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转载+插图]:【从东京到警察】by 艾乐直(全文完)——申请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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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0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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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健,电话!”爷爷在楼下喊着,林健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走下这古老小洋楼的楼梯,从爷爷手里接过电话。
  “喂,谁呀?”林健睡意十足地问道。
  “你这小子,考完了就知道睡觉呀?”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程天呀,我还没醒呢!干吗呀?”
  “行了,赶紧起来,马上洗脸,换好衣服到海湾路的橡皮吧来!快点儿啊!”
  “去吃饭吗?”林健还是没醒。
  “现在几点呀,吃什么饭?娜娜和茵茵都在呢,你快点!我们都等你呢,快点儿呀!行了,我不多说了,你快点来吧。我挂了。”程天说完挂上了电话。
  “程天叫你去玩儿呀,就是,好不容易考完了试,你也不能天天呆在床上睡觉呀。”爷爷不满地对林健说。
  “好,我去。”说着林健伸了个懒腰,朝楼上走去。
换好了衣服,出门打了一辆车到了海湾路,“橡皮吧”是个挺有味道的酒吧,靠近大海,隔着窗子可以清楚地看见海鸥和海边的大石头,好的环境加上便宜的价格使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客人。
  林健推开门,酒吧深处的一个座位上程天在招手:“小子,过来!”林健笑了笑,向他们走去,到了面前,茵茵把椅子上的包拿起来,示意他坐下,并且用甜甜的声音冲小姐:“加一瓶克罗娜!谢谢!”
  “谢谢。”林健坐在茵茵旁边,对面是程天和娜娜。自从小学五年级起,林健转学到这个城市,他们四个就是同学,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程天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长得非常结实,是高中体育健将,于娜,是一个德才具备的女孩儿,长得漂亮,说话轻声细语;文茵与于娜相反是个活泼聪明的女孩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甜得要人命。最后是林健,十岁的时候突然转学到这个城市,家里只有爷爷,对于他的身世,另外三个人从不过问,只知道他的爷爷是个老警察,从小就训练林健,使十八岁的他就已具备了军人体质和素质。而林健的梦想也就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名警察。
  “咱们来玩儿个游戏吧!”程天提议。
  “好呀好呀。”文茵一听就来了精神,“玩儿什么?”
  “轮流作庄家,然后……”说着拿起手中空空的克罗娜酒瓶,“在桌上转瓶子,转到谁,就算谁输,再由庄家决定怎么惩罚。
  “嗯,好像还可以。”于娜笑了笑,“不过不能太过分呀。”
  “就是。”文茵也点点头,“过分了我可不玩儿。”
  “放心吧,不会多过分的,我林健以身作则,言出必行!”林健笑着道。
  “好吧,既然这样,就开始。”程天拿过来,开始转酒瓶,第一个就转到了林健。
  “不会吧,第一个就是我?”林健瞪大了眼睛,显得格外可怜。
  “唉,你说的哟,言出必行。”文茵笑拍林健的肩,“开始吧。”
  “开始什么?人家程老大还没说话呢,你积极个什么劲儿,对吧,大哥。”说着林健笑眯眯地看着程天,渴望得到一点照顾。
  “对对对,我才是出题人,这轮我是庄家呀。”程天看了看四周,“让你干什么好呢?”
  于娜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文茵也笑了起来。
  程天朝里边看了一下,在一个暗暗的角落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长相,只是面前点着一个蜡烛,程天一笑,计上心来。
  “林健呀,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走到那个角那儿,反正也没有别人,旁边的人也看不见,你在那个人的脸上亲一下,就完了。”程天说着,拿出一支烟点上,“怎么样。”
  “唉,这太过分了吧。”于娜推了推程天。
  “真是,那个人要急了怎么办?”文茵也有点担心。
  “不会吧,就算他真着急,又能拿林健怎么着,我就不信林健还能打不过他?”
  “你找死呀?”林健哭笑不得,“我要去了,那边大喊一句流氓,我还跑得掉吗?”
  “这就不对了,林健,刚才是哪个帅哥言出必行的呀。还要以身作则?”程天反问。
  林健看了看那个角落,的确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于娜和文茵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要怎么办。程天则是笑得不成样子。
  “好,你们等着。”林健想反正也是这样,我到那边去,在他脸边说句话,他们也看不清,不知道我亲没亲。说完就站起身,向角落走过去,角落里很黑,被吧台挡着,只有一个矮矮的杯子里点着一支蜡烛。
  林健走到那个人身边,那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岁的样子,短发,穿着件蓝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他觉得林健走到了身边,抬起了头,平头下面有一张很诱人的脸,皮肤淡棕,两个眼睛不太大,但在微光下却闪着一种神采。鼻子高挺端正,面部刚劲有力。林健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是谁,我见过他,我在哪儿见过他?四周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了,为什么会看到这张脸有这种感觉,林健自问,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好象有一团火在烧,脸好烫眩晕的错觉。
  那个人看着林健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眼睛显出的感觉像是和林健相同,过了好久,林健仿佛失去了意识一样地蹲下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那个人的脸。就在他的唇靠在那张脸上的时候,他感觉那脸是烫的,又感觉那脸是凉的。冰火交融的那一刻,林健突然间醒了,他站起身,喘着大气,看了一下周围,还是没有人。只是这个男人还在看他,好象要说话但始终没有说出来,他站起身从林健身旁走过,径直走向大门,头也没回地推门出去了。林健呆呆地站在那儿,过了好久程天走过来,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儿,那个人挺识逗的。”说完就笑着和程天走回座位。“看我怎么处理你们三个!”
  晚上吃完饭,林健要自己回家,他打了一辆车来到大海边,下了车走到海边的大石头上,拿出手机播了几个号码。
  “もしもし?”(喂您好。)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甜美,林健每每听到这个声音都感觉安全。
  “もしもし、お母さん。健二だ。”(妈妈,我是健二。)林健对着电话说。电话那边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还有他的爸爸,哥哥和妹妹,他的家在日本。
  林健记事起,他就是一个日本孩子。他不叫林健,叫林健二。他的家在东京,父亲是到日本留学的学生,毕业后留在日本工作,母亲则是一个地道的东京女子,家里除了林健外,还有一个大他三岁的哥哥康一,和一个小他一岁的妹妹智子。从很小的时候,林健就与哥哥妹妹不同,他很喜欢和爸爸学中文,而最终也就成为家中除爸爸外唯一会讲中文的人。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深·白·色 | 2009-5-19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17 编辑

2

  林健打完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在车上,心里乱七八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七年前那天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毕竟七年没有回过家了。
  那是一个二月,正好是林健生日的那个月,爷爷来日本探亲,当时全家都很高兴,因为外公去世得很早,而且外婆也一直生活在加拿大的舅舅家里,所以林健家中是很少有老人的,爷爷的到来自然让小孩子兴奋不已。接机当天一大早,全家人就坐着车来到机场,林健记得当时爸爸很紧张也很兴奋,一个劲儿地来回走,还不停地往出口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林健看见一个和爸爸一样高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推着行理,带着笑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爷爷,却不知为什么一眼就认定了那是他的爷爷。总之,爷爷的脸不像他想象中刨冰店老板那样笑眯眯的,却闪着一种另外的神采。
  看到爷爷出来后,林健的爸爸一下子跑到爷爷面前,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爸!”爸爸把“爸”这个字跪着说出来的时候,林健震惊了,这里是“成田空港”的大厅。
那个时候,林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跪下,妈妈为什么会哭,直至今天他离家七年之后的现在,才突然感觉到那种思家的苦。
  爷爷扶起了爸爸,爸爸擦了擦眼泪,将爷爷带到家人面前,向爷爷介绍了林健的妈妈,妈妈也是用现学的那几句生硬中文向爷爷问好。
  然后爸爸把哥哥向前拉了一把:“爸,这是我大儿子康一。”
  哥哥很紧张:“おじいさん。”(爷爷。)
  听了哥哥的话,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摸着哥哥的头。这时妹妹从后边儿跑了过来:“お爷さん!私は智子です!”(爷爷,我是智子。)“这是我小女儿智子。”爸爸笑着向爷爷说。爷爷笑得比刚才更加高兴,把智子抱了起来。妈妈从后边轻轻地推了林健一下,他向前走了一步:“爷爷,我是健二。”
  爷爷听到林健的话后,突然收起了笑容,低头看着他:“你会说中国话?”林健点了点头。爷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向着爸爸:“这孩子……”爸爸笑了笑:“长得像我哥。”
  爷爷来后的日子,林健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会说中文,所以常常陪爷爷出去买东西,散步。有一天,爷爷把他们兄妹三个人叫到了一起,那个时候,每个日本家庭都是有“和室”的,爷爷坐在草席上,林健则和哥哥妹妹坐在对面。
  “小健二,我说一句,你给他们翻译一句。好吗?”爷爷微笑着问林健。
  “嗯。您说吧。”林健点了点头。
  “康一,健二,小智子,你们都是爷爷的好孩子,爷爷想问你们,你们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吗?”爷爷和蔼地问。
  林健转向哥哥和妹妹:“仆らはどこの国の人と闻いた。”
  康一反应很快:“一、二、三!”然后林健和智子一起喊到:“中国人!”
  “对,对,好孩子!”爷爷很高兴,“那我再问,你们以后都想干什么工作呢?”  
  “将来、どんな仕事したいか。”林健翻给康一和智子。
  康一想了一会儿:“仆といえば梦をいえないけど、サラリーマンで十分かなー。”
  “哥哥希望以后可以和爸爸一样,在一家普通的会社里工作。”林健对爷爷说。
  “嗯,康一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今后一定会比你的爸爸更加出色。”爷爷笑着。
  林健翻译给康一,康一也笑了笑点点头。
  智子有点等不及:“私は有名な漫画家になりたーい!”
  “爷爷,智子以后想成为一个有名的漫画家。”说着怕爷爷不明白,还拿起一本漫画书来给爷爷看:“就是这个了。”
  爷爷立时就大笑起来:“好,好,一定可以的!”说着还拍了拍智子的头。智子顽皮地笑。
  “那你呢?”爷爷问林健。
  智子看到爷爷问林健,大声喊到:“兄さんは 刑事さんになりたいよね!(哥哥以后要当警察。)爷爷不解的看着林健,显然没有听懂智子在说什么。“嗯,智子说的对,爷爷,我以后想当警察。”
  爷爷听到之后,脸上显出了一种特别的表情,像是高兴,又像是有一点惊愕。后来林健才知道,爷爷还有爸爸的哥哥都是警察,而且,爸爸的哥哥在爷爷来日本一年前牺牲了。
  爷爷在日本住了一个月后要回去了。临走前的一两天,他把林健叫到房间里:“健二,爷爷就是一个警察,爷爷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去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你能听懂吗?”林健点了点头。爷爷笑了笑:“你愿意和爷爷回中国吗?当一个真正在中国生活的中国人。成为一个中国的警察,你愿意吗?”
  林健没想到爷爷会这么说,这就意味着他要离开家,离开日本,离开爸爸妈妈,哥哥和妹妹。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健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全家人都很伤心,除了爸爸之外大家都在哭,只是妈妈哭的时候总是在晚上或者厨房里,总之是没有人看到地方,林健还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妈妈系着围裙,跑到门口,把他的围巾系子又系,但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健和爷爷走了,在飞机上,爷爷告诉他,他的家在中国一个很大的城市,那座城市里有很多条大河交错流过,从那里汇入大海。并且告诉他,“健二”不是中国孩子的名字,在中国叫“健二”,别人听见会很奇怪的,所以就把“二”去掉,改成了林健。
  眼前的景物流过,坐在出租车上的林健到家了,走下车他已不是那个小孩子,而是一大男孩了。收起刚刚的回忆,推开门,进了院子,看到爷爷正在乘凉。
  “回来了?玩儿得怎么样,高兴吗?”爷爷问。
  “还可以,我困了,先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林健给爷爷换了杯茶。
  “日本来信了,里面三张是小智子给你写的,全是日本字,给。”爷爷从信封里拿出来智子的信。林健接过来笑了笑:“准是又想我了吧。哈哈。”说着打开信。
进了房间,林健坐在床上看智子的信:
  健二哥哥,你的寄来的信我们都收到了,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哥哥也是,最想你的还是我了。看到你新的照片,我又想起那年你走时候的样子呢,不过现在的你长得应该比爸爸还要高了吧,而且长得好帅呀,中国的太阳是不是像夏威夷的一样呀,你怎么把皮肤晒成棕色的了呢,不过现在日本很流行这种肤色呀,我拿着你的照片到处给班里的女同学看,她们都羡慕得要死呢,说是要和你交往。哈哈,我是不是好坏呀,哥哥,你快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你。……
  林健看着信,笑了笑。突然间想起了下午在酒吧里吻的那个男孩。脑子里又是一阵乱,难道是以前在日本见过他吗,不可能呀。当时我怎么会吻到他呢?我疯了吗?
一大串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下子涌了出来。算了不想了。好好睡一觉。
  后来的几天相安无事,直到他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那是林健和爷爷最高兴的一天。林健要去首都念大学了,并且是警察大学。
  晚上,爸爸打来了电话,得知他考取了之后,告诉了日本的家人,电话那边立时传来了一大阵的欢呼声,爸爸问林健是不是要回日本看看。
  林健没说话,爷爷在旁看着他:“小健呀,想回去就回去吧。”
  挂了电话,林健还是决定不回日本:“爷爷,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爷爷看了看他:“这孩子,还‘求’什么?”
  “爷爷,我要去北京了,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哈哈,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爷爷就是警察呀。”爷爷笑着。
  “爷爷,您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最近心脏也总是不好,您要是想让我安心读书的话,就答应我,您到日本去生活,那里爸爸妈妈可以照顾您,医疗条件也很好。”
  爷爷看着眼前的林健:“孩子,你想家吗?”
  “我要到了北京,肯定会想您的。行了,您不许不同意呀,说定了,我明天就给爸爸打电话,您住到日本去,我以后也好有个理由去日本呀。”林健笑了笑。
  爷爷笑着看着眼前的孙子,点了点头。
深·白·色 | 2009-5-19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21 编辑

