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警察:警警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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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警相拥 (1)

                                         1   
徐凡经常开着警车在城市里来回穿梭。他不是巡警,三年前从县城派出所考入市局机关后,由于需要经常去分局联系工作,所以自从这辆帕萨特警车三年前买来分到科室后,除了主任于公于私叫他开车办事外,差不多就成了他的办公专车。他很爱护这辆车,把它当成好兄弟,保养得很好,除了上次主任学车碰掉一块油漆外,这辆警车和买来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他喜欢开着快车听音乐,透过后视镜望着日益成熟的自我。那是一张很男人的面孔,浓眉大眼。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睛,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六年前刚从公安院校分配到派出所报到一幕:全所民警都围了过来,一个大姐夸不绝口:“多帅气的一个小伙子,看这警服一穿,真精神,是块干警察的料。找女朋友了吗?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女孩认识认识。”   
徐凡在这个城市没有亲戚。下班后,他喜欢坐在那台陪伴多年,每个配件都已换过的电脑前上网。他从不玩网络游戏,就爱好在线听歌,下载音乐,看看新闻,从新浪网看到凤凰资讯;从华声在线看到联合早报,当最后一条新闻看完的时候,他会长长地伸个懒腰,然后钻进旁边小床的被窝里。   
他喜欢热闹。在寂寞无聊的时候,他也会进入军警聊天室,徐凡从不主动找人说话,他喜欢看着别人聊,然后分析一个又一个名字,猜测他们的性格。看着一个又一个灵魂在不断寻找,不断地拥有,又不断地放弃,然后,开始重新寻觅,周而复始。他也希望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渴望着那种“滔滔里,风雨同舟”携手一生的完美浪漫,但他又相当反感那种一开始就问“高重大”目的性相当强的聊天方式,感觉有像菜市场家禽被人挑选一样的侮辱。所以,在一片热闹中,他却一再沉默。   
一日下班,徐凡像往常一样,和同事打完羽毛球回家后,立即脱了个精光跑进卫生间洗澡。对着镜子涂满了香皂,徐凡对自己身材还是基本满意的。虽然不高,但结实的胸肌,平坦的小腹,比在读书时还要健壮,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正在自我陶醉时,电话响了,披着浴巾走出去,是主任打来的电话:“我正在洗澡……材料快写完了……明天早上就要?好吧,我去加班!”   
看看手表,都快8点了。“妈的,根本就不着急的材料!”徐凡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样的事情几年来发生过太多,他已经习惯并且麻木了这种压抑的生活。但凡主任心情不好的时候,同事们谁如果让他看不顺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挨训受批是绝对少不了的,他会按照他的标准,像数家珍一样历数你的种种不是,记忆力之好,足以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每当他又开始咆哮的时候,徐凡都在心里暗暗地想:“更年期的男人更可怕!”   
南方的早春微微有点暖意了,披了件夹克,徐凡还是去了办公室。   
再次回家,已经10点。徐凡打开电脑,又以“警察亦有情”的名字进入了聊天室。   
刚进去,一个名叫“战友岗兄弟哨”的网友发来一个信息:“你好。”   
看到对方的名字,徐凡心想,可能是个军人吧,素质会不会高点?边看着新闻,边回复:“你也好,是军人吗?”   
“不是,警察。”   
“怎么起了个像军人的名字?被你给蒙了。”   
“以前起的,你当警察几年了?”   
“六年,你是什么警种?”   
“片警。”   
“忙吗?一个月休息几天?”   
“不太忙,周末休息,但有时候要值班。”   
“你叫什么名?我叫徐凡。”   
“辛翔。”   
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问起那个让人反感的问题,交换QQ后,徐凡问他:“朋友,你在哪?”   
“北京。”   
湖南——北京,北京——湖南,两地相距1600公里。徐凡在嘴里不断重复。距离确实产生美,但很多朋友分道扬镳,最终还是熬不过漫长午夜独自孤枕难眠。徐凡倒并不介意彼此距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但别人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坚守住天各一方的爱情?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事情就像他想像的一样。在QQ里遇到辛翔时,徐凡很高兴地主动打招呼:“好啊!”   
“好。”   
“在干什么?”   
“上网。”   
几句对话下来,徐凡马上感觉到辛翔并不想和自己聊天,他隐隐感到不快,索性不说话了。对方也没有发来一条信息,直到下线。   
这样类似的情况断断续续发生了好几次,每次与辛翔聊天,他都感到费力,因为对方从不主动说什么,信息也回得极为简单明了,很多时候还都是“呵呵”二字。   
徐凡已相当生气,他暗自发誓,下次绝不主动找他说话。北京警察有啥了不起的!
2   
周末凌晨2点,徐凡还在上网看小说,QQ突然响了,辛翔主动发来一条信息:“还没有睡觉?”   
徐凡本不想回复,但也许觉得就这样太便宜他了,充分体会不到那种报复后的快感;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是想和辛翔交往下去。他最终回了:“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我在秦皇岛出差,好无聊,拿手机上的网。你呢?”   
“没有朋友啊,所以也无聊。”   
“那你找一个吧。”   
“我不想在本地找,影响工作和以后的家庭生活。”   
“我倒没有想过在外地找。”   
徐凡隐隐有一丝失落,但他继续宣传他的观点:“如果经常和男的粘在一起,不仅家人和同事会怀疑,以后自己可能都不想结婚。我们是警察,各方面的压力不允许我们不结婚。而且,在外地找个蓝颜知己经常牵挂,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呵呵。”又不再说话了。   
一个月后的周末。徐凡打开QQ的时候,辛翔已经在网上了。“你好。”沉默片刻后,辛翔发来一条信息。   
“你也好。”依旧是老套路。回完后,徐凡仍然看着新闻,他对与辛翔交流已经没有兴趣了。但这次,辛翔却一反常态,再次主动发来信息:“兄弟,都是同行,陪我聊会儿吧!”   
“非要和我聊?其他网友不行吗?”对辛翔以前的冷落,徐凡还一直念念不忘。   
“他们都不在线。”   
“那你说吧,聊什么呢?”   
“我今天下午打的去见了一个网友。”   
“是吗?”徐凡来兴趣了,飞快地回复:“感觉怎么样?”   
“一言难尽,他是个军人,对我很客气,带我去了他宿舍后,又是倒茶,又要留我吃饭,还要出去买水果。”   
“那不错啊,他长的帅吗?”   
“不帅,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你们做爱了?”不知道为什么,徐凡有点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可正因为如此,他越对我好,我越觉得难受。”   
徐凡如释重负,开导他说:“感情就是你情我愿的,随便一个人对你好,你就非要以身相许不成?交朋友不一定非要发生性关系;如果对方值得你交往,他就会尊重你的感觉。”   
“这倒也是,你这么一说我坦然了许多。”   
“呵呵,对一些人不要随便用情了,要不然非累死你不可,不光身体累,精神上也累。”   
两人就这样慢慢说开了,越聊越投机,大有一种相知恨晚的遗憾。随着聊天的深入,徐凡进一步知道了辛翔的一些情况。四川人,两年前从重点本科院校法律系毕业后考入北京。经历三个月紧张的军训后,顺利地坐在空调办公室里,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和同事天南地北的神侃,无聊了便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长安街川流不息的车辆。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工作轻松,生活安逸,周末还可以和朋友去好来顺饭店吃上一锅羊肉或是在星巴克咖啡厅里喝上一杯。   
“兄弟,我们电话聊会儿!”徐凡觉得意犹未尽。   
辛翔告诉了手机号码,徐凡立即拔通电话后。随着一句男人味很浓的声音“你好”,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小他两岁的大男孩。   
“徐凡,你还不睡觉啊?”正聊得起劲时,半夜母亲醒了,看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走过来敲门:“还在和谁打电话呢?”   
“我妈催我睡觉了,明天再聊啊!”   
“你和家里人一起住?”   
“没有,刚把我妈从县城里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挂了啊!”徐凡轻声地说,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1个多小时的通话,把手机都打热了。   
夜里,徐凡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独自开着那辆帕萨特警车来到北京,看到了天安门;他和辛翔手牵着手在长安街上漫步,然后,他们走进东单公园(北京同志活动场所)。公园里男人很多,不断有人和辛翔打招呼,高的,矮的,帅的,丑的。徐凡很生气地问:“他们和你都很熟啊?”辛翔正要急着解释时,电话把他吵醒了
快乐 | 2007-1-22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徐凡很不情愿地伸手拿过手机,显示的是一个匿名电话:“喂,那位?”   
“大懒虫,还不起来啊?都快10点了!”辛翔的声音。   
徐凡睡意立刻全无,一骨碌地爬起来:“你就起来了?在干吗呢?”   
“值班,今天轮到我了。”   
“你这是哪的电话?怎么都不显示号码?”   
“办公室电话,你手机被叫收费吗?要不我打你座机?”   
“收……”徐凡马上改口道:“我这号码被叫是免费的。”座机还在客厅,老妈在那儿看电视,多不方便!徐凡心想。在感情和金钱方面,他像很多湖南人一样,愿为感情花光所有的金钱;而且他也没有存钱的习惯,属于典型的“月光族”那类。
“厉害,又不是刑侦部门,连电话号码都隐藏了。”徐凡调侃道:“你同朋友交往不会隐藏得这么深吧。”   
“那倒不会啊。有机会来北京,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   
来北京?徐凡的警察职业病又犯了,不断地分析揣摩着这句话的种种含意。   
“有机会一定来,也欢迎你来湖南。洞庭湖、南岳衡山、张家界、古城凤凰……随便你挑,我当导游,全程奉陪!”   
“好啊!”对徐凡的盛情邀请,辛翔也显得很兴奋,两人又开始煲电话粥了。
3   
再次在QQ里相遇,两人都热情澎湃,主动发着信息。   
“看看你的视频。”辛翔发出视频请求。   
徐凡一边点接受,一边回复:“我是只青蛙,可别吓到你!”   
“再丑的我都见过,不在乎多看见一个!”   
“你是不是欠揍了,我散打还不错啊!”徐凡恶狠狠地威胁他。   
视频连上了。辛翔说:“好帅,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别夸了,人都飘起来了。让我看看你的相片。”   
相片开始传了。徐凡却突然紧张起来,万一辛翔不是他所期望的那种,或者,他才是一只青蛙,那该怎么办。好在这个假设并不存在,打开相片后,只见辛翔坐在草地上,挥舞着左手,典型的一个阳光英俊男孩。特别是他干净的眼神和真诚的笑容,让人过目不忘。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徐凡闭上眼睛想到他,辛翔的眼神浮现在脑海,傻傻地笑着。   
每天以电话、手机短信以及上网聊天等方式高频率地联系,尽管天各一方,但两人却又觉得离得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把对方紧紧地搂在怀里。   
一天,徐凡打开QQ,看到辛翔已经在线,马上送上一大把玫瑰:“老婆,想死我了。”   
“哈哈,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一边呆着去,谁是你老婆了?”   
“当然是你啊!”   
“不,我不当老婆,我要当老公。”   
“感情好,谁当老婆都无所谓;因为你比我小,所以你做合适。”徐凡努力地说服他。   
“我比你高,你怎么就不能当?”辛翔这次却很固执。   
徐凡看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他,不想纠缠下去,转念一想,马上计从心来。   
他问:“还没有进聊天室?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玩什么?”   
“咱们起个新名字进入聊天室,看谁先猜出对方,只有三次机会!”   
“好啊,”对这个游戏,辛翔兴趣很大,马上说:“那现在就开始!”   
“条件是——谁输了,谁做老婆!”徐凡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徐凡起名“警察本色”进入聊天室,里面已经有一百二十多人。根据对辛翔的了解,他一个一个分析排查,然后通过QQ说了两个名字,都被他一一否定。徐凡开始着急,想了想,然后把滚屏取消掉,查看管网的欢迎记录,同时发信息给网管:“能知道最近五分钟内有谁进入聊天室了吗?”网管很客气:“不好意思,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辛翔说:“你是警察本色!”眼看着输了,徐凡也不管那么多,随便发过去:“你是北京武警!”
“不对,你看,我都跟你打招呼了。”   
回到聊天室一看,只见“警警相拥”对着“警察本色”微微一笑:你好!   
徐凡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辛翔这么快就找出自己。他很不甘心地说:“你怎么不按常规出牌?应该起个难点的名字让我猜啊!”   
“这么好猜的名字还看不出?呵呵!”对辛翔的良苦用心,徐凡平日的聪明全无了,他不服输:“你等等,我去验证一下。”   
“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查了很多条网管的欢迎记录,怎么就没有看到欢迎‘警警相拥’呢?”徐凡随口答道。   
“你不相信我算了,不聊了。”辛翔很生气地说,QQ图标也马上暗了。   
徐凡很后悔刚才的争强好胜,他有点忐忑不安,心想:“他还理我吗?我们会不会就这样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第二天,整整一个上午,辛翔都没有打来电话,也没有发信息。徐凡情绪很低落,工作心不在焉。甚至主任走到身边,他还没有觉察,仍然趴在办公桌上。“发什么呆?这是上班时间,你把这一个月的治安形势分析一下,写份报告下班前送到我办公室。”   
“以前不都是每月初才写吗?现在才21号。”   
“你很清闲啊!当然得给你找点事干,你以为在机关上班就是吃闲饭?”   
