有个学生问:听说你是一中历史第一个市状元,超过北京大学二十多分,却被S大学录取。请问,你是报考失误?还是考完后的感觉真就这么差?

  报考失误。我想了想。
  为自己的失误后悔过吗?声音从后面的角落传过来。
  开始不后悔。我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提问的学生。
  现在呢?

  后悔了。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我低下头,声音哽咽起来,我父亲这一辈子,从不奢求我什么,只希望我能考上北京大学,我对不起他。

  会议室一片寂静,偶尔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我抬起头,满脸泪花对大家说了最后一句希望你们别在人生的紧要关头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离开了那座天蓝色的办公大楼。
  回到家,妈妈已把午饭准备好了。我吃着吃着,眼圈又红了起来。我扔下筷子,跑进房间,抱着被子啜泣。
  涛子,你怎么啦?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妈妈,我对不住你。想起在W市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再也不堪忍受,扑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小三,你来了?怎么来的?

  和哥哥一起来的,他开车。小三兴奋地说,还用手指了指远处车站的停车场。我顺着小三的手指望了一下,一辆大汽车映入眼角,还未见人,我又立马快速扭过头。

  小三,走,跟涛子哥哥回家!涛子哥哥带你在县城好好逛逛。


  哥哥还在那边等我。本来他不让我来找你,我说看你一眼就走,他才勉强答应。小三迟疑了一下。

  切,你以为你谁呀!

  凭什么不让小三来见我!

  一股热血冲顶,我用力拽着小三的手,快速朝远处车站的停车场走去。

  我看见了他,鲍小康。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室,吐着烟圈,悠然听着杨钰莹的《甜甜小妹》。

  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我只说了句:你先回去,我留小三在县城玩几天。


  鲍小康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墨镜未取,尔后,把脸转过去,发动马达,嘟嘟嘟,把车开走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

  用力咬咬牙,努力使自己恢复正常。

  只要见到那个人,心就会痛。

  我骑自行车,驮着小三满大街乱转。回家,用VCD给他放血腥的枪站片。和小三在一起,很快乐,隐隐作痛的心,舒缓些。虽然小三是小康弟弟,但我几乎不和他谈及小康,他也似乎不愿多说。小康开始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越飘越远,随风而去。

  晚上睡觉,不敢再抱小三,16岁的男孩,再抱,就真要被抱成同志了。


free | 2007-6-6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借口被子小,我给小三另铺了被子,我们各盖各的,紧紧挨着。
  小三。


  恩。


  你现在家干什么呢?


  做学徒。


  什么学徒?


  汽车修理。


  在龙溪学?


  恩,跟姐夫学。


  哪个姐夫?


  马德军。


  他会修理?


  他开的修理店,跟一个师傅学。


  谁要你去学的?


  哥哥,哥哥和马德军合伙开车,要我跟着学修理。哥哥还说过完年就要我学开车,以后跟着马德军跑。


  谁的车?


  哥哥和马德军合买的。


  怎么不把中学读完?


  哥哥不让。


  有爸爸送就行,修理以后可以再学。


  爸爸现在送不起。


  怎么送不起,又花不了几个钱。


  。。。。。。小三没说话了。

  隔了一会,才说:今天去看爸爸了,他看见我们,哭了。


  爸爸怎么啦?


  哥哥没告诉你?


  怎么啦?生病住院了?


  他。。。他杀人了。


  啊。我惊得连忙把被子掀开,爬了起来。

  有些事,还是特意起来向妈妈询问才知道。

  鲍叔叔被抓起来了,原因是他杀了人。

  杀谁了?黑麻子。

  黑麻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三番两次从外地赶回云泉骚扰风秀婶。风秀婶本就够骚,再被一个骚男骚骚,不骚出问题才怪。鲍叔叔原本平静下来,日趋安稳的家再次风云突起了。

  是男人,就有尊严,何况是要强的男人。绿帽子戴久了,终究要出问题。

  忍无可忍的鲍叔叔怒不可遏,操起一把刀就往黑麻子身上砍。

  鬼哭狼嚎、血花飞溅。

  一刀过去,风秀婶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鲍叔叔的大腿,大喊大叫。鲍叔叔双脚被困住后,挥刀一扔,刷,刀又砍在了黑麻子的后背。

  黑麻子当场倒地,血流成河。风秀婶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黑麻子倒了,风秀婶昏了,鲍叔叔开始不知所措了,他又没杀过人。

  有个村民闻声赶来,接着,人群闻风而动,蜂拥而至。

  黑麻子并未死去,残了。昏死后的风秀婶醒来,语无伦次、表达不清,半疯半颠。现在,成了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好的时候是风秀婶,发作起来,高声叫唤黑麻子,与一个疯婆子无异样。

  家就此不成为家了。一个蹲监狱,一个成半疯婆子,一个停止学裁缝,还有一个辍了学。

  这么惊人的事件,就发生在一年前我和小康在W市度过的那个春节,而我父亲竟未在信中有半点提及,哪怕一个字。

  幸亏小康回来了。

  这孩子,苦了他,命呀!妈妈闪着泪花。

  小三继续学习,二妹继续学裁缝,家里有彩霞照着。这姑娘,喜欢小康,小康和她订完亲,她就住进了鲍家。


  小康转业后,本来分在县城公安局,张远光帮的忙。他只报个道,就辞了职,你和二姐夫合伙买了汽车,里里外外跑起了运输,还做生意,倒卖木材、钢筋、水泥。。。。。这孩子,就有那么一股子劲,几次跑得都晕倒在驾驶室里。不到半年,在龙溪建了房,家也搬到了龙溪。日子慢慢好起来。


  刚出事那阵,我们也刚从龙溪搬到县城,忙里忙外,一直没回龙溪,还是后来小康探亲结束返回部队路过县城时告诉我们的。。。。。这孩子,心眼好,他特意嘱咐我们别告诉你这些,说是怕影响你的学习。。。。。


  那晚,我用被子捂着脸,泪一直在流。

  我似乎感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种牵连。年后不久,小康申请探亲,探亲回W市后,对我由开始的热情变为不冷不热,再变为雷霆大发,还和小雪谈恋爱,直至被部队开除提前转业回老家。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家庭变故使然。

  他还是爱我的。

  这么做,一方面,家庭的变故致使他铁了心回老家龙溪;另一方面,他不想耽误我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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