3

  暑期里,在林健和他爸爸的百般劝说下,爷爷去了日本,但林健只把他送到了机场,没有上飞机。临走的时候爷爷还问他:“为什么你不一起回去看看呢?”林健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拿到录取通知之后,程天、于娜和文茵也和林健聚过几次,巧合的是他们四个人全部都考取了北京的学校,程天进了一所军事学院,于娜和文茵进了外国语学院,林爷爷去日本后的第一天,程天就给林健打了电话,说是临开学前还要一起玩儿一天,林健很是同意,干脆就把他们全都叫到了家里。
  一大早,林健就把前一天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拿了出来,于娜和文茵先来的,坐了一会儿,程天也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瓶白酒。于娜看见白酒显得很生气,说什么也不让喝,程天见状也没了词儿。不喝就不喝,于是放在了一边。于是四个人又玩儿起了酒吧里玩儿过的游戏,不过这次不再用酒瓶子做令箭,改成了纸牌,一玩儿起这种游戏,程天就显得格外兴奋,林健笑骂他是幻想狂,总是想出一些“整人入微”的点子来,害得别人好苦。
  “好,我又是王!”程天开心地看着手里这张王牌,另外三个人都把手里的牌扣得很紧,谁也不动声色,“那么,我要罚……一,不我罚二号,二号是谁?”林健首先看了看手里的片,好大的一张黑桃尖,立时松了一口气,将牌一翻:“不是我。”于娜也把手里的“梅花三”亮了出来,于是文茵手中的就肯定是“方块二”了。
  “哈哈,小丫头,是你呀!”程天又大笑。边笑边色眯眯地看着文茵然后突然把头转向了林健,再转向文茵,“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谁让我最大你最小呢,给你个机会,亲他一下完事儿。”
  他话一说完,林健就笑了起来:“用不用嘴对嘴呀?”文茵可是红了脸,于娜不说话,只是在一旁暗笑。
  程天见文茵不动,就又开始催促了起来:“去你的小色鬼,还嘴对嘴,美得你了,茵茵,麻利儿的,给他脸上来一下得了。”
  还没等他话落地,文茵飞快地转过头在林健的脸上轻吻了一下。此举一出,四下大笑。林健也笑了起来,边笑边冲着程天:“你还说我是小色鬼,你每次做皇帝都让我们亲这个亲那个的,太恶心了吧。你是不是……”刚要出口的话一过大脑就通关失败。
  “是不是什么?”程天坏笑着看林健。
  “是不是变态!”文茵补了一句。
  “瞧你个丫头,敢说你哥变态,好,我也不枉做这个变态了,下次再抽到你,非让你亲他脚丫子不可。”程天一说完,另外三个人都放下了牌:“不行了,我们可不玩儿了。”说完笑着跑掉了。
  吃完了晚饭于娜和文茵决定早点回家,因为要去北京,虽然不远,但也不能天天回来,所以得收拾点行理。程天到是很悠闲,反正是军校不用带太多的东西,于是就要住下。
  送走了于娜和文茵。林健打开了一间房间:“来,程老大,你睡这儿吧。”程天走进屋子:“这间屋子是谁的呀?”
  “我大伯的。”林健随口说了一句,“好久没有人住了。不过前两天爷爷走之前特别打扫过一次。还算可以,我从我屋给你拿一床被子吧。”说着就往外走。
  “那你大伯不在家里,住哪儿呀。啊,对呀,你大伯的孩子是不是都比你还大,人家怎么还能住在爹家里。”程天自问自答。
  “他是警察,八年前牺牲了。”林健没表情地回答着。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宝贝,你也别让你哥住这间呀,多吓人呀。”程天脸上显出难色。
  “行,你睡我屋,我睡这儿不就行了。我看看这儿还有没有被子什么的。”说着往柜子走过去:“还好,像新的一样。”说着将一床靠下的被子往外拉,随着被子挤出来,“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林健把被子放在床上。程天走过来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是相册。”说着递给了林健。林健感觉很奇怪,这么多年来没看过这本儿相册呀。于是坐在床上,将它翻开,程天好奇地也坐在了他旁边。
  第一页就是林健的大伯。
  “唉,林健,这人是你爸吧,和你长得一样。”
  “不是,这是我大伯,从小爷爷和我爸都说我长得像我大伯,看样子是真的,爷爷家里的相册根本就没有大伯的照片,爷爷还说他不喜欢照相呢。”说着又翻开了第二页,大伯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这是他的同学吧。”程天看了看,“唉,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像是见过。”
  林健看着这个人,突然脑子里闪出那天在酒吧里吻的男孩,是他,就是他!可这种想法立刻就被否认了。不对,他不可能是照片上的人现在都该快五十的人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呢,长得像吧。难道我以前看过这像片,所以才会对他有印象,才会有见过的感觉?也不是。
  “唉,你想什么呢?”程天的话打断了林健的思考,“看下边儿的。”
  翻了整本儿的相册都是大伯和那个人的合影,祖国大江南北都被他们踏了个遍。程天看了又看:“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就是想不起来。”
  “行了,别想了。”林健起身把相册放回柜子里,也把被子放了回去:“这屋子我看我也不敢住了。咱俩就和一个屋得了。”说着推着程天往外走。
  林健洗完澡,穿着睡衣进房间,程天在看报纸,抬头望见他:“出水芙蓉呀,还他妈的挺性感的。”
  林健笑了起来:“不是老子性感,是你这老色鬼看谁都性感。你知道今天我想说你什么没说出来吗?‘犯圈’!”
  “什么意思?”程天不太明白。
  “这个词儿我跟临居陈爷爷学的,他总说呀,这猪一到了发情期……”林健话还没说完,程天就一把把他拉了过来,但凭程天力气再大,也敌不过从小受训的林健,却被反手按着头压到床上:“还敢和你小爷爷动手!”
  “不行,你小子骂完了我还要打我呀?”程天嘴被压进了床里说不清楚还喋喋不休。“算了,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说着放了手。转过身拿梳子,程天趁他不注意双手掐到腰的两侧,林健从小就怕痒,被一个突然的刺激弄得“啊”了一声跳了起来,程天见机会来了,凭着大力气反把林健又按到了床上。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小爷爷刚才放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林健也是咕咕地说。
  程天笑了笑放手:“林健,我想问你个问题。”
  “洗耳恭听!”
  “你从哪儿来的呀?”
  “哈哈,我难不成是从天上来的?瞧你这话问的。”
  “我是问你在和我是同学之前,家在哪儿,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普通话都说不好,你是南方人对吧。”
  林健回头看了看他:“不是,我哪能从南方来,我从新疆来的。”
  “那你父母也在那儿了?”
  “是啊,他们都是知青。”林健不认真的随口答着。
  “那……”程天还要问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算了,没什么,换个话题。”
  “好呀!”
  “你知道文茵对你有意思吗?”
  林健听到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呀,别瞎扯。”想了想又掉了头,“不过我可知道你对于娜有意思!”
  程天一听不再作声了,一个人躺下睡觉。林健吹干了头发,也躺了下来。
  关了灯,林健脑子里又闪现出那个酒吧里的男孩,那个站在大伯身边的男人。
  程天突然回过头:“林健,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林健又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问这个干嘛?”
  “噢。没什么,只是想传授你些我这老大哥的真言。”
  “请讲吧。”林健只是脑子里想着复杂的东西,好象好多条蛇在脑子里面系成了结,怎么也解不开,还不断的各自挣扎。
  “喜欢一个人,未必会现在脸上,却一定装在心里;有些人一生都不会喜欢你,有些人你根本就不应该去喜欢。”
  听完了这句话,林健脑子里的结突然间没了,换成了程天壮硕的身材穿着可笑的长袍讲起大道理的样子,一样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程老爷子,看你平时挺爷们儿的,怎么一躺到床上就变性了!”
  “去你小子的。”说着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程天安静下来后,林健仔细地去品味他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未必会现在脸上,却一定装在心里;有些人一生都不会喜欢你,有些人你根本就不应该去喜欢。”越想越是可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出现了那本相册,出现了那个酒吧里的男孩,整个儿的梦最后完全定格在他那个吻上。
深·白·色 | 2009-5-19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24 编辑

4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程天,林健就开始为去北京上学而忙碌。一个星期后,到了临走的前一天。林健将屋子里的家具都用大块的布盖上,装好了衣服和日常的用品。准备再睡上最后一晚,这时又突然想起了那本放在大伯房间里的相册。
  林健又来到了大伯的房间,把那本迭在被子里的相册拿了出来,翻开第一页,仍然是大伯泛黄的笑脸,的确长得像自己,林健站起来照了照镜子,只是相片中的人明显有一些苍凉,再往后翻那个人又出现了,陪着大伯到了全国各地呀,林健奇怪,怎么大伯一个警察有这么多的时间到各处去旅游呢。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又开始像“拉洋片儿”一样的出现一大串的镜头,包括那天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个人。抱着这本相册,林健睡着了……
  转天早晨,林健和程天,文茵,于娜约好在火车站见面,程天还是来晚了,还好住的地方离北京近,一个小时就会有一通车开过去,三个人嘻笑着将程天推进了车站的“肯德基”。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四个人下了火车,程天常来北京玩儿,对地型比较熟,打了一辆车要把三个人都送到学校。林健没有意见,于是决定决定先送于娜和文茵。
出租车开到林健的警院时已经是下午了,林健下了车,程天帮他拿出了行理。
  “小心点儿。”程天嘱咐。
  “行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学校。坏人小心点儿才对吧。”林健笑了起来。
  “行了,我不多说了,一会儿我到学校该晚了。”程天进了出租车。
  林健看程天进了车,想把车钱给他,转念一想他肯定不要,打算过几天请他吃饭。林健进入学校,报到,找到宿舍和舍友打了招呼便拿起壶和他们一起下楼打水,走到水池边一个叫陈北的东北人提议晚上到外边吃饭,以庆祝一下今天宿舍全体成员到齐,其余的四个人都表示赞同,林健自然也挺高兴地答应了。打水回到宿舍,六个人开始天南地北的海聊,陈北最大,已经二十了,是吉林省吉林人,一口浓重的大碴子味儿,说起话来还特别用力气,林健觉得挺好玩儿,行二的李飞是江苏人,说话不清楚,陈北笑话他说的像日语,林健突然间想起要是日本人这么说话,他自己也还真是听不懂,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作了自我介绍,林健发现他的年龄算是最小的了,于是笑着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当然日本的历史他还是没有说。也许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与他想象的不同,有些东西早已写入了他的档案,直到很久以后,这些东西又一次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因为是星期六,周一才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所以晚上回宿舍晚些也是没有关系的。林健和同屋一起来到一个饭馆,陈北比较爽快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吃到一半,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林健抬头看了一下,大都是学校的新生,心里也没多想,只是看到随着这几个人的身后又进来一个人,突然间林健眼睛一亮——酒吧——吻——相册,是他!那个人是自己来的,直接走到前台:“红姐!”
  老板娘像是跟他很熟:“小开来了,还是老样子?”
  那个人点了点头。
  林健听到他叫小白,心里念叨着:小开。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拿出两个饭盒,小开付了帐转身就出去了。林健心里一惊,他到底是谁,我要跟着他!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潜意识支配着,他站起身,到前台付了帐,剩下的几个人李飞没醉之外都喝得不省人世了,林健嘱咐了李飞几句说是高中同学来电话让他去帮忙,让李飞把那四个人都送回宿舍,李飞点了头。林健跑着出了饭店。
  “我竟然会在北京,会在我考上的大学门口看到他,他到底……”脑子里一片乱,远远地看到小开正在往前走。林健从小便受到爷爷的训练,具有一个警务人员应有的良好资质。一直跟了很远,看看表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时林健的大脑也有些醒了:“坏了,一会儿我怎么回去?”此时已然走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而且很少有人来往。小开还是径直往前走。直到进了一幢很旧的大厦,像是个好久没有人租的写字楼。
  林健跟着进去,看见小开往地下室走去,林健等了一小会儿也蹑手蹑脚地下楼梯,直到下完一层楼,才发现小开已走进楼道的一端,林健跟了过去,没有很快地跟他转进那个拐角,等了大约三分钟,才慢慢地把身子贴过去。地下室里很黑,林健觉得前边还是走道,这时突然身后的灯灭了,林健停了一下,决定继续跟着他往前走,当林健刚一转身,才迈了两步,就感觉有个东西从迎面过来,林健本能地躲开,他知道对面是个人,而且很可能就是小开,林健感觉他的位置使出力气向他不重要的部位击去,这一击林健有十分的把握把他打到不能还击,而当他感觉应该击中目标的时候,前边却是空的,林健的脑子立刻反应过来:“他不简单,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天时,地利,人和三项林健一项也不占,他本能地准备逃走,不知道前边的黑暗中还有几个人,林健往后退了一步刚一转身,衣服就被一个东西拉住,然后一股力气从左边向他身上袭来,林健立时用左肘向后挡,但他却估计错了,那个人趁林健把力气集中在左边的时候迅速将右手伸过来一把刀顶上了林健的脖子。
  “你是谁,干吗要跟踪我?”小开张口说道。
  “我……我不认识你。我没跟踪你。”林健整个脸都红了起来,没想到小开早就知道自己跟着他,而且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的,想一想真是惭愧,这样子还当什么警察,真给爷爷和大伯丢脸。
  “没跟?真没跟吗?”小开带着一丝丝的嘲笑,像是逮住一个调皮的孩子。
  “你,你把我放开。”
  “放开,你身手这么棒,我怕吃亏。”小开还是轻轻地笑着,“你第二次惹我了吧。”
  林健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我就是在酒吧里……
  林健还在想,小开却开始说话:“这一次呢,虽然你跟我,但是也没占着什么好处,还被我逮住,算是平了。那上次在海边的“橡皮吧”里边你亲我的事儿怎么了了啊?
林健脸真是红到了极点,就像是在大街上被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一大群中年妇女面前一样。他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感觉一股呼吸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手被人握着,脖子上还顶着一把刀……那个呼吸越来越近,一直贴在了他的脸上,那是小开的唇贴在了林健的脸上,贴在了林健火热的脸上,林健感觉:他的唇,有点冷。
深·白·色 | 2009-5-19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27 编辑

5

  一动不动地站着,林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同时也听到了小开的心跳。两种心跳用着同样的频率在两个人身上产生了共振。
  林健感觉刀渐渐地离开了他的脖子,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逃跑时机,但他还是一动没动背对着小开站着,他感觉小开紧握着自己的左手慢慢地松开,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而另一只手搂在了他的胸前,同时很响的一声——刀子落在了地下。
  慢慢地小开的前胸也紧紧地贴上了林健的后背。林健不说话,只是站着。
  他感觉脑子里很乱,从日本开始的很多事都浮现了出来,乱得他头十分的疼,终于他决定放弃理智,激动地转过身,和小开紧紧地抱在一起。
  突然间,灯亮了,小开打开关,原来这不是拐角,而是一间屋子,小开一把将林健推到了床上,自己骑到林健身上,开始解上衣,林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还是喘着粗气,上衣被扔到了一边,空出来的手,按住林健的肩,渐渐沉下头,吻在林健的唇上,林健闭上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接吻,以前只是听程天说过接吻是什么样子的。当小开的牙齿猛烈地撞到林健的牙齿时,他突然想起程天曾说过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接吻时,因为两个人都是初吻,所以不会运用方式,结果牙都碰在了一起,想到这儿,林健笑了起来。这一笑,小开倒是不自然了,停止了接吻:“你笑什么?”
  林健还是笑着。小开看着他:“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林健。”林健笑着回答,他挺佩服自己的,竟然刚刚被这个人用刀顶过,又被按在床上吻,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我叫何开。你是大学生吧?”
  “嗯。警院的。刚来,新生。”
  “你是警院的?”何开看来很吃惊,但脸上却显得不那么严重。
  “对。你呢?”林健看了看他。
  “怪不得你身手这么好。我不是学生,打零工的。”
  林健看着何开,和酒吧里那个人,和相册上那个人,和梦里的那个人都一样。带给人一种健康,向上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
  林健抱住何开,躺下来:“什么也别动,就这么躺着好吗?”
  何开点点头:“你多大?”
  “18。刚刚成年。”林健笑着说。
  “有前途。”何开也笑了起来,说着把林健头搂在了自己怀里。
  林健不懂何开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被他抱着很舒服也很安心。就这样抱着,一直到第二天的天亮。
  林健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一直躺在小开的臂弯里,小开在看着他,还在微笑。
  “你醒了?”小开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林健有些脸红,把枕着的头抬了起来,小开也抽回了手臂,活动了好半天。“你叫小开是吧?”
  “瞧,还说没跟踪我,是不是听饭馆老板娘这么叫我的?”
  “我只是听老板娘这么叫的,我也没跟你呀。”林健还在狡猾的辩解。
  “好了,好了,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说话也挺斯文的,一看就是学生,只不过没想到你是警院的,我姓何,全名叫何开,从江苏来的,到北京打工,那老板娘就是我一哥们儿的二姨,我常到那儿买饭。”
  “那,你以前出过国吗?”林健想问问到底有没有在日本见过何开。
  “啊?”何开瞪大了眼:“我哪来的钱出国呀,你这小东西脑子坏了?”说着伸手摸林健的头。林健见他伸手过来,冷不防将他的手向内一拉,脚一伸压住何开的腰,一用力将他压在床上,何开没急,只是躺着:“唉,我说你这小鬼,枕了我一晚上,整个的胳膊现在还麻着呢,你还恩将仇报,你这两下子花把式,哪是我的对手,快放开。”
  “你多大,凭什么叫我小鬼?”林健一脸的不高兴,虽然从小到大他都不算高大威武,但凭爷爷对他的训练还从来没有输给过什么同龄人。
  “我多大,我都二十一了,整整大你三岁,快叫哥。”
  林健没说话,低着看着何开。
  何开望着林健,闭上了眼睛:“想亲就亲吧,老子长得太好了,像你这样投怀送抱的多得是。”
  林健本来的确想亲他,可这么一听,立刻松了手,站起身就往外走。
  何开一见他走着了急:“唉,你别走呀,我开玩笑的。”说着往外追。
  追到门口将林健一把抱住:“真是该死,老子这是怎么了?”
  被抱在怀里的林健心里乱跳:“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何开只说了两个字,林健回过头看着他通红的脸。吻在了他的唇上。
  突然电话响了,何开松开林健,从兜里拿出手机:“喂?噢,老板呀,好我马上到。”
  “星期天你还打工?”林健看着他。
  “那可不,要不然会被炒鱿鱼的。”何开捧住林健的脸:“老实在家等我,中午我就回来。晚上再回学校行吗?”
  林健点了点头没说话。何开穿了件T恤出门去了。林健坐在屋子里,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了程天问的话:“你喜欢过什么人吗”林健自嘲着:“喜欢了,还喜欢了个男人。”
  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是林健的手机:“喂?”
  “お兄さん?智子です!”(哥,我是智子!)
  “あっ、智子か、今北京にいってるよ!”(啊,智子啊,哥哥现在在北京呢)
  ……
  一点的时候,林健有些饿了,突然间门被打开,何开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饭盒:“饿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打开盖子。林健看了看饭菜,开心地笑了,拿过筷子就吃。何开坐在一旁看着他。
  吃完了饭,何开一把把林健抱了起来:“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我不知道我会喜欢男孩,真的。我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想说的和你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林健搂着何开。何开则开始解林健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
  望着林健健美的身体和微深的肤色,何开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咬了林健的肩膀……
  晚上,林健要回学校了。
  “我送你吧。”何开坐在床上。
  “不用了,打不过你还打不过别人吗?”林健穿好衣服。
  “想我给我发短信,打电话都好。就是别不理我。”何开悻悻地说。
  “记住了,我每天都发,烦死你为止。”林健笑了笑,“走了,拜拜。”
  林健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之前脑子里一片片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跑得光光的,现在只剩下莫名其妙的爱情和小开微笑的脸。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健每天都会给小开发短信,每晚都会打电话,每时都盼望着星期五快点到来,可以到小开的家里去。
  星期五终于在林健心中的千呼万唤中到了,上完了最后一节课,林健和室友说了声晚上不回来了就往外走,电话又响了起来:“喂,谁呀?”
  “我是程天,你怎么样?晚上出来吃饭吧。”
  林健看看表:“好吧,我请客。你把于娜和文茵也叫上。”  
  吃完了饭,林健飞一样的跑到小开的家里,推开门,里面没有点灯,小开一个人在抽烟。听到有人开门,小开站了起来,打开灯。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好意思,几个同学吃饭。”林健扮了个鬼脸,笑了一下。
  小开过来一把抱住林健:“下次跟我说一声,我不放心。”
  “嗯。”林健感觉一种暖流流过自己的全身。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他心里默念着:お母さん、お父さん、兄さん、智子、お爷さん、もう恋爱した.彼が强くて优しい男の子だ。(妈妈,爸爸,哥,智子,爷爷,我已经恋爱了,他是一个坚强温柔的男孩。)
深·白·色 | 2009-5-19 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31 编辑