下午,徐凡憋着一肚子火,正在写报告时,匿名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你还生我的气?”徐凡小心翼翼地说。   
“早没有了,要不然我就不会打电话。”   
“那就好,我们认识不久,还属于磨合期,互相让一下吧!”徐凡担心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不愉快,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我今天上午特别忙,还遇到一件烦心的事情。一个高中同学在部队当兵,想考军校,让我找人帮忙。”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你想不想帮他?”   
“很一般,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徐凡心里很感动,  辛翔来征求他的看法,说明他很信任自己,或多或少地产生了一种依赖情绪。   
“他再来电话问时,你跟他说,你认识的熟人在外地出差了,说个离北京越远的城市越好,一时联系不上他。相信你同学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我知道了。”   
周末晚上,同学过生日,大家聚会后,一致要求再去洗桑拿。   
徐凡正在享受服务小姐的按摩时,辛翔打来了电话:“你在干什么?我今天值班。”   
“正在按摩呢,可舒服了,你来我也请你。”徐凡嬉皮笑脸地说。   
“那你继续享受吧!我不打电话妨碍你。”辛翔一下子发火了,不由分说地挂掉电话。   
徐凡马上没有心情,他叫退按摩小姐后,起身穿好衣服,打了个招呼就坐车回家。   
马上拔打辛翔的手机,电话通了,却一直不接。想了想,徐凡又拿起座机打过去。这次,他很快接了电话。   
“怎么又生气了?”   
“我最反感那种娱乐色情场所,上次他们把我灌醉后给我找了个小姐,但我不干,坚持让他们开车送我回去,结果都不肯,还劝说我要潇洒走一回,反正钱都给了。一气之下,我自己打的回去,弄得很不愉快。而且,”他停顿一下:“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也去那种色情场所。”   
“我们去的店子很正规,知道到你不高兴,我立刻打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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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是看到你拿座机打的,我才接你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了很多:“快到国庆了,有空来北京吗?”   
“国庆?”徐凡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还有一个多星期。“好,我争取过来。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想去哪里?”   
“听你安排,但我想去天津,我还没看过海,天津在海边,又离北京很近。”   
“好的,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辛翔就打来电话:“我刚给在军训结识的战友程成打了个电话,他说天津的海没有什么看的;要看海可以去葫芦岛,那里有海滩,而且还有他一个战友,可以接待我们。”   
“行,听你的,老婆。”   
“你一边呆着去,我才不当老婆呢!”   
“哎,看来只有轮流做了。”徐凡无奈地说。   
“那就是两个0.5了。”   
“0.5?”徐凡一头雾水。   
“你想一想,1+0=1;0.5+0.5=1;1+1=2;0+0=0。所以两者两加,结果只能等于1;等于0或等于2就不和谐了。哈哈哈哈……”辛翔在电话里头暧味地笑着。
4   
十一假期来了,徐凡也终于如愿成行。坐在卧铺车厢里听着MP3,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一棵棵树木,回想着近半年来和辛翔聊天的种种细节,有太多的快乐,也有不少的争吵,还有互相生气时的心烦气燥,徐凡情不自禁地小声哼唱: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是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这时候,辛翔发来了短信息:“在车上干吗呢?”   
“正在想你!”   
“你爱我吗?”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正好徐凡听到这首歌,顺便就回了过去。   
“是真的吗?”   
“当然了。”   
“嗯,好好睡一觉,明天下班后我直接来西客站接你。”   
夜已深,除了车轮发生铿锵有节奏的声音外,四周一片寂静,火车载着太多的憧憬,快速向北京驶去。   
一觉醒来,列车已到石家庄。
到北方了。   
好长时间没有再来北方,再次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徐凡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充满了无尽地吸引。   
火车准时到达北京西站。徐凡提着行李在站台上四处观望,当最后一名旅客都走向出口地道后,也没有看见辛翔。正纳闷时,他打来电话:“到了吗?我今天交班的时候有事耽误了一下,现在正和表姐夫开车来西客站呢;你在北二出口那儿等我,半个小时应该到了。”   
坐在广场的凳子上,徐凡望着行色匆匆地旅客,不禁好奇地想:“辛翔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会和对面那个男人一样是黑色的衬衣吧,那样很难看。他会不会对我失望?要是失望了,怎么办?是呆在北京,还是去沈阳找同学?”想得心烦,徐凡干脆把MP3调成收音状态,听着熟悉的FM97.2北京音乐台——他在家经常上网实时收听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半个小时后,徐凡手机响了:“你在哪?我已经到了停车场。”   
“北二出口,面对进站大厅左手第二根柱子旁边。”   
不一会儿,徐凡真的看到一个身着黑衬衣的小伙子从十多米远的地方匆匆走过,和相片里的辛翔有点像,却显得更英俊更挺拔。徐凡没有叫他,看着他往前走。只见他在进站大厅边站住了,掏出手机;而这边,徐凡的手机马上也响了:“怎么没有看到你?”   
“你往后转,对,向前走……再向前……向左拐……”直到辛翔傻乎乎地走到面前,徐凡挂掉电话,哈哈大笑说:“看到了吗?”   
提起徐凡的行李,辛翔边走边说:“走吧,我和表姐夫开车来的,都不熟悉路,在二环转了好几圈呢!”   
一直走到一辆崭新的马自达车前,辛翔停下来,拿出钥匙,笨手笨脚地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他买报纸去了,我们进去等吧!”   
没多久,表姐夫回来了。白白瘦瘦的,戴了副眼镜,清秀得像个江浙人。“你是辛翔的高中同学吧,欢迎来北京!”   
汽车启动后,辛翔看了看表:“都快11点了,先去吃饭,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饭!”   
“吃羊肉火锅吧,海淀有一家不错。”  表姐夫说。
吃过饭,三人开车到了辛翔的宿舍。表姐夫稍坐片刻,就要起身告辞。辛翔说:“你把车留下吧,我们明天要去长城。我们开车送你去地铁站。”   
辛翔提议让徐凡来开,熟悉一下无极变速车。在表姐夫对几个档位简单地介绍后,马自达在徐凡的驾驶下,慢慢地驶出了机关大院。   
送走表姐夫上地铁,两人又回到了宿舍。坐在屋里,一下子都愣住了,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嗯嗯,”徐凡咳嗽了几声:“看电影吗?我用电驴下载了很多同志电影。”   
“好。”   
“有很多都不错,特别是《监狱风云》。你先看,我去洗个澡。”   
徐凡冲完凉,穿了个裤头出来了。辛翔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看着。显然,里面的色情场面深深地吸引住他,都不眨一下眼睛。徐凡从后面抱住他,辛翔没有拒绝,把头往后靠在肩膀上,呼吸也开始变粗。徐凡不断地用手抚摸着他的乳头和胸部,辛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阵呻吟声。   
两人都觉得欲火焚烧。徐凡咬着辛翔的耳垂说:“我们把电脑拿到床上去看吧!”   
“嗯!”
5   
上床后,两人脱光了衣服。摸着辛翔又细又白的皮肤,徐凡兴奋起来,压了上去。两人开始狂热地接吻。徐凡的舌头,从上往下慢慢游动。辛翔也处于极度兴奋中,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双手在徐凡的头发上乱摸。添遍了每一寸肌肤后,徐凡抬头说:“我要进来了。”   
沫上KY润滑剂,徐凡抬起了辛翔的双腿,一点一点地进入。辛翔皱着眉头轻轻喊了一声:“痛,慢点。”徐凡停下来,俯下身,轻轻咬住他的乳头,帮助他全身放松。当看到辛翔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便悄悄地使劲,一下子就全根没入,一插到底。“啊!”辛翔大叫一声:“你等一下再动!”   
几分钟后,徐凡慢慢地抽动起来,深入浅出,逐渐加快。辛翔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断地呻吟。两人闭上了眼睛,陶醉在极度的快感中。
换了好几个姿势后,辛翔睁开眼睛:“你还没有射吧!”   
“没有,早着呢,刚有点感觉。”   
“都半个小时了,你还说你只能做五六分钟。”   
“咱们中午不是吃了羊肉吗?那玩意是壮阳的。”   
“得了吧,又被你骗了。”   
“不喜欢?”徐凡坏坏地笑着。   
辛翔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不肯说?“徐凡一使劲,加快了节奏。“啊!”辛翔的喊叫声也随之加快,让人勾魂摄魄。   
徐凡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我快要射了。”
“先别啊,我也要进来!”辛翔转过身说。   
“我都累成这样你还要啊?会出人命的——啊!”   
终于,两人都累了,徐凡拍拍辛翔的屁股说:“一起去冲一下吧!”   
穿上衣服,太阳也下山了。辛翔搂着徐凡的脖子,亲了一口说:“走,到我战友那里去,带你体验一下部队的晚餐。”   
汽车又慢慢地驶出大院,上了马路,还不到五分钟,辛翔在旁边指挥:“往左拐,进大门。”   
门口值勤的战士看起来认识辛翔,因为当车子还在门口时,战士马上敬礼。徐凡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享受领导待遇!”   
听到汽车声,战友从营房走出来。“这是我战友程成,这是徐凡,上午刚到北京。”   
“欢迎,快进来坐。”   
徐凡打量着程成,很结实,大大的眼睛,一看就属于憨厚老实的那类。辛翔以前在电话里说过,虽然程成也是河南人,但痛恨少数河南人的坑蒙拐骗在全国造成不好形象,他很努力地在战友之间树立河南人民良好形象。   
“听辛翔多次说起过你,很高兴见到你。”徐凡对程成的印象很好,虽然他对河南人感觉也很一般,但眼前这名军人,从第一眼开始就让他产生了好感。这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反正徐凡相信直觉——警察的直觉。   
吃过晚饭没事可干,程成叫过一名战士凑成一桌打牌。辛翔手气极好,而徐凡牌技明显高出一筹,一轮下来,打得程成和小战士溃不成军;程成另外找了个战士搭档,也没有什么机会。徐凡笑着对程成说:“辛翔一定还是处男,手气这么好!”辛翔马上插话:“说我是处男吧,我已经做过了;不是处男吧,我又没有结婚,就当个副处吧。哈哈哈哈!”   
已经很晚,辛翔和徐凡要走了。程成送到车边,反复叮嘱:“记住了,明天开车时从这条路到北四环,一直往前开,最后上八达岭高速。”   
早上,徐凡和辛翔还在床上相拥而眠时,程成打来电话:“起来了吗?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叫战士给你们送早餐过来。”   
徐凡把辛翔搂在怀里:“宝贝,再亲一个起床。”
快乐 | 2007-1-22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匆匆忙忙吃完早饭,两人开车去程成那里打了个招呼。他又一再提醒:“别走错路了。”   
北四环车流很大,但车速也快。行驶在宽阔的路面上,徐凡很兴奋,加大油门,不断的变换车道,试图将各种各样的小车、大车甩在后面。特别是看到前面有日产汽车时,徐凡很不舒服:“小日本有啥神气的,我照样超它!”将油门一踩到底,玩命似的超出后,得意地按下喇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快感。辛翔在旁边笑他:“你的快感有点的变态啊!”   
过了健翔桥,两人迷路了,看着地图却怎么也找不到八达岭高速的入口。只得降低车速,靠边停下来,想找个人问一下。   
后面驶过来一辆的士,慢慢地靠了过来。司机从窗户里伸出头来,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不到去八达岭长城的路了。”   
“往前开,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左拐上立交桥向右转弯。”   
两人继续往前开,但只一会儿,被复杂的路标搞得又迷路了。   
这时,刚才那辆的士又跟了上来,司机大声喊:“得了吧,跟着后面,我带着你们。”   
在的哥热情帮助下,两人顺利地到了八达岭高速路口收费处。趁塞车之际,徐凡伸手把辛翔搂过来,亲了他一口,还顺势摸一下:“哈哈,就开始硬了,想什么呢?”   
辛翔也在徐凡下面一阵乱摸:“瞧瞧,你不也一样吗?”   
到了长城,两人停好车,吃过中饭,就准备登长城了。天气很热,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山脚下,根本体会不到秋高气爽的感觉,尽管两人都穿着短袖,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   
看到辛翔微微喘气的面孔,徐凡一时兴起:“我们比赛吧,看谁先爬到第二个烽火台——只准走,不许跑。”   
“可以。”   
徐凡加快脚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把辛翔甩在了后面。到了烽火台,回过头一看,辛翔还在后面,但对输赢并不看重,仍然按部就班地往上爬。   
徐凡扶在城墙边远眺,山峰延绵起伏,满眼绿色,秋风拂面,彩旗飘飘,不禁心旷神怡。   
这时,辛翔已经爬上来了,趁人不备,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徐凡拿开他的手:“小色狼,你吃了豹子胆,不怕人看见?”辛翔却得意地笑着。   
两人兴趣盎然,不断拍照,很快就到了最陡处。徐凡对辛翔说:“你先爬几级,我在下面给你照相。”   
徐凡正在调焦时,他愣住了。在镜头里,出现了一对花白老人,老大爷在前,老太太跟在后面,只见老大爷走上一两级,就转过身来拉一下老太太,彼此鼓劲,互相勉励。   
辛翔也顺着徐凡的目光回头望过去,一时无语,好一会儿说到:“他们真幸福!”   