6

  星期六一早,林健还是懒懒的躺在何开的床上,太阳照不进来的地下室里。何开早就起来买好了早饭,在屋子里做着卫生。林健看着何开干活儿的样子很开心。
  “你这懒鬼,还不起来,一会儿早点都凉了。”
  “嗯……”林健伸了个懒腰,“起来了、起来了!今天是星期六了,出去玩儿吧。
  何开看着穿衣服的林健,拿着扫帚坐到床边,摸着林健的脸:“我觉得在家玩儿就挺好的。”林健还没反过来,就被何开按倒在床上。
  “不行,我到北京还没出去玩儿过呢!”
  “外边的男人哪有我帅呀。”何开还在鬼笑着。
  林健一下子回过神来:“胡扯什么呀你!”坐起身将何开踢到地上。何开坐在地上笑着看林健:“林健,这名谁给你取的?”
  “我爸。”林健随口答着。
  “你以后真要当警察吗?”何开又问。
  “当然,我从小就想当警察。”林健穿好了衣服,下了去洗脸。
  “唉,如果有一天我犯了法,你去执行枪决,你会打死我吗?”
  林听见了这话笑得直不起腰来。“你别笑我说真的呢。”何开瞪着眼睛看着他。
  “会,我一定会。因为我是警察。”林健收起了笑容看着他,不过肚子里还在笑。何开没说话,又回去做卫生了。
  收拾完毕,林健和何开去了陶然亭,动物园,林健觉得没意思,说要去王府井看看。坐上了车没多会儿就堵了起来,两个人下了车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王府井,下了车林健饿了,跑到老北京一条街吃饭。
  何开笑了笑:“最好别在这儿吃。”
  “为什么”林健看了看何开。
  “他说是老北京一条街,卖的都是正宗的老北京小吃,你看看,这满大街的买卖家有一个北京人吗?”
  林健看来看去,的确没几个人操北京口音,不过林健分不太清楚中国地方的语言,所以只是感觉他们说的不是普通话而已。
  “不是北京人又怎么样,吃点儿得了,我请客。”林健笑着把何开拉了进来。叫了两碗羊肉泡馍,吃完了就后悔了:“何开,我没吃饱,而且特别不好吃。”林健可怜巴巴地看着何开。
  “早就告诉你了,你不听嘛。二十块钱打水漂儿了吧。”何开笑了笑,“走,哥带你吃点儿好的去。”
  吃完了饭,何开拉着林健出来:“买东西到西单吧,这儿的东西又贵又没水平。”说着回头指了指王府井,林健点了点头,两个人坐上地铁。地铁挺挤的,下了车,就是西单了。
  韩国城里的东西卖得果然挺不错,而且还可以特别狠地往下杀价,突然间林健的手机响了起来:“喂?”
  “喂,林健,我是程天呀,你在哪儿呢?”
  林健想编个瞎话,但从程天的手里听到了商场里歌曲的回音:“我在西单呢!”突然间程天从后边儿拍了他一下:“臭小子。”
  林健回过头,文茵,于娜也在:“你们也来逛街呀。”
  “你自己来的?”程天看了看四周好象没有什么人。
  “不是,我是跟朋友来的。”说着回头看,却不见何开。
  “什么朋友呀,女朋友吧?”程天笑着问。
  “不是,什么呀。男的!”林健突然想起来在酒吧里那次心想,坏了他们都认识何开。程天笑了笑,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我们不耽误你了。说着就走了,文茵的脸色很不好,于娜也没说话。林健呆呆地站在原地:“程天!”程天回过头,突然看见酒吧里的那个男人,拿着两个冰激淋从一边走过来,一直走到林健身旁,递给林健一个。何开突然发现周围多了这么多人:“哎,你朋友?”
  “啊。”林健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在橡皮吧里……”
  “啊,对了,就是你们几个。”
  于娜和文茵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酒吧里那个被林健亲的帅哥呀!”
  “行了行了,别提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林健笑着把冰激淋塞在文茵手里。何开也把他那个给了于娜,程天自然也是跟大家一起去吃饭。
  晚上,林健和何开回到家里。一头栽在床上:“累死我了。”
  何开倒了一杯水:“起来喝水。”
  林健坐起身,接过水杯:“他们没吓着你吧。”
  “吓着了。”何开没好气地说到,“那个叫茵茵的女孩儿对你有意思。”
  “靠,别瞎说!”林健有点儿着急,毕竟程天原来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没瞎说,甚至那个姓程的也对你不一般。”何开还在嘟嘟着。
  林健从床上起来,搂住他的腰,轻轻地把脸靠在他脸上:“你吃醋呀?”
  何开回过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放心吧。我们都是好朋友。再说,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不会有问题的。”
  何开还是没说话。
  “不早了,今天好累,睡觉吧。”林健依然微笑着抱住何开。
  “嗯。”何开拿出一去烟点上,“你先睡吧。”
  林健看了看何开心事重重的脸,没说话,躺在床上睡了。
  草草地度过了星期天的上午,林健中午就回到学校。一进宿舍,屋里没人,林健拿着水壶去打水,何开给他打话,林健一身提着两个壶,一手打开电话放在耳边:喂?”
  “喂,林健,我是何开。”
  “啊,我知道,干嘛?”
  “我想你了。我爱你。”突然间,操场上放起了歌,林健呆呆地提着水壶站在操场中间,直到被同屋的陈北大喊了一声……
  晚上回到宿舍里,几个人开始提审林健。陈北点了一支烟坐在正位,李飞也煞有介事地拿出本做笔录。
  “林健,不用我们再说了你也应该明白,你身为明天的一名警务人员,从周五到今天都干什么去了?竟然两天的夜不归宿,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很恶劣的吗?害得我连着两天给你说瞎话!”
  “对,今天下午还在操场上打破了一个壶!我们国家本来就不是十分富裕,我们怎么可以把公物随便打碎在操场上呢?”
  林健看着他们不觉得大笑起来,心里有何开在,所以随时随地不论出现什么事儿都可以笑出来。陈北见势不对立刻陪起了笑脸:“我亲爱的林健小弟,你这两天上哪儿玩儿去了,我们几个人闷得够呛,也想出去玩儿,可就是没地方去,要是有地方,也带我们一块儿去吧。”
  “嗯,看在你认罪诚恳的份儿上,我考虑考虑下个礼拜带你出去玩儿!”林健趾高气扬地说到。这时有人突然推门进来:“陈北!你怎么能在宿舍里抽烟!”完了,宿管办的老师……
  盼到了周五的晚上,林健高兴地坐车到何开家里去,走到门口,看见门虚掩着,林健走过去,听到屋子里有几个人在说话,何开也在。林健轻轻地敲了敲门,何开跑出来:“你来了?”
  林健看着何开没说话。
  何开朝后边看了看,把嘴贴在林健耳边轻声说:“里边儿有我几个朋友,进去说你是学生,千万别说是警院的!”
  林健点了点头,跟着何开进屋去。
  屋里烟云密布,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又黑又胖,秃头留着胡子,另外一个比较瘦小,小眼睛不停地在林健身上打量。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熊哥,我们的一个客户,这是我哥们儿小猴儿。”说着何开又转向林健,“这是我一个朋友,大学生。”
  “你们好。”林健跟这两个人问了好。熊哥站了起来,没理林健:“小龙,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消息。”说着就往外走了。
  “好好,没问题,准备好了我马上通知您。”何开点了点头。林健很奇怪那个胖子管何开叫小龙。
  屋子还剩下那个小猴笑眯眯地看着林健:“雏儿呀。”说着还看了一眼何开。
  “别他妈瞎扯。吓坏人家孩子。”何开瞪了小猴一眼。
  “没想到你小龙哥也好这口儿呀?真他妈看不出来。”小猴又冒出一句。
  林健没说话,找个地方坐下了。看到桌上有一盒烟便拿起来看了看。何开一把抢了过来。林健吓了一跳。
  “对,烟这东西你可不能让孩子学。特别是这个牌子的。”小猴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儿。”说着往外走去,出去时轻轻地把门带上。
  何开把烟放在桌上,林健想问问他们是谁,但始终没问出口,脑子里出现了一串的联想,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如果何开想告诉自己的,自己就会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的,自己问了也不知道。
  “他们都是我一帮哥们儿。”何开解释。
  “嗯。一个礼拜了,想死我了。”说着林健紧紧地抱住何开。何开也把唇慢慢地贴在林健的脸上,林健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柠檬的味道,浓浓的柠檬的味道。
深·白·色 | 2009-5-19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6:57 编辑

7

  期中考试前的两周林健没有到小开家里去,一直在学校温习功课,他的成绩算是比较好的,加上身体素质不错,所以考试不是什么难事儿,上自习时,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轻轻地拍了拍林健的肩膀。
  “你是林健对吧?”那个人看着林健。
  “对,你是?”林健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人。
  “我叫路风,是院射击爱好者协会的,听说你的枪法很好,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社来试试枪呢。”
  这时林健的电话响了,林健打开手机,是何开的短信,“宝贝两个礼拜没看见你了。”
  林健赶紧合上手机盖,路风在一旁脸上什么奇怪表情都没有:“给你留个我的电话吧,有时间的话到我们社办来。”
  说着就给林健写了电话号码。
  林健放好号码,从自习室出来播通了何开的手机,隔了一会儿手机接通了,对方听不到何开的声音,只是一阵阵的音乐,像是在迪厅。
  林健没挂电话,过了一会儿音乐渐渐地小了:“喂,林健吗,我正往迪厅的外边跑呢,你别挂呀。”再过一会儿音乐没了。
  “喂?何开,你听得见吗?”
  “听得见,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咱们今天晚上出来吧。”
  “今天不是周末,你那边不能太晚回去吧。”
  “没关系,现在是四点半,咱们去看电影,我十二点之前回来就行了。”
  “好。那我到你们学校去接你。”
  “不用了,我去找你吧。你在哪儿?”
  何开说了一个地址,林健回到宿舍换好衣服,出门打了一辆车,来到那个迪厅,何开已经站在门口了:“林健!”映入林健眼里的不是平日里穿得正正经经的何开:“你怎么这副打扮呀,跟小流氓一样。”林健笑着说,何开把头巾摘下来:“幸好你没穿制服,不然咱们俩去看电影,全电影院都得看咱们。”
  林健笑了笑,和何开一起去看电影了。
  “《无间道》。看这个吧”林健指着电影院门口的广告说。
  “好吧。我去买票。”何开往窗口走去。
  电影开场后,林健很专注地看。每当他侧脸看何开的时候,都会看到何开一张皱眉的脸,像是比林健还专注。散场后,两个人走在街上:“北京的街真直。”林健边走边感叹。”嗯。饿不饿?”何开问。
  “不饿。看见你就饱了。”林健笑着。走到一条没人的街时,小开突然把林健紧紧抱起,轻轻在林健唇上吻了一下:“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
  “考完试到我家来。”
   “嗯。不过还得先考试。”
  突然有人走过来,何开放手,两个人快速跑开了。
  “你从小就想当警察?”
  “嗯。我爷爷和我大伯都是警察。”
  “那你爸呢?”
  “他不是。”林健想把他从日本来的事告诉何开,但想了想,没有开口。日本这个词总在脑子里不停地牵动着林健的神经。
  “行了,我的小警察。”说着何开又抱住了林健。
  “一会儿来人了怎么办?”林健想挣脱。何开抱得更紧:“没关系,我是流氓我怕谁?”
  听到何开这么说,林健大笑起来:“对,我是警察我也谁都不怕。”
  何开望着林健的笑脸:“林、健,这两个字真有意思,每次叫都会心里一跳,我从来没爱过什么人,真的。你相信我好吗。我爱你。”望着何开的眼睛,林健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过了好一会儿,林健闭上眼睛:“何、开,春天的感觉吧,你一定是春天生的对不对?河开了,花也开了。哈哈哈。”“你挺聪明的,不过我的生日在末冬,我八一年的,那年北京早春,情人节的时候河就开了,所以我爸就给我取了个开字。”
  “你不是江苏人吗?”林健反问。
  “在北京生的。”
  “情人节那天是你生日?”林健眨了眨眼睛。
  “嗯,我是凌晨三点生的。”
  “哈哈哈。”林健大笑了起来。
  “你又笑,像个呆子。”何开有点不高兴,“笑什么呀,情人节生的怎么了?”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情种。”林健摸着何开的脸。
  “那你呢,你八三年的吧,在哪儿生的?哪天生的?”
  “对,我八三年的,嘻嘻,我在哪儿生的呢……不能告诉你,反正离这儿不远。呵呵我生日呀,二月十四号。”何开一把把林健搂在怀里:“你这坏小子,骗我呢吧!”
  林健还是在何开怀里笑,边笑边把钱包掏出来,拿出学生证,摆在何开眼前。
  何开仔细地看了好半天:“你也是情人节的生日?”
   “信了吧,小龙哥。”林健学着猴子的口吻。
   “别这么叫我,小龙是在那们那帮人里叫的外号。”何开不想提这件事。
  “好,叫你……”林健还没说完,何开的唇已贴在他的唇上,用力的吻着,北京的路灯不是很亮,有几盏还在微微地闪。
  回到宿舍,陈北自然又带着陈飞等人夜审林健。林健被他们的审训词笑得直不起腰。直到宿舍办又来敲门,让他们安静才停下来。
  陈北刚要睡觉突然想起来一件什么事:“哎,林健,刚才有一个叫路风的上咱们宿舍来了,说是射击爱好者协会的,让你去入会,怎么回事儿?”
  “噢,我知道,他找过我。”林健躺在床上回味着何开身上的味道。
  “你去吗?我挺想去的。”陈北试探着问林健。
  “我不去,不过你要是把小爷侍候好了,小爷到是可以考虑考虑跟他引荐一下你。”
  “瞧把你美的!”说着陈北跑到林健床上一把按住林健的脖子。
  林健刚要说话,一束手电筒的灯火照了进来:“陈北,大半的不睡觉跟猩猩似的跳来跳去的干什么?明天交份检讨上来!”宿舍办的老师。
  林健心里大笑,小声说:“快回去吧,大猩猩!”
  终于挨到了考试结束,林健写完最后一题立刻跑出教室,回到宿舍想给何开打个电话,转念一想还是不打了,直接去找他。
  林健换了件衣服,向何开家走去。
  到何开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估计下班了吧,虽然到现在为止林健还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林健推了推门,锁着,便拿出一把钥匙,插到孔里转了两下门开了。这把万能钥匙还是从爷爷那偷来的,现在想起来,小时候调皮也是有好处的。
  林健得意地笑了笑。走到屋子:“终于回来了。哈哈。”一边跳一边躺到床上。
  看到何开的枕头,心想:你不在,就先抱你的枕头吧。想着就把枕头抱在手中,当枕头被林健拿起来的时候,枕头下的一个小袋子也显露了出来,五厘米见方,里面有三颗像糖果一样的东西。林健是被警察爷爷教育长大的孩子,当他看见这东西的第一眼的时候,脑子就震了。林健拿起这三颗”糖果”呆呆地坐在床上。
深·白·色 | 2009-5-19 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00 编辑



  门被推开了。何开站在门口望见床上的林健和他手中的”糖”,上前一把将那包糖抢了过来。
  “那是什么?”林健瞪着何开问。
  “没什么。我的事儿你最好别问。”何开避开林健的眼睛。
  林健沉默了很久:“可我是警察呀。”
  “你现在还不是。”何开反驳到。
  林健走到何开身后,抱住何开:“我不想失去你。”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吃,你不用担心。”何开回头看了看林健。
  林健眨了眨眼睛:“我现在的确还不是警察,但如果有一天我是警察了呢?算了,不想这些问题了。”
  何开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之后的日子,何开和林健谁也不再提这件事,林健也没再在何开家里看到过那些东西。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林健开始紧张地复习,而何开则是每天都会给他打电放话。
  “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呀!”李飞躺在宿舍的床上边叹气边说,“我的手机每天都跟死机一样,不动声色,小林健的就不同了,一天到晚电话短信响不停。”
  林健正在发短信。抬头看了看上边的李飞,笑了一下,没说话。陈北突然接过话题:“林健,你恋爱了?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老大你真是一头猪呀,谁看不出来,他天天这么忙又不是班干部,又不是学生会主席,又没参加社团,肯定是谈恋爱了呗。”李飞拿着课本儿边看边说。
  “林健,真的呀?她长什么样的,给哥几个领来看看!”陈北还在追究林健。
  “没有,别听李飞胡说八道。我哪能谈上恋爱呀。谁家的姑娘能看上我。”林健合上手机,“我跟原来的一个哥们儿发短信呢。”
  期末考试结束,林健播通何开的手机:“喂,我考完了,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嗯,行。我等你。”
  林健急急地跑到何开的家,推开门,何开已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
  “真香呀!你做的?”
  何开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林健坐下,何开拿出啤酒。
  吃饭时林健喝了好多的酒,直到喝醉为止。第二天早上醒来模糊的记忆中,何开吻他,抱他,爱抚他,还一直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但其它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
  林健的头很疼,屋子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昨晚吃饭的情况一点也看不出来。
  “何开?”林健喊,可是没有人答应。“买早点去了吧。”林健心想,但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接着就一件一件发生了。
  傍晚的时候何开还没有回来,林健打了他的手机,里边竟然传出“你所播打的号码并不存在”,林健以为播错了,便再播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着急地播了好多遍仍然只传出那一句话。
  林健锁上门,回到学校,心里很乱。接着的一连几天里都没有何开的任何消息,林健不能再等,便和程天他们一起回家去了。
  整个的寒假过得很无聊,虽然家里常打来电话让他回日本过年,他怕接不到何开的电话没去,平时程天他们也经常到林健家里来玩儿,表面上显得很高兴,但林健心里还是一样的焦急。
  忍过了一个寒假,林健早早地回到学校。安放好东西,就直奔何开的家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何开还是没有联系过他,那个电话号码也仍然是空号。
  何开家的门上有一层土,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林健照样用万能钥匙打开门,屋里完全是上次他走时的模样,何开显然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这时门被推开了,林健转头喊了一声何开,门口的人探进头来,是上次在何开家中看过的小猴:“哎,是你呀大学生。”小猴看了看林健,“小龙哥把这房子给你了?”
  “小龙哥去哪儿了?”
  “你不知道?他出事儿了。”小猴眼睛转了一圈,“其实也没什么事。”
  林健气早就冒上了脑门,一步过去将小猴的手反握按在背后,将他顶在门边:“别他妈跟我玩儿这手,老子问你小龙去哪儿了?”
  “操,你他妈是警察吧?”小猴吓坏了,“我可没干什么,我真的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干的事儿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问你话呢!”
  “我,你问我什么?”
  “我问你小龙去哪儿了?”
  “毙了吧,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老大贩白面儿的事儿全北京的条子没有不知道的,连上次来发货的熊哥也一块儿进去了,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和他们老大有关系的人都他妈的是无期,小龙在里边儿本来就是重要人物,这次肯定跑不了一死,这都他妈一个多月了,早他妈……”
  林健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我说大学生小爷爷,您放开我吧。”小猴哀求着。
  林健喘着粗气:“他现在关在哪儿?”
  “这……”
  “快说!”林健大声地嘶吼着。
  “我不是说了吗,这都一个多月了,我只听说交易的时候被公安堵了个正着儿,好几个人都当场给毙了,小龙可能……”
  林健脑子里翁翁地乱响。小猴趁林健松手跑了。
  林健后悔,自己是一名警察,为什么自己爱的人犯罪都没有查觉,哪怕当时他拿着那三颗摇XX把何开送去自首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望着这间没有何开的屋子,林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用头狠命地撞着墙。
  晚上,从何开的家里出来,走在漆黑的街上每一步,都感到心里被撕开一样的痛。
  回到宿舍里大家都已睡着了,一个人上了床,何开的样子一幕一幕地出现他的脑子里,林健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跑出宿舍,跑到空旷的操场上,泪水一下子像泉一样涌了出来,终于哭了,泣不成声地哭了,哭得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良久都没能站起来。
  “林健,昨天晚上回来得这么晚,又上哪儿疯去了?”李飞看着躺在床上蒙着头的林健问。
  “没有,哪儿也没去。”林健想把一肚子的话说出来,可是又能跟谁说呢,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他的心里,都发生在他孤独的世界里,甚至没有一个身边的人能够倾诉。
  “对了,昨天那个路风又来找你了,说是约你去试枪,还有你们一个同学,穿着军装来的,姓程吧,让你回来就给他打个电话,不过昨天你回来的太晚了。”李飞见林健没动静,自已洗过了脸,出去了。
  电话不知时宜地想了起来,林健拿起电话:“喂。”
  “喂,小健,我是程天。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不是,我还没起来呢。”
  “昨晚上哪儿疯去了?”
  “我……去看电影了。自己去的。”
  “不是吧你。”程天笑了起来,“和哪个小姑娘一起去吧。”
  “不是。”林健的脸上还是刚刚才干去的泪痕。自己感觉到,轻轻地用手擦着。
  “出来吧,我难得放天风,咱们去喝两杯。”
  “好吧,在哪儿?”林健起身。穿好衣服,洗了脸。出门去找程天。
  洒吧里没有窗户,白天也像是深夜一般地黑,里边照着些奇怪的灯,放着低沉的萨克斯,林健走进来,程天已经到了,在一个角落里向他招手。
  坐在程天对面,点了一杯酒。
  “最近怎么样?唉对了,你和那个帅哥是怎么认识的?”
  林健看了看酒杯:“别提这件事行吗?”
  程天一脸茫然:“好好,跟你说件好事。”
  林健仍然低着头,现在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好事。
  “我和于娜在一起了。”程天笑着说。
  林健又是点了点头:“那恭喜你们了。”
  “靠,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呀。”
  林健抬头看了看程天,笑了起来:“对对,我得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
  “林健,你怎么了?”程天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林健换为了摇头:“什么事都没有,怎么都没怎么。”
  “不对,你别骗我!出什么事儿了。”
  林健抬起头笑了起来:“真的,没事,只是我以后的路被局限了,我为自己感伤。”
  “什么意思,你以后的路怎么了?受什么局限了。”
  “到北京以后,我……爱上了一个人。”林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那个何开吧。”
  林健没有感到丝毫的惊恐,只是点头。
  程天的手紧紧地互相搓着:“你喜欢男人?”
  “这些都不重要。”林健叹了一口气,“重要的是他死了。我……不会再爱上什么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的路被局限了,哈哈哈,我爱的是他。注定了这个人。”
  “林健……”
深·白·色 | 2009-5-19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03 编辑

9
  林健和程天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天一点点地黑下来,春天的风吹到面上,让人感觉莫名的舒适。
  林健一言不发地朝前走着。程天几次看着他的面孔。
  “小健,对于你的感情,我无权评价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爱的人,但不应该为了这个人而忘记周围还有很多爱你的人。”
  林健看了程天一眼:“给我来支烟。”
  程天呆了一分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去,林健把烟放在嘴上点燃,很自然地吸着。
  “林健,别忘了,你还要做个好警察。”程天看着林健一字一字地说着。
  你还要做个好警察,你还要做个好警察,你还要做个好警察。这句话反复地出现在林健的脑子里:“对呀,我是为什么来中国的,我是为什么放弃了家从日本跑到这里来的,我是为了什么把我的名字改成了林健。爷爷,我对不起您。”
  林健拿开烟,呆呆地望着望着程天,几分醉意的林健在路灯的微光下,映着些许的烟雾显得格外诱人,终于:“好哥哥,谢谢你。”说着林健紧紧地抱住了程天。那是自然的拥抱,是诚恳的拥抱,是感谢的拥抱,林健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想告诉程天,是程天在这条让林健已然迷途的路上拉了他一把。而林健不知道,被抱的程天却怀着另外的一种心情。
  林健打车回学校,程天自己站在刚刚和林健拥抱的路边,点了一支烟。一群大学男生从他身边走过,看样子是同宿舍的,喝得多了些,几个人红着脸大声地唱歌: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象梦一场。
  有人哭、有人笑、
  有人输、有人老、
  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
  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
  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
  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

  随着远去的一群人影,歌声渐渐小了很多,留下程天一个人,他望着远去的人影,想着林健的样子低声地唱了起来: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
  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你的苦,我也有感触
  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
  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小健,我也爱你。”几行泪渐渐地从程天的脸上落下,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转身向后走去。
  周日早上,林健醒来的时候,头像炸一样疼。陈北推了推他:“小子,一身酒气。”
  “噢,昨天和几个同学喝了点。”说着从床上坐起来。
  宿舍的门被推开:“请问林健在吗?”
  “在在,林健,路风来了。”陈北走到林健床前推了推他。
  “不好意思,我这就起来。”林健起来穿了件衣服,“是射击协会的事儿吧,我参加。不好意思,前两天有点事儿一直在忙,没来得及找你。”
  “没关系,事忙完了吗?”路风微笑着关切地问。
  林健想了想,也还了一个笑容:“完了。过去了。”说着心里默默地念着:“何开。我爱你。我要做个好警察。”
  “那个,路风,我也想参加可不可以呀?”陈北看着路风问。
  “欢迎呀,本来就是爱好者协会嘛,所以喜欢射击的同学,我们都欢迎。”路风开心地说道。
  林健伸了个懒腰,跳了一下:“好,我洗洗脸,今天我请客吃饭。”
  李飞本来还在睡着,一听到请客吃饭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也去。”
  立时,屋里笑成一团。

两年后

  五一长假,林健四月底就给路风打电话,路风已经毕业一年了,回到上海当了治安警察,林健也快要毕业了,想到上海去玩儿,早早地联系一下路风,好有个照顾。
  “你要来上海呀,太好了,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这次一定得好好聚一下,也让你尝尝你嫂子的手艺……”路风在电话那边兴奋地说着。
  “风哥,老把你媳妇挂嘴边儿上,可看你是个结了婚的人了,哈哈。”挂上电话,林健收拾好东西,拿出手机找到两年前的一条短信:“我想你了。我爱你。”发信人:何开,发信时间……
  “何开,你看得到我吗,我要毕业了,我要做个好警察。”合上手机林健打开窗子看着远方。仿佛何开远处向他招着手。
  下飞机到上海后林健直接来到路风家里,路风已经结婚半年了,太太是一个中学的教师,长得挺漂亮,人也挺温柔的。
  “今天我得上班,不能陪你去玩儿,让你嫂子陪你去逛逛吧。”路风吃过早饭穿好制服,准备出门。
  “嗯,星期天也得加班。”路风太太站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制服,“小健,吃完了嫂子带你出去玩儿。”
  “等一下。”林健喝了最后一口豆浆,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想去看看你工作行吗?”
  “你可不能掏乱。”
  “行,风哥,我保证特别老实,早晚我也得当警察不是吗?”
  出了门,坐进路风的110里,林健就开始露出真面目了:“风哥,你今天上哪儿值勤呀?”
  “商业街。”路风边开车边回答。
  “那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说。”
  “你今天把制服借我穿穿,让我过过瘾。”
  “你呀,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儿。”
  “得了,风哥,我早晚也都是警察,就是想提前体验一下行吗?”
  “行行行,不过你可得老实点儿,让领导发现了还不罚死我。”
  “是。”
  到了派出所,林健就和穿上了路风的制服,和一个小李一起到南京路值勤,路风一个劲儿地嘱咐小李。
  林健穿着制服威风地和小李一起走在商业街上,走了一会儿:“小李,咱们都干什么呀?”
  “看看,也就是随便走走,这边儿人多,看看有没有扒手什么的,最重要的还是这里不能抽烟,看到有人抽烟你得制止。”小李边向四周望边回答。
  林健感觉穿上制服的真好,虽然在学校里也是天天穿着制服来回来去地走,虽然也到派出所里实习过那么一两回,但总没有真正穿上制服的喜悦和成就感。
  远远地林健看到前边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背对着自己点烟,林健和小李说了一声就自己跑过去。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林健拍了拍那个人,拍的时候自己心里突然很异样,感觉要发和什么事。
  那个人回过头。林健彻底地呆住了——何开。
深·白·色 | 2009-5-19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3:30 编辑