徐凡笑他:“别羡慕了,我以后也会对你这样的。”   
辛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到时候还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爬得动?”   
到了高处,立有一块“好汉碑”。马上有人走了过来:“小伙子,照相吗?取景只收两元钱。”   
徐凡把数码相机递过去:“给我们合个影。”   
两人站在石碑前面,互相搂着腰,幸福地微笑,留下了第一张合影。   
日薄西山时,两人准备回去。都爬累了,车速也没有来时开得快。辛翔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在徐凡的腿上摸着:“我困了,先睡一下。”   
“放心睡吧,我慢慢开。”徐凡打开音乐,车子里的CD碟都是英文歌曲,听了大半天,就只有一首歌会唱:……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took  for  granted,  all  the  times……”   
徐凡看了辛翔一眼,他好像睡着了。   
晚上吃过饭,两人又去程成那儿。他刚好带领战士巡视回来,看到两人,连忙问:“在长城玩得怎么样?”   
“很好,你明天不能去葫芦岛吗?”   
“连长休假还没有回来,不能没有人管理啊。我6号和7号才能休息,到时候陪你们一起玩。我今天又和严志锋打了电话,他明天会好好接待你们的。”   
告别程成准备回去时候,徐凡对辛翔说:“你不是正在学车吗?你来开。”   
辛翔也不管自己才摸了几天方向盘,在徐凡的鼓励下,坐进驾驶室。车子像喝醉大汉,摇摇摆摆地往前走,但也顺利地出了大门。上了公路后,迎面而来的汽车都离马自达远远的。徐凡笑着说:“你成老大了,他们都看出你是新手,纷纷让着你。”   
到了Y字型路口,辛翔正要左转弯时,从侧面快速驶来一辆小车。徐凡大叫一声:“快踩刹车。”但辛翔置若罔闻,依然慢慢左转。对方只得猛打方向盘,两辆车擦身而过,小车冲下了公路,在防护栏前停下,徐凡也被惊出一身冷汗。司机伸出头破口大骂:“找死啊,会不会开车!”徐凡正欲下车理论,辛翔拉住他:“算了。”   
回到宿舍,两人马上都忘记刚才的不快,门一关上,就抱在一起倒在床上。辛翔拿过闹钟:“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这次究竟要做多长时间。”   
“那你认为我做多久才算及格?”   
“越快越好。”   
“哈哈,如果我那么差,你怎么能体会到性福?”徐凡搂住辛翔,压了上去。
7   
手机又把两人吵醒了。接完电话,辛翔说:“程成叫我们起床早点动身。”   
洗漱完毕,辛翔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和面包:“早餐随便吃点,我们先开车到北京站,把车还给表姐夫后,再坐地铁去汽车东站。”   
徐凡一口就把奶喝完了,问道:“你知道怎么去北京站?”   
“我也不太熟悉,先去问问程成,然后看着地图开。”   
见到程成后,他一再提醒辛翔:“上车时给严志锋发条短信,到兴城下车,他会在高速路口等你们。玩高兴点!”   
从反光镜里看着程成还在挥手,徐凡心里挺感动:“他人真不错,下次你来湖南,记得带他一起啊!”   
辛翔笑着问:“他来当灯泡?”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样可以亲热;他那么老实,哪会往那方面想!”   
在北京站附近把车还给表姐夫后,两人买了份《新京报》就上了地铁。   
在终点四惠东站下车。差不多到了市郊,除了几辆摩的外,附近没看到有出租车。两人合坐一辆摩托车,老师傅抄近路开,差不多一直都在胡同小巷里穿行。不一会儿,就到了汽车东站。   
刚给完钱,马上就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吆喝:“去沈阳、大连吗?”   
“不,葫芦岛。”   
“老李,这有两个去葫芦岛的。”他对着另外一男子说。   
老李很快就过来了,热情地说:“去葫芦岛?3号窗口买票,12点40分准时开车。”   
徐凡不放心,怕被人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后才去买票。两人坐在候车厅里,望着旁边的快餐厅,徐凡问:“吃饭吗?我有点饿了。”   
“我不饿,你去吃吧。”   
徐凡起身走去,突然又停住了。他想起全国各地火车站、汽车站边的盒饭、面食卫生之脏、口味之差、价格之贵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转身往候车厅小超市里走去。
徐凡买了几袋当天生产的面包、蛋糕。回到座位上,撕开一袋:“让我尝尝北京生产的面包味道怎么样。”才吃下一口,徐凡紧皱起眉头:“天下乌鸦一般黑,首都汽车站卖的食品也一样难以下咽。”   
辛翔说:“把它吃完吧,要不你又饿了。”   
“不吃了。”徐凡随手就把面包扔进垃圾筒里。   
看看时间,才12点20,离开车还有二十分钟。徐凡倍感无聊,拿过辛翔新买的飞利浦9@9C手机不断翻看  。徐凡突然想知道辛翔的交友情况,却又不便明着说,他灵机一动:“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看能否查出对方手机里面网友电话号码?”   
辛翔答应了,于是徐凡开始查阅电话薄。   
“北京军人,这个号码肯定是网友的,1个了;帅警察,2个;阳光男孩,3个;文艺兵,4个……”徐凡往下不断翻阅,把一个又一个网友揪了出来,他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把手机还给辛翔:“最少有四十多个。”   
看到徐凡心情不好,辛翔连忙解释:“嗨,那都是我以前存的,很多都没有联系,没有删除而已。”   
这时,广播提醒:“各位旅客,北京至葫芦岛12:40的班车开始检票进站了。”   
“我们走吧。”辛翔赶紧说。两人站起来,提着行李往进站口走去。   
上了车,徐凡靠窗坐下,往后伸了个懒腰:“座位真宽,挺舒服的。”   
“当然了,还可以干这个。”辛翔把报纸放在两人腿上,左手在报纸下乱摸。   
“想不到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性骚扰的爱好啊!”徐凡对着他耳边轻声说。   
这时,车上工作人员也上了车,徐凡问他:“同志,要多久到兴城?”   
“兴城都快到葫芦岛了,将近6个小时左右。”   
“那你提醒一下我们,我们在那下车。”   
徐凡夸张地对辛翔说:“这么久!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吃晚饭?中饭都还没吃,我耐不住饿。”   
“你不是买了面包吗?”   
面包?徐凡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往行李架上看了看:“糟了,食品袋落在候车厅的座位上了。”   
“我去取吧。”   
徐凡看了看时间:“只有五分钟,来不及了。”   
辛翔凑过来说:“我身上还有一根大香蕉,你可以添着吃啊,还越吃越大。”   
“  那我饿的时候就切下来做火腿肠吃。”徐凡顺势做了个切的动作。   
汽车准时开车。两人把报纸都看完了,汽车还在市区行驶。徐凡把MP3拿出来:“我们一起听歌吧!”   
两人各带了一只耳机,边听边聊。没多长时间,辛翔就开始打哈欠,脸上写满了倦意。   
“怎么了,昨晚折腾得没有睡好?”   
“那倒没有,我每天都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没睡的话,一个下午都没有精神。”   
“那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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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徐凡上车前的兴奋也逐渐平静下来。他取出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相片后,也觉得无事可干。他很少午睡,回想起刚才的游戏,徐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电话薄。他的手机里也存了几个网友号码,正巧有一个是辽宁盘锦的。徐凡心想,何不和他发信息聊聊天呢。   
“你在干什么?我到了辽宁。”   
“出差吗?在辽宁哪?”   
“不是,旅游,去葫芦岛看海。”   
“呆几天?”   
“就一天,明天下午回北京。”   
“你近来过得还好吗?”   
“还好,你和男朋友怎么样了?”   
“我们正打算一起买房。”   
“那很好啊,恭喜你们了。”   
“但有时候老吵架。”   
“你别太任性了,多理解一下他。”   
“来我这里吗?很近的,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没有时间。”   
“那我来葫芦岛吧,五点钟还有最后一趟班车。”   
“不方便,工作怎么样了?”徐凡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   
最后,网友突然明白了:“你是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是的。”   
然后,短信就没有回了。徐凡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想去解释。
辛翔睁开眼睛,不快地说:“短信这么多?发完了?”   
徐凡没有感觉到辛翔不满,还连忙把短信内容念给他听,并饶有兴趣地告诉他和网友认识的经过,以及网友和他男朋友之间分分合合的故事。辛翔没有说什么,但情绪明显不高。
8   
汽车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六点半才到兴城。只有两人下车,一眼就看到高速路口站着一个年轻的战士,他走过来问:“你们是不是我们班长的朋友?”   
“对,严志锋呢  ?”   
“他脚扭伤了,来不了。让我来接你们。”   
刚走了几步,对面驶过来一辆的士,严志锋从里面钻出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怎么亲自来了?”辛翔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们都快一年没见面了。”   
“我等到六点钟,还没有看到你们,挺着急的,过来看看。程成都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我接到你们没有?”他叫战士帮两人提着行李,一起钻进的士。   
的士进城后在一家发廊店前停下,严志锋走进去取出一袋虾和蟹,笑着说:“得知你们来,早上我同渔民打了招呼,特地留下来的。很新鲜!”   
然后又上了的士,往郊区开去。   
徐凡感觉严志锋与程成属于两个不同类型的人。他很外向,特别能侃,一路上,直到宿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徐凡饿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甚至都后悔没有多吃几口那个面包,一脸痛苦无奈地看着辛翔。辛翔知道他的心情,但不好明说,只能对严志锋的高谈阔论随声附和。   
严志锋总算停住了。他转头对身边的战士说:“把虾提到食堂去,看炊事员忙完了没有,整好后来个电话,一起来吃。”   
然后,严志锋继续侃,谈在队伍管理中面临的困难和取得的成绩,就像是给领导汇报一样。   
半个多小时后,炊事员终于打来电话,通知做好了。“去吃饭吧。”严志锋站起来,叫了宿舍的4个人,一起往食堂走。   
两人落在众人后面。徐凡靠着辛翔的肩膀说:“我快不行了。想不到竟然是给饿死的。”   
辛翔搂住他的腰:“我身上不是有香蕉吗?你又不吃!”   
徐凡有气无力地说:“我晚上会来吃的,不过是用牙齿咬。”   
到了食堂门口,一个战士拉开门帘,等大家都进去了,才放下来。而其他的士兵又忙着摆碗筷。看着这些战士毕恭毕敬的样子,徐凡很心酸,他依稀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有时候陪领导吃饭,他也会被要求这样做,给一些或大或小的领导倒酒盛饭。徐凡不太主动,很多情况下,他会趁着领导还未开口之际,让旁边站着的服务员把这些工作先做了,既维护自己的尊严,也照顾了领导的情绪。从警六年,徐凡还一直保持着一种书生傲气,对领导不卑不亢。所以,当他刚考入市局,听到机关里盛传的某位科长从二十米开外的地方跑过来给局长拍衣服上灰尘的故事时,他感到恶心,马上找出一个食品袋,一阵狂吐。   
就座后,严志锋拿出两瓶白酒,让战士拿啤酒杯给每人倒满,足有三两多。自从“五条禁令”颁布禁止酒后开车以来,徐凡一年喝酒的总量都没有这一次多。而且,他也不能喝酒,属于“一两脸红、二两人醉”的那种。但他不想扫兴,于是提出:“志锋,难得大家有缘在此聚会;我呢,不能喝酒,就拿个小杯一杯杯地喝,免得最后喝不完浪费这好酒。”   
“行,”严志锋兴致高昂:“都是兄弟,随便你怎么喝。”他确实也挺高兴,刚才在宿舍里聊天,他向辛翔要走了特效醒酒丸后——原本是辛翔为两人准备的,兴奋地说:“下次可以和领导好好地喝了。”   
一杯酒下肚后,徐凡脸马上红了。他看看旁边的辛翔,也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他轻声问:“你的酒量也这么小啊?怎么不早说呢!”想了一下,徐凡站起来,对大家说:“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再敬各位一杯,欢迎来湖南旅游。辛翔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说完就一饮而尽。   
倒酒时,徐凡开始耍小聪明,故意让酒沿着小酒杯壁往外流,差不多酒杯倒满了,桌子上也流出一杯。辛翔心领神会,马上拿出一张餐巾纸,趁人不注意把酒蘸干,扔到桌下。   
严志锋一直很高兴,不断地给两人夹虾;每个战士也都和辛翔徐凡干杯。徐凡酒兴也上来了,正如“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来者不拒,频频举杯。当然,在倒酒的时候,他不忘如法炮制。所以,他杯子里的酒,下去的比谁都要快。   
气氛正浓时,徐凡再次举杯:“志锋,我再敬你一杯。”喝完后,徐凡故意结结巴巴地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和辛翔确实……都不能喝。咱们都是兄弟……能喝的多喝,不能喝的……就尽兴,他这杯酒,志锋……你看是不是大家帮忙匀一点啊?”   
“好。”严志锋马上站起来,把辛翔的酒杯拿过去,给每个战士分上一点,然后,又对徐凡说:“兄弟,我看出来了,你也不能喝,分我一些,你就留一口团圆得了。”   
“够意思。”徐凡求之不得。   
酒足饭饱后,大家又坐在食堂里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就听到熄灯号响了。   
严志锋说:“你们今天睡哪?要是不嫌弃,我们这里也有床铺,洗澡还有冷水。”   
辛翔说:“还是到外面去住,我都是洗热水澡。”   
“那我送送你们。”   
往外走的路上,徐凡感到全身发冷。辛翔搂住他:“你没有事吧!”   
“还好,就是冷。”   
辛翔没有再说什么,把徐凡搂得更紧了点。   
到门口时,严志锋打了个电话,叫来一辆的士。他也想出去时,哨兵挡住他:“有出入证吗?”   
严志锋连忙解释:“我就送送他们到前面的公路上。”   
“不行,没有证你不能出去。”   
严志锋急了,正要同哨兵争吵,辛翔连忙上前拉住他:“你脚受伤别出来,反正不远,我们自己走过去。”   
十多分钟后,的士车来了。司机走到门口。严志锋付了车费:“王师傅,麻烦你把我朋友送到宾馆去。”又对辛翔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班有个战士要去医院看病,正好顺路。到时候我让他联系你们。”   
正是旅游旺季,宾馆的单人间都住满了,只剩几间小房。走进一看,两张小床,都固定死了。辛翔把行李放到桌子上,淡淡地说道:“晚上不做了。”
徐凡也觉得很累:“那我们就休息。”   
把浴缸的水放满后,徐凡抱住辛翔说:“一起去泡一下吧。”   
浴缸很大,两人坐进去后并不显拥挤。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水的温暖,一时都没有说话。良久,徐凡说:“转过来,我给你按摩。”   
徐凡的手指在辛翔肩部、背部、腰部来回揉捏敲打,力量恰到好处,辛翔一副受用的模样。徐凡问:“舒服吗?”   
“嗯。”   
“那我经常给你按摩啊!”   
“好。”   
四周很安静,两人静静地抚摸,谁也不多说话,唯恐发出声音破坏了自然的静籁。   
洗漱完毕,两人分床而睡,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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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比湖南黑得早亮得也早,六点不到,天就亮了,徐凡也醒了。他往对面看过去,辛翔侧身睡着,不知道醒了没有。徐凡犹豫一下,从自己床上爬起来,掀开辛翔的被子,钻了进去,从侧面抱着他,不断往下摸去。到下面时,发现它已经硬了。徐凡轻声说:“醒了?不是我吵醒的吧。”   
辛翔没有做声。徐凡一使劲,把他翻过身:“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昨天怎么不和我一起睡?”   
“不是你说不做了吗?”   
“谁让你昨天惹我生气了,在车上一直发短信息,根本就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为这个啊?”徐凡压住辛翔:“我只是在车上无事可干,发信息打发一下时间。你那时不是在睡觉吗?”   
“你短信铃声一直在响,谁睡得着呢。”   
“宝贝,别生气了。再不笑的话,你人都有点变形了。”   
“变成什么了?”   
“一头噘着嘴巴的猪。”   
“你才是猪呢!”辛翔急了,趁徐凡得意的笑时,一使劲,翻身上来。两人又开始了打闹。   
退房后,两人先去吃早饭。走遍了大半个街道,竟然没有看到一家早餐店,只发现路边有一个小摊在卖豆浆油条。怕脏两人都没有去吃,半天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小饭馆。   
“吃啥呢?”刚落座,老板娘就走过来问。   
看着菜单,辛翔点了个京酱肉丝,然后递给徐凡:“你来点吧。”   
“东北酸菜好吃,还来份酸菜炒肉吧。”   
“就两人吗?”老板娘问:“那就够吃了。”   
这时,严志锋打来电话:“你们在哪了?我叫那个战士过来找你们。”   
正准备吃饭时,小战士进来了,高高瘦瘦的,很明显的东北口音:“你俩是班长的朋友吧!他让我带你们去海滩。”   
“一起吃点吧。”   
“不了,刚吃过出来的。你俩慢吃,我在外面等。”   
打的去海滩的路上,沿途看到不少部门都在这里修建疗养院,看来确实是个旅游胜地。半个小时不到,风大起来,隐约闻到海的味道了!   
车子在海边广场停住。小战士和两人抢着付款:“去葫芦岛不远了,这里有公共汽车,一块钱就到了。我不陪你们,我要去对面的部队医院。”   
谢过小战士后,两人争先恐后地朝海滩跑过去。
“我来了!”徐凡兴奋地伸开双手。
“慢点儿,等等我。”辛翔提着行李袋,落在了后面。   
望着宽阔平静的大海,徐凡心潮澎湃,刹那间,他感到心胸也像这大海一样宽阔起来。工作上的委屈,生活中的不快,都通通扔进了渤海湾,一种荡气回肠的豪迈情怀油然而生。   
“喜欢吗?”辛翔站在身后,搂住徐凡。   
“很美,徐凡笑着说:“我都有吟诗作乐的雅兴了。”   
“那就来一首啊。”   
想了想,徐凡脱口而出:“水天一色海鸥飞,碧海深处渔船行;快艇掠过浪花起,岸上尽是游人欢。”   
“真酸!”   
“去你的!”趁辛翔不备,徐凡突然将其摔倒在地,“来啊,追我啊!”然后调皮地跑开了。此时的他,好像已不是26岁的青年,重新又回到15、6岁的少年时代。   
“先生,坐快挺吗?50块钱两圈,可以自己开,也可以由我们开。”   
尽管只能以狗趴式在游泳池里游上10多米,但徐凡还是按捺不住诱惑:“玩吧!”他极力怂恿辛翔。   
“那就去吧,反正我会游泳,掉在海里也无所谓。”   
“真是乌鸦嘴,童言无忌。”   
换上泳裤,两人上了摩托艇。在点火的时候,徐凡紧张起来。虽然他汽车开得飞快,但却从未开过摩托车,也不知道摩托艇好不好控制方向。   
“是不是紧张,半天都发动不了!”辛翔坐在后面说。   
“靠,我紧张?”徐凡加大油门点火,摩托艇启动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两人都没有准备,身子往后倒,差点都掉进海里。
“你这是在发射火箭!”   
几分钟后,徐凡慢慢熟悉了操作,胆子开始大起来,摩托艇的速度也快起来。加大油门,他对着大海深处开,像狼一样的吼着:“嗷——”后面劈开了一条水路。   
离岸边很远了,人们看起来都像火柴棍大小,徐凡把油门关了,转过头,左手搂住辛翔的腰:“亲一个。”   
混着淡淡地海水咸味,两人开始在大海深处热烈激吻。   
租艇的时间快到了,两人慢慢往回开。上岸时,徐凡提醒:“坐稳了。”加大油门,直接朝沙滩上冲去。上岸的一刹那,油门给大了,速度有点快,重心偏偏没有控制好,摩托艇翻在沙滩上,徐凡一头扎进沙里,辛翔情况好点,压在徐凡身上,耳朵边沾了少许沙子。   
“哈哈哈哈。”看着徐凡满脸沙子的狼狈模样,辛翔笑得趴在地上。   
“你还笑!”徐凡爬起来,摁倒辛翔,开始用沙子覆盖在他身上。辛翔也没有挣扎,任凭徐凡胡作非为,还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除了脑袋,辛翔整个身子都被覆盖住沙子,他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救命啊,有人要活埋我!”   
“你还敢喊!看我怎么杀人灭口。”徐凡从包里取出矿泉水瓶:“张开嘴!”辛翔不明白他要在做什么,懵懂地把嘴巴张开。徐凡把矿泉水塞在他在嘴里,得意地大笑:“这下你不能喊了!”   
看着辛翔的模样,徐凡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你等等,我去找个东西!”   
四周望望,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树枝,徐凡跑过去捡起来。正要往回走,又想起什么,拿着树枝迅速在沙滩上写上一句话:“辛翔、徐凡:祝你们相爱一生,永远幸福!”刚刚写完,一个波浪冲上岸来,淹没了字迹。水退去后,一切又都了无痕迹。波涛把这个秘密,带进了大海,成为一个永远的祝福。   
走到辛翔身边,徐凡把矿泉水瓶拿掉:“呼吸一下吧,别真的憋住了。”   
辛翔好奇地问:“你刚才写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徐凡到此一游’。”说话时,徐凡调皮地把树枝插在辛翔上面:“看看,你的小弟弟又不老实了,翘得好高!”辛翔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别动啊,我来拍个照!”   
玩够了,相片也拍得差不多了,两人感到有些饿,正好公路边有个烤红薯的。   
辛翔说:“去吃吧。”   
两人边走边剥着红薯皮。“那儿有很多摊贩卖纪念品,不知道有没有海龟卖?”   
“哥,那是国家保护动物啊;就算有,你也买不起。”   
“不管有没有,去问问吧。”徐凡仍不死心。   
“我宿舍里的那两只乌龟,是半年前同事搬家送我的,你要喜欢就带回去好了。”   
“真的?千年乌龟万年鳖,那我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你真坏,说我是乌龟!”   
“你才坏呢,说我是王八蛋。”   
“我没说。”   
“怎么没有?俗话说:‘虾找虾,蟹找蟹,乌龟找个王八蛋’,你都承认自己是乌龟,不是摆明了说我是王八蛋吗?”   
“哈哈哈哈!”两人笑弯了腰,辛翔在徐凡胸口捶了一拳:“哥,你饶了我吧,都笑得没命了!”   
看看表,快到中午了。徐凡说:“我们现在去市区吧,要是赶得上,我们坐火车回去,汽车太闷了。”   
“成啊。”
10
到了火车站,所有去北京的火车都没座位票了,最快的2590次13点43分开,还有一个多小时。买好车票,徐凡说:“我们去市场逛逛吃点东西吧。”   
火车站广场停了很多人力车,两人跳上去:“去市场。”   
“哪一个市场?”车夫问道。   
“就去最近的。”徐凡说。   
市场里很热闹,前面有个卖蛋卷的,现做现卖,老远都到闻得香味。买了一斤,两人边走边吃,路过一家面馆,徐凡说:“进去再吃点吧,晚上8点多才到北京呢。”   
两人各点了一碗面条,徐凡对在汽车上挨饿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又点了一斤水饺想打包在火车上吃。顾客很多,面条和水饺半天都没有端上来。徐凡急了,大声喊:“老板,快点啊,我们还要赶火车呢!”   
再三催促下,面条上桌了,两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水饺还没有煮好。给过钱,徐凡说:“水饺不要了。”拉着辛翔直往大街上奔。   
偏偏拦不住的士,两人只好重新跳上人力车,徐凡着急地说:“师傅,你快点踩,去火车站,我们多给你钱!”   
进入候车室时,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两人一路狂奔到站台,火车马上进站。抬眼望去,站台上挤满旅客。“惨了,可能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徐凡暗暗叫苦。   
正巧乘警从两人身边的车厢下来,在维护旅客乘降秩序。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徐凡大胆走上前,拿出警察证:“同志你好,我俩也是警察,都买了票,能不能帮忙在卧铺车厢找个座位?”乘警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做不了主,你去找乘警长看看,他在那一节车厢。”说完走开了。   
“什么态度!”徐凡火了:“不找了,我们自己上。”   
好不容易挤上车,站在连接处,不断冒汗。车厢里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春运期间列车严重超员的现象,在国庆黄金周里让两人不期而遇。徐凡又后悔坐火车了,这样站七个多小时他本人无所谓,但想到辛翔也跟着自己一起受罪,他很内疚。   
徐凡拍着辛翔的肩膀说:“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瞧你说什么话?在一起就行了。”   
有些话在公共场合是无法说出口的,徐凡只得用眼睛和辛翔交流:“我很感动,我爱你。”   
“我也是。”   
这时,听到广播里说:“各位旅客,本次列车还有少量空余卧铺出售,需要使用卧铺的旅客请到9号车厢列车长办公席办理补票手续。”   
正好是两人站着的车厢。徐凡说:“我们去补卧铺吧,这样站着太累了。”   
“好,你在这儿等等,我去补。”辛翔马上要走过去。   
“这哪行?来时的汽车票都是你买的,怎么能让你再破费?”徐凡也坚持要去。   
“我俩谁跟谁啊?你来是客,下次去湖南,我什么都不管了。”   
看着辛翔慢慢地走到车厢另一头,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孤独,徐凡很想过去陪陪他。   
“借光,请让一下。”徐凡嘴上不断地说着,缓缓地往前挪动。过道上站满了人,个别旅客还见缝插针,垫张报纸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挤到跟前,他马上发现有情况:两个男人站在辛翔背后,高个子挡住人们的视线,而矮个子正在摸辛翔放在牛仔裤后口袋里的钱包。徐凡使劲推开前面的旅客,一把抓住矮个子手低声喝道:“你干什么呢?把钱包拿出来。”   
“干啥呢干啥呢?”听出徐凡南方口音,矮个子男人口气还很冲。高个子则趁机想溜,徐凡一把抓住他,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一晃:“警察,你先别动!”马上转过头对辛翔说:“看看钱包还在不在?”   
高个子男人这时插话:“不是掉地上了吗?”徐凡低头一看,钱包果然被扔在地上。   
“看看少了东西没有?”   