10

  何开也呆住了,很久才冒出一句话:“你是……林健?”
  林健望着对面的这个人,这个每每经过和他一起走的地方心里都会流泪,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死囚,今天竟然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在上海的商业街上点烟。一切仿佛都成为了一个笑话,而笑话中被嘲讽愚弄的人只有自己。莫名的火焰在心中燃烧着。
  “对,我是林健。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了吗?不会吧。我是何开呀。”何开微笑着说。
  “噢,想起来了,是有你这么个人。”林健感觉这句话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谎言,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讽刺。
  “好久不见了,有两年了吧,你好吗?”何开试探性地问道。
  “挺好的。”两年了,林健心中有多么想念这个人,他不止一次的祈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能让自己再上去抱他,死死地抱住他,不让他再离开自己半步,现在机会来了,但林健却没那个勇气,更重要的也许是根本没有那个念头。
  “你毕业了。”何开的脸比原来更加漂亮,也多少加上了一点苍桑。
  “对,我分配到上海,做治安警。你还活着呢?”
  何开听到这句话,脸色很沉。林健看到他的眼中有泪光。
  “当时……”何开欲言又止。
  电话响了起来,林健顺手一拿:“喂?”可没想这是路风的电话。
  “喂,老公,我晚上等你们两个回来吃饭呀。早点回来。”电话声音很大,听得对面的何开又是一惊。
  “噢,知道了。”林健挂了电话。
  “你……结婚了?”
  “嗯。”林健点了点头。林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么说是对的。
  “那恭喜你了。”何开的祝词明显地苍白无力。
  “谢谢。”林健很冷淡地回答,“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对了,把烟熄了。”说着转过身向小李跑了过去。
  后边的几天,林健没能玩儿好,总是心事重重。路风问过几次,林健只是说水土不伏,不喜欢上海的天气等等来掩示真实的心情。
  “他应该在上海混得不错吧。”林健一个人坐在飞机上这么想”也许本不应该再想他了。我这是何苦呢?为什么他死了又活了,还活得这么悠然洒脱,高高兴兴,而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呢?”诸多思绪在林健的脑子里又打起了结,这时程天的话出现了。
  “你要做个好警察。”
  “我要做个好警察。”林健如是对自己说。
  “我还爱他吗?”林健试探性的向内心深处发问,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答:“爱。”
  “好了,我爱他,我要做个好警察。”林健总结性地向自己发言。说完这句,又笑了出来。望着窗外,他自嘲着:“林健二,你真是个可笑的家伙。”
  回到北京,面临毕业。林健回到家乡,进入市局的刑侦大队,成为了一名刑警。
  报导的第一天。林健见到了五个同事,他被分为刑侦四队,队长叫王永民,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带着林健来到办公室,和林健想象中的一样:忙乱不堪。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首都分配来的大学生,林健。从今天开始就在我们组了。”王队长向屋里的人说。
  林健看着大家鞠了个躬:“我是林健,刑警学院毕业的,本市人。很高兴和大家合作。”
  “别这么客气。”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了起来,“我姓陶,他们喜欢叫我陶姐,你长得挺像我表弟的。多大了?”
  “二十二了。”林健笑着回答。
  “比我还大一岁呢?”一个看来小小的姑娘笑着说。林健转头看了看她,挺甜的长相,笑起来还有酒窝,感觉上特别像文茵。
  林健也还了一个笑容:“你好。”
  “我叫唐甜。警校毕业的。比你早来了两天。”唐甜抱着甜甜地微笑看着林健。林健脸立刻红了起来,显得格外不好意思。
  “得了小公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身上明显很结实,不过脸上挺严肃:“你好,欢迎你的到来。我叫高汉。”林健也点了点头:“你好。”
  最后一个瘦瘦的带眼镜的男孩从外边进来:“王队,苏局一会儿过来,好象有事。”
  “噢,哎,小张,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林,林健。我们队新同事。”
  小张看见林健:“你好,我叫张远。”林健笑了一下:“你好,我是林健。”
  张远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桌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队长,小林坐老郑那儿吧。”陶姐指了指一张空着的办公桌。
  “对对,坐这儿吧。”唐甜笑了起来,差点儿跳了起来,因为那张办公桌正对着她自己的那张桌子。
  林健走到桌前,坐下。呆呆地看着周围。
  “放心,闲不住。一会儿就来事儿。”张远拍了拍林健的肩。
  这时一个老爷子从外边快步地进来:“老王!”
  王队长站了起来:“苏局。”
  “那个是专门负责刑侦的局长。苏局,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唐甜眨了眨眼睛对林健说。林健点了点头。
  苏局突然间看见了林健:“老王,这是?”
  “噢,我们组新来的小林。”王队长转过头:“小林,这是苏局长。”
  “苏局长好。”林健站起身。
  苏局长看了林健好半天,有点发愣。
  陶姐笑了起来:“苏局,人家孩子不好意思了。”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出来,林健的脸又红了起来。
  苏局长这才醒过闷儿:“林一汉是你什么人?”
  林健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是我爷爷。”
  “你是林波的儿子?”苏局长有点惊,又自语:“不对呀,林波没结婚呀。”
  “林波是我大伯。”林健轻声说:“我父亲是爷爷的小儿子。”
  “噢,留学的那个?”苏局长点了点头,“不过你和得跟你大伯可真像呀。”
  “对,家里人都这么说。”林健笑了起来。唐甜一直注视着林健的表情。林健笑的时候,她也是在微笑。
  “行了,先说正事儿。又死了一个孩子。”苏局表情严肃起来。
  “第三个了吧。”陶姐站起身。接过苏局手中的档。
  “老王,看你们的了。”苏局拍了拍王队的肩,“我还得开会,你们仔细看看报告。下一步怎么办,交给你们了。”
  苏局长走后,王队召集全组开会。
  “这已经是第三个被害者了。”陶姐拿着档,“和前两个一样,死者是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全部死于海洛因过量,但据死者家属及朋友所说,三名死者生前都不吸毒,  因此我们可以暂把这件案子定为一宗恶性的连环杀人案。”
  “三个青年除了年纪相仿外还有什么其它特征吗?”王队吸了一口烟问道。
  “表面上看没有,上周一发现的第一名死者是北海大学的大三学生,家在本市;周五发现的第二名死者是河北到我市来的打工仔;昨天发现的第三名死者是一家旅游公司的导游。”陶姐看着报告。
  “还有能什么联系,都是小伙子,都挺帅的。”高汉轻声说。
  林健拿起手上的一份文件,仔细的看着:“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联系,不过深入地去看:第一名死者,也就是那名大学生是日本文学系的;而第二名死者,那个打工仔工作的地方叫‘sakura’俱乐部,显而易见是一个日式酒吧之类的营业场所;第三名死者所在的旅游公司是专门向日本韩国开放的对外旅游机构,而死者也是日本部的导游。”
  “靠,这都能联系上,你小子行呀。”高汉拍了拍林健的脑袋。
  林健微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和日本有关吧。和家有关的事,林健特别注意。
  王队放下文件:“陶丽,你带小唐去北海大学查一下,高汉和小林去旅行社,我和小张去这家酒吧。”
  “是!”
深·白·色 | 2009-5-19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12 编辑

11

  经过半天的调查,全组的人在办公室里开会。
  仍然是陶姐发言:“我和小唐到了北海大学。据死者也就是张小飞的同学反映:张小飞平时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平时没有不良嗜好,不吸烟,没有谁怀疑他有吸毒的行为,不过到是有不少人特别是同宿舍的男生说他有平时的行为和语言有很严重的女性倾向,而且有一次因为和同学发生口角,那个人说张小飞是‘娘娘腔’,张小飞还给了他一下,为这个还挨了处分,不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另外我们还在他的书桌里找到了一张‘sakura’俱乐部的优惠卡。看来这个人和那间俱乐部有关。”
  “八成是个同性恋。”高汉点了一支烟,斩钉截铁地说。
  同性恋这个词第一次像箭一样射进林健的大脑中,“我不也是个同性恋吗?”
  “同性恋怎么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张远看了高汉一眼。
  “你别再也是个同……”高汉不怀好意地看着张远。
  “行了,说正经的。”陶姐打断了高汉的话。王队也点了点头:“小高,你们那边儿怎么样。”
  “我们今天去了旅行社,据死者的领导和同事反应,他是一个非常踏实的小伙子,平时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没有不良嗜好,看不出什么特别。”
  王队想了一会儿:“今天我们去那家俱乐部,老板是个很滑的南方人,一句话都不往外露,一推六二五,说员工的私事他们都不清楚。而且死了的服务员是外地打工人员,在本市没有备案,也没有上保险,更是与他们没有关系。”
  “我觉得这间俱乐部很可疑,应该从这里入手,可能会找出三名死者之间的联系。”唐甜拿着记录本,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查过记录,这间俱乐部曾被多次举报有不正当营业,可是每次都因为证据不足,特别是根本没有看到里边有从事三陪的小姐出现,也没有毒品交易的情况,于是每次举报都是不了了之。”王队吸了一口烟轻声说。
  张远想了一下:“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往那家店里派便衣。从暗中调查店里的情况。”
  “这样也好,不过我和小张就不能去了,已经被老板认识了,哎,小张今天他们店门口是不是贴着招聘的广告?”
  “对,我还记下来了。”张远拿出本子,“要求:男,十八到二十五岁,形象气质好,有一定日语基础者优先。”
  王队沉思了一会儿:“高汉,你……”他的意思是让高汉去,高汉抬起头:“行,我去。”
  “王队,我去吧。”林健放下笔,抬头看了一下王队。
  “你?”陶姐笑了起来:“行了,你这小嫩黄瓜,以后有得是工作让你做。”
  “我想我去最合适。林健,你还是新手。”高汉关怀地看了一下林健,林健微微笑了一下,高汉给他的感觉像是程天:“其实我去最合适。”林健努力地说出下面的话:  “我十岁才从日本回来,日语没问题,外貌的话,打扮一下还过得去。”
  “哪里是过得去,不用打扮就把我们小唐公主给迷坏了。”张远笑着说。
  “去你的!”唐甜笑着白了张远一眼,“王队,我想让林健去挺合适的,他在警院的成绩这么好,而且枪法好象还是全院第一呢。”
  “你怎么知道的?”陶姐看了一眼唐甜。
  “我看他的资料了。”唐甜得意地笑了起来,“档案室的李红是我同学!”
  “你这个没脑子的小丫头!”王队哭笑不得地看着唐甜。
  “唉,你看我的资料了吗?”张远调侃地问唐甜。
  “没有呀。”唐甜呆呆地看着张远。
  “那怎么看他的呢?哈哈哈。”张远笑了起来。唐甜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一红不说话了。
  林健笑了一下:“王队,我去行吗?”
  王队点了点头:“这样,林健去应征服务员,高汉每晚混到那里保护。你们俩都别紧张,不是电影里的生死卧底,就是便衣到里面查查情况。小林,你回去把衣服,头发什么的整整,看着别像个警察。”
  “我知道了。”
  林健下班后,换下制服,到一家日本美容店里染了头发,然后回到家,找出刚毕业时智子寄过来的几件衣服,都是东京最流行的服装,智子总在信里说哥哥白长得那么帅,可是中国的衣服总衬不出哥哥的模样,于是就亲自到渋谷去挑了几件作为毕业礼物寄了过来。
  林健脱了外衣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内裤站在镜子前,一个人高的穿衣镜中,映出他健康的身材,宽肩,蜂腰,全身的皮肤纯如一色,没有一点点的伤痕。好好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只有何开抚摸过的身体。
  林健笑了一下,摇摇头,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刚刚染过的棕红色头发显得稍微发黑的小脸白了些,眼睛里的黑色深遂让他一阵发呆,现在自己的眼睛很像当初第一次看到何开时他的那双映在酒吧灯光下的眼睛。不过没自己的大,想着想着又笑了笑,薄薄的嘴唇刚刚动起来就立刻僵在脸上,高挺的鼻梁中酸酸的。
  何开,难道你真的没想起过我吗?想着想着,整个的动作以一个苦笑作了了断,拿起智子寄过来的衣服,套在身上,镜子里的他的确像个日本男孩,那种气质从不经意间向外透着,忧郁、惹人怜爱。
  林健整理好自己,看了一下表,六点半了,一会儿高汉会来接他。闲了一下,拿起古龙水又往身上轻喷了两下。窗下有车鸣笛,林健探了一下头,是高汉,不过没开警车。
  林健从楼口出来,高汉看见他整个人都愣了:“林健?”
  林健笑了一下:“不认识我了。看来我的整容还是有效的,哈哈。”
  高汉的脸红了起来:“小子,别……”林健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高汉开车把他载到局里,林健下了车,和高汉一起进了组里的办公室。
  唐甜正在给王队沏茶,拿起杯回头看见了林健和高汉:“哇塞!”她这么一喊陶姐和张远吓了一跳往门口看。
  “靠,林健不愧是林健,底牌儿够靓!”张远笑眯眯地,“有对象吗?我表妹今年上大二。”
  林健笑了起来,陶姐拍了拍张远的肩:“行了行了,你看咱们甜甜眼都直了,你还介绍什么你表妹呀。”
  王队出来看了看林健点点头:“不错,今天晚上小心点。高汉你也去,两个人别一起进门。”
  高汉点点头看了一下表:“差不多了,他们八点钟开张。”
  林健又坐上了高汉的车,快到时高汉递给林健一张手机卡:“换上,王队给的,号码是……”
  林健拿出手机,把原来的卡拿出来,放进钱包,换上高汉给的卡。
  “到里边脑子灵着点儿。”高汉又嘱咐了一句。
  “嗯,没问题。看我的吧。”林健冲他笑了一下,高汉心”嗵”地跳了一下。
  林健在差两个路口下了车,自己朝”sakura”酒吧走过去。
  高汉一个人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妈的。我这是怎么了。”
  推开酒吧的门,一个漂亮的男孩儿走了过来,脸上显得很斯文:“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林健一愣,笑了一下:“私は面接に来たんです。”(我是来面试的。)男孩儿显然是没有听懂,呆了一下:“すみません、日本人ですか?”
  林健一听明白了:“不,我是来面试的。”
  男孩松了一口气:“好好,您跟我来吧。”
  林健随着男孩来到楼上,男孩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进来!”里面传出南方口音。
  男孩推开门:“老板,这位先生来面试。”林健随着打开的门进去,看见一个很肿的中年男人,头发油光滑亮的。肚子很肥,站起来应该自己应该看不见脚尖。
  “好了,你出去吧。”老板示意男孩。男孩鞠了一下躬出去了。
  “请坐。”老板眼中冒着光看着林健,“您贵姓?”
  “我姓方,叫我‘和武’好了。”林健把背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并且学着原来住在日本时临居家台湾人的口音。
  “你不是这里人?”老板看了一下他:“福建的?”
  “噢,不是,我爸爸是台湾人,所以我讲的国语也不是很标准。我是从日本来的。”
  “你是日本人?”
  “对,我是日本籍的。”
  “那你,怎么会到我们的酒吧里来应聘工作呢?”
  “我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做服务生,因为我本身没有什么高学历啦,所以就到中国的伯父家里来住,想在这边读书,不过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想找份工。”
  老板仔细地端详着林健:“那么你的日语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啦,我是日本人唉。”林健自己感觉说话很不舒服,不过没办法。脸上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微笑,不过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好吧。你就在这里先作吧,不过薪水不是很高,要看你的表现喽。”老板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林健面前,拍了拍林健的肩,林健站起身:“谢谢老板,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现在就可以了。你去找刚刚带你进来的小白,他会安排你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去吧。”老板望着转身出去的林健,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
深·白·色 | 2009-5-19 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17 编辑