辛翔捡了起来,仔细地清查:“没有少。”   
徐凡上车后心情不好,遇上这事让他更加气愤,正想把矮个子小偷扭送给乘警时,又想到在站台上受的窝囊。他改变主意了:“算你走运!”   
钱包是失而复得,可卧铺票却补完了。两人重新回到过道挤在一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辛翔不时用手在徐凡下面摸一下,徐凡笑着摇头:“你啊,真是无药可救了。”   
快到北京了,两人站得腰酸背痛,辛翔说:“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从武警部队派车来接一下我们。”   
“好啊,那就再去天安门看看夜景。”   
出站后,徐凡却改变主意:“明天就要走了,还是先去买票吧。”   
“也好,买完票再去天安门。”   
售票员说:“明天去长沙的卧铺?只有T61次还有座位票;西站可能还有卧铺。”   
这时,辛翔在旁边插话:“别急着买,先去西客站看看,说不定能买到呢。”   
走出售票厅,两人往停车场走过去。   
接车的武警战士与辛翔很熟,他直接问:“翔哥,你们现在去哪?”   
辛翔看了徐凡一眼:“我们去西客站,天安门明天白天再去吧。”   
“可以。”   
武警战士看来也耐不住开车的寂寞,车子才启动就打开了音乐。当一曲《别说我的眼泪你无谓》在耳边响起时,他一副深情的模样跟着一起唱:“一个人在这个夜里
孤单得难以入睡
真的想找个人来陪
不愿意一个人喝醉
醉了以后就会流泪
数着你给的伤悲
为什么你总让我憔悴
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   
“这不正是你的手机铃声吗?”徐凡听出来了,转头对辛翔说,无意中却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徐凡快乐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伸出手握住辛翔。黑暗中,四目相望。明天就要分开了,短暂的快乐过后便是长长的等待,谁又能承受这分别之痛呢?徐凡不敢再看辛翔,他转过头,看着窗外。此时,长安街漂亮的夜景让徐凡格外留念,他真想汽车永远就这样开着,一直开到天涯海角……明天,他就要离开北京了,离开身边这个让他快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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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窗口前,徐凡充满期望地说:“买一张明天去长沙的卧铺。”   
胖胖的女售票员看都没看电脑,直接说:“所有车连座位票都没有了。”   
“刚才北京站不都说T61次还有座位票吗?”   
“那你怎么不在北京站买?”女售票员一脸的不耐烦。   
“现在怎么办,座位票都没了。”辛翔站在旁边问。   
徐凡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去北京站买;不过太晚了,让他把我们送到地铁站先回去吧。”   
“那也行。”   
不过武警小站士知道后,却坚持要送我们:“没关系,你是我们队长的好朋友,晚点回去没有问题。”   
“18:30才发车,还可以再呆一个白天。”拿到票的时候,徐凡高兴地对辛翔说:“好歹比无座票强。”   
回到宿舍,差不多已是深夜。两人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就躺床上。辛翔给程成打了电话人聊了一会儿后,侧过身抱住徐凡:“这是最后一个晚上抱你了。”徐凡吻了他一下:“我们先去洗个澡吧。”   
“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互相洗澡了。”当徐凡给辛翔全身涂满沫浴露时,他又无限伤感地说。   
“别难过,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今年我的年休假还没休呢。”徐凡安慰他,也安慰着自己。   
洗完澡,两人性趣盎然,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最后累得都睡着了。   
“辛翔,起来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两人吵醒。   
“快点把短裤穿好,”辛翔急忙推醒徐凡:“程成来了。”   
开了门,辛翔故作夸张地说:“这么早就来了?才8点钟呢!”   
“我今天休息,王宏德他们支队组织汽车班的战士去十三陵玩,叫我们一起去!”   
“下午三点以前能回来吗?徐凡六点半的火车。”   
“来得及。”   
匆匆忙忙吃过早饭出门,昨晚那辆三菱车早已等在楼下了。三人上车后,武警战士说:“要先去总部,他们在那儿等。”   
立交桥下,武警部队的大巴车正停在那儿。七八个战士坐在里面聊得起劲,音乐声震耳欲聋,只听到辛翔大着嗓门问旁边的战士:“王宏德怎么没有来呢?”   
“我们队长他今天值班,不来了。”战士也大着嗓门回答。   
一路上欢声笑语,徐凡和辛翔两人坐在中间,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着几天前去长城的一幕一幕。   
十三陵对军人免费,程成给辛翔和徐凡两人借了军官证。天陵检查人员正在谈笑风生,虽然查看了每个人的军官证,但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两人就这么混进去了。   
没来之前,徐凡听说十三陵是北京著名旅游景点之一。但他逛了半圈后,对展示的盆盆罐罐、金银首饰很快就失去兴趣,倒是对前面一个头高挑、漂亮女导游的英文解说产生了好奇,跟在后面。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学英语,四级那点水平早就跟不上她的节奏,好在辛翔英语倒是过了六级,明白个大概,边听边现场翻译。   
出了天陵,战士们在停车场集合,又决定去定陵看看。而徐凡提不起多少兴趣,他只想呆在车上睡觉。程成说:“一起去看吧,难得来一次。”徐凡也不想扫兴,只得跟着一起走。这次却在入口处发生了问题。   
其他战士都进去了,辛翔也跟着混了进去。徐凡走在程成前面,拿出军官证。一中年妇女打开看了看,又抬头看了徐凡几眼,然后又瞅一下相片说:“小伙子,这不是你的证件,你们当兵的也别蒙我们老百姓了。去,那边买票去。”   
徐凡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就不是我的证件呢?”程成也在旁边急着解释:“这是他以前的相片。”   
中年妇女显得挺有经验地说:“不可能,一个人再怎么变,他的眼睛变不了。小伙子,你的眼睛太特殊了,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张相片就是你。”她的大嗓门一喊,旁边的几个检票员也都走过来,一个年轻男的看过证件后,抬头仔细看着徐凡,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徐凡那条醒目的新式警用皮带上,对着中年妇女低声说了一句。只见她也用目光瞟了一眼皮带,没有再作声。   
“不让进就不进,我还没有兴趣呢。”徐凡火了,从检票员手中拿回军官证。他对辛翔和程成说:“你们进去吧,我就在亭子里等。”   
辛翔小声说:“要不去买张票吧。”   
“那不就说明我拿的是假证件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笑话。”说完,他把两人推了进去。   
坐在树荫下,徐凡看着一批又一批游人在乌龟雕像前合影。当看到一些女游客伸手摸着龟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时,微笑也浮在徐凡的脸上。   
不一会儿,辛翔发来短信:“你在干什么?里面的值勤武警不肯帮忙带你进来,程成和他们吵起来了。”   
徐凡赶紧回复:“你们好好玩,我真的不想进来。”   
没过多久,信息又来了:“别着急,我们很快就出来。”   
“你和程成说一下,别因这件事而影响你们游玩的情绪,我……”徐凡正在回复时,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呼吸,扭头一看,只见辛翔伸长脖子正看着他回短信。他一脸坏笑的摸着徐凡的头说:“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如何与众不同。”徐凡一拳打了过去:“也不支声,想吓死我啊,我有心脏病呢。”   
“你发短信息那么投入,我好奇想看看你发了什么内容。”   
徐凡站起来,把手很自然地搭在辛翔的肩膀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怕别人把湖南帅哥拐跑了,所以出来看看。”   
大家在附近酒楼里吃过中饭,就开车往回走。因为喝了啤酒的原因,辛翔和徐凡两人都是脸红脖子粗,上了车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成叫醒两人:“到了。”   
回到宿舍,程成最先躺在床上:“我在这里睡个午觉再回去。”两人面面相觑,徐凡只得无奈地说:“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正在刷牙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徐凡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辛翔发来的:“洗完了上床躺一会儿,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   
徐凡依言刚躺到床上时,程成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对两人说:“连长找我过去商量明天安排战士去颐和园值勤。徐凡,我送不了你了,欢迎下次再来北京。”徐凡站起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次来北京让你操心了,下次有机会和辛翔一起来湖南玩。”   
送走程成,两人立刻返回,关了门就互相拥抱,迫不及待地脱光对方的衣服,一起倒在床上。   
折腾够了,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已经五点十分。两人在大院门口找到了一辆黑的,司机恰巧也是四川人,热情地说:“6点半的火车?时间有点紧,碰上堵车可能来不及,我给你们抄近路!”徐凡笑着说:“要实在赶不上,那只有明天坐飞机回去了,还可以在北京呆一个晚上。”   
司机熟练地绕道行驶,一路上没有塞车。6点刚过两人就到了西客站。辛翔一直握着徐凡的手,这时候也不得不松开:“你运气真好。平常北京这个时候塞车特别严重。”   
候车室里,徐凡拎着大包小包说:“行了,就到这吧,你和你表姐夫不是约好了在停车场等吗?”   
“不用急,我先送送你。”买好站台票,辛翔帮着提行李,一起进了站台。   
T61次是北京西开往昆明的。才走几步,就看到车厢旁边站着一年龄相仿的乘警。徐凡再次把警察证拿出来:“同志,车上还有卧铺补吗?”   
云南警察很豪爽地说:“先上车,开车后我带你去补卧铺。”   
徐凡边走边说:“看到了吧,我们南方警察都这么够义气。”   
把东西放好,徐凡又下车来到站台和辛翔告别。开车铃响了,列车员提醒徐凡上车。两人再次紧紧抱在一起:“保重!”   
列车缓缓启动了,辛翔紧跟着走了几步,挥手道别。徐凡认为早已看惯了离愁别绪,想不到自己分别时也会伤感得怅然若失。   
列车在黑夜中快速前进,辛翔发来信息:“补到卧铺了吗?我和表姐夫在餐厅吃饭。”   
“补好了。那两只乌龟正在脸盆里爬呢。”   
“我现在没有心思吃饭,满脑袋想着你。”   
“开心点,我看到两只乌龟就感到你还在我身边。”   
“你好好照顾他们。”   
“放心,我爱他们就像爱你一样。”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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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几天里,徐凡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辛翔的身影随时都在他脑海里若隐若现;做任何事情,他也觉得辛翔就在旁边。
辛翔依然每天上午发来信息,中午打电话聊天陪他走到家,晚上睡觉前互诉整日相思之情。
一日,辛翔在电话里沮丧地说:“完了,一个同事说我讲话开始变味了。”
徐凡一阵紧张:“怎么?是不是你说话太嗲了?”
“那倒不是,他奇怪我没去过湖南,怎么说话开始带有湖南口音了?”
“哈哈哈哈,”徐凡大笑起来:“这很正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那你是鸡还是狗?”
“我是鸭子,是你的男朋友。”
“一边去!”
在县公安局上班的同学打来电话,要给徐凡介绍一个女朋友:“她长得漂亮,人也单纯,家里条件相当不错,父母跑长途客运,你想啊,我们这里到东莞和温州的客运线路都要30万,她家各买了一条。”
“你别害我了,她在县城,想我们婚后两地分居啊?”
母亲抱孙心切,相当支持:“县城有什么关系?只要女孩子人好,本份就行了。去,周末到同学那儿玩一下。”
见面的情景很滑稽,六七个同学聚在茶楼里喝茶陪着相亲,徐凡与女孩和她母亲坐在一起,无奈听不懂她母亲的话,只得叫上同学坐过来当翻译。女孩一直没有说话,不时偷偷地瞟一眼徐凡。
阿姨看起来很满意徐凡,一个劲地夸:“我们家女儿从小就很听话,从不和家里人顶嘴,也没有谈过男朋友。”
徐凡看了女孩一眼,笑着说:“阿姨,那是你管教有方啊。”
她很高兴,得意地说:“当然,我家女儿长得漂亮,追她的男孩子可多呢!”
“那确实,长得和李湘好像。”徐凡不忘恭维一句。
一直没有做声的女孩这时插话了:“李湘才不好看呢,上次近距离看到她,皮肤好差的!”
徐凡差点把茶水喷出,但也只得笑着说:“对,你比李湘还漂亮点。”
喝完茶已是下午了。警察们在一起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徐凡出于礼貌,想把女孩先送回家。却不料阿姨鼓励她和徐凡一起去玩。
到了家,同学提议:“打麻将吧。”众人响应。徐凡为难地看了一眼女孩,一直沉默的她此时露出兴奋的神色:“那看你们玩吧。”
桌子摆好了,徐凡看到她跃跃欲试的神态,站起来说:“你来玩,我水平差。”
同学们笑着说:“徐凡啊,今天你是情场得意,现在我们要你在赌场上大出血。”
女孩毫不推让,立刻上桌。看着她摸牌、洗牌、换牌的娴熟程度,徐凡想起阿姨在茶楼里才说的一句话:“我家女孩从不打麻将,我也反感打牌赌博的人。”这一刻,徐凡真的替这位还被蒙在鼓里的母亲感到一阵悲哀。
女孩自摸和牌了,她不好意思地收下同学们钱,递给徐凡。徐凡推了回去:“你拿着,是你赢的。”
女孩已全身心地投入到麻将中。徐凡坐在旁边观看,提不起精神,又想到了辛翔。“他今天正好值班,  都晚上10点了,怎么还没有来电话呢?”
匿名电话正好来了。徐凡站起身,走到一边。
“今天值班累死了,刚忙完。你在做什么呢?”
“正在和同学们玩呢。”徐凡有点心虚地说:“和他们好久不见了,非要一起打麻将,今天和你聊不了多久。”
“知道了,你陪他们好好玩。”
“那我挂了啊?”
虽然才聊了一两分钟,但徐凡感到心里踏实。自从见面以来,他和辛翔已经养成每天打电话的习惯,哪一天要是没有听到辛翔的声音,他就会担心:是不是执行紧急任务了,是不是还在加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了一个通宵麻将,女孩是最大的赢家,看她高兴地模样,徐凡对同学轻声说:“我想回去了,她是个麻将婆,和她谈朋友没劲!”
刚回到市里,徐凡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辛翔:“闷死我了,和同学呆在一起,打牌一点也没意思。”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你和他们打牌也就是进行社会交往。我周末也会和朋友同事一起去游泳或打球!”
13
终于忍受不了相思的煎熬,徐凡说:“周末有空吗?我想你了,在长沙见面吧。”
辛翔爽快地答应:“好,我先让表姐夫把票买了,就T61次吧,开车时间正好,不用请假。”
临上火车前,辛翔却发来信息:“糟了,快到西客站这里塞车了。”
徐凡也急:“那你赶紧下车跑啊。”
三十分钟后,辛翔说:“赶上了,刚开车。”
真是好事多磨,T61次又晚点一个多小时到达长沙站。看到辛翔从硬座车厢下来,徐凡第一句话就说:“太夸张了吧,你坐了一个晚上?”
“呵呵,无所谓了。真巧,车上的乘警就是上次帮你补卧铺的那个。”
“是不是感觉特亲切?云南帅哥多吗?”
“我对面就有一个,但他是湖南的。”
“走,吃饭去,我饿坏了。”徐凡搂着他的肩膀,一起朝出站口走去。
吃完早饭已快十一点。徐凡带着辛翔上了河西的公共汽车。那里是湖南的高校区,风光旖旎,徐凡想带他感受一下湖湘文化的氛围。
在宾馆开了房,徐凡从背后抱住辛翔:“累吗?要不先睡会儿?”
辛翔转过身,点点头,嘴唇贴了过来。两人亲热了一会儿,徐凡从包里拿出一条银项链:“这是我好朋友去西双版纳玩时送我的,见过佛光。我送给你了,就像那两只乌龟一样,有生之年,我们都会陪伴在对方身边。”
辛翔转过身,徐凡帮他戴上:“它可以预知感冒,清热解毒,祛除百病,逢凶化吉,戴着它菩萨会保佑你的。”
看着辛翔满脸快感,徐凡突发灵感,减慢了速度:“我们拍一张做爱写真照吧。”
辛翔睁开眼睛:“哈哈,原来你有这个爱好!”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数码相机,对着徐凡一阵猛拍。徐凡拦住镜头说:“等等,让我摆个POSE。”
玩够了,两人拥抱着沉沉地睡着了,直到被电话吵醒。徐凡拿过手机一看,主任的来电,他有点紧张,示意辛翔别做声。
电话里,主任说来了几个朋友要去聚餐,让徐凡把车从单位里开出来送他过去。
“可我现在长沙啊!”徐凡急忙解释。
“谁让你去了?为什么不事先报告一声?不想呆在机关你就打报告走人。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电话那头开始咆哮了,旁边的辛翔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徐凡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几年来,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太多。刚来机关时,他还惴惴不安,总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好惹领导生气,可后来看到主任对四五十岁的老同志动不动大发雷霆,也就习惯了。一些行政单位中确实有这样的干部,官当的不大,架子却十足,把手下的人员都当作家奴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动不动就拿手中的权力压人整人。
“知道了。”徐凡气愤的挂了电话:“就算规定离开市区要打报告,也不至于这么霸道吧;容不得别人得到一点好处,打的去吃饭才不到十块钱,真小气,还要借公车炫耀,爱慕虚荣。”
“那怎么办?你还是打的回去吧,我坐飞机回北京。”
“你不是一直不敢坐飞机吗?不管他,我们就呆在长沙,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徐凡关掉手机。
但辛翔有点心不在焉,徐凡也觉得扫兴,只得说:“起来吧,去吃晚饭。”
在商场的美食城里,两人要了一份羊肉火锅,一杯啤酒下肚后,话题开始多起来,心情也逐渐好转。
饭后两人漫步在黄兴步行街,这是长沙最繁华的商业圈。灯光如虹,顾客如梭,一个个俊男靓女在身边不断走过,电台女主播甜甜的声音,搅拌得整座城市都充满了诱惑。
走累了,两人在椅子上背靠背坐下来。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辛翔感慨地说:“要是每周末都能像这样多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徐凡马上附和。但很快就想起什么,连忙补充:“距离也是首永远的情歌啊。如果天天都见面,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辛翔也反应过来,他轻轻地拍着徐凡的手说:“放心了,你是我最后一个男朋友。”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女主播也善解人意地放起了刀郎的歌: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不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两人不再说话,还是背靠着背,手握着手,融入了来来往往的一对对情侣之中。
早上醒来,辛翔却执意要坐飞机回北京。他对徐凡说:“你也该回去了,要不然领导会更生气的。”
徐凡再三挽留:“反正都生气了,也不怕他发再大的火。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不行,长沙直达北京西的列车到北京已是7点半,8点以前我赶不到单位,星期一早上要点名的。”
“你不是还请了半天假?”
“领导最后没有同意,说明天有工作要向全体人员传达。”
匆匆忙忙吃完早饭,两人打的去了火车站。K158次——湛江至北京西,是上午最早一趟去北京的火车,离开车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来不及排队,徐凡直接插队买了一张车票。
站台上,徐凡望着辛翔说:“昨天这个时候,我正在接你。”“别难过,反正今年你还有公休假,我们再见北京。”
隔窗相望,都是泪眼朦胧。旁边一个小男孩对母亲说:“妈妈,这两个叔叔怎么哭了?”
“他们要分开了,以后很难再见面,所以伤心,就哭了。”
“那外公外婆也在车上,你怎么就不哭呢?”
徐凡被小朋友的话逗乐了。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亲爱的,我舍不得你走。”
“那你早点来北京看我。”
车轮启动了,徐凡用力地挥了挥手。刚才还熙熙攘攘的站台,很快就只剩他一个人冷冷清清。
“一路顺风。”徐凡在心里默默地说,久久不愿离开。
快乐 | 2007-1-2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期一上班。徐凡刚进办公室,主任压抑着怒火在门外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一走进去,马上就是狂风暴雨:“谁让你去长沙了?胆子不小啊。”
“周末休息我去办点事。”徐凡想解释,却被打断了:“你当这是派出所,作风这么散慢?无组织无纪律,不想呆了你就走人。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想入党?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想都别想。”更年期的男人还在继续狂吼,十米开外的走廊差不多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望着他激动得有点变形的脸孔,徐凡握紧了拳头,冷冷地问道:“你演讲完了吗?”他一时没有想到徐凡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气急败坏地说:“出去,看到你就烦。”徐凡甩门而出的一刻,一句“蠢猪”也随之跟了出来。正欲转身推门而入,旁边的同事连忙拉住徐凡:“算了,他还能当几年领导?你忍一忍!”
晚上辛翔打来电话,关切地问:“你没有挨骂吧。”
“没事,就说了我几句,都习惯了。”徐凡轻描淡写地说。
但徐凡的工作马上忙起来了。一份材料刚刚写完,另一份材料立刻接踵而至;而且不管有无必要,或者时效性如何,反正领导最后一句话都是:“明天上班时给我。”徐凡知道这是在给自己穿小鞋,同事们也纷纷打抱不平,但他却显得无所谓:“不就是晚上加个班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开始,辛翔还像往常打来电话,徐凡总是说:“我现在特别忙,晚上再聊吧。”而到了晚上,徐凡却说:“我们明天再聊,我还在加班。”
当该做和不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该写和不该写的材料都写完了,领导再也想不出什么花样的时候,徐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和辛翔聊天,短信息也很少了,也不知道他近来都干些什么。
周末,徐凡守着电脑直到23点,也不见辛翔上线。睡觉前,他拿出手机给辛翔发信息:“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忙不忙?”却宛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复。徐凡很诧异,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拔通了辛翔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打到宿舍,也是自动留言:“你好,我现在不在,有事请留言。嘟……”
隐隐地,徐凡有种不安的感觉,脑海里浮现出他不回家的N种可能,难道……他失眠了,打开台灯,他再次给辛翔打电话,却关机了。
整整一个星期六,辛翔没有任何消息;星期天下午,匿名电话来了。徐凡压抑住不满,故作平静地说:“周末都没有回宿舍睡?”
辛翔没有否认:“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玩,先去酒吧,然后在他们那里打麻将睡觉。”
“同志朋友?”
“是的,以前认识的,他们叫我一起去玩。”
徐凡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那为什么打电话不接,后来还关机了?”
“开始没有看到,酒吧很吵;我的手机设置为24点自动关机,你也是知道的,飞利浦9@9C有这个功能。”
“你们在一起睡的?”此时,徐凡只幻想着能听到否定的回答。
辛翔犹豫了一下,最终承认:“是的。”
刹那间,徐凡觉得自己接受不了事实,他们竟会多人淫乱!他真想砸掉手机。两人都沉默很久。徐凡冷冷地说句“不想聊那我就挂了。”
没多久,电话又来了。“你还有什么事?”徐凡依旧冷冷地问。
“我和他们没有发生那种事,你别瞎想了。”
“干没干你自己心里清楚。没别的事了?”
“你这个人什么态度?”辛翔也来气了。
“我就这个态度。”徐凡丝毫没有退让,把矛盾进一步激化。辛翔的话对他刺激太深,他已失去了理智。
睡觉前,徐凡望着手机,内心希望它能再次响起,只要辛翔再来电话,他一定好好和他说话,做到心平气和,当这件事没有发生,然后两人重归于好。可是,手机却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
一连两天,两人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徐凡虽然很想听到辛翔的声音,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就是不愿打。他甚至都想:如果他在乎我,就会打电话给我;如果他不想联系,打给他电话也没有意义。
第三天,辛翔妥协了,发来一条信息:“还生气吗?我是个高傲的人,想不到你也这样,老是激我。你就不懂得让让我?”
徐凡欣喜若狂,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立即给他打了电话:“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都快被你气死了,想不到你喜欢通过自虐而伤害喜欢你的人。”
“谁让你干坏事了?”
“真没有,那你想我了吗?”
“想啊,干每件事情时都在想你。”
“我这两天老在想刘若英《后来》那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写得挺好。”
“是不是‘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不是,是那句‘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是啊,”徐凡也深有感触地说:“阳光总在风雨后,争吵完了,也许我们会更懂得珍惜,感情说不定会更成熟。我想后天休假来北京。”
“好。”
15
周五上午徐凡再次来到北京,辛翔还在上班。他叫来武警部队的车接走了徐凡。行驶至长安街时,辛翔给徐凡打来电话,让小站士把车开过去接他。
大院后门口,辛翔夹着公文包站在那里。上车后徐凡就取笑他:“你领导派头十足啊。”辛翔也不甘示弱:“你不也西装笔挺吗?让我看看什么牌子……雅格尔,呵呵,名牌,领带也是啊,皮带呢?”辛翔趁机在下面摸了一把,使了个眼色:“花花公子,全身都是名牌了。”
徐凡凑过去耳语:“你说错了,我没有穿内裤,没有牌子。”
吃过饭,辛翔把行李放到宿舍后,就带着徐凡去了颐和园。
初冬的北京灰蒙蒙的一片,走在昆明湖边,很压抑的感觉。
徐凡拿出相机:“找人给我们合个影吧。”
“好。”
这时辛翔电话响了,他看了徐凡一眼,走远了一点。
徐凡感到一阵失望,只听到辛翔隐约在说:“你现在哪?”“事情严重吗?”一副着急的样子。
徐凡索性走开,在湖边独自走着。二十多分钟后,辛翔走了过来。
“打完了?”徐凡平静地问。
“嗯。”辛翔有点尴尬:“以前的一个朋友,停车时和别人的车碰了一下,警察男朋友不肯出面打招呼,两人吵架了。”
“他和男朋友吵架向你倾诉,看来你们关系挺不一般的,是不是也有过?”
“是的。”辛翔也承认。
“他也在北京?你们经常见面?”徐凡的口气变得很职业化。
“现在少了,他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我最后一次来颐和园,就是同他一起。”
“他朋友没有来?”
“没有,就我们俩,呆了一个下午。”辛翔实话实说。他说的每一句话,对徐凡而言都是狠狠地打击。徐凡见面后的兴奋已经烟消云散了。
整个下午,两人都各怀心事,感觉很别扭。吃晚饭的时候,徐凡郑重地说:“看在我们曾经好过的份上,当你有新朋友时,请告诉我,我会选择退出的。”
“好。”辛翔竟如是说,徐凡气得只差吐血。
回到宿舍,辛翔说:“今天我们别做爱了,近来一点兴趣都没有。”徐凡睁大眼睛,仿佛面对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他两手抓住辛翔的肩膀:“看着我,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就是心很累了。我们以后来柏拉图式好吗?”