12

  林健下了楼,看到刚才领他进来的服务员小白:“请问你是小白吗?”
  “是的,啊,你被录取了吧。”小白微笑着看着林健。
  “嗯,谢谢你喔。”林健依然学着发嗲的声音。回过头看见高汉已经坐在一个位子上喝啤酒了。
  “你是服务生吗?”小白看了一眼林健问道。
  林健感觉很奇怪,自己不就是应征服务生才来的吗:“啊,是的。我就是应征服务生才来的。你们这里还招其它的工作吗?”
  “也有一些,不过和服务生差不多的。”小白转过身,拿出一条围裙,“这个给你,算是工作服了。”
  林健把围裙穿好,感觉很奇怪。看看四周,酒吧里没有女宾,也没有女服务员。
  “看见客人来了,你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顺便问一下他们需要什么,我们这里最低消费是五十元,问好了记下来交给吧台的阿仁就可以了。”小白边说着边向吧台里指了一下,一个穿着调酒师衣服的年轻人向林健点了点头。林健也微笑了一下。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是服务生吗?”林健问小白。
  “对,原来还有一个人的,不过他出事了。唉,得罪了老板,现在好了来不了了。”小白边擦杯子边说。
  林健还想问一些东西,门口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小白一见他立刻低声对林健说:“他是牛老板,我们老板的朋友,这个人危险的,你小心点。别惹他。算了,还是我去吧。”
  小白走到牛老板跟前:“牛老板好。包间吗?”
  牛老板高傲地点了点头:“老一套。”说着就往里走,走到吧台口的时候看见了林健。林健看了看牛老板:“牛老板好。”牛老板看着林健,又转头向小白问道:“他是新来的?”
  “对,他是今天才来的服务生。”
  牛老板笑了一下:“让他一起吧。”
  “老板,他是服务生,不是那个。”小白解释,可话一出口牛老板立刻急了:“放你妈的屁,什么服务生不服务生的,让他过来就过来!林健看了一眼旁边,高汉已经瞪起了眼睛,林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动,然后向牛老板走过来:“牛老板,您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您拿。”
  小白一个劲儿地冲林健使眼色让他不要过来:“牛老板,您别生气呀。”
  正在这时,门口喊了一声:“老牛,你他妈又干嘛呢?”
  这声音传到林健的大脑里,是这么熟悉的感觉,这是刚刚到北京上学的时候那个每个周末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声音,这是上海商业街上对他发出冷冷祝福的声音——何开。
  林健很紧张,但没有回头。只听得脚步从远及近。
  牛老板见到那个人过来,立刻便不说话了,陪起了笑脸:“小虎哥,我这不看到一个鲜亮的想让他陪陪您。”
  “我什么时候找人陪过。你他妈以为个个儿都跟你一样?”
  “是是,小虎哥,您为人正派,要不等过两天老牛给您找两个小姑娘。”
  “行了行了,别放屁。”被称为小虎哥的人不耐烦地说,林健还是背对着他,直到他拍了拍林健的肩膀:“给我拿杯啤酒。”
  林健心里跳得厉害,沉了一下,带着微笑回了头:“先生,您要什么啤酒?”
  回过头来,对面站着的是何开。
  何开瞪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他,林健极力掩示住所有的感情,面带微笑地问:“先生您怎么了?”
  小白带牛老板进去了,何开依然在望着林健:“没什么,什么都好,你拿两杯,给我送到五号房里来。”
  林健拿好啤酒,向五号房走去,推开门,里边只坐着开一个人。
  林健走到桌前:“小虎哥,您的啤酒。刚才谢谢您。”
  “你是林健?”何开终于开口了。
  “不会吧,您已经是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了,您认错人了,我是前两天才到中国的,刚在这里下船,就有个年轻人问我是不是林健。我长得很像他吗?”林健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台湾腔说出这些话。
  何开仔细地看着他:“你一定是林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
  “小虎哥,您真的认错人了。我是日本人。”
  “你是日本人?”何开又吃了一惊。
  “对呀,我爸爸是台湾人,妈妈是日本人,我在东京出生的,上个月才第一次来中国呢。所以国语讲的也不是很好。”林健一笑,从兜里拿出一盒“七星”:“您要不要抽支烟?”
  “你抽烟?”何开问道,不过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硬了。
  “是啊,有好多年了呢。”林健笑了起来。
  何开拿了一支,林健给他点上。
  “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何开低声说,“把牛老板叫过来。”
  “好的”林健出门,找到小白让他带牛老板去五号房。然后一个人回到吧台前。
  过了一会儿,小白过来:“全拜托小虎哥了。要不然那个牛老板非吃了你不可。”
  “怎么?”林健还不是特别明白。
  “你不明白?这间吧是GAY吧,GAY明白吗?”
  林健的英文不是很好,GAY这个词是美语里的厘语,林健根本就不明白。
  小白转了转眼睛:“どうせいあい!”(同性爱)
  这个日文单词林健马上就明白了。一切东西在他脑子里转着。
  “小虎哥帅吧。”小白问。
  “帅啊。”林健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不过他不是这方面的人。”小白笑着看林健,“你也不用惦着了。”
  林健感觉听到这话很恶心。不知是为什么。就是浑身不舒服。想来何开还是在黑道里面混着,没干什么正经事。
  “他才二十多岁怎么牛老板这么怕他?”林健试着问小白。
  “牛老板不怕他,怕的是他的老板,不过听说他的老板在南方,他是老板的亲信,派过来的,这些都是我偷听老板打电话时说的。”
  “他们做生意?”
  “应该是吧,不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健想想不该多问,也就没再说什么。两点的时候,酒吧打烊了。牛老板一行人一个小时以前就走了,何开也走了半个钟头。收拾好东西,林健递给高汉一个纸条,让他先走。然后和小白一起收拾了一下东西。
  “和武!”林健第一反应告诉他这是他现在的名字,所以立刻回答:“哎。”
  是老板在喊他:“收拾完东西,你跟我走吧。”
  “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小白嘟嘟着,“你得过他这关。”
  林健很聪明,一听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想推脱掉,这时何开从外边走进来:“老板!”
  老板一见何开,整个的脸笑了一朵花:“小虎哥呀。您落东西了?”
  “没有,我想让他陪陪我。”说着指了一下林健。
  “行行,和武,你跟小虎哥走。”
  林健没说话,和何开出了门。外面停着一辆丰田,何开打开车门,林健也坐了进去。一路上,何开一句话也没说,林健拿出烟,点了一支,装作若无其事。
  “你长得跟他一样?”
  “谁?那个林健?他是谁呀?”林健笑着问。
  “我的一个朋友。想来你应该不是他,他不会说日语,最讨厌别人抽烟,而且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还在上海,最重要的是他是警察。”
  林健的心放了一点点:“不过我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喔,他和你的关系应该。”
  “哈哈,没有的事儿。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何开笑了起来。但这句话在林健的心里却非常难受。
  车子开到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下来吧,我住这里。”何开关上车门。带着林健往里走,进了十五层的一间房。
  林健进了房间,何开脱掉外套,递给他一杯酒。林健喝了一口。
  “说吧,多少钱?”何开拿出钱夹。
  林健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心里的厌恶,他竟要买自己,现在是自己,不知道这两年他过得多么快活:“你误会了啦,我不是那个。”林健笑了一下。
  何开没说话,把钱夹往桌上一扔,拿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其实我骗了你。”何开的脸红起来了。
  “骗我?骗我什么?”林健问道。
  “林健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何开半闭着眼说,然后又猛喝了一口酒,“让我抱抱你行吗?”
  林健往后躲了一下:“小虎哥,我是方和武,不是林健。”
  何开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音响旁,打开音乐,里边传出《冬日恋歌》的主题曲“my memory”虽然唱的内容都是韩国话,不过这片子林健两年前在宿舍里看过,那是刚刚离开何开的时候,虽然只是电视剧,但一听到这首歌,看到剧中女主人公思念男友的那些镜头,仅用歌名就能代替林健想表达的一切:“my memory。”
  “这首歌,我听了快三年了,我想他。”何开醉醉地说,并且不停地喝酒。
  “你们分手了吗?”
  “没有。”
  “那他死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结婚了在上海当警察吗?”
  “他抛弃了你?”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哈哈,怎么回事。就是我们俩不能在一起。”何开猛地喝了一口酒。愤愤地说。然后将酒瓶扔到地上,跑到林健身旁,紧紧地抱住了他。
  “小虎哥,我是和武。”林健还在解释。
  “别动,我就想这么抱着。”何开死死地抱住林健,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你身上的味道和他都一样。”
  听到何开这么说,林健也想哭,也想这么死死的抱着何开不放手,但现在的他能做什么呢,能想什么呢。他也伸出手抱住了何开:“小虎哥,如果抱着我能减轻你的痛苦,那你就把我当成林健吧。”
  何开没做声,仍然抱着他,泪还在流,整个屋子里回响着My Memory的歌声……
深·白·色 | 2009-5-19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21 编辑

13

  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林健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光已使尽了全力透过厚重的粉红色窗帘射进了屋子,感觉像梦一样的一夜,整个晚上都躺在何开的臂弯里,好象时光重新回到了三年前,回到那短暂而又美丽的日子中,现在自己又像是与何开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那个合衣拥抱的夜晚,那个枕着何开的臂膀睡着的夜晚,那个三年中的每个夜晚都无比思念的夜晚。
  闻着何开淡淡柠檬味的体香,林健有点醉,他轻轻地起来看着熟睡的何开,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抚摸着何开的脸和头发心里默默地念着:“何开,我就是林健,你知道吗,三年来我一直很想你,我乐观地面对人生,开心地成为警察,但这一切全都种植在一个不坚实的基础上,也许有一天会因为我对你的记忆一点点地模糊而最终失败,没有你,没有你的那些片段,我又怎么能走到现在呢,你对我有多重要,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你对我就有多重要。”
  “我爱你。”林健轻声说。何开闭着双眼呼吸很均匀,还在睡着。
  林健轻轻地起来,到卫生间里洗了一下脸,坐在窗边,看着睡着的何开点了一支烟。何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林健。他的眼睛立刻变得很大。但当他看着重重烟雾从对方口中喷出的时候就立刻回复了平静。
  “你醒了?”林健开始装嗲。
  “嗯,刚才做了个怪梦。”何开起身,活动着胳膊,“又麻了,好多年没麻过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林健。
  林健笑了一下:“哈哈,别再说我是林健哟,我是和武。”
  何开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刚才梦见他了。他跟我说了好多的话。”
  “他又没死,难道给你拖梦?”林健吐了一口烟。
  “所以我才感觉怪呀。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呢,他是个警察!早晚的事儿。”何开说着笑了一下,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林健也微微笑了一下,他明白何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显然他开始怀疑了,想用他对林健一点点的了解来激他说出真情。现在林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林健,特别是何开。林健随时提醒自己,小心,一个小小的动作甚至眼神都可能让何开明白自己是谁。所以必须将所有的感情收起来。不能露出一点点的马脚。这对自己来说是痛苦的。真实的林健想的又是什么呢,回忆起小的时候到横滨玩,第一次看到横滨的大海,爸爸曾说过这个方向正好背对着中国,他想拉起何开,冲出屋子买张飞机票直接飞到横滨,回到日本,看着大海,好好地生活,一辈子也别再分开。想到这里,摇头清醒了一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林健拿出手机。
  “喂?”电话那边传出陶姐的声音,这时何开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他看见正在打电话的何开,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过头到一边点了一支烟。
  “喂?堂姐吗?我是和武呀,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今天就不回家了。……啊,我知道,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好了,我不说了。”林健把情况简单地向陶姐说了一下。
  “你家里?”何开问了一下。
  “是。”林健点了一下头。何开没说什么,又走到床头拿出钱包:“昨晚你陪的我,要多少?两千够不够?”
  林健看了何开一眼,点了点头。过去接过两千块钱。放在包里。何开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小虎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林健拿完钱向门口走去。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你在的时候,我包了。”何开背对着林健说。
  “谢谢小虎哥,这种话,我可不敢讲,您要是喜欢的话就跟老板说吧。我先走了。”说完林健推门出去了。在门口给陶姐发了短信,简单说了一下GAY吧的情况,说了牛老板和老板两个人的行为有极大的嫌疑,但何开的事他只字未提。
  林健回到家,吃了点东西,洗了澡,换了件衣服呆了一会儿就准备去俱乐部上班。刚下到楼口,高汉已经在等他了。
  “昨天晚上你跟谁走了?”高汉很生气的问。
  “没跟谁走呀。”
  “我看见了,我没走,看见你跟一个男的上了车。”高汉的口气明显很不好。
  “高汉,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健有点吃惊。
  “你跟那个人认识是不是?”高汉仍然很生气,“其它的我不管,也管不着,只是告诉你,你别忘了你去干什么的!”
  “谢谢你提醒我。”林健冷笑了一下。
  坐着高汉的车,一路上林健一句话也没说,但还是摆了一张开心的脸进了酒吧。
  “够牛的你呀。”小白首先走过来拍了拍林健:“第一天就被小虎哥给叫走了,破天荒的事儿让你干了。”
  林健笑了一下:“他只是叫我过去跟他聊天。”
  忙了一晚,都没有何开的影子,林健有点失望,突然想起自己还要调查案件,正在这时小白开口:“快下班了,今天晚上到我家去住吧,我知道你住家里人那里,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说这话的时候,高汉正坐在旁边,林健想到如果到他家里就有机会向他部一些关于案子的事,可是又一想小白这个人,心里没底起来,小白见他犹豫着:“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怎么样的,只是一个人住太没意思了。想找人说说话。”
  林健看到高汉啤酒喝完了,便走到他身边:“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
  “可以。”高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到小白那里去。
  林健点了点头,给吧台一个手挚,回头又冲小白:“好的。今天晚上我跟你回去。”
  刚说完这句话何开就从外边进来,牛老板也跟在旁边。进来就直冲老板的办公室走过去。不一会儿三个人又一起出来推门出去,整个的过程不过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何开没有看林健一眼。
  下了班林健跟小白回家,小白的家住在离酒吧不远的一间公寓,林健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小白先去洗澡,林健看着小白桌上的东西,突然看到相架里摆的竟然是张小飞——那个死去的学生。林健一惊,浴室里的水还在响着,何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他本能的感觉到本子里有东西,林健翻开第一页,是日记,里边竟然仔细地记录了小白和张小飞的恋爱以及张小飞又爱上了小白的同事也就是第二个死者,后面竟然还赫然地写着旅行职员也就是第三个死者是如何追求张小飞的。
  凭着一个警察的直觉,林健知道小白就是凶手,正当他要翻开后边的一页时,小白的声音和浴室的水竟然同时响起:“你在看什么?”那声音冷酷又沉闷。
  林健猛然地回头,小白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你都知道了?”小白笑着说,“我被他们骗了。哈哈。”
  “所以你杀了他们!”林健冷冷地说。
  “对,反正海洛因店里有得是,弄到一些不是很困难,老板还有那个牛老板都是干这个的。酒吧本来就是幌子。”小白笑了一下。
  “你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林健看着小白。此时的小白已经没有了平时里的斯文,脸上挂着的全都是凶狠的模样。
  “哼!怕,我小白怕过什么,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说出去吗,杀人这玩艺儿也会上瘾的。好久没玩儿过了。今天晚上把你叫来就是想温存温存。反正三条人命了,警察早晚会找到我,多你一个无所谓。”
  林健感觉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心里已经完全扭曲的人,而小白已从背后拿出了刀子,一步一步地向林健走来,林健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直到他刀子举在空中向自己扎过来,又在空中停止的那一刻。
  小白呆了,因为林健用枪对着他。
  “你?你怎么会有枪?”小白漂亮的脸完全变了形,“你是什么人?”
  林健慢慢地站起来,微笑了一下,一手举着枪,另一支手从后袋里拿出了手铐。
  小白不再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在床上叫了起来,林健将小白铐在暖气管道上,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店里的号,便接听:“喂?”
  “喂?小白吗?”里边传来了老板的声音。
  “老板呀,我不是小白,我是和武。”
  “唉?你在小白那里呀,好啦都一样,你告诉小白一声让他到店里把我桌上的电话送到海滨洗浴中心就是牛老板的店里来。”
  林健机智地反应过来,今天晚上那三个人:老板,牛老板和何开有交易。
  “老板,小白回来的时候脚崴了,我正给他按摩着,好象走不了路了,不如我去吧。”林健看着小白,而小白只是呆呆地坐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来呀,那也好了,快点!”老板在那边催促着。
  林健挂了电话:“他们今天要干什么?”
  小白笑了一下:“他们今天要和小虎哥交易,定在北郊区北郊公路干道的旧化工厂里。你这次捞了一笔大生意,小警察。”
  林健没理他,拿起电话向队里汇报了情况,并报告晚间在北郊区的旧化工厂里要进行毒品交易。然后一个人跑回酒吧,拿到了老板的电话,往牛老板的洗浴中心走去。
深·白·色 | 2009-5-19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25 编辑