“睡觉吧。”徐凡虽然很想做,但他不习惯开口去求人,那样,他有一种被施舍的感觉。
黑夜中,看到徐凡一动不动,辛翔有点于心不忍:“来一次也不容易,我们做吧。”
“上次用的润滑剂呢?”
“找不到了,你就这么进,快点完事就行了。”
抽插中,徐凡每次想摸他的时候,都被辛翔一次次把手拿开,做爱纯粹变成了机械运动。
完事后,徐凡独自在卫生间冲洗,听到辛翔的手机响了。他进来说:“我有事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徐凡愣住了,他傻傻地站着,让水一直在身上流,无动于衷。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这次非要来北京。
无聊中,他打开了辛翔的笔记本电脑。看到QQ里辛翔灰色的头像,徐凡暗自伤心。突然,他想到什么,重新打开QQ,输入辛翔的号码,密码竟然自动生成了。徐凡很兴奋,却又相当紧张,秘密就在这里面,可到底是多大的秘密呢?矛盾中,徐凡最终点击了“登录”。
连接上了,还真够真闹。将近两百多个好友,二十多个同时在线。有好几个图标在闪烁——有人给他留言了:“哥,我今天从沈阳来北京了,事先没有通知你,我要给你一个Big  Surprise,看到后请打我电话。”
确实是个大的惊喜!徐凡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查看QQ好友的资料:“北京、北京、又是北京的……”徐凡自言自语,他开始麻木了,很多在线好友发来的信息也无心再看。
浏览完最后一个QQ好友的资料,徐凡死了心。他无法想像,辛翔如何在这个小小的笔记本上,同时和这么多网友聊天。刹那间,他仿佛明白为什么辛翔的信息回得慢,而且很多时候还是用表情符号代替。
那一刻,徐凡也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关了电脑,爬上床,静静地睡了。
早上醒来,辛翔还没有回来。徐凡穿上衣服,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张纸条:“我走了,回湖南了。谢谢你曾经给我带来的快乐。把陈晓东的《比我幸福》这首歌送给你,多听听,那是我最后想对你说的话。再见!”
出了机关大院,徐凡这才感到偌大的北京,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想了想,他上了一辆的士车:“师傅,去西客站。”
售票窗口前,徐凡说:“买张去长沙的卧铺。”
“哪趟车?”售票员问。
徐凡看了看表,才10点多,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就买T61次,下午6点30分的那趟。”
买好票,徐凡把行李寄存,上了公共汽车,一个人在京城到处闲逛。去了王府井,去了天安门,去了故宫。一路上,他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生怕错过任何来电。可手机很老实,没有给北京制造出任何噪音。
要上车了。徐凡最后望了一眼站台,他希望能看到辛翔此时气喘嘘嘘地跑来,满头大汗地在每节车厢寻找。
但是,他失望了。
  回到湖南,天亮了。徐凡打开手机,里面有三条信息,两条是同事发来的黄色笑话,辛翔只发来一条:“你回湖南了?”
徐凡把它删除了。
生活,又开始恢复了半年前的平静。
每天上班下班打球看书睡觉。徐凡很少打开QQ,他害怕遇到辛翔时的难堪。他对自己说过,一定要忘记这个人。他们之间,或许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是命运之神偶尔打了个盹,让彼此才有个交点。现在,已是梦醒时分了。
徐凡又想起自己的那个梦。
快乐 | 2007-1-2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徐凡开始喜欢上张国荣的歌了。尽管他以前认为张国荣粉脂气太浓而有所反感,《当爱已成往事》却让他产生共鸣。办公室里,书房里,甚至在上班途中,他一直听着这首歌: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元旦很快就要到了。徐凡和辛翔曾经说好那天相约武汉,可如今只剩他独自追忆岁月。
QQ上,深圳的朋友发来信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不太好。”
“那就来深圳玩吧,过来散散心。”
“好的。”
深圳酒吧里,朋友陪着徐凡猜骰子喝酒。劲爆的士高乐曲响了,徐凡走下舞池,和众多孤男寡女一起,发泄着内心的孤独与压力。尽管他不会蹦的,但随着音乐胡乱扭动身躯,还是感受到了多日未有的轻松。
蹦累了,徐凡一身微汗回到座位上,发现多了一个人。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港大哥,刚从杭州回来,才下的飞机;他是湖南的警察,上午刚到深圳。”朋友热情地介绍。
“幸会!”徐凡淡淡地笑着,起身同他握手。
大哥大声说:“这里太吵了,我们到茶座去。”
三人转了一圈,坐到茶座里。点了一壶茶,边喝边聊。旁边,两个长头发的男歌手弹着吉他轮流献唱。
大哥一脸的坏笑问朋友:“怎么不带他去G酒吧呢?”
“别害我们了。要是碰到熟人,多尴尬。”朋友柔声说:“这个酒吧很不错,带他感受一下深圳的夜生活。”
大哥看着徐凡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安慰他:“小伙子,不要难过,不就是和朋友分手了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朋友在旁边笑着插话:“你以为像你这么花啊,北京、杭州、成都全国各地处处留情?他要求高着呢,又要阳光帅气,又要是北方人,普通话还要讲得好;像我这样的,他看不上。”
徐凡笑了:“帅哥,你男朋友是军人,你们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要是打你主意,不是破坏军婚了吗?。”
“对了,终于看到你笑了。”大哥端起茶杯:“来,喝一口,快乐是要靠自己寻找的。”
他转过身对朋友说:“这次我在杭州看到小华了——就是当初我和他分手时要寻死觅活的那个,又找了一个,告诉我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小伙子,”大哥又来安慰徐凡:“你不是喜欢警察吗?留个电话,下次我把那几个北京警察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暂时不想找。”
“看不出来,你倒还挺专一的。”大哥也不得不服气:“来一粒摇头丸?你会忘记所有的烦恼,只有快乐。”
徐凡这时大笑起来:“大哥,我虽然难过,可还不至于要靠毒品来麻醉自己啊。你的好意我领了。”
旁边的歌手在台上说:“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是我们今天晚上演唱的最后一首歌,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开心难忘的夜晚。”音乐缓缓响起,顿时整个大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徐凡没有去听他们的对话,专心听着两人的演唱:
忘了你,忘了我,忘了昨天   
我忘了痛,忘了梦,忘了危险   
不停想,不停问,不停实验   
你会爱我到多远
如果不能,还是要分   
爱从来不可能完整   
何必当初把誓言说得太过份   
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偏偏无情却伤我最深   
困在你怀里片刻都疼   
从此找不到离开你的门   
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靠你太近却陷得越深   
迷路的灵魂乱了分寸   
你却象一阵无情的风,不闻不问   
徐凡听得如痴如醉,使劲地鼓掌。
回到朋友的家里,已是凌晨2点多;洗完澡,两人又坐电梯到了二十八层的空中花园,坐在阳台上观看深圳夜景。
沉默好久,徐凡问:“你说同志间会不会有长久的爱情?”
“难,大部分同志交往都是一夜情,或者再多几夜,发泄生理需要。”
“可有很多人,比如我和辛翔,最初认识时都希望长久交往,为什么好好的感情就一点一点变坏,直到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愿打,形同路人了呢?”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们相隔千里,可能他经受不住诱惑,坚守不住爱情了。这个圈子里的关系这就是这样,开始时恨不得朝夕相处,到后来就会厌烦,又想尝试新鲜。用一句歌词来形容是很恰当的:‘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如果他能对感情更负责一点,立场坚定一些,也许你们会长久下去。当然,也有你的原因,你太聪明敏感了,可能他与别的网友见面纯粹是性的需要,但他的小动作又瞒不住你,这让他感觉到压力。你如果大度一点,糊途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相处就会更轻松更自然。你心里明明想他,却拿不出勇气给他打电话;同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也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天晚上,他到底是不是去见沈阳网友?你问过他吗?”
徐凡摇了摇头。
“这不对了?也许他是接到单位的电话,要求执行紧急任务呢?你们俩,都太好强了,明知是误会,也不肯去解释清楚。”
徐凡抬头望着星空,星星很多,他看不出哪颗是北极星。北京——已是好遥远的梦了!
“还有机会吗?”徐凡自言自语。
“一切随缘,想开点。”朋友不愧是武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说的都是哲理,一针见血。
  “有机会来湖南,我陪你去张家界玩。”上火车前,徐凡对朋友说:“谢谢你盛情款待,我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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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快过年了,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徐凡也充满期盼,要发年终奖金了,虽然不多,也能够换一部手机。自从看到辛翔那部飞利浦9@9C手机后,徐凡就一直渴望换成一样的,他喜欢那种大气的款式,他也要把铃声设置成和辛翔的一样,称其为情侣手机。
进入春运期间,全市基层警力明显不够。市局领导开会研究,决定在市局和分局精简30名警力到派出所,积极响应公安部提出的“精简机关,充实一线警力”口号。多年来,机关的工资奖金、政策待遇、工作环境都比派出所好得多,所以,当决定出台时,犹如一磅炸弹,在机关民警中引起轩然大波。
回想到几年来所受的种种委屈与压力,想起毕业时立志当中国福尔摩斯的豪言壮语,徐凡做出让所有人吃惊的决定。
人事科长不解地看着徐凡递过来的报告,关心地说:“你的工作岗位不属于精简范围呀!我知道你们领导不好相处,可不用这么冲动啊。”
徐凡笑着说:“谢谢领导关心。我考虑好了,机关民警就我年纪最小,还是想在基层再煅炼煅炼。只是向领导提一个要求,我希望还回原派出所。”
接到调令的那一天,主任把徐凡叫到办公室:“你来机关三年了,没有功能也有苦劳,这200元算是慰问金。机关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你就应该在派出所呆着,这么年轻来机关养老?”
徐凡看着那两张红票子觉得格外刺眼,主任那胖脸掩饰不住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徐凡一下子热血沸腾,他走上前去,接过钱撕烂后揉成一团,狠狠地朝主任笑得变形的脸上扔过去:“你他妈的拿去买药吃!”
回到派出所报到,老所长早已等在门口了。他一把接过徐凡的行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你现在成名人了,撕钱的事情都已传开;不过真没有想到他会变成那样的人,在机关的名声越来越臭。你做得好。走,先去吃饭,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所长,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喝酒。再说了,‘五条禁令’现在抓得这么严。”
“去他的,出了事我来扛。”
老所长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山东大汉,还像当年那样敢做敢当。徐凡毕业后就分在这个派出所干了三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名派出所长无私奉献的崇高精神和兢兢业业的工作责任心。
第二天全所开会。老所长在会上宣布:“根据市局精简机关、充实基层的精神,徐凡同志主动要求回到派出所工作。他以前就是所里的业务骨干,又在机关工作几年,看问题、想事情都要全面,工作能力也强,根据支部研究,决定任命徐凡同志为刑侦队长。”
“好好干。”会后,老所长走到徐凡的办公室,充满信任的说。
于是,徐凡每天早早起来,重新拿起业务书籍。白天,他和同事深入辖区了解情况,晚上,又在治安复杂区段巡视防范。他很少上网,把自己的一天安排得相当紧凑,不让有空余时间胡思乱想。辛翔的影子已经开始慢慢在脑子里淡去,他真正地投入到新的工作和生活中。
一日,辖区发生一起特大入室盗窃案。失主旅游回来,发现家中的两条纯金项链、旧手机和两万元现金被盗。老所长把案件交给徐凡:“争取早日破案。”
徐凡很激动,这是他当队长后接手的第一起特大案件,前段日子破获的那些盗窃案都属于小儿科。
看完现场回来,徐凡将情况向老所长汇报:“犯罪嫌疑人采用口香糖填钥匙孔的技术手段入室盗窃,现场没有留下指纹。以前辖区有过此类犯罪吗?”
“没有。下步有什么打算?”老所长问。
“一是去公安局查案卷,看近年来有无类似犯罪案例;二是去金银首饰店和当铺查找;三是布置秘密力量。”
所长很满意:“思路很正确,就按你说的去做。”
县城不是很大,但特种行业挺多,徐凡和同事小李一家一家的询问:“老板,这两天有没有人来加工过金项链?”
鹏宇首饰店老板说:“没有,倒是前天有个年轻人拿了两条项链让我验一下纯度。”
“他长什么样?”徐凡和小李交换一下眼神,急切地问。
“浓眉大眼,平头,较瘦,一米七左右。”
“说话什么口音?”徐凡继续问。
“本地话,对了,他左手臂上纹了一个龙字。”
下班前,徐凡将几个小组的调查情况汇总向老所长汇报:“县里近三年共发生过四起类似案件,都破了,但犯罪分子还在服刑没有出来;当铺没有线索;秘密力量没有提供情况;只有首饰店老板反映的这条线索有价值。”
“这样吧,”所长思考了一下:“我明天去找我的一个秘密力量,布置一下。”
“那太好了。”徐凡站起来,高兴地说,他很有信心,仿佛看到破案的曙光。
两天后下午,老所长找到徐凡:“收到情报了,纹身的那个人叫阿龙,过年前从广州回来,当过鸡头,现在胜利街102号租了一间房子,和一个女的同居。”
“我带人马上去。”
四名警力赶到出租屋时,房里却没有人。徐凡决定就地守候。
夜幕来临,华灯初上,四个人都还没有吃饭,大家正饿得慌想去吃饭时,拐角走来一对情人,还在打情骂俏。
徐凡注意到这个男的和首饰店老板讲的很像,目光盯在他的左手臂上。可该男子穿着一件长袖衬衣,无法看到。徐凡示意大家别动,看情况再说。
两人上楼了,男的走在后面,趁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女的嗲声嗲气地笑着,顺势倒在男的怀里。
二楼灯亮了。
“就是他,上!”