14

  到洗浴中心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林健推开门,跟迎宾小姐说明来意,小姐将他带到一间包房里,推开门,里面正好是那三个人:俱乐部的老板和牛老板坐在一张沙发上,何开坐在对面和他们在争吵着什么。
  老板见到林健走进来:“和武呀,你来了。快点哄哄小虎哥,生气了。”
  何开猛听见和武来了,向门口看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小虎哥好,老板好,牛老板好。”何开先点了个头,“我是给老板送东西来的。”说着拿出电话。
  “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牛老板阴笑了一下,“小虎哥,你不要生气呀。我们大老板定的时间地点,我们也没辙。”
  “你们是不是信不过我。”何开熄灭手中的烟头。
  “不是啦,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最近条子查得紧呀。”老板用恶心的语调说着,拿起电话播了几个号码:“喂,老板吗。是我啦。……好好,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何开抬头看了一下:“怎么样了?”
  “老板交待了,我们这就去,好了,大家把电话都拿出来,放在这里。和武你也跟着一起去。”酒吧老板冲何开笑了一下。
  “他去干什么?”何开很不高兴,“我们的交易有他什么事?”
  “现在让他回去,危险。”牛老板笑了一下,“既然来了,就不能走了。”
  何开没再说话,只是把电话拿出来,关了机放在桌上,林健也拿出电话关了机和何开的放在一起。牛老板和酒吧老板也是一样。林健的心里很紧张,看了一眼何开。何开并没有看他,这时酒吧老板站了起来:“各位我们出发吧。”
  上了车,林健和何开坐在后排,牛老板开车,酒吧老板坐在前面。一路上林健没说话,只是感觉车子明显不是往北边开的,而是向南开,他一下子惊了。
  “这是去北郊吗?”何开大声地问。
  “小虎哥,不要紧张啦,我们大老板害怕出事,所以临时把地点改在了南面的一地方,不要急,一会儿就到了。”酒吧老板软软地说。
  “你们他妈的还是不信我?”何开大声的叫到。
  “小虎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林健仍然没有说话,这是一群狡猾的对手,他动了一下,感觉了一下袖子里和裤脚的两把枪。如果大部队赶不过来的话,很可能就要孤军做战,但这并不是林健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也许他的枪会指向何开。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子慢慢地驶进了一个旧工厂:“好了,到了。”牛老板下了车,林健也下来,何开将一个手提箱递给他:“拿着。”然后也下了车。
几个人走进了工厂,林健跟在最后,手里提着箱子。
  工厂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牛老板大喊了一声:“老板。我们到了。”
突然间,几个大聚光灯打开了。直指他们四个人。林健感觉有点害怕。但还是站得很直。这时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林健想,这个人大概就  是大老板。而大老板身后跟着两个杀手一样打扮的年轻人。
  大老板走到他们面前牛老板向何开引荐:“小虎哥,这位就是我们大老板。”
  “老板,这位就是小虎哥。”何开伸出手,大老板也伸出了手:“幸会幸会。天气这么冷,蛇哥可好?”
  “好极了。还没睡,刚刚入冬。”何开笑着答道,“小虎见过大老板。”
  林健想这明明是夏天为什么说天气冷,入冬的话,可能是暗语。
  大老板走到林健身边看了看:“你是谁?”
  “我是跟老板来的,叫和武。”
  “大老板,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服务生。”酒吧老板像猫一样说着。
  “是吗?哈哈哈哈!”大老板在林健面前狰狞地笑着,“林一汉是你爷爷吧!”
  “老板,你认错人了。”林健压住心里的惊慌,稳定地说道。
  何开猛地回头看着林健。两只眼睛里的光像刀子向林健射过来。
  “认错人了?你上个月底才到市局来报导的吧,我和你爷爷可是老同事了。”大老板得意地说道。
  林健微微一笑:“您的意思是说,我是警察?可我听您的意思,您到是像警察。”
  “哈哈……”大老板依然笑着。身后的两个人已经拿出了枪,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出来大概十几个人,个个都荷枪实弹。
  “我会认错人?你长得和林波一模一样。林一汉的孙子上个月才来报导。我上个月刚退休,走的时候还看了你的简历呢。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吗?因为你长得和害死我独生子的林波一模一样!老子在市局干了这么久,我儿子不就犯了点毒吗?林波就死扣住不放,非把他送进去不可!一点也不讲我跟他爸爸是老同事的面子!”
  林健稳稳地站在原地,整个的脸上布满了蔑视地笑容:“我大伯做得非常对。”
  “他是你大伯?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你爸爸呢!小子,他要是你爸就更好玩儿了,因为他是老子弄死的,他儿子也得死在我手上!”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枪,直指林健的头。
  林健微笑着,就在大老板扣动搬机的时候,他突然将手中的箱子举起挡在面前,那一枪打在了箱子上,立刻好多白色的粉末流了出来,林健的另一支手从袖子里拿出枪朝正在掏枪的牛老板心脏射去,一枪牛老老倒在了地上。林健回过头,向后边的一个大桶跑去,这里所有的子弹一齐向他射来,林健跑到桶后,手里的箱子一下子掉在地上,打开了,里面袋袋白粉的下面压着一把枪。林健拿出枪,一手一支从桶后冲了出来,朝向他射击的杀手打去,整个的工厂像起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楚,林健一味的打着,凭着从小的训练他很巧妙的躲过子弹,他的枪也十发九中的射向敌人的要害部位。冲到另一个桶前的时候林健腿疼得厉害,虽然没有中弹,但在刚才的激战中小腿已被飞过的子弹划了一个很大的伤口,正在向外流血,外面的枪声不断,却渐渐小了些。林健拿出裤脚的另一把枪,将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插进去。
  喘了两口粗气,一咬牙,林健又从桶后冲出,这次外边的枪声却停了下来。林健小心的朝前走着,遍地都是尸体。何开!林健脑子里出现了这两个字。他拼命地找,直到听到何开对他的一声喊叫:“林健!”
  声音从林健的右耳传入,他本能地向右转过头何开站在他对面,手中的枪指着林健。
  “他要杀了我?”林健的心茫然了。他要杀了我。不对,不能乱,我是执法者,我是警察,我必需让他们伏法,这个念头也许只有几微秒的时间,林健快速地将枪指向了何开的心脏。
  何开的搬机被扣动了,林健的枪差不多与他同时响了起来,但在最后的那一秒,林健的手向左下方滑动了一下,子弹听话地按照林健设计好的轨道向何开没有内脏的左下腹射去。而林健却慢慢地闭上眼睛:何开,我不想你死,我当不能好警察了,我愿意死在你的枪下。当子弹像风一样的从林健头顶上方飞过时,林健突然间睁开眼睛。
  他惊恐地回头望去,在背后那个向他瞄准的大老板已经被何开的子弹中了头部,重重的倒在了地下……
  所有的镜头在林健的脑海里拼凑着,何开不是杀我,他是要杀我身后的……他喊我的名字是让我小心。
  林健快步地向何开跑去,向已经倒下的何开跑去。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每走一步那从心里流出来的鲜红液体都会飞溅起来,溅落到每一个地方。
  何开的手紧捂着腹部,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
  “何开!何开!”林健抱起何开大声地喊着。
  “林健……”何开的眼睛半闭着,“他没打到你吧。”
  “没有。何开,我送你去医院。”林健哭了,泪水混着血水向下流下来。
  “你……抱着我,等等。”何开努力的起身,搂着林健的脖子,将双唇吻在林健的唇上,“这一天,我……我也等了三年。我爱你。”何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林健再也控制不住,大滴的泪水一下子都涌出来。他的脚已经疼得麻木了,但凭着一种本能,他死命地抱起何开,冲出了工厂。
  向关跑着,远远的警车一辆一辆地驶来,林健抱着何开冲他们跑过去第一辆车里的人下来是王队,他看着满脸血的林健,瞪大了双眼:“小林,怎么了?”
  唐甜跟着下了车,吓得要哭了,林健像疯子一样:“让开,别挡我!”冲过同事,他将何开放进车里,将高汉一把从驾驶席拉出:“躲开!”他关上车门,飞一样的将车驶向医院。到达医院的门口,林健抱着何开下了车,已经是三点钟了,天黑压压的让人喘不上来气,林健抱着何开,跑进医院的大门:“大夫,快救救他!”站在前台的护士忙跑出来。林健大声喊到:“我是警察,快救救他,他中弹了!”
  护士小姐一听警察两个字,二话没说:“快跟我来。”然后向另一个护士:“通知王大夫,有人中弹。”林健抱着何开,直到有三个大夫将何开放在床上推向手术室……林健的心慢慢落下,身体也慢慢地落下,最后重重地亲吻在地上……
深·白·色 | 2009-5-19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29 编辑

15

  眼睛慢慢地睁开,林健有了光感。面前是一片的白色,整个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只听见水滴声,林健知道那是输液瓶的声音,这里是医院。
  一个小护士走过来,笑了一下:“你醒了?你失血过多,差点儿就没命了。都睡了两天了。”
  失血过多?林健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我怎么会在医院,突然,那一片白色如果被火烧化了一样,露出何开中弹的样子。
  “何开!”林健突然间坐了起来,将护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呀?”
  “我送来的那个人呢?那个中枪的人呢?”
  “你还能送来人呀,我看你让人送来还差不多,你知道不知道你失了多少血?”护士把被子给他整理好,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护士:“他是送人来的。这小警察真够不要命的了。”
  “哪个呀?”先前的护士问。
  “518那个。”还没等后来的护士把话说完,林健一把将吊瓶的针拔掉,起身向外跑去,只听得房间里两个护士大喊了起来。
  跑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516,那么隔壁……林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慢慢地推开隔壁的门,一楼太阳光照过来。
  “何开!”林健见到屋里的景像大叫起来。
  何开正坐在床上看报纸:“你醒了?都睡了两天了,我刚刚去看你还没醒呢。我这中了枪的当天就没什么事儿了,你到好,吓死我了。”
  林健跑到床边,紧紧地抱住何开。医院里的药味很大,但何开身上的那股柠檬味依然清楚地冲进林健的心肺。
  门口渐渐出现脚步声,和护士抱怨的声音:“苏局长,这工作我们可没办法做了,你看你们局那个小警察,像撒了欢儿一样地跑了,吊瓶也弄碎了,他这么弱的身体怎么支持得住呀。”
  “好好好,行,我一会儿批评他,护士同志,对不起呀。”
  林健听到苏局长来了,立刻放开何开。苏局长推门进来。林健站起身:“苏局长,跟他没关系,那些人都是坏人,他是被骗去的,跟他没关系的,他不是坏人,是我误伤了他。他没有贩毒!”林健这些违心的话,在何开向他身后的大老板开枪的时候就出现了。他不想让何开有事,他知道那一箱的白粉足可以枪毙何开上百次了,但他再也经不起失去何开了。
  苏局长有点摸不到头脑:“小林,你怎么了?”说着又看了看床上的何开:“你们认识?”
  “嗯,我们在北京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儿呢,才刚在警院上大一。”
  “我说的呢!”苏局长笑了一下,“我还弄不明白,我们小林健开枪怎么会不中要害,不过也多亏了你们认识,要不然我的龙虎小将就被我们小神枪手给送走了。”
  这次轮到林健摸不着头脑了:“苏局长,你们也认识?”
  “当然呀,苏局长才是我老板!”何开拉住林健的手,“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小何,我想你不能再继续干下去了。回队里来吧,王永民身体一天天的不好,要退下来,你回来正好接替他。对了,还跟小林一队。”
  “再说吧,苏局,我想跟小林说句话。”
  苏局长看了看林健:“要说可以,不过你得陪着小林健上他那屋让他一边打吊瓶一边说。”
  林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站起身,何开也从床下来。苏局长看着护士重新给林健插好了针,才放心地走,走时还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爷爷不吃了我?”
  屋子里只剩下何开和林健两个人。
  “你是警察?”林健试探性地问何开。
  “嗯。我也是警察。”何开笑了笑,拿出CD将一个耳机放在林键耳朵里,另一支放在自己耳朵里,打开开关,里边传出了悠扬的音乐,还是那首:“my memory”
  “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被你亲的那天,是我从警院毕业后分配到滨海的第一天,苏局没有让我入队,并给我安排了特殊的工作。”何开微笑着一边抚摸着林健的头发一边说着,“那天,你真是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你会亲我,就算亲了,我也没当回事,但当我看清你的脸的时候,我惊呆了,我得马上走,我怕再呆一会儿,我会疯狂地抱紧你。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开始,我就爱上了你。”
  林健不作声地听何开说着。音乐还在响。
  “后来我拿到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去北京处理一个犯毒团伙,有一天我回学院门口买饭,无意间看到你在那吃饭,我差点疯了真的,我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再见到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坐在我上学时常坐的地方吃饭,但更另我吃惊的是,你竟然跟踪我,你这小坏蛋。”说着还拍了拍林健的脑门。
  林健紧紧地握住何开的手。何开喝了一口水:“再后来,咱们俩就在一起了,我从小到大没爱上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妈身体不好,上高中的时候就不在了,我爸是警察,我也想当警察,但他不太愿意,他认为警察太危险,加上我妈走得早,他怕我出事。但我还是上了警院。再然后,那案子差不多了,你看到熊哥的那天,我们就在谈交易地点的问题,这案子节得很顺利,我本以为节了这案子,就可以把身份告诉你的,可没想到,那晚在我家,就是吃我为你做的饭那天,我接到了新的‘生意’我不想去,但我不能不去,这一趟我要走云南,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警察,所以,我不声不响地离开你,幼稚的我本以为时间可以让你忘了,命运会让你离开我的,但是我错了,我知道我根本就做不到,在云南的日子,开心的不开心的,每一天我都想着你,我希望你你想我,但又希望你忘了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何开的眼泪慢慢落下来,林健为他擦了擦:“我是在绝望中思念你的。小猴说你是毒贩,被枪决了。我作着每天都在想你的梦。是你在我脑海中的影子支持我走完我的大学生活。直到分配前到上海玩,借同学的制服在商业街上遇到你的那天。我那天,真想抱你。”伴着歌声,林健的脸上也落下了泪滴。
  “那时我已经在办现在的案子了,这是一件很大的跨省贩毒,当时你‘老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低。”
  “那是我同学的老婆。”林健笑着说。
  “我当时真的以为你结婚了呢。你从商业街背对着我跑走的时候,我都快站不住了。”何开也是微笑着说。
  “当时我认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其实我也一样。”何开拿出一支烟。林健抢了过来:“这里是医院。”
  何开微笑了一下:“直到上次在那个俱乐部见到你。”
  “是啊,我真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你,真的,当时我去检查一件连环杀人案,凶手就是小白。”
  “他?看不出来啊!当时我只是去办他们贩毒的事情,别的我都不太清楚。”
  “不说这些了,你当初认出我来了吗?”
  “当然,见你第一面……哈哈”
  “别骗我。”林健打了何开的头一下。
  “其实不是,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是老天让你来慰我相思之苦的人呢,直到那天晚上,到我住的酒店里的那天晚上,我抱着你,也是听着这道歌,你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变,而且你用同样的姿势枕着我的胳膊睡,最重要的是第二天一早,你拿出的手机是你三年前的那部。”何开得意地笑着,“别忘了,俺也是警察。”
  林健笑了,轻抚着何开的脸。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一个男的大声的责怪着苏局长:“老苏,小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
  “苏局长又回来了?”林健小声地问。
  “坏了,我爸从南京来了。”何开吐了下舌头,“苏局惨了。”
  这时何开的爸爸从门口进来:“小开,伤得怎么样?”何开忙站起来:“爸,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中枪了。老苏,我把儿子交给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对了,是哪个小警察打伤的他?”
  林健坐起来:“叔叔对不起,是我。”
深·白·色 | 2009-5-19 13: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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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何开的爸爸向林健走过来,林健看着面前这个人,与其说长得很像何开,倒不如说他就是照片上那个和大伯在一起的警察。
  何开看见爸爸望着林健发呆:“爸,你怎么了?”
  “小波?你是小波吗?”
  林健眨了眨眼睛:“叔叔,我是林波的侄子。我叫林健。”
  何开的爸爸好象没听这句话似的一步一步地走到林健面前:“小波,你就是小波吧。小波,我对不起你。”说着泪水就掉下来了。
  林健感觉很怪,不过也挺可笑的,好象这间病房有魔法似的,大男人进来都会流泪。
  “爸,他是林健!”何开推了爸爸一下。这时他才清醒过来。
  苏局长走到何开爸爸面前:“树东,他不是林波。他是林波的侄子。”
  何树东也缓和了一下情绪:“对不起,你长得和你伯父太像了。”
  “大家都这么说。”林健笑了起来,“其实何开跟您长得也很像。”
  “你跟何开认识吗?你们是好朋友?”何树东看了一下何开。
  “对,我们是生死之交。”林健下了个定义。
  “那就好,小开,你要好好地照顾林健,他的伯父和我也是……生死之交。”何树东最后四个字说得很慢。
  “苏局,何开,你们先出去可以吗?我想和叔叔说几句话。”林健轻轻地说。
  “小开,我们走。”苏局使了个眼色,何开站起来,用眼睛给林健一个安慰就随苏局出去了。来到走道里,何开坐下,苏局拿出烟想点,何开一把抢过来:“老板,这儿是医院,我刚才想抽都被那健小子给熄了。”
  苏局笑了笑:“小开呀,我活了几十年了,眼可能不准,但经过一次的事,经第二次的时候就不会再看错了,你明白吗?”
  “那是,您可以有名的一眼准呀。”
  “你喜欢林健对吗?”
  何开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我是不会看错的。有些事情该怎么办,不要太听从你父亲的。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对方就可以了。”苏局轻轻地说。何开看着他没有说话。
  病房里,何树东坐在林健对面。
  林健沉思了一会儿:“何叔叔,你爱我的大伯,对吗?”
  何树东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何叔叔,我大伯去逝好多年了,在他的房间里,我看到过你们的合影。你能把事情的原本告诉我吗?”
  何树东点了一支烟,这次林健没有制止:“我和小波在警院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特别高兴,所以一有时间我们就去各处旅游。拍了那些照片。随着年岁渐渐地长大,追求小波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但我知道小波其实喜欢的是我。不过有一个女孩子对小波死心踏地的,当然了,那时候小波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好学生,而且长得又漂亮。警察子弟,讨不少女生的欢心。我跟小波说,不希望他和那个女生来往,小波挺坚决的,再没理过那个女孩子。他对我好,我挺高兴的。后来我们毕业了,我回到南京,就……和小开的妈妈结了婚。”
  “那我大伯呢?”林健瞪大了眼睛。
  “我们离得挺远,他当时还是在滨海这里。我没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他,直到小开两岁那年,我到滨海办案,才把这件事告诉他。”
  “您竟然让我大伯苦苦等了两年!”林健的心跳得很厉害。他忘了何开也足足让他等了三年。
  “我是对不起他,他当时情绪很不稳定,我没办法,小开妈妈是上海到南京上大学的毕业生,娘家在上海,孩子也是在上海生的,不过身体不好,我办完案就立刻回南京了。”
  林健呆呆地想着当年大伯的样子,唯一能想到的却只有相片中略带苍凉的俊逸。正在他沉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健二!”是林健的爸爸妈妈。见到父母,林健放下了一切:“お父さん、お母さん!”喊着父母哭了出来。
  林健的妈妈过来抱住林健:“大丈夫、大丈夫。お母さん来た。”(没关系,没关系,妈妈来了。)
  十二年没有见到父母,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与何开的离别,大伯的故事,所有的一切一下子压破了林健的神经,他哮啕大哭。
  “大人らしい大人よ!泣かないでくれるよ!以前智子が泣いたときは健二お兄さんはいつもそんなことをいってくれました.”(大人要有个大人样,不要哭了!以前智子哭泣的时候,健二哥哥你经常对我这么说。)门口传来一个日本少女的声音。林健停止了哭泣,亭亭玉立的智子向他走来,林健破泣为笑:“智子、来て!”(过来!)智子一下子扑到林健的怀里。劝完了哥哥的她却控制不住哭了起来,门口还站着苏局长和何开。
  晚上,病房里只有何开和林健的父母,林妈妈守在儿子身边轻轻地抚着林健的脸。
  “それが……”林健的爸爸挣扎了很长时间说出了这句话。
  林健的妈妈含着泪,转身对他点了点头。
  “健二,爸爸想对你说件事。”说着看了一眼何开。何开见状站了起来:“你们先聊,我回房去了。”
  “爸爸,你说吧。何开你别走。”林健叫住了何开。
  林健的爸爸看了看何开:“你是何树东的儿子对吧。”
  “是啊,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林健的爸爸冷冷地说。
  何开没再说什么。
  “健二。お前はお父さんとお母さんのこじゃないよ.”(健二,你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爸,你说什么?”林健已经习惯说汉语了,他父亲不想让何开听懂这次谈话所以故意说了日语,但林健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的父亲的意思就是说,林健不是他们夫妇的孩子。
  “健二,你已经是大人了,我必需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说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林健的手在抖,何开一把抓住。握得紧紧的。
  “健二の本当のお父さんは现在のお父さんの兄です。お母さんは私の妹です.それは23年以前のことです。”(健二的亲生父亲,是你现在爸爸的哥哥,而母亲则是我的妹妹。那是二十三年以前的事了。)林健的妈妈轻声地说着,眼泪从她的脸上慢慢地落下。
  林健的爸爸叹了口气:“其实我哥也就是你生父和何树东好的事,我知道,爷爷也知道,但是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而且我又早早到日本去了,结婚以后,生下康一,他两岁的时候我们带着你妈妈的妹妹也就是你的生母到中国探了一次亲。也就是那次,你的生母爱上了你的生父,也就是那次有了你,但你的出现我哥哥一点也不知道。我们也是回到日本以后才知道的。当时我们让你生母回中国来找我哥,但她一点也不愿意,她只是说:‘他不爱我,这一切都是错误。’生下你之后不久,她就去世了。”
  林健的爸爸停止了讲述,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滴,除了林健。
  林健轻声地说:“其实我有种感觉,林波不仅仅是我大伯。这件事爷爷知道吗?”
  林健的爸爸摇了摇头:“我们打算先让你知道。”
  林健微笑了一下:“我想回日本。”林键的爸爸和何开猛然地抬头看着林健。
  “我想回去祭一下妈妈。”林健轻轻地回答。
  林健的爸爸把这件事翻译给他妈妈听。林健妈妈听后也点了点头。
  林健父母走过,屋子里剩下林健和何开两个人。
  “你爸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吃惊吗?看你挺镇定的。”何开给林健削了个苹果,递在林健手里。
  “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太吃惊呢?”林健咬了一口苹果,笑了笑,“其实应该就是这样的。我是林波的儿子,所以才会和你这个何树东的儿子在一起。”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爸?”
  林健摇了摇头:“有什么可恨的呢?他儿子被我抢来了。”
  何开坏笑了一下:“怎么抢呢?”说着手慢慢向林健的小腹探去。
  林健微笑地看着他:“这里是医院。”
  “我不怕。”何开还在继续。林健无奈,按下了呼叫铃。
  “你这小东西!气死我!”何开装出生气的样子。不过更生气的是被无缘无故叫进来的小护士。
  后半夜里,两个人还都没有睡。
  “何开,你还要继续做警察吗?你会不会来队里做我的队长呢?”
深·白·色 | 2009-5-19 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34 编辑

17

  “行了,我只要在家里做你的队长就可以了。”何开笑了笑。
  “嗯。”林健也笑了一下。
  两个人出院后,林健并没有回日本,而又一次地把全家人都送上了飞机。临走的时候智子给他留了一封信。何开开着车,林健坐在一边打开了信。
  “你妹给你写什么?”何开边开着车边问。
  “我念给你听:健二哥哥,……不过是一些想我之类的话啦,后边还有个秘密,她回到日本也要考警察。”
  何开搬进了林健的家。开始的几天何开忙乱至极,一边还要到队里和王队长交接工作,一边还要回家收拾东西。
  晚上,林健躺在床上看报纸,何开走进卧室:“累死我了。”
  “过来,我帮你按摩一下。”林健放下报纸,何开背对他坐在了床上,林健从后边一把把他抱住,轻吻他的脸颊,那股柠檬味又重新沁入林健的心脾之中。
  一个月之后,林健下班先回家,何开要开会,所以没走。队里到是没有人怀疑他们两个只是知道他们是“生死之交”,唐甜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对林健更是百般喜爱。林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当作智子一样来对待。
  林健进了门,开始做饭。刚打开水准备洗菜,门就被推开了。林健忙从厨房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何树东——何开的父亲。
  “何叔叔,快进来。你来找何开啊,他还没下班。”
  何树东没说什么,进了屋,坐在了沙发上,林健沏来茶水,放在茶几上。
  “我是来找你的。”
  “您来找我?”林健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跟小开同居了?”何树东的话开门见山。
  林健点了点头。
  “唉,真是冤孽,林波,看来我真是欠你的,连我儿子你都不放过。”何树东点了一支烟。林健看着他不说话。
  “小健,我是对不起你父亲,但你也不应该这样呀。”
  “何叔叔,如果您认为我和何开在一起是为了报复,那就太可笑了。”
  “我知道你爱他,就当你爱他。那你为我考虑过吗?”
  林健不说话了,他知道没有一个作父母的希望看见独生子这样。
  “小健,离开他好吗?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患上了癌症,医生说没有多长时间了。我死了无所谓,就当还林波那笔帐,可是在我死之前,我得看着小开成个家呀。要不我到地底下也没脸见小开早去的妈呀。”
  何树东的话让林健目瞪口呆,“还林波那笔帐”这几个字在林健听来格外刺耳。爸爸,你这究竟是爱上了一个什么人?林健在心里问着。
  沉默了许久,林健终于开口:“何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站起身向厨房走去。何树东也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林健做好饭放在桌上,收拾了一下行理,留下了钥匙,写了两封信便出门去了。
  坐车到机场的时候,林健心里很不舒服,他想在见到何开一面,但是不行了,这种感觉也许何开当年被迫离开他的时候也曾有过吧,讽刺的是当年何开把房子留给了林健,而今天林健又把一个空屋留给了何开。
  坐在侯机大厅里林健播通了程天的手机。“喂?”那边传来程天的声音,挺乱好象还有于娜在一旁。
  “程天,我是林健。”
  “啊呀,你个小东西,也不给咱们打电话。”
  “我这边工作挺忙的。”林健简单地说了一下,“我要去日本了。”
  “去日本?去那儿干嘛?”程天有些着急。
  “回家。程天,你保重。代我问于娜嫂子好。”
  “林健,我不多问了,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说点高兴的吧,于娜已经有了。我们的小子弟兵就要出生了。”
  “真的,恭喜你们呀!”
  “还有呢,文茵快结婚了。男的是一个外国人,瑞士的吧,最近也要出国。她让我见到你代她问你好。”
  “也替我恭喜她。”林健的祝词一句比一句没有力气。
  “林健,我挺笨的,不过我了解你。”程天的声音很激动,“于娜,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林健说。”电话里传来他们两口子的对话,于娜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背我,行,我走。”过了一会儿程天开始说话。
  “林健,你有时间听我说吗?”
  “有,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飞机呢。”
  “你还记得我跟你睡在你家时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林健刚说完,就想起那天晚上程天说的那句话来。
  “喜欢一个人,未必会现在脸上,却一定装在心里;有些人一生都不会喜欢你,有些人你根本就不应该去喜欢。”程天在电话里又说了一遍。
  “想起来了。”
  “林健,不管你现在多么地不好受,我也得告诉你一件事。”
  “说吧,老大,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地。”
  “算了,还是唱首歌吧。”
  “靠,又来了,你一到我这儿就变态。”林健大声地笑了起来。听筒里却传来了程天的歌声。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绝望。
  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象梦一场。
  有人哭、有人笑、
  有人输、有人老、
  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
  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
  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
  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
  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你的苦,我也有感触。
  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
  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程天吐字很清楚,林健听完了这首歌眼里湿润润的:“程天,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
  “我知道,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来。但我得从别的方向让你懂,小健,你虽然已经是大人了,但谁还没有胡涂的时候呢,像歌里唱的一样,累了别忘了还有我个朋友。”
  “谢谢你。好哥哥。”林健重复了以前话。
  “保重。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虽然很感伤,但林健的心情却轻松了许多,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过了一会儿林健登上了飞机,登机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夜光里的家。
深·白·色 | 2009-5-19 1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37 编辑

18

  当何开深夜开完会到家的时候,门是锁着的。
  桌上的饭菜和钥匙让何开心里慌乱至极他大声地喊着林健的名字。但整个的房子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何开打开了信,信有两封,一封是给自己的另外一封是给爸爸的。
  何开拿着林健给自己的信,轻轻地坐在椅子上:

  “何开 我累了,我想回家。
  我们的确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分别,对我来说,更是经历了你的离开与复活,我珍惜咱们之间的感情,我也爱你,但爱不应该太过自私了,你的父亲来找过我了,你千万不要责怪他,他已经是一个病人,作为一个儿子,你要照顾好他,应该满足这个赐于你生命的人最后的希望,我想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而毫无遗憾,毕竟有过与你的爱比没有过要幸福得多了,而且奉献总比所取更有所快乐。答应我,不要来找我好吗,做一个好儿子。 林健”

  何开播通了父亲的电话:“喂?爸爸,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见到父亲后,何开的眼睛里一点光彩都没有。他只是把林健给他父亲写的信放在了桌上,何树东拿起了信慢慢地打开:“林健干嘛还要写信?”
  “他走了。”何开低声说。
  何树东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打开了信。

  “何叔叔 首先我得向您道歉。对不起,我打扰了您的家庭。
  何叔叔,我走了,我要回到日本去,并且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何开。我也会劝告他走正常人的路,给您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的父亲何波是您的“生死之交”,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相信我一定比您更了解他,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既然他现在天国也会给我们每一个人祈福的,您要放开心,好好治疗,我相信没有什么严重的病是不能治的,只要有希望就要去尝试。
  望您早日回复健康 林健也会在日本的某处为你祈福。”


  看完了林健的信,何树东一言不发了。
  过了好久,何树东才张开了口:“孩子,你要是想他的话,去找他吧。我不管了。”
  何开轻叹了一口气:“爸爸,林健说得对,我不能太自私。”

一年半后

  星期天的早上,横滨的第一楼阳光射进了阳台,穿过窗户和窗帘照在了卧室的床上,床是淡色调的与整个房间的色彩很搭配,床边的烟灰缸里有几支“七星”的烟蒂,厚大的被子里睡着一个人——林健。二十四岁的林健。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林健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走到窗边,一下子拉开了窗帘,阳光痛快地照射在他的身上。打开玻璃门,来到阳台上,一阵海风吹了过来,横滨的天气很好,比东京都好。早晨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大海。东方的大海,与中国方向相反的大海。
  呼吸了一会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屋里,拿出一张CD放在唱机里,里边传出了“my memory”的歌声,洗了一下脸,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两片面包。
  门铃突然响起,门外也突然出现了大声喊叫的声音:“すみません!林健二さんがおっていますか。”(对不起,林健二先生在吗?)
  林健感觉到一种奇怪,仿佛熟的声音在用熟悉的语言喊着。但这两种熟悉并不是一回事。林健很快地打消了期望的念头,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短发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拿着公文包,漂亮的身材在西装的衬托下完全地显现了出来,漂亮的脸上多了一成熟些线条,唇上和下巴的被剪过的胡子印迹也更加清晰。
  林健愣在门口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门口的那个人微笑着。
  突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包括屋子正在放着的音乐,手中的果汁落在了地上,林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人才走进了林健的屋子,林健和他对坐在地板上,相望着一句话也不说。那个人站起身,走到唱机旁,重新播放那首歌。
  林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当歌曲再次唱起来的时候,那个人走到林健身旁。轻轻地俯下身,抚摸林健的脸颊。
  林健猛然地抓住那只手,双眼盯住那个人。
  “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对吗?”
  那个人轻轻地点头:“梦じゃないよ!现実だよ!”(不是梦,是现实。)
  “你是何开?”林健的眼泪控制不住又涌了出来。
  “嗯,我是何开,我是你的何开,我是爱你的何开,我是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的何开。”何开低下头轻吻林健的额头,“你好狠心,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林健紧紧的抱住何开,久久的不撒开,屋子里充满了那首歌曲的声音。
  傍晚的时候,何开和林健并排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眼前出现的是横滨美丽的大海。
  “为什么来找我。”
  “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
  “何叔叔呢?”
  “你走后的半年他就去世了,在他走前还清醒的时候,我和唐甜办了一个假婚礼,想了了他的一个心愿,他挺高兴,单位的同事也来了不少。不过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爸爸到了那边,见了妈妈也好有个交待,对不起他们的,骗他们的是我。对了,他还给你写了封信。”何开拿出信来,封得好好的没有人拆开过。
  林健打开了信:

“小健:
  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我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向你的父亲认罪,去向我的妻子认罪,而我的罪过在于:我是一个太过自私的人了。我要求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从未考虑过为我付出的人的感受。是你的信提醒了我,我错了。
  小开举行了婚礼,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他想给我一个安慰,而我最大的安慰莫过于,我的儿子不要像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这点,他做到了。可能是因为你的原因吧。所以我由衷地感谢你。
  我知道小开会和你相扶走完一生的,虽然周围的人也许会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但我已经接受了,我也已经承认了,你们两个是相爱的人,而且你也是我家的一员,我想你的父亲林波也一定会这么想。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幸福,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宽容的好孩子。
  最后我有一个请求,小健,请你千万不要离开小开。没有你,他活不成的。
  何树东”


  林健合上了信,装进信封:“何叔叔,谢谢你。”
  何开看着他。林健眨了眨眼睛:“你不想知道信里写些什么吗?”
  何开摇了摇头:“不看也知道。”
  “你来日本办的什么手续,能住多久?”
  “我变卖了我所有的家产,来这里念MBA。”
  “天呀,你疯了,你学了多久的日语?”
  “从你走了以后就学了。我父亲一过世,我就辞职了。因为我没指望能把你找回来。所以我破釜沉舟来找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我都二十七了,又没工作,没人要啦。”
  林健轻轻划了何开的鼻尖:“去你的。”
  “其实你走之后,我常给你家里打电话,问你生活得怎么样,他们每次都说你挺好的,但从来不告诉我你在哪,干什么。直到前几天我来日本前,智子才把你在横滨的地址告诉我。我一下了飞机就来了。还好离东京近,从这儿去东大不远吧。”
  林健摇了摇头:“不远。你不再做警察了?”
  “也许吧。”何开站起身扶住阳台,冲着大海大声地喊:“林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眼前一亮。
  身穿淡蓝色日本警察制服的林健站在他的面前。林健跑到何开的身边:“可我还是警察。”何开笑了笑:“我没想到。”林健转过身朝向大海:“何开!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晚风轻轻地吹过来,何开依然抱着林健站在阳台上看着海。
  “小健,我想……”
  “哈哈。”林健没等何开说完便笑了起来,然后深情地看着何开:“等你毕了业,我们就回中国去。我们天生都是警察。我们也天生都要做中国的警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何开没再开口,两个人重新回到卧室,何开跑到床上,拿起一个枕头扔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林健有些吃惊,笑着问。
  “从今天开始,你枕这个。”何开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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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色 | 2009-5-19 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深·白·色 于 2009-5-19 17:38 编辑

终于转载完了,段落和错别字都修正了,做了图片配上,希望版主可以加精鼓励啊!
kissPenny | 2009-5-19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占个位置先~::031::
水手 | 2009-5-24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068::
滨江徐少 | 2009-5-26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真的很想静静的看完它   但是我真的没耐性  ...
爱的泪水 | 2009-6-14 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静静地看完了他们的故事,,,,希望我和大叔以后也这样恩爱,,,一直走下去,,,       广岛之恋。。。。。我爱大叔,,,
Heineken | 2009-7-24 0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静静地看完了他们的故事,,,,希望我和大叔以后也这样恩爱,,,一直走下去,,,       广岛之恋。。。。。我爱大叔,,,
爱的泪水 发表于 2009-6-14 02:43


相信大叔和你会一直好好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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