上了楼,徐凡掏出枪,将子弹上膛。小李开始敲门:“开门,开门,查房。”
里面马上沉寂下来,半天没有动静。
徐凡一脚把门踢开,其他民警冲了进去。阿龙被民警迅速按倒在地,一下子铐上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阿龙大声喊。
“到了派出所我告诉你为什么。搜!”
很快,其他民警在阿龙的枕头下搜出一部旧手机和一条金项链,还有几盒避孕套。
“这是什么?走,去派出所。”
开始审讯的时候,阿龙还想抵赖,但在人证物证面前,几个小时后,他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最后交待了作案经过,并承认赃款被挥霍掉2000元,而且还把一条金项链低价卖掉了。
又辛苦一天,徐凡找到了买主,取回了赃物。至此,特大入室盗窃案圆满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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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破案报告,徐凡向老所长请假:“我今天想回去看看,都有半个月没回家了。没事的话我就在家休息几天。”
“那你先回去吧,有事打你电话。”
徐凡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就准备回家。他家在另外一个县城,坐车还要两个多小时。母亲打来电话,说是准备晚上炖鸡给他补补身体。
“徐凡,回家休息啊?”看到徐凡背着挎包从宿舍里出来,小李问道。
“是啊,回来我们聚聚庆祝一下。”徐凡边走边说。
到了派出所门口,两个女的拦住了徐凡。
“警察同志,我们向你们报案。”漂亮的女孩说,好地道的北京普通话。旁边站着的像个少妇,有些紧张。
“我休假了,你去找别人吧!”徐凡刚想走,但女孩子的一句话让他愣住了:“同志,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刚下火车,不熟悉情况,你带我们去吧!”
北京?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词了,无意中又听到别人提起,徐凡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刺了一下,压抑很久的感情又开始慢慢苏醒。
“这样吧,你先说说是什么情况。”那一刻,徐凡又显得热心起来。潜意识里,他很想和这两个从北京来的聊聊天,再次体会一下北京的味道,怀念那个让他一生难忘的人。
“是这样的,我叫韩娟,这是我表姐周咏梅,吉林人。她的亲妹妹一个月前和男朋友到了你们县城,说是这边赚钱容易。可来后第二天,手机就坏了,一直拿男朋友手机和家里人联系;十多天后就向家里开口要2万块钱。”
“她有没有说要钱做什么?”
“说是要和男朋友一起承包一个宾馆的餐厅,但家里人不同意,让她马上回家。可她不肯,带着哭腔求家里人给她寄钱过去,帮她一把;后来她男朋友也打来电话,说不寄两万那一万也成。我们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绑架或者拘禁了。”
“小姐,”听完她们的介绍后,徐凡说:“从你俩说的情况来看,你妹妹很可能是参加了传销组织。本市有很多外地人在搞传销,经过整治后,都转移到周边县城来了。”
“那她生命有没有危险?她每次打电话时感觉都像在哭。”
“如果她真的参加了传销组织,那倒不用担心。传销组织只要钱还不会伤及到生命。比你严重的情况还有很多呢,都是威胁被骗人的家人,说不寄多少钱过来,就卸掉他一条腿或者割掉耳朵什么的。你们还没有寄钱吧?”
“是的,还没有寄。”
“难怪,那他们随时会派人跟着你妹妹,怕她跑掉,寄了钱后就无所谓了。我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人是找到了,可都被洗脑不愿回去。我们还得求着她:你跟家里人回去吧,传销是骗人的。而且,打击传销是工商的事情,我们只是协助配合。”
“那怎么办?”韩娟急了:“同志,我男朋友也是警察,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我们又大老远的从北京过来,你就帮个忙吧。”
“你男朋友也是警察,在北京?”徐凡问。
“是啊,他在机关上班。这是我和他穿警服的合影。”说完,韩娟从钱包里把相片拿了出来。
徐凡接过相片一看,他突然像被电击倒一样:辛翔身着制服搂着韩娟。尽管相片被缩小了,但仍能看出他一脸幸福的笑容。
多少天,一直想忘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面前,徐凡百感交集,他久久地凝视着相片,明显感到眼睛湿润了。他把相片还给女孩,转过头,装作擦汗的样子迅速把眼泪擦掉。
“这样吧,”徐凡稳定住情绪:“现在所里经费和人手紧张,如果和领导汇报的话,他不会同意我们插手,要你们直接找工商局,那样就没有回旋余地了;竟然你——男朋友也是警察,我就私下里帮帮你们。”
“那太好了,有你们警察出面,就一定能找到我表妹。”
“我们到外面去说。”徐凡不想在门口站太长时间,让同事看到他和漂亮女孩说个没完没了,到时候又会取笑他,吵着要他请客。
茶楼里,徐凡和两个女孩面对面坐着。
“有什么办法和你妹妹联系上呢?”
“上次我骂了她男朋友,现在他都不接我电话了,只接我弟弟电话,他们俩约好今天晚上七点在QQ里谈汇钱的事情。”周咏梅说。
“她今天一定会上网吗?”
“应该会的。”
徐凡看了看表,才三点一刻。
“那不急,我们坐在这里慢慢聊天。”
徐凡拿出手机,给在电信局工作的同学打电话:“老枪,忙什么呢?今天找你帮个忙。晚上七点半时你要上网,帮我查一个QQ的IP地址……别瞎说,不是网友,很重要,你别误事。”
挂了电话,徐凡对周咏梅说:“告诉你弟弟,和她聊天时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都交待清楚了,徐凡一时无话可说。其实他心理很激动,不断幻想找到人后她们重逢的场面。还能为心爱的人做点事情,他已感到莫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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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对面的韩娟,徐凡仿佛又看到了辛翔。
他们在聊天室里认识;
两人在QQ上互不理睬:
辛翔诉说见网友的心情;
在北京初次见面;
一起去葫芦岛看海;
在长沙见面;
那天晚上彻夜未归……
半年了,辛翔过得怎么样?他还会不会想起往事?徐凡咳嗽了一声,问韩娟:“还早啊,我们聊会天吧。对了,你和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这事说来真巧。我是一名医生,去年11月份一天晚上,我正在值班,他姐夫开车撞人后,送到我们医院抢救无效死掉了。他打的过来陪着姐夫。死者家属赶到医院后情绪失控,把他打伤了,我给他看的病。一个月后我们在超市购物碰到一起,于是经常打电话联系。”
“你是说他姐夫开车把人撞了?11月份?”徐凡大吃一惊,坐直了身体,呼吸也开始加快。
“是啊,怎么了?”
徐凡身子软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脑海里又回现出那一幕场景:晚上,辛翔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第二天都没有打来电话。站台上,自己一个人上车……
一切都明白了;可一切都晚了。本来,一个电话,一句心平气和的言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却错过了机会。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韩娟关切地问。
“没什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你继续说吧。”
“然后我们周末的时候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不过我叫他的次数多,他一点都不主动。”
“可能是他的工作忙,当警察都这样。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上次问过他,说就定在今年国庆长假里,10月2号。”
“那恭喜你们了。”
10月2日——那是徐凡和辛翔初次见面的日子,原来他还记得。
“结婚后我们会到湖南来度蜜月,他说要去张家界和衡山玩,还要去找他的朋友。”
“他在湖南也有朋友?”徐凡很激动,却明知故问。
“是他高中同学,也是个警察,在市局上班,可后来换号码就联系不上了,要不然我们这次还可以找他帮忙。”徐凡很后悔,要是知道辛翔会打电话找他,他就不会在报到的那天换掉号码。
茶楼里,琴手上班了,钢琴声轻轻响起。徐凡叫来服务员,低声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琴手弹起徐凡最爱的一首歌:
望着广场的时钟
你还在我的怀里躲风
不习惯言不由衷
沉默如何能让你都懂
此刻与你相拥
也算有始有终
祝福有许多种
心痛却尽在不言中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再痛也不说苦
爱不用抱歉来弥补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模糊
慢慢被放逐……
“吃饭吧,我来请客;回去后代我向你男朋友问好,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下次到北京一定要和我们联系!”韩娟很真诚地说。
“徐凡。”
“你是徐凡?”韩娟激动地说:“我男朋友说他的朋友就叫徐凡,是你吗?”
“我的名字很普通,同名同姓的多着呢。可我不认识你的男朋友。”   
时间快到了。周咏梅的手机响了:“她上网了?你按着徐警官说的,尽量拖住她!”
徐凡着急的看着手机,正想催一下,电话来了。同学急促地说:“查出来了,在体育馆附近的尘缘网吧。”
“我们走。”
徐凡叫了一辆三轮车,直接赶往体育馆。路上,他想了一下,给小李打个电话:“有空吗?我现在还没有回家。我在体育馆附近的尘缘网吧。有点事,你能来一下吗?快点。”
体育馆附近有好几家网吧,尘缘在背街一条小巷子里。徐凡说:“你俩先别进去,在外面等着。”
徐凡走了进去,网吧里外两间屋子,虽然不是周末,但也都坐满了人。烟味很浓,空气很混浊。外间有四个女孩在上网,但与周咏梅描述的外表差异太大,里间有两个女孩,墙边的那个倒是挺像,而且也正在和一个男的视频。
徐凡往四周看了看,人们都在上网,没人注意到他。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压低嗓门说:“你是周琼吗?我是警察,你姐姐从北京找你来了,正在门外等。”
女孩往旁边紧张地看了一眼,站起来跟在徐凡后面走。这时,从前面站起一个胖子,走上前,抓住徐凡的衣服:“干啥呢?带她去哪?”
“警察,带她去派出所。”徐凡马上使出擒敌拳,一招拉肘别臂将他制服。
这时,从不同位置站起3个男人,拦住周琼:“你这段时间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没给钱就想走?”
“放开她,有什么事到派出所去说!”
“我们的事,你少管。”
“我今天管定了。周琼,你先出去,她们在门口等你。”徐凡用身子拦住四人。趁这机会,周琼跑了出去。
四人想追,徐凡挡住不让过。胖男人火了:“你以为警察就牛B啊?揍他!”四人一哄而上,拳头使劲朝徐凡打来。无奈地方太小,徐凡无法施展手脚,只得瞅准一个人,打了几拳后将其抱住摁倒在地。
“松手!”胖子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去掰徐凡的手。但徐凡抱住牢牢不放。
三人打得更狠。慢慢地,徐凡感觉不出痛了,嘴巴开始咸咸的。但他依然紧紧地抱着。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小李就会来了,110也会来了。
“大哥,你们别打了,都流血了,再打会出人命的。”网吧女老板在旁边一个劲地求情。
“小样还不肯松手?别怪我们狠,这是你自己找死!”胖男人顺手操起铁凳,狠狠地朝徐凡的头上砸过来……
……
……
……
那一刻,徐凡听到了网吧里的惊叫声;小李冲进来的喊声;警笛声也隐约传来;他甚至闻到了妈妈煮好的鸡汤……可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了……
……
徐凡又看到了辛翔。还是穿着那件黑色衬衣,站在北京西站广场前,向后转……再向前走……向左转,一直朝他走过来。
20
小说终于写完了。
动笔之前,真的没有想到文章要写这么长,而且持续的时间会这么久:从春天构思一直写到立秋。很多时候都想半途而废,但看到众多网友的支持,还是一点一点坚持写下来.其实,最大的动力,还是缘于对两位主人公纯洁感情的渴望,以及对辛翔的承诺,慰藉已经离开我们的徐凡。
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是始乱终弃,然后不断地寻寻觅觅。拥有青春的时候,也许还感觉不到放纵的代价,但当年老色衰,形影孤单时,可能会后悔年少时为什么不坚守住一份爱情陪自己慢慢变老。如果大家都能够对同志感情多承担点责任,社会也许会对同志恋情有更多的理解与宽容,这个世界也才会变得更加光明。
话题似乎扯得太远了,也折射出本人还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笔下的徐凡才有了更多的浪漫,但这点恰恰就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
最后想说明的就是,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我不是徐凡,只是把徐凡赋予了很多本人的性格特点。如果对小说有更好的意见和建议,请在我的QQ上留言467308879。
moyongjing | 2007-1-24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还不蛮不错的

自己写的还是哪摘的啊....前面都写的很好的啊.后半部门太简洁了.张凡=完美化的代表
菲兰格格 | 2007-1-24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想看结局啊
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张繁哲 | 2007-1-25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意思的,我最不想看了,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开局一般都是美好的,都是双方自以为我这样的档次就你才配得起,其实后来,再后来!!!他也会腻我的.什么警啊!素质不要太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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